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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她能搶了你的角色也能搶了你的男人(求首訂)

  可是為什麼呢?他們之間的關係兩人都很清楚啊?

  蘇栗心裡雖這麼想,可是直覺告訴她,這話絕對不能說出來。


  想了想,她道,「唐景臨,算是我求你了。只要你出面,我想和凌氏集團合作的那些廠商一定不會急著解約的。」


  話落,手機那頭陷入了沉默。蘇栗握著手機靜靜的等待著。


  「想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終於,那頭傳來了男人清冽的嗓音,蘇栗心裡一喜,就聽唐景臨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過,我是個生意人,沒有利益的事我不會做。所以,你有能讓我滿意的籌碼來換取我幫凌氏?」


  蘇栗聞言臉色白了白。她有什麼籌碼?她要是有的話,需要現在這樣低聲下氣的來求他嗎?

  見蘇栗沒回答,男人再次無聲的冷笑道,「如果沒有的話就掛了。」


  「等等。」蘇栗忙喊住他,想了想,咬牙道,「唐景臨,你不是喜歡季雯嗎?我幫你勸奶奶還有伯母,讓他們接受季雯,讓你們兩個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蘇栗的話落,隔著手機,她明顯感覺到那頭響起輕微的一聲「咔嚓」的響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捏斷的聲音,可緊隨著又恢復平靜,好像剛才只是蘇栗的幻聽。


  「唐景臨,我想這個條件對你來說足夠吧?」見那頭沒有說話,蘇栗再次問。


  這次,手機那頭依舊寂靜一片,死一片的寂靜,靜的蘇栗都懷疑電話是不是掛斷了。


  「唐景臨,唐景臨你還在嗎?」她問。


  「在。」這次那頭總算有了回應。


  可就一個字,不知怎麼,蘇栗竟然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放心,我會幫他。」說完,蘇栗就聽到耳邊傳來「嘟嘟」的聲音,唐景臨那邊掛斷了電話。


  這幾天懸著的心好像在瞬間落了下來,蘇栗握著手機,一時間,心裡有點五味雜全。


  沒想到搬出季雯來會這麼好用呢?可是既然答應了唐景臨,她到底要用什麼方法去勸慰李氏和溫晴答應唐景臨娶季雯過門呢?

  正想著的時候,一旁的藍霓兒走了過來,笑道,「我沒想到你和季雯的關係這麼好呢?」


  蘇栗皺眉,「藍霓兒,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藍霓兒笑了笑,「其實我真的挺好奇,你是真的不在乎呢還是裝的,季雯她能搶你的角色就能搶你的男人,你好不容易嫁了個金龜婿,如果你抓不牢的話可以送給我,何必便宜了她一個小丫頭呢!」


  「送給你!」蘇栗笑的嫵媚,像是想到了什麼,道,「藍小姐還記得那天你為了icrC的代言試圖勾引我老公的事嗎?不過我記得你到最後都好像沒有碰到他吧!」


  蘇栗的話讓藍霓兒面容瞬間漲得通紅,緊接著又聽蘇栗道,「雖然你沒有碰到他,可是他在你走後立馬洗了澡換了衣服,把身上的那套衣服都讓助理扔了呢!」


  蘇栗的話說完,很成功的看到藍霓兒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蘇栗說的是事實,唐景臨那天在藍霓兒走後的確換了衣服,不過卻沒洗澡。


  「所以,藍小姐,對於一個時刻都想搶我老公的人,我們的關係還是維持原狀的好。」


  對於喜歡的人,蘇栗會對她好;而對於討厭和她也討厭你的人,蘇栗可沒那個閑工夫去虛偽的和對方談笑風生。


  看著蘇栗離開的背影,藍霓兒修剪得好看的指甲幾乎都要捏斷。忽然,只見她轉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季雯,冷笑道,「蘇栗,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另一邊,英國。


  蕭肅剛打開門,眼前猝不及防的飛來一道黑影,他心猛的一跳,快速的閃避到一旁。


  「啪嚓」一聲,有什麼東西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蕭肅扭頭看去,一張臉瞬間變得苦兮兮的。


  他剛買了不到一個月的新手機啊!就這樣被自家老闆給殘忍的謀害了!


  「凌霆東人呢?」一旁傳來男人沉鷙的嗓音,蕭肅忍著心痛回神,道,「還在大廳等著。」


  唐景臨聞言起身朝一旁的房間走去,「聯繫國內,收購計劃暫停。還有,把凌霆東帶來見我。」


  蕭肅正不舍的看著自己的手機,聞言驚訝的抬頭,「您是說暫停收購凌氏的計劃?」


  蕭肅的話落,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客廳里。


  凌氏被Z&E公司毀約,的確是唐氏集團所料不及的,可是後來和凌氏集團合作的供應商和銷售代表都紛紛提出解約這點卻是唐景臨早就預料到的。


  因為如今的凌氏集團,就是靠著和Z&E公司的合作才會在暮城佔有一席之地,現在最大的合作商都終止了,那些小的自然會見風使舵,尋找更大的金主。


  在其他人眼裡,凌氏集團已經是一塊沒有任何價值的軀殼公司,可是唐景臨卻知道,凌氏集團由凌雲海一手創辦至今,該有的一些底子還是有的。


  所以在凌氏被各方打擊挫敗的時候,他就命令蕭肅私底下去收購凌氏的那些散股,這麼好的機會,他一個生意人怎麼會放過。


  可令蕭肅沒想到,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唐景臨忽然說暫停所有的收購。現在暫停,不僅所有的努力會付諸東流,甚至花出去的錢能不能收回一半都難說。


  而且看老闆的態度,顯然不僅要停止收購,還有要幫凌氏的打算!

  蕭肅想起自己報廢的手機,難道老闆突然改變決定是和太太有關?


  *

  翌日。


  b省的天氣這幾天都是晴空萬里,可是蘇栗等人到的第二天,忽然颳起了風,天空中隱隱還飄著細細的雪花。


  蘇栗穿著一件厚厚的長款黑色棉襖站在山腳下,雖然穿的很多,可是她還是覺得有點冷。


  「天氣預報說著這幾天有大雪,不適合上山,你們要是趕著拍戲的話,可以去東邊的那塊小山坡,那裡的位置很不錯。」這是剛才一個導遊跟他們說的。


  周導在一旁吩咐工作人員把一些等會需要的器材和設備都準備好,搬上一旁的幾輛大車上。


  「這鬼天氣,栗姐,你待會吃得消嗎?」蔣靖抖了抖身子問蘇栗。


  因為等會要拍的一場戲,是蘇栗綁架了女主的兒子,在一路的追逐下,到了眼前的雪山,這中間會有一場追逐和爭執,而最後還有一段跳崖的戲。


  雖然不是真的懸崖,可是這裡是雪山,蘇栗又是一個孕婦,要是平地的話還沒什麼,可是這山上的積雪有些地方几乎都有一人厚了,人走在上面都覺得艱難,何況手裡還抱著一個孩子跑了。


  「沒事,你等會多給我準備點熱水。」蘇栗說著摸著自己的小腹,「還有多給我帶點暖寶寶。」


  蘇栗自己倒不覺得什麼,可是她卻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她絕對不能讓孩子有絲毫的意外。


  蔣靖拍了拍手,「放心吧!都準備好了。」


  「蘇栗姐,你在這裡啊?」這時季雯從一旁跑了過來,高興的道,「剛才唐大哥給我打電話了,說他今天會回國。還問了我們的拍攝進程呢!」


  蘇栗聞言一怔,「哦,是嗎?」


  這麼快就回去了,看來凌氏集團馬上就可以解除危機了。


  季雯顯得很是高興,「蘇栗姐,你們這是要去上山嗎?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嗎?」


  看著她臉上特別自來熟的笑容,蘇栗不禁疑惑。難道她得了失憶症嗎?那天在廁所里,是誰跟她放狠話說唐景臨是她的,讓她不要跟她搶。


  可現在,看她的樣子,像是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蔣靖道,「現在下雪了,我們不去山上。」


  「不去啊!」季雯聞言燦爛的小臉流露出失望之色,「我剛才還想說上去為蘇栗姐和唐大哥的孩子祈福呢?」


  祈福?

  蘇栗聽到這個詞不由疑惑的看向季雯,「什麼祈福?」


  「我是聽這裡的當地人說的,從雪山的最頂端向東看去,會看見一座巨大的寺廟,而在第二天太陽升起的黎明時刻,面對著寺廟誠信許願的話,願望就會實現。」季雯解釋道。


  寺廟!


  蘇栗聞言心裡一動,伸手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真的有這麼靈?」她問。


  「嗯嗯。」季雯肯定的點頭,「好多來這裡滑雪的遊客多半都是為了許願而來的,而且都有實現哦!」


  蔣靖聞言嗤之以鼻,「什麼許願啊!這可是雪山,首先不說能不能爬到山頂。就算爬到了,還要頂著寒冷呆在那裡凍一夜,就為了看第二天的太陽,傻子才會這麼做。」


  相比較於蔣靖的不信,蘇栗卻在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決定。


  如果真的有那麼靈驗的話,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想去試試。


  聽說蘇栗他們不上山,季雯覺得沒意思,回去睡覺了。


  待蘇栗等人到達當地人口中的小上坡時,已經是中午。蘇栗已經換好了戲服,坐在一輛黑色的大眾車上,而一旁,還坐著一個哇哇大哭的五歲孩子。


  蘇栗還沒有在雪地里開過車,所以剛開始幾次都被導演喊了「卡。」


  「原來演后也不是什麼都會的嘛!」藍霓兒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里,看著這一幕,有點涼涼的說道。


  佟宴走了過來,剛好聽到這句話,不由回了句,「她是不會,不像有些人,用著替身,自己倒在這舒舒服服的。」


  可不是嗎?現在正在蘇栗身後追趕著的一輛車內可不正是藍霓兒的專用替身嘛!


  「佟宴,你……」藍霓兒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一旁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蘇栗姐,蘇栗姐呢?」


  是季雯,只見她跑得氣喘吁吁,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可是那雙烏黑的眼睛更紅,好像是剛哭過。


  藍霓兒睨了她一眼問,「你怎麼過來了?我都說沒你的戲份了。」


  季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正朝這邊駛過來的車上。


  「蘇栗姐,唐大哥出事了。」她一邊大喊著一邊跑了過去。


  蘇栗本來正操控著方向盤轉彎,聽到季雯的這一句話,腳下猛然踩了剎車,黑色的轎車在雪地里發出刺耳的「刺啦」聲,雪花被浸得四處飛起。


  一旁坐著的小孩和後座的攝影師都猝不及防的整個人朝前栽去。


  「卡卡卡,搞什麼鬼?」周導在一旁氣憤的喊著,回神后的蘇栗趕忙下了車走到季雯的面前,焦急的問問,「你剛才說什麼?」


  季雯眼睛又紅了,拿出手機翻給蘇栗看,「剛才出來的消息,從英國飛往暮城的一班飛機在中途出事了,現在情況不明,飛機上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聯繫。」


  蘇栗快速的接過季雯的手機翻看著,只見上面的報道是十幾分鐘之前出來的。說飛機在飛過一片雲層的時候突然遭遇了雷電,現在航空公司已經和他們失去了聯繫。


  「你確定這是唐景臨坐的那班飛機?」蘇栗抬頭問著季雯,不知怎麼,她看似平靜的聲音中帶著微許的顫抖。


  季雯點頭,「嗯,唐大哥上飛機之前我特意問了,就是這班。」


  得到季雯的肯定,蘇栗的心陡然一沉,身子忽然站立不穩的朝後退去,一旁趕過來的蔣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想到了什麼,她快速從蔣靖手裡拿過手機給蕭肅打去電話,可是等了一會,那頭顯示的是無法接通。


  不會的,怎麼會出事呢?


  唐景臨是什麼人,他肯定不會出事的。


  蘇栗不知道從心底慢慢升起來的慌亂和害怕是因為什麼,更不知道從剛才從季雯那裡得到消息後到現在,心臟處隱隱的抽痛又是為了什麼。


  唐景臨,你千萬不能有事。


  因為天氣的緣故,周導本來就拍攝的有點不耐煩,所以此時沒有因為這突然的意外打破拍攝,喊著要抓緊時間,早點拍攝完早點收工。


  蘇栗只是稍微停頓了一會就在蔣健擔憂的目光中再次上了車,上車之前,她特意叮囑了蔣靖,要一遍一遍撥打蕭肅的電話,直到能撥通為止。


  雪越下越大了,地上剛清理的積雪不一會就又被覆蓋。蘇栗抱著一個五歲的孩子,奔跑在雪花中。風,吹亂了她凌亂的髮絲,只見她頭髮上,睫毛上都被白白的雪花覆蓋,臉上的妝容早已看不清。


  一處懸崖峭壁邊,蘇栗抱著孩子已經避無可避。另一邊,只見申敏晶正被陸岑抱著,淚水模糊了眼睛,哭喊著看著蘇栗手中的孩子。


  「方鑰,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他也是你的侄子啊,你怎麼能忍心?」


  「呵,我要什麼你都給我。」懷裡的孩子發出驚天的哭聲,可是蘇栗絲毫不為所動,只見她略顯飄渺的目光盯著雪花中的某一點,表情忽然變得扭曲,「方尋,是你們一家人害死了我爸媽,奪走了我的一切,現在他們都死了,我要拿你的兒子來陪葬。」


  「不要。」伴隨著一聲響徹天地的嘶吼,蘇栗轉身,抱著孩子朝眼前的懸崖跳了下去。


  「卡。」一旁的導演興奮的拍了一下手,站起身高喊道,「今天的拍攝很完美,至於補拍的鏡頭,明天再拍。」


  他話落,站在一旁的助理們立刻拿著厚厚的棉襖跑了出來。


  蔣靖跟著幾個工作人員繞到假的懸崖后,只見那雪地上被鋪了好幾層厚厚的棉絮,而蘇栗正抱坐著身子瑟瑟發抖,她懷裡的孩子已經被工作人員接了過去。


  「栗姐,快穿上。」蔣靖趕忙把棉襖給她裹上,心疼的道,「你說你幹嘛要遭這份罪呢!找個替身不就行了。」


  蘇栗動了動有點僵硬的嘴唇,伸手摸著小腹上傳來的淡淡溫熱,她笑道,「有些事,替身替不了。」


  何況還是現在這樣敏感的時期,她知道自己有點偏執,不顧及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會盡最大的可能去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一絲的傷害。


  說著,她接過蔣靖手裡的手機緩慢的朝前走去。


  眾人顯然都沒有想到今天的拍攝會這麼順利,除了剛開始的開車被喊停了好多次,後來的情景竟然都是一路綠燈。最重要的是抱著孩子跳懸崖的那部分,就連周導都沒有想到會一次過。


  蘇栗的手機是打了沒電了又充,充了沒電了又充,可是蕭肅的電話還是一直不通。


  手腳的冰冷卻抵不過心裡慢慢劇增的寒意。


  已經過去快五個小時了,媒體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難道那個算命師口中說的指的就是唐景臨?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蘇栗想著,還想繼續撥打蕭肅的電話,可是手機忽然一陣黑屏,沒電關機了。


  *

  唐景臨的飛機是下午五點到達b省的,和他一起走出機場的,還有凌霆東。


  蕭肅跟在唐景臨的身後,彙報到,「老闆,據最新的消息,羅思塞小姐和男朋友在這附近的雅拉雪山滑雪,我們是要現在就過去嗎?」


  「雅拉雪山!」身旁的凌霆東聞言驚訝道。


  「怎麼,凌先生現在竟然還有心情過來滑雪?」唐景臨淡淡的嗓音問。


  凌霆東笑了,「還真被唐總猜對了。」說著他看了眼時間,「謝謝唐總的手下留情,凌某感激不盡。」


  說著,他拉著行李率先朝前走去。


  唐景臨蹙眉盯著凌霆東離開的背影看了幾秒,隨即收回視線,「現在就過去。」


  說著他率先走出了機場,坐上了機場前早就等候多時的轎車。


  羅思塞公爵的這位女兒,可謂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這次就因為入住唐氏在英國的酒店時,一個服務員不小心打翻了紅酒,碎裂的酒瓶划傷了她的胳膊,她就以強勢不容拒絕的手段立刻起訴了酒店。


  唐景臨到達英國的那幾天,每天都是法院公司兩頭跑,好不容易得到那位羅思塞小姐可以緩和的話,她卻已經離開了英國。


  據最新的消息,她和她新交的中國男朋友來了b省的雅拉雪山。


  「老闆,你看。」平緩行駛的轎車內,蕭肅忽然把手裡的ipad遞給了唐景臨。


  只見上面正是英國飛往暮城的航班出事的消息。


  蕭肅想起剛才手機開機后近乎百通的來自蘇栗的未接電話,問,「老闆,要不要給太太打個電話?」


  「不用,給雯雯打。」男人說著把手裡的ipad放下,身子的重力倚在椅背里,閉上了眼睛。


  蕭肅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們回國的消息太太還不知道,可季雯小姐卻是知道的。可是那些未接電話又是怎麼回事?


  剛開始他們的確是買了去暮城的機票,可是後來得知羅思塞小姐在b城,所以他們臨時在機場改了簽,是上了飛機之後,才碰到凌霆東的。


  機場離雅拉山腳不遠,因為凌霆東是乘坐計程車,所以比唐景臨後到。


  黑色的轎車在酒店門前停下,唐景臨和蕭肅下車,一眼就看到了另一邊的空地上停著幾輛熟悉的保姆車。


  「老闆,那不是太太嗎?」一旁的蕭肅忽然一聲驚呼,唐景臨聞言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真見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內,一個身穿黑色棉襖的女人在一個男人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那側臉,可不正是蘇栗嗎?

  之所以說是攙扶,是因為之前蘇栗在雪地里走得太久了,再加上寒意,所以此時動作有點遲緩,才被蔣靖扶著的。


  只見蘇栗身上穿著一件很大很長的黑色棉襖,棉襖的長度都及她的腳踝了。一頭棕色的捲髮凌亂的披散在肩頭,雖然頭髮上的雪被清理過,可是融化后的雪水凝結成了冰霜結在髮絲上。扭頭間,女人一張白希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可是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是落在手上的手機上。


  男人的面容在瞬間冷了下來,比這周遭的冰雪還要冷。只見他邁著長腿,袖長的身軀在漫天的雪花中颳起一陣凌厲的疾風。


  身後的蕭肅心裡一哆嗦,趕忙跟了上去。


  可也就在這時,眼前閃過一個艷紅的身影,緊隨著唐景臨被迎面跑過來的一個女人緊緊抱住。


  「唐大哥,你沒事,你真的沒事,嗚嗚,嚇死我了。」季雯緊緊的抱著唐景臨,腦袋埋在他的懷裡,瞬間哭成了淚人。


  季雯的聲音很大,離這不遠的蘇栗正接過佟宴遞過來的充電寶插上手機,聽到這聲音,手裡的動作一頓,猛然轉頭。


  女人清澈帶著薄霜的眸子直直的彎進男人漆黑的眼底。


  漫天的雪花中,男人身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格外的顯目,五官的輪廓俊逸立體,濃黑的的眉,深邃的眼,挺立的鼻,還有緊抿的薄唇。


  是他,是唐景臨。


  他沒事!

  一瞬間,蘇栗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誰拿走然後又放回了原位,恢復了正常的跳動。


  從沒有像此刻一樣,從心底生出的絲絲喜悅,然後往上蔓延,漸漸的擴散到四肢百骸。蘇栗的腳下意識的就想上前,可是才一動,看到男人懷裡緊緊抱著的艷紅身影,又瞬間止住。


  冰涼的臉頰上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傳來,蘇栗伸手摸了摸,竟然是眼淚!


  她,竟然哭了!


  「唐景臨,你沒事。」她喃喃的低語,顫抖的唇瓣緩緩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唐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季雯從唐景臨懷中抬頭,可看到男人陰鷙深沉的面容時一愣,「唐大哥,你怎麼了?」


  唐景臨沒說話,伸手推開了季雯,然後朝蘇栗走了過去。


  男人的步伐很重,每走一步,腳下的雪地上就會多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走得近了,蘇栗才猛然驚覺,後知後覺的看著男人陰沉的面容,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誰准許你來這裡的?」男人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帶著濃重的不悅和憤怒。


  唐景臨這陡然的憤怒讓在場的人皆都一愣,蘇栗也不例外。


  蘇栗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提心弔膽了好幾個小時,結果一見面,他的第一句話卻是——


  誰准許你來這裡的?

  蘇栗一瞬間有種被人狠狠拍在雪地里的感覺,剛剛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喜悅好像被漫天的雪花給凍住,她唇角的笑也頃刻消失不見。


  蘇栗看著他,黑眸里的溫度如地上的積雪,淡淡開口,「沒有誰允許,我自己來的。」


  話落,就見男人身後季雯紅著眼眶跑了過來。


  「唐大哥,蘇栗姐也是過來這裡拍戲的。」季雯道。


  季雯的話落,蘇栗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臉色較之剛才更冷了。


  唐景臨,你是認為我是專門過來搶季雯的角色所以才這麼生氣的嗎?


  到底是心裡有多重視,才會連她一個解釋都不給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蘇栗近乎有點木訥的轉頭,「賤賤,我累了,我們進去吧!」


  說著她轉身就想朝裡面走去,可是手腕猛然被人拽住。


  感受著手指間的冰涼,唐景臨只覺得胸口壓抑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蘇栗,你最好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男人幾乎是帶著一種要吃人的口氣說完這句話,下一刻,只見他的手放到蘇栗的後頸上,另一隻手移到了她的腰間,把蘇栗打橫抱了起來。


  「蕭肅,立刻給我準備一間房。」男人冷冽的嗓音裹著寒風傳到在場的每個人耳里,令人有種不寒而慄的冰冷。


  蕭肅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快速跟了上去。


  季雯獃獃的站在原地,紅著眼眶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她低低呢喃,「唐大哥,你都還沒跟我說話呢?」


  蕭肅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在唐景臨抱著蘇栗走近電梯的前一秒把剛得到的房卡遞到了他的手上。


  電梯門在蘇栗的眼前合上,她閉了閉眼,忽視掉腦袋中傳來的一陣一陣的眩暈,冷著嗓音開口,「唐景臨,你放開我。」


  蘇栗雖然極力的保持聲音的鎮定,可是說出的話還是弱的可伶,而且嗓子好像也有點沙啞的痛。


  她的話落,男人沒有絲毫的反應,抱著她的手臂穩如泰山,不管她怎麼抓他,撓他,他都不理會。


  「唐景臨,你什麼意思,你放我下來。……唐景臨,你耳朵聾了?」蘇栗掙扎不動,也就不費力氣了,仍由他抱著,可嘴裡的喊叫卻沒停。


  電梯很快在指定的樓層停下,唐景臨不發一言的抱著蘇栗走了出去。蕭肅給的房卡是801,唐景臨一邊抱著蘇栗,一邊打開了房門。


  本以為到了房間他會把她放下來,可是唐景臨卻徑直抱著蘇栗走進了一旁的浴室。


  「唐景臨,你到底想要幹嘛?」一路上,男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蘇栗也惱了。


  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他憑什麼生氣?

  想著,蘇栗只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心底泛起莫名的委屈。


  也就在這時,蘇栗只覺得身上忽然一冷,緊隨著整個人忽然失去重心,伴隨著「嘩啦」一聲,她整個人被扔進了浴缸里。


  身體的失重和四濺的水花讓蘇栗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看著一旁地上不知什麼時候被男人脫去的羽絨服還有身下一浴缸的熱水,蘇栗愣了足足有五秒的時間,才猛然抬頭憤怒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唐景臨,你有病啊!」她張口就沖他吼道。


  可是話才出口,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因為被水嗆到了,蘇栗越咳越難受。


  唐景臨本來滿腔的怒火在看到女人狼狽的模樣時,好像如一顆氣球被誰用細小的針戳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癟了下去。


  伸手扯過一旁的浴巾,男人蹲身,一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一手幫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


  漸漸的,蘇栗不咳嗽了,可是渾身卻已經濕透。感覺著頭頂男人寬厚的手掌輕柔的揉搓,蘇栗有一瞬間的怔愣,可是緊隨著卻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你出去。」她冷聲道。


  男人看了一眼被揮在一旁地上的浴巾,面容再次一冷,「你這是在沖我發脾氣?」


  「不敢。」蘇栗冷冷的回,「我怎麼敢沖唐總發脾氣,是嫌日子過得不夠安逸嗎?」


  唐景臨看著她臉上的清冷和漠然,涼薄的嗓音沒有半點溫度,「既然這樣,就該好好聽話呆在暮城,我答應你出來拍戲,不是讓你為所欲為對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不顧。」


  唐景臨提到孩子,讓蘇栗的情緒有微許的冷靜下來。畢竟這件事的確是她考慮不周,讓孩子跟著自己冒險了。


  想著,蘇栗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唐景臨,我不是你養的一隻小狗,所以不會聽話的呆在家裡哪也不去。至於孩子,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保護他,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傷害。」


  「不會受到傷害。」男人諷笑,「蘇栗,說這番話之前你是不是得先看看自己,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怎麼照顧得了孩子?」


  「我……」蘇栗抬頭,對上男人幽深的眸子,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承認今天的確是她魯莽了,她應該聽蔣靖的話用替身的,不應該讓自己處於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的危險中。


  可是這些,高傲如蘇栗,是絕對不會當著男人的面承認錯誤的。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男人的臉色緩和了思緒。看了眼她身上濕漉漉貼著的衣服,伸手就想幫她脫掉。


  「你幹什麼?」感受到他的動作,蘇栗如驚弓之鳥的推開了他。


  「別動。」男人制止住她的動作,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乾淨。


  蘇栗本來就凍狠了,此時再加上熱水一泡,渾身頓時軟綿綿的,提不起絲毫的力氣。她索性也不矯情了,反正該看的也都被他看光了。


  想著,她就著男人的手臂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不動了。


  看著她的舉動,朦朧的水汽中,男人那雙幽深的眸子落在眼前女人泛著水珠的雪白美背上,眸光深了深,隨即伸手捧了一把水淋在了上面。


  蘇栗雙手枕著浴缸壁緣,濕噠噠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她迷茫的眼睛盯著前方,感受著後背上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觸碰,蘇栗感覺好像有一股酥麻的電流通過男人的指尖傳遍她全身。


  從沒被人伺候過洗澡,這感覺竟然讓蘇栗舒服的想呻.吟出聲。


  「唐景臨,你怎麼會來這裡?」安靜的浴室里,女人輕輕的聲音忽然想起。


  「有事?」男人淡淡的回。


  蘇栗「哦」了一聲,問,「該不會是不放心季雯,特意跑過來看的吧?」


  她的話落,蘇栗明顯感覺到男人的動作停住。緊隨著他冷冽的嗓音想起,「雯雯不用我擔心。」


  蘇栗聞言聲音冷了下來,「是啊,她不用你擔心,我就只會給你惹麻煩。」


  「蘇栗。」男人捏著她胳膊的手緊了緊,「我說過,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會來這裡?」


  蘇栗聽他說這個就來氣,手臂抬起間,水花浸到了男人的身上。


  「唐景臨,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不甘心,我就是來搶你心上人的角色的。」她說著微微抬起下巴看著他,「怎麼,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氣呢?」


  「蘇栗。」男人咬牙切齒的吐出她的名字,俊顏上的線條緊繃得都可以看到凸起的青筋了。


  蘇栗哼了一聲,「不用這麼大聲,我知道你此時想殺了我為你的心上人泄憤的心都……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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