195忍不了,我現在很痛
只見他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忙伸手掀開了蘇栗垂在腳邊的裙擺,下一刻,看到女人白希的小腿上一片一片的深紅色的疤痕時,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蘇栗腿上的疤痕和胳膊上的一樣,只不過此時她小腿上的疤痕上面正有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小腿向下流去,然後滴落在車內乳白色的地毯上面,地毯淺淺的絨毛上面已經被染紅了一片。
該死,她剛才在發布會上是坐的輪椅,他早就應該想到她身上的傷應該不止胳膊上的一處。
想著,唐景臨心裡掠過懊悔和自責。
「對不起,是我不好。」唐景臨說著伸手把蘇栗摟入了懷裡,動作很緊,可是卻小心的避免了蘇栗胳膊上的傷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別墅里,對不起。」男人的頭埋在蘇栗的脖頸間,低啞的嗓音帶著某種壓抑的沉重。
天知道剛才在看到蘇栗胳膊上的疤痕時,唐景臨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上前查看。
別墅的那場大火,他猜到了蘇栗或多或少是受傷了,可是卻沒有想到會傷的這麼嚴重。
首先不說她是一個明星,就說一個女人,身上被擦傷了一點皮都會擔憂是否會留下疤痕,更何況還是這樣大面積的燒傷。
想著,唐景臨只覺得胸口堵著一股氣,然後這股氣漸漸的被壓迫到了他全身的血脈中,僵硬的讓他近乎窒息。
蘇栗聽著耳邊男人一遍一遍的道歉聲,她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心底深處有著什麼在蠢蠢欲動,可是最後都被她給壓了下去。
蘇栗深呼吸了一口氣,腿上的傷口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痛了。只見她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隨後推開了抱著自己的男人。
「唐景臨,你沒有必要道歉,我不怪你。」蘇栗淡然的嗓音好像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只見她說完,目光落在還被唐景臨攥在手裡的裙擺時,她怔了一秒,隨後道,「雖然我現在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不缺錢花,但是這件裙子也花了我將近一個代言費,所以還請唐總手下留情。」
「蘇栗。」唐景臨心裡剛才的心疼伴隨著女人的這句話頃刻間化成了淺淺的憤怒,只見他沉著臉,墨黑的眸子里掠過微許的陰鬱。
「不用叫這麼大聲,我聽得到。」蘇栗說著從他的手裡把裙子扯了回來,看著裙擺上的一片褶皺,她秀眉輕微的蹙了蹙,卻沒有說什麼。
唐景臨看著她,黑眸里的光慢慢焦距,然後又慢慢散開,最後歸於平靜。
「你放心,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車廂內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似某種堅定的保證。
蘇栗的唇角微微扯了扯,隨後目光落向窗外,「不用麻煩了,如果唐總覺得礙眼的話,我以後會盡量少出現在你的面前。」
男人的眸光暗了暗,「蘇栗,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那天……」
蘇栗打斷他的話,「唐總,我說了,我都忘記了,你不用解釋。」
她說著頓了頓,又道,「還有這幾天是我的不對,我應該給你打個電話報備一下,免得讓唐總找了這麼久。」
說完這句話,蘇栗唇邊勾起一抹輕諷的笑。
找了這麼久能敵得過他找了別人兩年嗎?兩年啊!七百多天的時間,蘇栗還真沒有想到,原來唐景臨能愛一個人到這種程度。
找了她兩年,一直深深藏在他心裡的女人。原來在這段時間,她和唐景臨兩人看似那麼的相愛,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喜歡她的話。
原來不是他不善於表達,而是他的心裡一直有著另一個深愛的女人。
想著,蘇栗只覺得小腿處剛才好不容易緩解的疼痛又開始痛了起來。
蘇栗,你能出息點嗎?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你從最開始不就是抱著相互利用的態度嫁給他的嗎?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打算以後等孩子生下來就離婚的嗎?可是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貪婪了呢!
以前還擔心到時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會捨不得離開,可是現在不是正好嗎?等到時期限到了,就可以了無牽挂瀟洒的轉身離開。
對,蘇栗,你可以做到的。趁你現在還只是喜歡他,還沒有陷得太深,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一定可以的。
可是,為什麼心臟某一處像是被人用針扎了一下,痛的厲害呢!
蘇栗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眸里所有的情緒都被她很好是藏在了最深處。
唐景臨看著他,墨黑的眸子深處帶著某種愈演愈烈的暗潮,然而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拍打,暗潮沉入海底,歸於一片死一樣的平靜。
只見唐景臨忽然抓起蘇栗的手,手心的力道越收越緊,沉鷙的嗓音帶著某種警告又是某種宣誓,「蘇栗,你現在是我唐景臨的妻子,永遠都是。」
男人的話讓蘇栗的神情有微許的恍惚。
永遠!
多麼遙不可及的一個詞,多少男人會對女人說的一個詞,可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這時,目光一直看向窗外的蘇栗忽然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開車的蕭肅,「下個路口有一個公交站牌,你把我放在那裡下就可以了。」
蕭肅聞言皺眉,看著後視鏡里男人瞬間沉下來的臉色,不由開口,「太太, 你這樣怎麼能坐公交。」
蘇栗笑了笑,道,「沒事,於森在後面。」
話落,唐景臨的目光下意識撇向一旁的後視鏡,果然看到他們的車子後面有著一輛熟悉的轎車正不近不遠的跟著他們。可不是於森嗎?
唐景臨收回視線,沉鷙的目光帶著某種冰冷的寒芒,「去醫院。」
蕭肅聞言唇邊露出一抹無奈,按道理說他應該聽自家老闆的話,可是他心裡忽然有一股感覺,要是先生和太太以後不離婚的話,那麼……
正待蕭肅猶豫的時候,就見後座的蘇栗再次開口,「唐總,我現在是個病人,到了吃藥的時間。」
唐景臨看也沒看他,冷聲道,「你吃藥難道還要……」
話沒說完,就被蘇栗打斷,「葯在他的車上。」
唐景臨明顯被噎了噎,下一刻,就見他抬頭對著前座的蕭肅道,「開快點。」
「是。」蕭肅聞言手下意識一抖,趕忙加速了油門。
唐景臨明顯一副鐵了心不會放蘇栗下車,可是蘇栗又拿他沒轍。
其實蘇栗從讓於森帶她來參加發布會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唐景臨會過來,也做好了如何面對他的準備。可是等唐景臨真真實實的站在她的面前的時候,之前的那些準備好像瞬間被某種不可抑制的感覺給衝散,最後化作了絲絲淺淺的憤怒。
是,就是憤怒。
看著眼前的男人,蘇栗腦海里總會不自覺的想到那天在別墅里,他一臉溫柔的抱著那個女人離開的一幕。不可抑制的,總是會竄入她的腦海,然後在她心裡生出莫名的煩躁和不耐。
好像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不喜歡的人弄上了污點,雖然東西還是她喜歡的,可是再怎麼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所以等她再次看到唐景臨這張臉的時候,她心裡只剩下了諷刺和厭惡。
可是,不喜歡的人!
蘇栗心裡暗自心驚,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人生出討厭的感覺來。而且當時在大火里,她還不顧自己的危險替自己擋了那麼一下。
想著,蘇栗頓了頓,語氣比剛才要緩和了許多。只見她抬頭看著唐景臨,淡淡的開口,「剛才傷口扯到了,現在很痛,我需要吃藥。」
蘇栗的表情很淡很淡,可是落在男人眼裡的感覺就全然不一樣了。
只見唐景臨臉色一變,目光落在蘇栗滿是冷汗的額頭,忙道,「馬上就到醫院了,再忍忍。」
說著,她伸手欲把蘇栗摟進懷裡,可是卻被蘇栗給躲開了。
「忍不了。」蘇栗說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秀眉輕輕的蹙了蹙,「我現在很痛。」
明明知道蘇栗有可能只是為了想下車而找的借口,可是唐景臨看著她輕蹙的秀眉和蒼白的臉色,眸光深了深,最後還是對著開口,「停車。」
前面的蕭肅聞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下一刻,對上男人不悅的目光,他趕忙把靠近一旁的路邊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