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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緊張關係

  “可以煉化這碧水行之人,同時還利用了特殊手製服法器神識,在煉器上的造詣絕對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得到天材地寶若自帶神識不交出法器印記,必須徹底將其銷毀,防止寶物隨時叛逃淺遁走,”張善行想起師傅曾對他們的教誨。


  “掌教可能忘了靈器神識有多冷清、高傲,咱們師祖曾得到件近萬年的飛行神器,為了不影響神器施展天地法則的效果,幾位長老輪番上陣軟硬兼施、威逼利誘足足耗了百餘年,都未曾撼動那神識的意誌,最終還是徹底消滅了法器神識,才得到一件降級的仙品法器,”二長老深知掌教心性如何,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神情,隻能拿些修煉之事與其探討分析。


  “嗯~,這煉器之人短時間內製服個器靈,確實厲害,所以說凡事我都聽你的意見才下決定,是多麽明知的選擇,”張善行鄭重的點了點頭,輕捶額頭呼出一口長氣,好似又解決了件煩心瑣事而慶幸,也深深理解二長老這番苦口婆心的勸說。


  “咱們師出同門兄弟情義深厚,我自然會為你著想,一會兒你口頭說教幾句即可,淩雲已經主動請罰不會糾結言語之爭,更不會記恨於你,”二長老摸著自己整日操勞換來的花白碎發,看著掌教那烏黑茂密的發絲,內心深處哀愁落寞、疲憊不堪。


  “我明白了,就這麽決定了,”張善行微微點頭一笑,掐指捏訣收起寶劍,信步走到張淩雲麵前伸手虛空一放。


  誰也不曾想到就在幾個呼吸之間,兩位洞虛期高手通過靈識連接,竟輕鬆決定了張淩雲的生死大事。


  “你要幹什麽?他還是個孩子,”


  五長老了解掌教師兄倔驢似的脾氣,認準的事絕不輕易改變,以他剛剛那深惡痛絕的模樣,這事兒絕不可能輕描淡寫的翻篇,急忙將張淩雲護在身後,放出一縷靈識與掌教師兄溝通來。


  “既然他是無辜的,隨便罰他抄個符籙、陣法什麽的算作懲戒,出來這麽久該回去了,”張善行收回手臂被在身後端起掌教的架勢,暗示五長老做善後工作。


  “快起來吧,沒事了,沒事了,解釋清楚就好,”五長老仿佛得知個石破天驚的大消息,即便心中迷霧環繞臉上卻露出會心的微笑,自己隻得再次攪渾一池清水做個和事老,緩解他們師徒二人的緊張關係。


  “謝師尊寬宏大量,謝各位長老體諒淩雲的弱小,無能,”張淩雲再次俯身叩拜才緊握五長老手臂起身。


  五長老向以往似的滿臉寵溺,隨手拍了拍張淩雲長袍的浮灰,可這被千萬伏特雷電洗禮過的脆弱布料沒能堅持到最後一刻,化作絲絲碎片飄零向遠方,半分沒顧及自家主人的儀表與臉麵。


  “收拾妥兒再回去,莫讓賓客看了笑話,”張善行看徒弟衣衫不整、蓬頭垢麵的形象,未聽二長老勸解對徒弟講些寬慰之言,嫌棄的祭出隨身寶劍騰空而起,禦劍而去。


  “我先回去準備晚宴,”三長老見挑事兒


  人都走了,自己也沒有繼續胡攪蠻纏的必要了。


  “淩雲師侄,現正值國難當頭之際,莫要因為些瑣碎的個人感受而亂了心性,”二長老點到為止,留下一套淡藍色暗花道袍交於張淩雲,暗示五長老多多勸慰一番。


  “師叔,你來的不巧,我那窩兒剛剛被天雷毀了,現在連杯茶都不能孝敬您了,”張淩雲低頭垂目,滿懷無盡的窘迫落寞之情。


  “傻孩子竟說些胡話,師叔是在乎口腹之欲的人嗎?你先找個地方洗洗這身泥垢吧,”五長老杵了杵張淩雲幾近結痂的紅褐色手臂。


  “嗬嗬……,剛剛步入合體期身體排出了些無用的雜質,讓師叔見笑了,”張淩雲羞愧難當臉紅著如滴血的櫻桃一般,極力辯解。


  “提升境界還有這效果?”


  二長老茫然不解的表情不似作假,張淩雲卻陷入沉思中,好像自練氣入門開始修煉進階都沒發生這種情況,直到進階金丹期時開始有這般奇異的變故,這些都要歸功於那碧血藤蔓的果實,可惜它的製造者卻是太平宮掌教的禁忌,自己恐怕無法了解個中緣由了。


  “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師尊所說的天劫淬體,”張淩雲將張善行搬了出來,希望能蒙混過關。


  “我好像也聽過類似的言論,渡劫飛升之人會被天劫強行去除身體內的雜質,為了能適應仙界內精純的靈氣繼續修行,”五長老大腦飛速運轉將一些隻言片語串聯起來,肯定了張淩雲的說法。


  “師叔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先下水清洗一番,”


  安頓好五長老,張淩雲手捧淺藍色暗花道袍,找了塊異常幹淨的石板放了上去,自己翻身躍入清澈見底的冰冷溪水中,還未等自己動手身上零碎的道袍在暗流湧動的溪水衝擊下,化為片片碎屑順流而下。


  張淩雲身上那赤灰色的結痂也漸漸軟化,隨著不斷的搓洗清澈的溪水被染成淡淡的紅色,像極了赤色薄紗覆蓋在水麵,站立在赤色紗幔之中的人在疊疊蕩漾的波紋中,似豪情萬丈的俠客般超凡脫俗,卻又似不是人間煙火的雅士,詠頌著世人的平凡與悲哀。


  寂靜祥和的氛圍讓人暫時忘卻了煩惱,五長老閑來無事,像張淩雲兒時那般升起火堆在岸邊靜靜的等待著,生怕這孤苦無依的孩子著涼生病。


  “師叔久等了,天色已晚我順便捕了些野味先填填肚子,”張淩雲手拿幾條清洗幹淨的草魚,穿上削好的木棍架在火堆旁烤製。


  “這些年你都是這麽過的嗎?這般艱苦……?”五長老剛開口便後悔自己多嘴,想想一個半大孩子沒有生活技能,又無外界的物資支持,怎麽可能過的輕鬆自在、衣食無憂。


  “還算不錯,當初二長老過來送過一次吃穿用度,我省下部分糧食自己開墾荒地種植,這些年也算自給自足、吃食無憂,”張淩雲觀察到五長老震驚惶恐的神情,內心不斷分析、推斷是哪句話引發起他這副模樣。


  “哦~。”


  “師叔,這事你可得替我保密,二長老千叮萬囑不許我透露他來送吃穿之事,畢竟我是來這苦修的,”張淩雲認為開荒種地這種小事不值一提,二長老來傳話之事自己當著眾人麵也提過,那隻剩唯一的可能,便隨口胡謅保密的事試探。


  “嗬嗬~,這個你放心,此事除咱們三人外絕不會再有人知道,師叔嘴很嚴的,”


  五長老鄭重其事的保證說辭,側麵應證張淩雲的猜測,看開當初師尊有意放任自己在這荒山野嶺自生自滅,卻未想到二長老從中作梗讓張善行的如意算盤落空,卻不知一向以太平宮掌教馬首是瞻、唯命是從的二長老,葫蘆裏又賣著什麽藥呢?

  “淩雲,淩雲,魚可以吃了,”五長老正為師兄違反掌教命令之事,被隱瞞下來而洋洋自喜,渾然不覺自己稀裏糊塗將大師兄出賣的事實。


  “謝師叔,”張淩雲接過五長老手中焦香可口、濃香四溢的烤魚,卻毫無半點食欲如嚼食燭臘一般大口吞咽下去。


  “慢點,慢點,這些都給你,沒人和你搶哈,”五長老看著狼吞虎咽、不顧體麵瘋狂進食的張淩雲,自行腦補近些年他缺衣少穿、風餐露宿所受的困苦磨難,愧疚之情溢於言表。


  “我吃飽了,”張淩雲化悲憤為食欲,在狂塞兩條手臂粗細的烤魚後,頹廢的情緒漸漸被平複下來。


  “天色已晚,不利於禦劍飛行,我們明早再出發回去,”


  五長老希望借機勸慰師侄一番,免得回去師徒二人漸行漸遠,關係愈發尷尬生疏,正當五長老考慮如何開口打破平靜之時,師侄卻率先開口。


  “師叔,朝廷那麵有何變故,竟會讓眾位師叔這般惶恐不安,魂不守舍,”張淩雲不想再糾結過往之事,如何應對眼前一無所知的突發狀況才最為重要。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清王朝現在已是強弩之末,那些國之棟梁文武官員極盡貪腐,平庸無助的百姓卻愈發的窮困潦倒,國家勢力逐漸衰弱被人小覷,以至於落後到隻能挨打的地步,那些徒有宏圖之誌的文人豪士期望奮起直追,可這其中相當多的朝中蛀蟲,卻在醉生夢死的奢靡生活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五長老開啟話匣子狂噴一通,極力表達自己憤恨無助的心情。


  “最可恨的就是那隨時會奪取人性命的大煙,隻為了那一時的歡心體驗,那些普通人變成了行屍一般的恐怖存在,拋棄妻兒、互相廝殺.……。”


  “那些人為了逃避現實自甘墮落罷了,外來者衍生傳播的新事物、新思想,能給那些因一鬥米折腰的窮苦大眾帶來什麽,他們遏製了朝廷的經濟命脈,掠奪了國家廣闊繁茂土地上的各類資源,不斷奴役榨取勞動者的血汗來滿足自己的貪婪,甚至聯合那些官員給清王朝帶來更沉重的剝削與壓迫。”


  “聽說那些外來著有很多利國利民的善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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