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沈瓊樓點頭應下了,又問道:「宋長史若是成親,可就不能任長史一職了,接下來是朝廷派人還是咱們自己選人暫代著?」魏朝律法,女子成婚後不得為官。


  江川心愿達成,一張俊臉高興的紅光滿面,略欠了欠身道:「回王妃娘娘的話,這事兒不妨等王爺回來再定下,府里暫時沒什麼事兒,用著長史的地方不多。」


  其實他說的算是比較委婉了,宋喜在王府就是個吃閑飯的,萬事不沾手,卸任不卸任區別不大。


  沈瓊樓頷首應下了,見未來的准夫妻紅著臉攜手退下,心裡忽然有點酸溜溜的,想著殷卓雍現在不知道去哪了,又得被迫吃江川和老宋撒的狗糧,心好累啊。


  接下來她又恢復的無所事事的狀態,命人選了好幾個大的陶盆,在有地龍的屋裡種植辣椒,讓上回那個在自己屋裡養辣椒的綠葯管著。


  綠葯大概是自覺得了賞識,飛上枝頭變了鳳凰,這幾日對著元芳還有安嬤嬤也有幾分輕狂無禮,沈瓊樓看在眼裡卻沒管,底下人的事兒就交給底下人處理,她對元芳還是很有信心的。


  最近日頭漸漸大了,春天到的悄無聲息又花團錦簇,後邊園子里繁花似錦,就是有些被冰上的湖面也解了凍,沈瓊樓在屋裡歡呼幾聲,命人拖了一葉小舟叫了船娘過來準備划船。


  王府里殷卓雍不在就屬她最大,底下沒人敢勸的,於是爽爽氣氣地上了小舟游湖,沒想到還沒走到一半就被湖面上的涼風給吹回來了。


  元芳嚇得趕緊給她披了件披風,沈瓊樓很有詩意地感嘆:「我當初在京里,初次進王府的時候王爺就帶我去游湖了,現在有人有湖,王爺卻不在了。」


  元芳:「.……」姑娘,注意用詞啊!

  沈瓊樓嘆了口氣道:「他那天還命人準備了涼麵給我吃。」


  元芳:「.……」合著您就是被一碗面哄走的,老太太和夫人知道非哭死。


  沈瓊樓憂鬱道:「想吃涼麵了。」


  元芳:「.……」不覺得這時候說一句想見王爺了更應景嗎!


  她懷著對涼麵的渴望往岸上走,就見江川面帶喜色地匆匆走過來:「王妃娘娘!」


  對於娘娘這個稱呼,不論她聽多少次,心裡的拒絕都不會減少,只能用沉默抗議。


  江川在她身前一丈遠的地方站定,先躬身施了一禮,臉上的飛揚神色掩飾也掩飾不住:「娘娘,王爺命人快馬加急送信來,說三皇子伏誅,京城之亂已經平定了!」


  沈瓊樓驚喜道:「真的嗎?王爺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他什麼時候回來?京里現在局勢如何啊?」


  這一連串連珠炮似的問題讓江川哭笑不得,把信遞了過去,頓了下才道:「王爺估摸著是怕信在路上被人劫了,所以信中並沒有提及太多,只是說了大亂已定的事兒,還有.……」他猶豫一下才道:「讓您去京城。」


  沈瓊樓怔忪了半晌,慢慢地消化著他的話,心頭微顫了顫:「王爺.……既然平定了叛亂就該回來啊,讓我去京城做什麼?」


  江川笑容微斂:「這小的就不清楚了。」


  他默了片刻,沉吟道:「王爺心有鴻鵠志,不是小的這等人可以揣測的,不過王爺既然讓您過去,那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沈瓊樓手心有些冒汗,喃喃道:「是啊,自有他的道理。」她半晌才點了點頭:「你吩咐人去準備吧,咱們儘早啟程。」


  江川辦事能力一流,收拾起東西來也有條不紊,忙而不亂,第二天早上把一應東西準備妥當,就請沈瓊樓啟程。這回去有不少侍衛護送,各個都是頂尖的好手,甚至暗裡還有暗衛,聽三寧說是殷卓雍的吩咐。


  沈瓊樓瞧得分外揪心,路上也寢食難安的,總忍不住琢磨這回事,殷卓雍帶兵是幫著自己侄子平定叛亂的,既然仗打完了難道不該把家業如數還給殷懷瑜,叫她過去算什麼?

  她仔細琢磨了會兒,竟覺得他有種要在京里紮根的意思,想完之後心裡就別別亂跳,再不敢往下想了。


  他們是騎快馬出發的,路上在不委屈她的前提下,能多省時就多省時,終於在半個月後到了離京城幾十里的地方,她見天色晚了,本想找個驛館住下,沒想到老遠就見一行騎士踏著夕陽的餘暉沖著她的車隊沖了過來。


  沈瓊樓吃了一驚,忙把三寧叫過來問:「那邊是什麼人,怎麼直直地就沖咱們衝過來了?」


  三寧抬眼一瞧,笑道:「那是王爺帶人特地來接您呢。」


  特地跑到京城幾十裡外來接她?沈瓊樓雙眼微微亮了起來,跳下馬車等著,轉眼就把這十幾天腦子裡糾結的事兒拋到後頭了。


  三寧說的果然沒錯,殷卓雍一馬當先的跑在最前頭,這些日子沒見他倒沒什麼變化,還是出奇漂亮的模樣,戎裝穿在身上也有別樣風流。


  沈瓊樓趕緊從腦子裡調出了幾句矯情的話想要肉麻一下,沒想到他一把把她撈起來進了馬車,二話不說就堵住她的嘴——用嘴堵得,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這尼瑪節奏太快沈瓊樓還沒跟上來,下意識地推拒著,殷卓雍的節奏顯然比她想的更快,探手就去扯她腰帶了。


  沈瓊樓:「.……」


  從瓊瑤劇到言情雷劇再到限制級愛情動作片,畫風轉的太快她還沒回過神來,身上的衣裳就被扯散了大半,殷卓雍顯然是實幹派,到現在一個字沒說就開始上下其手。


  這情景實在跟她想的兩人相見的情形差的太遠,以至於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沈瓊樓慌慌張張回神,用膝蓋用力頂了他肚子一下,怒聲道:「你有毛病啊!外面還有人呢!」


  他頭埋在她頸窩裡,緩了口氣才道:「哪來的人,剛才我已經打發走了。」


  沈瓊樓正想說他騙人,轉念一想好像他剛才還真做了個退下的手勢,掀起帘子瞧了瞧,就見周遭的人紮營的紮營,放馬的放馬,已經退的一乾二淨。


  殷卓雍把她拉了回來,咬著牙根在她耳邊抱怨:「你再晚一天來,我只怕真的要憋出毛病了!」


  沈瓊樓覺得有東西威風凜凜的頂著自己的后腰,低聲嘀咕道:「早知道我就該晚一天來了,出毛病也比整天欲求不滿的強。」


  殷卓雍一手已經順著中衣探了進去,邊挑眉道:「你說什麼?」


  沈瓊樓面無表情地把他的手拉出來:「我沒說話,你聽錯了。」她起身用力推開他,把大敞的衣領攏住:「你正經點,我有正事兒要問你呢!」


  殷卓雍估摸著是真憋久了,黏黏糊糊還要往她身上蹭:「這難道不是正事?有什麼話不能邊干邊說!」


  沈瓊樓:「.……」


  其實殷卓雍原來雖然比較那什麼,但也沒有這麼黏糊,但讓一個已經食髓知味的人戒了葷味再去茹素,這就比較困難了,況且軍營里也都是大男人,所以他越發思念他家乖乖。


  她見再折騰下去今晚上就別想問話了,往後退了退,直接問道:「王爺.……你特特叫我來做什麼?」


  殷卓雍竟頓了頓,仰頭靠在車圍子上,偏頭沖她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有些避重就輕:「京城才是你的故鄉,住在蜀中不怕住不習慣嗎?」


  沈瓊樓慢吞吞地道:「有你的地方,我住哪裡都習慣。」


  幾日沒見,情話技能倒是見長,殷卓雍輕笑了聲:「既然這樣,你在蜀中和來京城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有我陪著你,安心住下便得。」


  沈瓊樓:「.……」不留神被自己坑進去了。


  殷卓雍見她一臉鬱悶,探手握住她的手,緩聲道:「有些事兒何必想那麼清,知道多了心裡反而不舒坦。」


  這話其實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沈瓊樓心裡一糾,抿唇不語,方才還旖旎的氣氛轉眼就變了。


  她默了會兒才轉了話頭:「先不說這個了,你打仗打的如何,身上有沒有受傷?」


  她看殷卓雍活蹦亂跳的樣子,還有心情想那事兒,估計也沒什麼大礙,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點了頭:「有。」


  沈瓊樓一驚:「傷在哪裡?」


  馬車的空間夠大,他直接起身在她面前寬袍解帶,雖然他解衣的姿態很好看,不顧過她一把按住他:「你注意點啊,素質呢素質呢?這是外頭野地又不是你家裡!」


  殷卓雍對她是不是蹦出來的奇怪名詞已經習以為常,斜眼瞧著她:「你不是問我傷在哪裡嗎?在大腿上,不脫了衣裳你怎麼瞧得見?」


  沈瓊樓看他筆直修長的兩條大長腿,有種流鼻血的衝動,半晌才捂著鼻子瓮聲瓮氣地問道:「你,你傷在哪裡?」


  他指了指那地方,熱血澎湃的矗立著:「這裡。」


  沈瓊樓:「.……這種地方都能傷到?你當我傻啊!」


  他攤手無辜道:「本來就傷了,要乖乖親親才能好起來。」


  沈瓊樓:「.……」這尼瑪,估計在軍營沒少聽葷段子。


  她陰森森地笑道:「不如直接切了吧,一了百了,以後保管你無病無痛的。」


  殷卓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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