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七 臨死一搏
“啊呀……!你……個.……滾蛋!我要.……殺了你!”
已被疼痛感折磨到臉色慘白的法兒達,顫抖的從牙縫中擠出一段狠話。
因用力過猛,法兒達的舌頭所滲出的血水,毫無形象的噴湧而出,遠遠看去,仿若法兒達被氣吐血一般。
“二師弟,這樣下去會不會不太好啊?”
“哼!我的掌教大人,請收起你那不值錢的悲天憫人之心,那麽多看客可沒一人說話呢!”
“掌教師兄,淩風的手段比那和國女人對付霜兒時,可是溫柔多了!”
隱隱感覺周遭氣氛不對,‘正一教’掌教張善行,低聲詢問二師弟的意見,卻不想直接被兩位師弟怒懟回來。
心知二人所言有理,加之那法兒達現在並沒有生命之優,張善行便不再開口,靜待事情發展下去。
“轟……!”
就在眾人各自行其事時,被靈力絲層層包裹的碩大圓球,驟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炸裂聲響。
淡綠色的靈力圓球內,隱隱透出十分薄弱的赤紅色能量光束。
雖未像那那奇特金牌一般,視靈力絲強悍的防禦為無物,滲透出來,卻也使得眾多旁觀者,不由自主的心生忌憚。
“風師弟,將那臭和尚壓過來!”
雖然張淩風的狠辣行為,已經遠遠超出眾位師兄弟一大截,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卻是法兒達最為重要的秘密。
張淩雲十分理解法兒達的小心思,也明白強製手段也不行的情況,便應該量出底牌用一用!
“三師兄,這老頭嘴硬得狠,我怕再出手他小命就沒啦!”
乖乖聽從三師兄的指示,張淩風揮手抓住身形被定住法兒達衣領,好似拎個小動物般,連拉帶拖的向張淩雲處走去。
全然不顧法兒達僵硬的雙肢,腳背與青石板間的相互摩擦,在後半段青石板麵上,留下兩道十分清楚明顯的血痕。
“我們參加競技賽是為了小師妹,你現在擋在前麵很礙事,給你兩個選擇,
給你留些尊嚴,自己主動開口乖乖認輸,否則我會用‘九字真言術’,讓你狼狽不堪的退出競技賽!”
“哼!你個半大的小屁孩,怎可能會那傳說中的失傳秘術,不要想著讓我認輸,有本事就靠自己能耐.……贏!”
張淩雲始終釋放靈力波動,加固圍繞傀儡和尚的靈力屏障,不太方便自己出手。
便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詐法兒達試試,卻不想著這家夥就是頭倔驢,根本油鹽不進不知好賴!
“風師弟,看住他!”
張淩雲看了眼不遠處,被靈力絲束縛的傀儡和尚,自覺短時間內應該掀不起大浪,便暫時停止靈力輸出,專心應對這個法兒達。
張淩雲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唾液,穩定心神,緊閉雙眼感受天地靈氣的波動。
張淩雲猛然釋放周靈力,隨即將左手食指立起,用右手握其指,拇指放進內側。
施展出‘智拳印’心底默念大如來心咒,:“九字真言術,‘列’.……至此修得透視之神通!”
列,(裂)時空控製,突破自身感悟障礙的一種思想。可讓使用者不被各種羈絆所困,可分離更改自己或他人的部分記憶;
隨之虛空中淡金色陣法光圈極速成型,雙層圓環中法印緩慢成型,張淩雲再度加強靈識輸出,驅使光環向法兒達緩緩落去。
待那蘊含可更改記憶的法印,沒入法兒達體內,張淩雲即刻變換手勢,雙手合十相互交叉做禱告狀。
施展出‘外縛印’心底默念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九字真言術,‘皆’.……至此修得|"他心通|"!”
皆,(解)洞悉人心。可讓使用者通過法術加持感應到對方所做所想是否出自真心,相當於在對到身上安裝了測謊的設備;
“有話好說,不過就是個競技賽而已,沒必要弄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淡金色陣法光圈再次沒入自己體內,徒然遭受法印攻擊的法兒達神魂,此時正經曆著狂風巨浪的洗禮。
法兒達在陣陣眩暈感,以及仿若神魂要離體而出的恐懼侵蝕下,隻覺得自己好似隨時都可能暈死過去。
剛剛還叫囂著無所畏懼的和尚,此刻鋒芒盡收,眼眸中透出絲絲恐懼之意。
“那……!”
“哼!現在你得一切盡在我師兄的掌控中!跟你這個廢物有什麽好談的!”
本就對法印惴惴不安的張淩雲,剛欲開口威逼利誘法兒達,說出如何製服融合詭異金牌的傀儡和尚,卻被小師弟搶先一步將話說死。
“好,好好!既然你不仁也怪不得我不義啦!”
做了諸多思想鬥爭,最終在生的想法戰勝一切後,法兒達想說兩句軟化與對方和談。
卻不想那少年如此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給他點顏色還蹬鼻子上臉,當眾羞辱自己,簡直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法兒達大師,‘九字真言術’已施展,我能看穿你的一切謊言,若你肯認輸,咱們這場競技賽就此結束了!”
眉峰微挑滿臉尷尬的張淩雲,見對方已然緊閉雙目不再理人,知道覆水難收,隻得按部就班,釋放的靈識進入法兒達體內。
此時的張淩雲好似顆細小的塵埃,順從法印的指引,在法兒達細窄的經脈中緩慢前行。
雖然有法印的指引方向,但這法兒達周身經脈十分繁瑣,還是給人種深入迷宮之感。
即使張淩雲靈識之力十分強大,還是用了近半刻鍾,才來到法兒達周身能量最終匯聚所在。
張淩雲感應到麵前十分怪異的幼小神魂,周身好似被狗啃過的殘破不堪,四肢被手腕粗細的鎖鏈禁錮。
“你……是來代替我的嘛?”
還未等張淩雲弄清事情始末之際,如孩童般稚嫩的聲音緩緩傳出,孱弱無力中,帶著一絲好似即將獲得解脫的喜悅,給人種深入人心的悲涼感觸。
“你是誰?為何會被關在此處?這裏不應該是法兒達神魂安放之所嘛?”
“神魂是什麽?我的家鄉在普洱,阿爸、阿媽叫我祥寶.……!”
張淩雲的一連串問話,使得那薄弱的神魂十分詫異,半晌過後,那孩童般稚嫩的聲音再度響起,陷入其自我的回憶中。
……
某天夜深人靜時,一群人闖進祥寶所在的寨子裏,將很多人都關在處空曠的山洞中。
剛開始眾人還抱有希望,想盡辦法用能找到的工具挖洞出去,但沒有食物補充能量,大家都堅持不住了。
沒有燈光的洞穴無法分辨時間,但祥寶卻清楚的記得,在一場不明緣由的戰鬥過後,輸得人被帶到洞穴.深處,隨後,大家便得到可以果腹的肉條。
本以為是一場冒險的祥寶,以為日子就會這樣過下去,直到阿爸阿媽相繼離開,洞穴.中隻剩下不足十人,那群壞人卻將洞穴,再度開啟。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家整天喝著奇奇怪怪的藥,忍受著各種無法言喻的痛楚,周圍的人又一次開始減少。
直到隻剩祥寶,身著黃衣周身無.毛發的男人出現,將塊金牌放在祥寶的胸口處。
再次經曆過一場非人的折磨後,祥寶醒來就被鎖鏈囚禁於此。
而每當那禿頭使用金牌時,祥寶的神魂,就會經曆一場慘不忍睹的摧殘!
……
“祥寶,以後你不會再經曆任何痛苦了,哥哥這就祥送你去見阿爸阿媽!”
幼小神魂回憶之際,張淩雲通過靈識之力,由識海空間調轉數顆靈力球。
將其分散成無數細小的碎片,送入法兒達體內,不斷湧入這殘破的小神魂中。
可惜這孩童神魂已然步入油盡燈枯之態,無論搖了搖如何施法,仍舊無法修複期滿目蒼狼的破碎神魂。
萬般無奈之下,張淩雲開始加強自靈識之力輸出,借助‘裂’字法印緩緩纏繞上那些禁錮小神魂的鎖鏈,一點點將其瓦解破壞!
“哈……!終於能走啦!謝謝你……大哥哥!”
就在最後一節枷鎖,由祥寶手腕處崩裂之時,那殘破不堪的神魂詭異的漂浮半空。
祥寶周身出現大麵積龜裂現象,眨眼之間化為塊塊碎片,星星點點般消散殆盡。
“法……兒.……達!今天你必死無疑!”
雖明白小祥寶的神魂消散,與自己毫無半分關聯,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但遭受過相似境遇的張淩雲,有種傷疤被人捅破撒鹽之感。
其肉身在感受到本體神魂的巨大震撼時,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起來。
張淩雲的靈識之力在法兒達體內繼續搜尋,待其終於在角落裏,找到瑟瑟發抖的法兒達神魂。
卻被麵前這麵容清秀滿頭黑發,癡癡傻傻的法兒達神魂所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淩雲沒有千麵沙貓那般高超的法術功底,盡管借助‘九字真言術’的加持,也無法像沙貓那般給人製造幻術,現問出解決傀儡和尚的最佳方法。
可心有不甘的張淩雲,不想就這麽放過法兒達,抽離靈識之力返回肉身。
隨後張淩雲深吸一口氣,猛然釋放靈識,手指全部向內彎曲相互握攏。
施展出‘內縛印’高聲念出蓮花生大士六道金剛咒,:“九字真言術,‘陣’.………大日如來之慈悲心。”
陣,(心)心電感應/隱身,自身設下結界。可讓任何汙穢之物不能靠近使用者自身;
虛空中淡淡金色的陣法光圈驟然顯現,雙層圓環中閃動著怪異的符紋圖案。
張淩雲驅使法印沒入法兒達體內,便專心致誌跟隨法印,再度進入法兒達的肉身。
“這小道士怎麽回事,這會功夫施展了三道法印,卻沒看到他任何動作?”
“該不會是被那法兒達給控製了吧?畢竟那和尚挺厲害的!”
“哼!什麽歪門邪道都算厲害!?那是控製人神魂的……邪術!”
‘思永齋’的眾多番邦使者,對於場上快一刻鍾,還沒有任何變化十分詫異。
大家低聲商討的同時,也表達出各自,對於法兒達對戰手法的特別理解。
“臭和尚,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投降或者撤掉那大和尚!”
已然做好完全準備的張淩雲,按照慣例,再次複述一遍先前自己所言,並將蘊含法印之力,彷如銅牆鐵壁的透明球擺在法兒達神魂麵前。
“好!不搭理我就當你放棄選擇權,小爺幫你選.……二!”
張淩雲大規模釋放靈識之力,活控那半透明的球體,向法兒達神魂處砸去。
沒有想象中的掙紮與反抗,整個過程順利的好似假象一般,若不是這法兒達的腦中,連識海空間都沒有,張淩雲還以為自己陷入了幻境!
“呼……!這所滾蛋……沒一個好人!”
靈識返回肉身的張淩雲,深深吐了一口氣,微微歪著身形看向不遠處的幾位和尚,晃動下掌心突然出現個半透明的球體。
“三師兄,這裏麵什麽東西啊?”
“這內裏是法兒達神魂,有了這個籌碼在手,那群死鴨子嘴硬的和尚,應該會透露出些有趣的東西!”
張淩雲將手中圓球遞給風師弟,並告知對方這縷神魂的使用辦法,微昂下顎暗示張淩風去刑訊逼供!
“怎麽會?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滾蛋.……魔鬼!‘咒師’的天罰即將降臨!”
“快放我走.……我要離開這地方,快放我走……我認輸!”
“我也認輸,我代表琺國隊……認輸,求求你們放我離開!”
張淩風剛舉著透明圓球靠近,幾位和尚好似看到了洪水猛禽一般,瘋狂的扭動身形欲掙脫束縛離開。
“什麽東西?怎麽回事!?”
就在張淩風被眾人反常的舉動所驚,尷尬的站於原地進退兩難,陣陣刺痛感莫名襲來。
張淩風低頭看去,發現不知何時起,腳麵被一層莫名出現的紅色霧氣覆蓋,那奇怪紅霧好似有意識般,順著褲腳緩緩攀附蔓延開來。
“風師弟,快回來!”
已然發現事態有異的張淩雲,驟然釋放靈識之力擴散開來,待發現這紅霧是來自被困住的傀儡和尚。
周圍的和尚已然被紅霧侵蝕,正遭受著為止的痛楚,張淩雲即刻解除三位和尚的靈力絲桎梏,放其各自離開。
“三師兄,我動不了,小腿好痛……救我!”
“師弟安心,我來救你!”
麵對小師弟的求救,張淩雲鼻翼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握拳輕捶額頭懊惱不已,責怪自己太過大意,造成現在這幅慘狀。
深知懊惱無法解決問題的張淩雲,揮手於虛空中繪製行雲符貼附自身,驟然釋放周身靈力,整個人緩緩升空脫離地麵,向著風師弟的位置飛去。
“師兄,這紅霧好似堿水.……燒腳!”
“拉不動……怎麽回事?風師弟,等我想辦法!”
眼見三師兄由空中飛來,張淩風成功拉住了對方的手臂,剛想著向張淩雲抱怨這紅霧的詭異之處。
卻不想,那紅霧好似蔓延出無數觸手,緊緊抓住自己雙腳,任三師兄張淩雲如何努力,都無法使得張淩風脫離險地。
“都在那看熱鬧!今天我就讓你們看個夠!”
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張淩雲腦中閃過個極為狠辣的想法,若成功萬事大吉繼續參與競技賽,若失敗至少也能保住風師弟的小命!
張淩雲掙脫風師弟的手臂,借揮手入懷之際輕撚手指,由儲物戒指中取出數張紫色符籙,拋擲而出。
轉瞬之間,張淩風身側由精純靈力凝練而成,四道厚實的護身屏障凝練成型,團團將其包裹其中。
自覺還不保險的張淩雲,按照玄武自爆的危險等級,於身形漂浮虛空的狀態,靜心凝神激發隱匿於靈脈的法印。
張淩雲將體內靈力轉化為淡綠色靈力絲,按照靈力屏障大小,將靈力絲彷如錦緞編織般密集的貼附護身屏障周圍。
團團包裹一圈加強防護力度。,給風師弟編織成個近兩米的橢圓形防護罩。
“師兄,莫要做些危險之事!”
自覺事態不簡單的張淩風,貼心的喊出叮囑之言,而張淩雲則深深歎了一口氣,微微側臉不敢直視師弟。
隻身離開,懸浮在囚禁傀儡和尚的靈力屏障上,張淩雲驟然釋放周身靈力,湧入腳下的碩大圓球。
“那孩子是瘋了嘛?這種情況,怎麽還想著與那傀儡一決勝負??”
“你們看那群和尚,他們的腿開始起水泡潰爛啦!咦!好惡心啊!”
“那紅霧,看著好像帶點腐蝕性,若蔓延出來該如何處理啊?”
就在眾人以為張淩雲想加固靈力屏障,阻攔紅霧蔓延,卻發現這少年的竟反其道而行之,解除了對傀儡和尚的控製。
“嘭……!”
在張淩雲驅使下,碩大的靈力屏障被層層剝落,內裏赤紅色的霧氣愈發濃鬱起來,隨之一陣仿若皮球炸裂的聲響傳出。
仿若血液般濃重的紅霧,好似堤壩崩塌般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
“啊……救命……求!”
“我們認輸!我們.……認.……!”
最先接受紅霧侵蝕的幾位和尚,相繼發出聲嘶力竭的痛呼聲,還在等張淩雲看清事態緣由,幾位和尚紛紛栽倒地麵,全部隱沒於暗紅色的紅色霧氣中。
“快防禦,快點防禦,那幾個和尚已經化為白骨啦!
“啊……?如此濃重霧氣,你那眼神行不行啊?”
“都什麽時候啦?誰還會用這種事開玩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紅霧蔓延過來!”
“.……”
‘思永齋’內,不知何人捏著嗓子喊出第一句,瞬間引得所有番邦使者一片混亂,個別膽小、惜命之人,已然開始向樓梯處跑去,準備離開這危險之地。
“二師兄厲害!師弟自配不如,不直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啊?”
“等!現在整場對戰咱們還有兩人清醒,而對方全員皆在控製下,隻等樓上那位發話!”
麵對五師弟暗戳戳豎起的大拇指,二長老張善遠臉色一變,滿麵紅霞的揮手擋住師弟的小動作,俯身貼耳低聲呢喃起來。
“按理說這情況,早就應該喊停才對,唉!?二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對戰時,要求會格外嚴苛!”
“五師弟……莫要忘了咱們的身份,謹言慎行!”
五師弟所言也是自己遠憂心之處,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是在不適合談論如此敏感的話題,張善遠即刻低聲嗬斥,口無遮攔的小師弟。
“呦!大手筆啊!這是用人煉製出來的毒.氣啊!”
驅使行雲符飛致高空的張淩雲,釋放靈識之力探查腳下紅霧內的情況,準備隨時與那傀儡和尚一戰高下。
卻發現被自己裏三層外三層,包裹嚴實的靈力屏障內,不但沒有發現傀儡和尚的身形,甚至連個活物都沒有。
仔細回想那紅霧出現的時機,與那群看到法兒達神魂,便瞬間陷入精神癲狂的和尚。
“那傀儡和尚已經被滅!對方五人都失去了戰鬥能力,這場對決‘正一教’完勝!”
張淩雲隱隱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想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隨即高聲呼喊起來。
“唉!結束了?怎麽就結束了呢?我還沒看到小道士大戰金剛和尚呢!?”
“嘿唉!哪來的瘋子.……不要擋道!要是覺得沒過癮,自己下場比賽去!”
本就心底有些焦急的‘正一教’張善行,聽到弟子的呼喊聲,再也壓製不住心底的擔憂,猛然起身向樓梯口衝去。
不慎與個身著寬敞衣襟的和國人相撞,聽著對方口中不著四六的廢話,張善行直接怒氣衝衝的回懟過去。
“閣下什麽意思?老身正好手心癢癢,咱們過上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