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負債十萬
從洗手台洗間出來的吳寶學正好這時路過薛林的身後，看到薛林發的帖子，嗤笑道：「小娘炮，你都在問*的問題了？嘖嘖，果然不愧是賣i騷能攀上學長的人。」
在自己床位上整理物品的趙銘抬起頭來看著薛林，一臉陰晴不定。
薛林看著吳寶學反諷道：「關你什麼事？學長起碼比你家武大郎帥，比你家武大郎有錢！」
吳寶學總是挑事不成反被嘲，然後就怒了。
薛林今兒一臉好神氣地說：「我今兒不想跟你這種人生氣，學長不是你家武大郎能招惹的，別來惹我！」
吳寶學都要撲過來的動作愣是在保持了5秒鐘后鬆懈了下來。
學校領導都要討好學長，自家武大郎是肯定惹不起的。
吳寶學忿忿不平地瞪了薛林一眼：「德行，還不是靠賣的。」
薛林坐在自己位置上搖了搖自己的一根手指頭：「。我這是愛情，你那是明碼標價！」
吳寶學氣得牙根癢，又不敢再去找薛林麻煩，於是拿上自己的包摔門出去找他家武大郎了。
本來說學校新建的公寓宿舍這學期能投入使用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耽誤了，要下學期才能入住，一心想著要好好炫耀一把的吳寶學這個學期來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往往一點小事都觸他之怒。
他總想著看薛林的笑話，可是薛林每次被他嘲弄后好像都過得更好，真是氣死人了！
最開始笑他沒人要，然後就有了高富帥開著蘭博基尼來給他撐場子；後來笑話他被人甩了，結果攀上了傑出校友的學長。個個都比他家魯軍強，吳寶學很是鬱悶。
薛林把帖子發出去后，就想去洗澡了。只是被吳寶學挑釁才耽擱下來，這會吳寶學走了，他就準備去洗澡。剛起身又被走到他面前的趙銘嚇了一跳坐回凳子上了。
「你幹嘛呢？沒聲沒響的走過來，嚇死人了。」薛林抱怨道。
趙銘看著薛林焦急地問：「吳寶學說的是真的？」
「什麼真的煮的？」薛林去推趙銘，想起來去自己的衣櫃邊找衣服洗澡。
趙銘一把捏住薛林的細胳膊塞回椅子上：「別裝蒜了。你跟那個學長，是真的？」
薛林「哦」了一聲：「原來你問這啊！是啊，學長追我，我正猶豫要不要答應呢。」
趙銘急急地說：「你別傻了，他那樣的人看得上你？別人玩你的！」
薛林就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麼這樣，背後講人壞話很沒品的知道不？我覺得學長人挺好的。」
趙銘冷笑道：「你對他了解多少？除了老師說的，招聘的時候展板上介紹的，他公司的網上寫的，和他的名字，你還知道什麼？」
這問題還真把薛林難住了，除了那些他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就算趙銘說的那些，他其實都不完全知道，因為他壓根都沒去關心過。
招聘的時候展板上的介紹他是看了那麼一眼，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其實一開始也沒記住多少；公司的網站更沒有想過去了解。薛林對周凡的了解，僅局限於老師的介紹，學校里的傳言，同學們對他的議論，然後就是在一起的時候周凡對他說的一些事。
看著愣在那裡的薛林，趙銘又補充道：「你知道他是哪裡人嗎？家裡都有什麼人？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孩子？有沒有戀愛對象？他公司的總部在哪裡？他一般在哪裡辦公？他的社交圈子有沒有讓你介入過？有沒有帶你去過他家或者他的公司？有沒有跟身邊的介紹過你是誰？除了他，他身邊的人，你還認識誰？」
看著薛林衣服完全傻掉的樣子，趙銘又補充道：「都不知道吧？都沒有吧？就這樣你敢說你那個是愛情？狗屁！就像吳寶學說的那樣，人家玩玩你罷了。等人家玩膩了，你哭都找不到門！」
薛林頓時就蔫了。
趙銘問的問題他真的一個都不知道，周凡也從未讓他跟他身邊的人接觸過，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周凡真的算得上一無所知。
除了知道他是比自己高八屆的學長，身家上億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連經常來接他的那個司機，他也僅僅只是知道那人是周凡的司機，連司機叫什麼都不知道。只要周凡把電話一關，他對絕對是無從去尋人的。
「就你這傻樣，還想談愛情？你連吳寶學都不如！起碼他明碼標價，這兩年來沒少從魯軍那裡撈到好處，在農村都能蓋棟房了。周凡給了你幾個錢？」趙銘問。
薛林張了張嘴，竟然一個聲音都沒發出來。
他從沒想過找周凡要錢，周凡也從來沒有給過他錢。東西到送過一些，太貴重的，比如首飾什麼的他也沒要過，覺得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其實也就那麼一次，逛商場的時候，路過商場的珠寶店，薛林看到那些閃閃發光的飾品很是喜歡，周凡問他要不要。他很喜歡，但是不好意思要，就說不要。周凡聽了把他誇了一通，然後就走了。
周凡到是有跟他規劃過，等他以後畢業，就帶他去美國結婚，然後去哪個小區買房子安家，到時候房子寫薛林的名字。薛林那個時候，總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愛，特別的幸福。只是他一貫在那方面的矜持，才沒讓周凡一次次的挑逗得逞。
薛林還想著等結婚那天再上床，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過一輩子。
但是現在想來那些都好比水中花，霧中月。都是虛無縹緲的事。
要說周凡為他花得多的，就是請他吃飯，看電影了。他能拿到手裡的真的沒有什麼，數得出來的就是兩套化妝品，能值幾千塊。
趙銘看到薛林蔫兒吧唧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口氣軟了一些，又有些關切地：「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薛林默默地站起來，推開趙銘：「我要去洗澡了。」
這會趙銘沒有阻攔他。
薛林進廁所洗澡后，陳鋒從上鋪自己的床上下來，看著趙銘問：「林妹妹談戀愛，你激動什麼？」
趙銘轉過身去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同學一場，關心一下。」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趙銘，你跟他不一樣，你們不是一類人，別把自己陷進去！」陳鋒說，「怎麼的他們那樣的都是社會的少數。」
「你tm說什麼呢？」趙銘莫名地火起。
「我tm說什麼你心裡清楚。」陳鋒毫不示弱。
羅運維在一旁勸架：「哎呀，都是同學，何必呢。」
趙銘轉身踢了一腳自己的凳子，躺在自己床上。
陳鋒看了一眼趙銘，也重新爬回自己的床上。
薛林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又是一派和睦的宿舍。
薛林把衣服洗好晾上，給自己敷上面膜，然後把電腦打開，去看他剛才發的帖子。
這會功夫他發的那個帖子已經蓋了幾百層樓了，很多是樓中樓。
說不在乎的是少數，在乎的比例要高。佔比例最高的是：之前的事就不去計較了，但是在一起后肯定要忠誠。
其中一個網友的回復代表了絕大多數的人觀點：【能夠接受不是第一次，但也不希望他之前是個*的人，在一起后絕對不能接受出軌。這也不是說之前的事不在乎，而是之前的事沒法去計較，沒法去約束不認識時候的事。況且這個社會，男女都難做到唯一，何況男男。】
薛林深有同感。
自己要是真的對周凡要求動搖了，是不是以後的選擇就少了？薛林又想到了周啟帆，以他那樣的性格，就算以後知道以前誤會自己了，肯定也回不去了吧？現在他都那麼嫌棄自己。
薛林又一次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后才入睡。
第二天，周凡約他出去玩，薛林不想去，但是架不住周凡的遊說，就去了。
逛了半天的商場，周凡也的確沒有什麼表示，卻一路在說服他去泡溫泉。薛林心裡想著昨晚趙銘說的事，雖然興緻不太高，但是卻開始關注周凡的言行。
越來越發現自己跟周凡自己並不像戀人，周凡只是變著花樣想占他便宜，但是什麼承諾都沒有。去吃飯的路上，周凡說著甜言蜜語，開始動手動腳起來，抱著他就想吻，也不管前面還坐著司機。
薛林很反感，推開了周凡。
周凡無奈地鬆開手：「又怎麼啦？這都交往多久了？還停留在牽手的程度，連擁抱接吻都抵觸，你怎麼比女孩子還彆扭？要是一男一女談戀愛，孩子都快出世了！」
薛林聽了這話很不高興：「那你找女孩子談戀愛去！」
周凡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一向軟軟的薛林會反抗了，於是哄道：「開玩笑呢，先去吃午飯，吃完飯再說。」
吃飯的時候，周凡說s市有一家蠟像館，裡面的展品很是豐富，帶他去長長見識。薛林本來就沒什麼興緻的，經歷車上的事後就更沒了什麼興緻，他說想回學校了。周凡卻是委屈起來：「哎，談個戀愛約個會都不能有始有終，那談著有什麼勁？平時我都要上班，周末也經常加班，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來陪你，你又總是鬧彆扭。」
說得好像都是薛林的不對。
薛林自然是說不過周凡，就答應一起去看蠟像。
薛林本來就沒什麼藝術細胞，對這什麼撈子蠟像也沒興趣，加上本來心情就不好，興緻一直都很低落。
都說屋漏偏遭連夜雨，漏船又遇打頭風。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塞牙！這天薛林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麼的，把一個真人大小的明星的蠟像撞倒了，然後那個蠟像砸了下來，還把旁邊的小蠟像給砸碎了，大蜡像也受到了損毀。
蠟像館的工作人員一下子就圍了過來，經過一番轟炸，薛林就只聽懂了一點：蠟像很貴，大的那個要值幾十萬，小的那個幾萬。小的那個要全賠，大的那個修繕也得近十萬。
聽到那麼大的數字，薛林早就嚇傻了，哪裡還會有什麼反應，只能任由周凡幫他交涉。後來雙發達成一致，小的蠟像是普通人的，要賠三萬，大的蠟像是明星造型的，修繕費用都得六七萬，加起來一共要薛林賠十萬。
薛林哪裡有錢賠，賣了他都沒有。好在蠟像館還算通情達理，說是給他半個月的時間籌款，到時候還不上，就把這事兒告訴他學校。
薛林稀里糊塗地就簽了責任書，出了蠟像館的門，他就變成一個一下子負債十萬塊的負翁了。普通人一下子負債這麼多都承受不住，何況薛林一個窮學生。
出門的時候，周凡說：「我幫你付了吧，你哪來這麼多錢？」
薛林搖了搖頭：「我自己闖的禍，不關你的事。本來他們要十五萬的，多虧你給我講下來5萬。」
「那你拿什麼還？」周凡問。
「我也不知道，我想想，總會有辦法的。」薛林這會腦子就跟一團亂麻似的，那裡還能思考。
「那先去吃晚飯吧，錢的事咱們再想辦法。」周凡說。
薛林搖了搖頭：「不吃了，我不餓。送我回學校吧。」
「那——好吧！」周凡對司機說，「去s市經貿職業技術學院。」
薛林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趙銘看到他恍惚的樣子擔心地上來問：「是不是那個偽君子欺負你啦？」
薛林不說話。
「我跟你說過，別相信那種人的……」趙銘還想說什麼，看到薛林的樣子，又怕說下去薛林有個好歹，於是安慰道，「先睡一覺吧，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晚上華珍和彭璐璐打來電話的時候，問起今天的情況，薛林積攢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就爆發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珍珍姐，璐璐姐，我欠了人家十萬塊錢。我怎麼還啊，我好害怕！」
電話那邊的華珍和彭璐璐也驚呆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小林子，你不會是感冒燒糊塗了吧？你怎麼會欠人家十萬塊錢？」
薛林把事情的經過斷斷續續的講了出來。氣得華珍和彭璐璐在電話那端罵娘，不對，是罵周凡的娘。
「那個王八蛋什麼意思嘛？他都沒說幫你墊？」華珍氣憤地大罵。
「他說了，我沒要。」薛林抽泣地說。
「你tm傻呀，他要真心幫你，怎麼會你說不要就不要？」一向很少粗話的彭璐璐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薛林就在電話這邊哭。
「現在咋辦呢？」三個人愁成一團。
「我過年的時候家裡給的壓歲錢有一千五，我自己平時勤工儉學攢了一些，加起來差不多有五千塊塊。先借給你。」華珍說。
「我去翻翻我的存摺，差不多也能能三四千。明天我跟家裡說學校要交資料費，讓家裡給我打兩千過來。」彭璐璐也連忙說。
趙銘問了情況忍不住把薛林罵了一通：「老子總覺得你被算計了，不過你這個白痴字都簽了，那也是賴不掉的了。我這裡有一萬，先湊湊吧。哎，陳鋒，你呢？」
陳鋒嘆了口氣：「我有女朋友，平時開銷大，大概能湊五千吧。」
說完指了指羅運維，悄聲對趙銘說：「那傢伙經常在外面兼職，他電腦技術還不錯，賺錢挺多的，肯定有錢。我覺得他三萬都有。」
幾人合計一番，這樣下來基本就能湊夠過半了，剩下的再想想別的辦法。
羅運維回來的時候，趙銘和陳鋒去問的時候，羅運維卻說他的錢都給老家哥哥蓋房子了，最多能借出兩千塊來。
「md，鐵公雞！」陳鋒罵道。
「算了，他肯借就不錯了。」趙銘說。
大家安慰薛林一番，不是還有半個月嗎，沒準這半個月就發生什麼奇迹呢。
然後華珍和彭璐璐又說，她們勤工儉學的酒店待遇不錯，讓薛林跟她們去打工賺錢。雖然對於這筆巨額賠款來說是杯水車薪，但總比沒有好。再說，那錢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步幹活哪來錢呢。
雖然薛林一向怕吃苦，不願意去打工的。這會也只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