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唐景臨愛的人……不是她蘇栗
剛才那個女人口中的阿臨就是唐景臨,她沒有猜錯,是唐景臨。
蘇栗一遍一遍的在心裡重複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置身在火海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的消息。
周身傳來的火苗的溫度卻怎麼也抵不過男人剛才那幾個字帶給她的灼傷大。
這裡的別墅是跟度假村一起新修建的,她和唐景臨兩人都只來過一次。可是剛才那個女人,那個讓她覺得陌生卻又熟悉的女人,為什麼能進來?
她是知道密碼還是有鑰匙?可是無論是這其中的哪一點,蘇栗都覺得自己胸口像是被誰一把揪住,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兩年,他找了她兩年!唐景臨找了一個女人兩年!
原來這段時間所有的恩愛都是她的自以為是,難怪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喜歡她,是因為他心底一直住著一個人,一個從他們結婚前就已經存在的女人。
耳邊是不停響起的「茲茲」聲,卧室里的東西被劇烈燃燒著,倒塌著,蘇栗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她明明距離卧室門口只有不到兩步的距離,明明只要她輕輕邁一下步子,她就可以走出卧室。只見她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透過眼前的火光,落在一樓的大門處。
她的丈夫,正抱著別的女人步履匆忙的頭也沒回的走出別墅。
短短的時間,蘇栗的腦海里掠過了好多之前被她忽略的事,更或者說是被誤導的事。
那段時間,唐景臨因為得知她「假懷孕」的事而出去找女人,每天都和各色各樣的女人在一起而被記者拍到。後來有人說,那些女人不是眼睛像蘇栗,就是鼻子,或者嘴巴,總之,那段時間和唐景臨有過關係的女人,或多或少都和蘇栗長得想象。
就連被唐景臨唯一特別對待的季雯,也是和蘇栗長的最像,甚至有著「小蘇栗」之稱。那個時候,不光別人以為,其實蘇栗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唐景臨找那些女人,就是因為她們和自己長的想象,所以唐景臨是對自己有感情的。
然後這所有的一切現在想來卻都只是一個笑話,一個讓蘇栗置身在火海,卻覺得渾身冰涼的笑話。
季雯的確跟她長得像,可是在她之前唐景臨就已經認識她了。吳媽和許羽都說唐景臨愛她,可是現在想來,她們或許真的沒有看錯,唐景臨的愛也是真的,可卻是透過她愛著另一個女人。
蘇栗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在尚阮的生日宴上,她當眾打了樊姿琪一巴掌,然後對唐景臨說,「其實你要真這麼愛我的話就別出去找小三,冒牌的哪有真的帶勁。」
冒牌的哪有真的帶勁。
多麼諷刺的一句話啊!蘇栗想笑,可是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當時到底是借著什麼理由,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樣信誓旦旦的話來。
蘇栗獨自置身火海,火苗卷上了她的皮膚,她在疼痛中笑開,原來她和那些冒牌貨沒什麼區別。
非要說哪裡不一樣,大約是,她比她們加起來都更要像他心底的人。
他心底的人!唐景臨心底的人!
唐景臨愛的人……不是她蘇栗!
唐景臨抱著懷裡的女人從別墅里走出來的時候,偌大的雷電聲中,隱隱傳來救火車的聲音。
「先生。」蕭肅大驚失色,看著唐景臨蒼白的臉色和渾身的狼狽,他剛伸手想接過他懷裡的季舒影,下一刻就被唐景臨給閃了開來。
「開車,去醫院。」男人冷凜的嗓音不知是被煙霧嗆的太久,顯得異常的沙啞。
蕭肅聞言一刻也不敢怠慢,忙轉身打開車門,看著唐景臨抱著懷裡已經昏迷的季舒影坐了進去,他快速帶上車門。可就在他轉身打開駕駛座的門剛想坐進去的時候,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扭頭看了一眼還燃著熊熊大火的別墅內。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好像看到火海里有一個一閃而過的人影……
蕭肅疑惑的皺眉。應該是他看錯了,這個時間,別墅裡面怎麼還會有其他人呢?而且就算有,剛才先生進去的時候應該會發現的。
想著,他搖了搖頭,然後上了車,轎車在一片火光中駛向了雨幕里。
黑色的轎車在別墅門前拐了一個彎,緊隨著朝著一旁的小道離開。拐彎之際,蕭肅的目光無意間撇向車窗外時,正好看到別墅旁邊敞開的車庫裡面。
燈被打雷燒壞了,所以現在裡面是一片漆黑。可是此時正巧天空中再次劃下一道通亮的閃電,頓時車庫裡面的一片明亮,白色的轎車清晰的落入蕭肅的眼底。
季小姐是開車過來的嗎?
這個問題剛在蕭肅腦海里浮現的時候,後座上男人的一句「快點」立刻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分心,加快了車速。
*
今晚的暮城暴雨混合著閃電還有大風,多處地方也同樣出現了小型的火災,只不過周圍都有人,所以很快被及時的撲滅了,沒有造成什麼太多的人員傷害。
可是在這樣的暴雨下,醫院內,卻是一輛接著一輛的救護車停下,都是出車禍的患者。雖然已經是凌晨,可是醫院內卻一片燈火通明。
唐景臨抱著季舒影跑到急診室的時候,裡面可謂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哭天喊地的車禍傷者,身上的傷口好不觸目驚心。
男人漆黑的眸子淡淡的一掃,最後鎖定在了其中一個身穿白大褂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的醫生身上,他的身旁跟著的幾個護士正推著一架推床朝著一旁的一個正在搶救的一個病人走去。
可是還沒等他們走進,男人已經抱著懷裡的女人走了過去。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那位病人比較……」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冷冽的嗓音打斷,「她被重物砸到,還被濃煙不知嗆了多久,立刻給她看看。」
男人強硬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口味,讓醫生和護士都楞了楞。看著他那陰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的面容,再低頭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他們到嘴的話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手術外,看著亮起的手術燈,蕭肅收回目光,隨即看向一旁臉色鐵青的男人。
此時的唐景臨可謂是蕭肅見過的最為狼狽的一次,就連上次在雨中被蘇栗拒絕都沒有像這次這樣。
只見唐景臨身上的手工定製的西裝早已在雨水和火焰的雙重璀璨下,變得殘破不堪,一邊的衣角還被滾燙的溫度灼燒掉了一塊。而且西裝的扭開解開,露出了裡面的襯衫,白色的襯衫幾乎已經變成了黑色的。
男人稜角分明的五官上到處可見一塊一塊的黑色,沾在他俊逸的面容上,雖然說絲毫不影響他本身透著的冷凜的氣質。可是蕭肅怎麼看,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滑稽。
尤其是他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明明平靜的沒有絲毫的起伏,可是蕭肅好像從這抹平淡中看出了深埋在底下的如翻湧的驚濤般的巨浪。
男人定定的站立在清冷的走廊里,高大挺拔的身子一動也不動,好像定格了般。可是他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手術室的門,身側的拳頭因為用力攥緊,手背上的青筋條條分明。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蕭肅覺得腿部傳來一陣麻意的時候,他猶豫了再猶豫,終於是試探性的開口。
「先生,季小姐一定會沒事的,您要不要先梳洗一下,馬上就天亮了。」我們現在要不要趕最近的一般飛機回暮城。
最後一句話蕭肅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知道,以先生的聰明,也會猜到他要說什麼。
果然,蕭肅的話落,男人近乎定格的身子微許的動了動,可也就在這時,一旁的的手術燈忽然熄滅,緊隨著醫生摘掉口罩從裡面走了出來。
唐景臨的身子幾乎是幾個邁步就走到 醫生的面前,低啞的嗓音焦急的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吸入了太多的濃煙,雖然送來的及時,但是我不敢保證這會不會對病人以後造成一些影響,所以這一切都得等她醒過來之後才能定奪。」
醫生說著頓了頓,再次道,「再就是病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手臂上的壓傷比較嚴重,高溫再加上重力,導致病人的骨骼受到了微許的創傷,雖然等她以後醒來不至於影響她的正常生活,可是難免會和正常人有一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