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晴天霹靂


  薛林開心地坐在下鋪上,看到周啟帆把他的大箱子放到貨架上趕忙提醒:「我下車的時候拿不到。」


  「你不知道讓人幫個忙嗎?」周啟帆沒好氣的反問。


  「哦。」被教訓的薛林有點委屈,他不過是覺得可以放在床下,這樣下車的時候就可以自己拖出來就是了,方便。


  「床底臟。」周啟帆好像知道他想什麼似的。


  「啟帆哥,謝謝你,你太好了!」雪蓮花痴地看著周啟帆。


  男神想得真周到。


  周啟帆看著花痴狀的薛林:「別那麼看著我,我沒那癖好。還有,你以後穿得正常點,別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哎,我說,你是不覺得自己生錯了性別?」


  周啟帆難得八卦地問。


  薛林連忙擺手,小聲的辯解:「我知道自己是男的,沒有性別認知障礙。」


  周啟帆難得笑了:「你還知道性別認知障礙。」


  薛林連忙點頭:「當然知道了,他們那種是想做女人,我又不想。」


  周啟帆強忍住笑,指了指薛林的一身穿著:「那你這算怎麼回事?」


  薛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我只是覺得這樣穿好看。可是我並不想讓自己胸前長兩個肉團。」


  周啟帆悶笑兩聲:「有點意思。」


  想了想又說:「人妖兩字我收回。」


  這就是周啟帆的道歉。


  「啊?」薛林抓抓頭,「我都忘了。」


  「娘炮!」


  「(⊙o⊙)啊?」薛林驚疑地看著周啟帆。啟帆哥不是跟自己道歉了嗎,這又是怎麼了?

  「這個詞貼切。」周啟帆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薛林委屈地看著周啟帆。


  「別委屈,以後正常點。」周啟帆絲毫不內疚。


  「可我覺得自己挺正常的。」薛林小聲嘀咕。


  這會列車上開始廣播:「有送親友的旅客,請儘快下車,列車馬上就要開車了……」


  這時從硬座車廂那邊走來兩個人,是補了中鋪和上鋪的人。


  周啟帆把先前放在中鋪的帽子拿起來戴在頭上:「我走了。」


  言簡意賅。


  說完看了一下來的倆人。


  「啟帆哥……」薛林好捨不得男神走啊,要是男神能和自己一起坐火車就好了。想著自己和男神一起坐車旅遊,薛林心裡就開始冒粉紅泡泡。


  「列車長是我同學的哥哥,有什麼事你儘管去找他。」周啟帆說,「走了。」


  這回是真的走了。


  過年的時候薛林還撐著膽子給周啟帆打了個電話拜年,周啟帆難得和顏悅色地也跟他說了新年快樂。


  薛林覺這個年簡直太完美了,比收到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給的兩千多塊的紅包還高興。然後就十分期盼地盼望著開學。當然,不是為了讀書,而是為了見男神。


  新學期開學后,高富帥回s市上學,還專程又過來薛林的學校,送了薛林一隻漂亮的發卡,說是他愛豆給挑的禮物。


  高富帥現在是愛豆的小攻,愛豆單位的太子爺。


  薛林覺得自己無功不受祿,不肯要。嚴子青卻說:「你愛豆送你的你也不要嗎?再說這也值不得幾個錢。」


  薛林聽著不貴,又是愛豆送的,就稀里糊塗地收下了。只是他也沒搞清楚,為什麼愛豆要送他禮物,畢竟兩人在生活中也沒有私交。


  其實是嚴子青為當初薛林給喬鈺打賞,把一個月的生活費都花光了,吃了好幾天的咸蘿蔔乾的事感到歉疚。嚴子青後來借錢給薛林,就是想把錢送給他了,結果薛林愛財卻不貪財,不肯要,還真勤工儉學來還了。


  雖然那個勤工儉學有點坑爹。不,是坑杭東,最終還是坑了嚴子青自己。但是嚴子青覺得薛林這人為了自家媳婦可謂是兩肋插刀、赴湯蹈火。給自家媳婦投了錢還不要自己還錢他,很是過意不去,就把這事兒跟喬鈺說了一下。


  兩人都是小受,大概知道怎麼感謝對方。


  喬鈺聽了嚴子青的描述,知道薛林是個愛臭美的娘炮受,平時打扮也偏女性化,就跟嚴子青在一家高端定製飾品店,給薛林定製了一個鑽石發卡,讓嚴子青帶給薛林。這樣既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又不讓薛林為難。兩人都知道,給錢,薛林是肯定不會要的。


  發卡很漂亮,薛林很喜歡,也很寶貝,因為它還是愛豆和高富帥男神送的。收到發卡后,他每天都把發卡別在頭上臭美。


  開學沒幾天就到了元宵節,有了點緣由,薛林就有了理由給男神打電話。


  薛林高高興興地給男神打電話,心裡有點小小的期盼,能跟男神來個約會神馬的。不是說元宵節才是中國真正的情人節嗎?真要能心想事成的話,別提多浪漫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早上還一派和氣告訴自己他還在學校,要晚些時間才會到s市實習的男神不知道咋的,到了晚上態度忽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晚上的時候,閑得無聊的薛林一連給男神發了幾條簡訊過去,還發了兩張自己臭美的自拍照過去,然而都沒有收到回復。等了許久,薛林忍不住,鼓起勇氣又打了電話過去,想跟男神說,看到好多同學在學校附近的江里放河燈。目的自然而然是想男神接話說,等我來s市了,陪你放河燈神馬的。


  只是等來的並不是男神這樣浪漫的承諾,而是晴天霹靂:「你怎麼又給我打電話?你一天沒事做嗎?」


  薛林被這無頭棒子敲得有些懵,結結巴巴地解釋:「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過節……」


  「過元宵嘛,跟你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想以前我可能說得不夠清楚,也有可能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對讓你誤會了。那麼我今天跟你說明白,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對你,沒想法!一個男人,整天穿得不男不女的,你也不嫌噁心。雖然你看起來長得更像個女人,我也沒有什麼想法。你要是想釣男人的話,我想你找錯對象了。而且,別說你是個男的了,就算是個女的,行為那麼放蕩,那麼貪財,也是入不了我的眼的!不知我這回說得夠不夠明白?不過你那種水性楊花的性格,身邊好像也從不缺人。」


  說到最後,男神的語氣極盡譏諷。


  手機你傳來的聲音,字字都直戳人心窩子。薛林雖然學渣了點,但人又不傻,這樣傷人的話從自己嘴在乎的人嘴裡說出來,那殺傷力,堪比□□。


  薛林抹了一把眼淚辯解道:「我,我是愛錢,可是,我並不貪財……我不明白你今天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出口就這麼傷人。我是喜歡男人,可我不覺得自己怎麼就噁心了。為什麼要說我水性楊花,我嘴上說話是信口開河也沒個准,但是我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電話里傳來周啟帆的嗤笑聲:「別逗了,你不貪財?交情不到那份上,別人也不捨得為你花那個錢吧?嘖嘖,那人還挺大方的,一個發卡就肯上萬塊的花。」


  薛林嘴張了幾下都沒能發出聲音。男神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愛豆送的發卡嗎?愛豆送的發卡那麼貴重?那太子爺為什麼還說發卡布置幾個錢呢?可是就算髮卡很貴重,就憑一個發卡,他就能這麼武斷的下結論嗎?

  薛林很受傷。


  他雖然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可不代表他不會傷心。


  薛林硬咽地問:「難道就憑一個發卡,你就斷定我是個不自愛的人么?」


  周啟帆蔑視地:「別告訴我發卡是你自己買的,我還真不信你有這個能力。」


  薛林絕望地問:「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你是什麼樣的人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你喜歡怎樣就怎樣。以後別來煩我就行了。」


  「好好好,是我瞎了眼,熱臉貼人冷屁股。我是喜歡你,可是我的愛又不下賤,我的愛也是有底線的!我娘是天生的,改不了!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這個鋼管直的直男了!你也不用再看到我這個不男不女的人!」


  薛林哭著說完,立馬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一邊,趴在床上痛哭。


  不就是娘了點嗎,不就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嗎?這怎麼就不正常了?憑什麼只有女孩子才能喜歡漂亮的東西,為什麼漂亮的東西只能女孩子可以擁有?自己喜歡男人就有那麼十惡不赦嗎?怎麼就噁心了?為什麼他能為一個髮夾就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之前的種種,是不是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其實他一直都很厭惡自己?就算是送自己上火車,也不過是無奈之舉?

  晚上回到宿舍的一眾舍友聽到宿舍里傳來的哭聲不禁面面相覷。誰那麼大本事,把這個天天樂呵呵的小娘炮弄哭了?還哭得這麼傷心?就連吳寶學的譏誚,小娘炮都懶得回擊了?

  薛林哭了一會兒,想起什麼,爬起來把周啟帆的電話號碼刪了,然後又趴在床上繼續哭。這晚上,薛林就在斷斷續續的哭聲中進入了夢鄉。這是小娘炮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晚上沒洗澡、沒洗臉、也沒洗腳,甚至沒刷牙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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