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沈瓊樓有點彆扭,他一手支著抬起頭,伸手把她的腰扶正,順便輕輕捏了一下:「別亂動,今早上起得太早,現在正困著呢,安生讓我躺會兒。」


  她兩腿併攏,任由他躺著,他似乎是真累了,不一會兒就呼吸勻稱,蝶翅一般的長睫也靜謐不動,安靜地交錯在一起。


  睡美人也是美人,沈瓊樓低頭瞧著他白生生的臉,瞧著瞧著就走了神,看著他的長睫腦補能不能架一根火柴,又忍不住用指尖撥了撥,他竟然也沒醒。


  她停下來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見他是真睡了,膽子登時大了起來,他一縷青絲從發冠中垂了出來,正散在她腿上,她本來想幫他別回去,心裡卻突發奇想,想著給殷卓雍做個呆毛造型。


  呆毛王爺,想想就被萌了一臉血好嗎!


  她又看了眼殷卓雍,見他仍舊甜睡,抓起他的一撮頭髮就捲來捲去,沒想到殷卓雍的發質偏柔韌,古代又沒有啫喱沒有定型水,所以她擺弄了半天也沒把呆毛立起來。


  她想著用點水效果會不會比較好,伸手取了茶碗,就見殷卓雍這時候睜開眼,直直地瞧著她。


  沈瓊樓驚恐臉地端著茶碗,手一抖差點沒把茶湯潑他臉上。


  沈瓊樓主動發問:「王爺怎麼醒了?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嚇死人了。」


  殷卓雍仍舊慵懶地枕在她腿上:「在你擺弄我頭髮的時候就醒了,我是睡了又不是死了,想瞧瞧你到底在弄什麼鬼。」


  他斜眼看著自己被擺弄來擺弄過去的一縷青絲:「你搞什麼呢?」


  沈瓊樓一臉正經地道;「王爺你頭髮亂了,我正打算幫你整理好呢。」


  他半支起身子,神情懶散地瞧著她,一手捏了捏她的臉:「乖乖,撒謊都學不會。說說,我該怎麼罰你?」


  沈瓊樓正要負隅頑抗,馬車大概是出了京城走在石子路上,左右搖晃了一下,他一時不察,還帶了那麼三四分的刻意,直直地就撲進她懷裡,兩手勾著她肩頭。


  沈瓊樓還沒反應的過來,他一手就順著她柔膩的脊背上滑了下去,順著敏.感的背脊往下,不經意般地落在圓潤的臀上,指尖在尾椎打著轉。


  在前頭的也沒閑著,天助人願,玉白的臉正好靠在柔軟的地方,他自己也沒想到有這等好運氣,難免怔了怔,男人對美人胸天生有種神往,更何況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貼面蹭了蹭,細細嗅聞著她身上的甜香。


  沈瓊樓還沒反應過來就讓人給埋.胸了,後面的手不老實地作怪,她身子一軟,幾乎要軟倒在車圍子上。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擦了一聲,手下忘了留力,一把就把人掀開了。


  殷卓雍沒料到她下這種狠手,車裡正中擱著個檀木小桌,他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額角卻還是被小撞了一下,頭上的玉簪也斷成兩截,擱在尋常人身上也沒什麼,也不知道他那皮子是怎麼長的,就這麼一小下額角就紅起來,在玉面上格外顯眼。


  沈瓊樓也嚇住了,湊過去看他左側額角:「你沒事吧?」


  殷卓雍倒沒覺得有多疼,不過見她神色緊張,還是一手捂著額頭,一撩青絲,冷眼看她:「你說呢?」


  沈瓊樓又是擔憂又是慚愧又是緊張,心情複雜,臉上反倒顯不出什麼表情來:「你突然就衝過來上下其手的,我一時不留神就.……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把手放下來讓我看看。」


  殷卓雍忍不住笑了:「只是調弄你一回你就這樣,以後要是洞房花燭夜,你豈不是要動刀動槍?」


  沈瓊樓假裝沒聽見,見他額角只是紅了,也沒腫起來,更沒往外滲血,不由得鬆了口氣:「幸好沒什麼大事。」


  他聞言斜睨著她:「破相還不算大事,以後說不著娘子了怎麼辦?」


  她淡定地道:「王爺,別說你破相了,就算你哪天毀容了,也有大把的姑娘排隊等著嫁。」想訛她沒門。


  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你這個姑娘呢?也排隊等著嗎?」


  沈瓊樓道:「其實.……我是個男人。」


  殷卓雍倒了盞茶,在水面上照了照,沒好氣地瞧她一眼:「你哪裡是男人?簡直是個糙漢。」


  沈瓊樓:「.……」


  幸好陳河細心,這回出去什麼跌打損傷,什麼傷寒發熱的藥材帶了好些,她掀開帘子吩咐人拿葯,不一會兒陳河就捧著消腫的膏子過來了。


  她掀開缽子蓋聞了聞,覺得清清涼涼的,用指尖挑起一點給他抹在磕紅了的地方,細細揉按著,這葯還真挺管用,不一會兒紅印就淺了許多。


  她道:「王爺別太小心眼,這不就沒事了嗎。」


  殷卓雍輕哼一聲:「別以為這就算完了。」


  他這人有點小心眼,沈瓊樓無奈道:「王爺還想如何?」


  他伸手攏了攏及腰的長發,沖她勾了勾手指:「過來,讓我親親。」


  沈瓊樓:「.……」她囧了片刻,認命地挪過去,人還沒到跟前,就被他老鷹抓小雞般的抓進懷裡,傾下身來狠狠地親吻著。


  他先是肆無忌憚地咂弄著她的小舌,車裡滿是嘖嘖的曖昧聲響,他見她呼吸急促,這才放緩成她能適應的節奏,輕柔而纏綿地吻著。


  沈瓊樓揪緊了他衣裳的手緩緩放鬆下來,沒想到他驟然離開,在她精巧的下巴上親了親,低頭就要往下,被她用手肘抵著他胸膛攔住了:「不成.……這樣不成。」


  他正在興頭上,蹙眉道:「為什麼?」


  沈瓊樓正色道:「因為脖子以下不能描寫。」


  殷卓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沈瓊樓心裡住著一個異於常人的世界。


  她伸手取來牛角梳子要給他梳頭:「我來給你梳梳吧,你頭髮都亂了。」


  殷卓雍自然欣然應了,但在被她不小心拽掉好幾根頭髮之後……他迎著她尷尬慚愧的眼神,嘆了口氣接過梳子:「我自己來吧。」


  有的女人身體里住著一個男人。


  身邊有美人相伴,時間也過得飛快,不過一行人剛出王府是晌午,到了莊子已經天快黑了,陳河在外頭回報:「王爺,天黑了山路不好走,咱們不如住上一晚再進山吧?」


  殷卓雍點頭應了,剛才兩人鬧騰一番,沈瓊樓紐子歪了,衣裳也亂了,頭髮更是散了,這樣子下車她自己都受不了,忙收拾整齊,直到全身上下一絲不苟才跳下車。


  殷卓雍跟著下來,在後面搖頭道:「你這性子簡直是自己跟自己較勁,早晚把自己給為難死。」


  沈瓊樓給了他一個你不懂我的眼神,跟著眾人進了莊子。陳河走在前頭帶路,繼續裝聾作啞。


  這片莊子離皇莊很近,傍山而建,山上有座溫泉莊子是先皇當初賞賜給殷卓雍的,他又嫌東一塊西一塊地買地麻煩,乾脆把這一片的莊子都買下來了。


  莊上沒什麼山珍海味之類的好吃食,不過勝在東西新鮮,沈瓊樓瞧見雞蛋豆乾之類的眼饞,命廚下用陳皮八角之類的東西鹵出來,鹵了一大鍋豆乾豆皮雞翅雞爪雞蛋。


  兩人晚上吃的簡單,骨頭湯麵上澆了牛肉鹵子,外加小蔥炒雞蛋和紅燜狍子肉,吃完之後沈瓊樓還得忙著對一下莊子的賬目和銀子,和宋喜分頭查看一下莊子上的情形,防止有庄頭苛待莊戶,欺上瞞下。


  沈瓊樓覺得自己非常苦逼,既要當老闆的下屬,還要當老闆的女友,防著他時不時的騷擾,應該拿雙倍工資才對。


  宋喜一回來就捶著自己的老腰:「好久沒坐這麼長時間的馬車,腰都快顛斷了。「


  沈瓊樓毫無人性地道:「是你自己要過來的。」


  宋喜道:「這幾日夫人纏我纏的越發緊了,見天兒地派人躥騰我回去住,我給煩的頭疼,又不能直接推脫,只好借著這個由頭躲出來了。」


  沈瓊樓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見她面色真的不太好,便讓她先回去歇著,自己抱著賬本子給殷卓雍回話。


  一行人住的是莊裡的一座小三進院子,雖然已經是這裡最大的院落,但跟王府還是沒有可比性,而且這院子不知道是哪個笨蛋設計的,竟然在周遭栽了一圈的槐樹,在婆娑朦朧的月光下交織出張牙舞爪的影子,她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殷卓雍在屋裡也沒睡,皺眉嫌棄地瞧著那土炕,見她急匆匆跑進來,好笑道:「你怎麼了?有人在背後攆你不成?」


  沈瓊樓沒好意思說自己走夜路撞鬼,嘩啦啦把賬本子全撂在他桌案上:「王爺過目。」


  她自認是個公私分明的人,雖然兩人談戀愛,但正經事也不能耽誤嗎。


  殷卓雍示意屋裡伺候的下人退出去關上門,先不看那賬本子,偏頭眼含笑意地瞧著她,又裝模作樣地看著屋外的夜色:「這個先不急,瞧瞧這情形,我倒是想起個故事來了。」


  沈瓊樓放了手裡的活,好奇道:「什麼故事?」


  他回身坐在圓凳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大腿:「說的是個書生,也是在這般模糊的夜色里趕夜路,路上卻見了一群人辦了場宴會,還邀請那書生來參加,書生見一群人衣著華美,便欣然應了。」


  沈瓊樓明知道是個套兒,還忍不住往裡鑽:「然後呢?」


  他聲音放低,原本清潤好聽的嗓音在搖曳的燭光里也多了絲陰沉:「書生與一群人飲酒作樂,突然發現有些不對,他忙低頭仔細打量,才發現地上的人根本……」他緩慢低沉地道:「沒有腳。」


  沈瓊樓其實非常怕聽鬼故事看恐怖片,但舍友看的時候她也忍不住作死跑去看,又是害怕又是獵奇,然後嚇得晚上睡不著覺。


  比如現在,她作死地問:「接下來呢?」


  殷卓雍瞧見她害怕又想聽地樣子,心裡暗笑,輕輕呼出一口氣:「書生髮覺不對,拼盡了全力跑出來,終於跑出了那片地方。」


  沈瓊樓以為這是個好結局,正要鬆了口氣,就聽他話風突然一轉,聲音略微抬高了些:「但他覺得身上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背上一般,冷不丁一轉頭,正對上一張沒有五官,鮮血乾涸的臉。」


  沈瓊樓:「.……qaq」好害怕,但是還要硬撐著!

  她嘴唇抖了幾下才違心地開了口:「這,這也沒多嚇人。」


  殷卓雍故作詫異地道:「我只說講個故事,哪裡說要嚇人了?」


  沈瓊樓:「.……」她不服氣地道:「我這裡也有個故事,王爺聽不聽?」


  殷卓雍眉梢眼角都帶了笑:「好啊,你說來聽聽。」


  沈瓊樓一邊回憶著原來看的泰國恐怖片《鬼影》,把現代的部分刪刪改改,清了清嗓子開講:「.……那男人最後才知道他的肩膀為什麼一直疼著,他發現,原來她一直維持著吊死前地樣子,腳不停地踢蹬著他的肩膀……」


  這故事講完沒把殷卓雍嚇到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嚇到了,講完期待地看著他,腦補他被嚇得臉色發青的表情。


  殷卓雍:「哦。」


  哦是什麼意思?!哦就算完了?!為什麼他就哦了一聲,這不科學!


  他見她憋悶的表情,微微笑道:「其實我還有個故事。」


  沈瓊樓狐疑地看著他,還沒等做決定,他就已經開講了:「月色朦朧,夜色深重,有位王爺和長史在莊子里,長史坐在一邊聽王爺說話,這時候,就聽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他這段才說完,就聽外頭真的響起了飄飄渺渺的叩門聲。


  沈瓊樓的臉綠了。
……

  錦川侯府里,沈老夫人正和陳氏沈木說著話,陳氏進宮才回來,身上還穿著誥命的披掛,滿臉的疲憊,沈木心疼地給她遞了碗濃茶過去。


  沈老夫人等她喝完才開口發問:「這回進宮,你見著什麼了,怎麼弄成這般樣子?」


  陳氏嘆了口氣:「本來瞧著皇后的心情頗不錯,言談間還隱隱約約露出了要為太子選妃地意思,但後來皇上命人傳了口諭來……」


  她把空茶碗握在手裡:「前些日子遊獵的時候驚馬的事兒娘和侯爺想必都知道,可皇上三查五不查,不知怎麼查到皇後身上,說負責採購那匹馬的是我陳家旁支的一位族人,負責塞外馬場的事兒.……皇上對皇后發了好大的火。」


  她說著神色帶了幾分惶然,沈木忙握住她的手,她這才緩緩道:「若只是這倒也罷了,再加上這幾日宮裡的十殿下病重,皇上又不知查了什麼,竟說是娘娘失職,言談間還有意無意地指摘娘娘蓄意陷害……娘娘……實在是冤枉啊。」


  陳氏覺得自己長姐是真冤枉,她這個長姐自小性子好強,容貌才學又極出眾,后奉旨不得不嫁給了品貌才幹都不出眾的昭睿帝,說句難聽的,這麼些年她心裡未必瞧得上皇帝,甚至巴不得他早死了,所以才懶得費勁用這些個爭寵的手段。


  除了三皇子那個被皇上捧得老高的,其他的皇子名分上已經定了,怎麼也也越不過自己兒子,她又何必費那個功夫呢?


  陳氏滿面愁容:「如今太子又被皇上打發到莊子上做事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長姐可如何是好?」


  這些道理沈老夫人和沈木也清楚,不過沒人敢直言道出來,沈老夫人先勸慰道:「你不知前事,前些日子各國使臣不知怎麼對太子青眼有加,上回有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高山國使臣,竟一下子跪在太子面前,口稱仰慕太子威儀,願意投效,這直越過了皇上去,皇上未必不知皇后是冤枉的,只是祭出了殺威棒,要敲打整頓一番而已,這回是拿陳家做了筏子,但說到底也只是旁支的旁支,至於十殿下生病扯到皇後身上,更是無稽之談,靠著這個最多壓壓皇后和太子的勢頭,不會真怎麼樣的。」


  沈木頷首,又把妻子的手握緊幾分:「娘說的也是我想跟你說的,皇后根基穩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倒了的。」


  陳氏聞言放心幾分,沈老夫人卻忽然道:「找個可靠的心腹讓他去莊子上,把這事兒說給三丫頭。」


  陳氏忙道:「娘這是何必,樓兒在外頭當值呢,這事兒又跟她沒關係,何苦讓她知道了又添一重苦惱。」


  沈老夫人搖了搖頭:「你不知道,豫王爺的莊子和皇莊離得極近,太子如今在皇莊上,與其讓他從那些有心人嘴裡知道虛虛實實的消息,一時激憤做出什麼來,還不如讓三丫頭告訴他實情,順道也能勸勸殿下。」


  她語重心長地道:「陳皇后幫咱們不少,這份恩情是要還的,咱們得把能做的都做了。」


  陳氏長長地呼出口氣,福下身子認真道謝。


  她在京里赴宴的時候常聽那些貴婦抱怨婆母多麼多麼煩人愛生事兒,有的言談間甚至巴不得自家婆母早死了。


  陳氏卻是真心盼著沈老夫人長命百歲,讓她能常在膝下盡孝,有這麼一位明理知事的長輩,簡直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沈老夫人點頭起身,準備回自己院子,走到後邊園子的時候見到沈成志低著頭往回走,生怕踩死螞蟻似的,沈成志也瞧見她了,卻想裝沒看見的樣子,縮頭縮腦地準備開溜。


  沈老夫人的性格和邵氏相去甚遠,但瞧見沈成志這窩囊鬼祟的樣子就一陣來氣,提高了聲音道:「志哥兒做什麼呢?」


  沈成志身子一抖,只好低頭走過來,唯唯諾諾地道:「孫子,孫子給祖母請安。」


  他離得近了沈老夫人便聞見一股脂粉酒膩的味道,她心念一轉便知道他方才去了哪等腌臢地方,面上顯了怒容,沉聲道:「你明明見著我也不過來問安?心裡可還有我這個祖母?!」


  不孝可是重罪,沈成志跪下喊冤:「孫子是真的沒看見祖母,又緊趕著回去,這才沒顧得上給祖母行禮。」


  沈老夫人也不再在這事上糾纏,沉下臉問道:「你方才去了哪裡?禮部早就該下衙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沈成志支支吾吾想要搪塞過去,他不是個有急智的,含含糊糊急的額頭冒汗,見沈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沉,這才嘴一松漏了實底:「這些日子幾位同僚總邀孫子宴飲,孫子,孫子實在推脫不過這才去跟著應酬了。」


  沈老夫人聽他的話頭,好像還出去過不止一回,冷冷道:「你們去的哪裡?」


  沈成志不敢不說實話:「去,去了羊角衚衕的憐音樓。」


  這名字聽著便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地方,沈家從沈老太爺開始便是一水兒的正經爺們,沈老夫人聽見他去□□,氣得連連氣喘,厲聲道:「你這混賬東西,怎麼還有臉回來?竟然敢去那等地方,是忘了咱們家的規矩?!干下這等沒臉的事,對得起你母親你媳婦嗎?!」


  沈老夫人自己親爹就是個貪花好色的,所以她對納妾□□,包戲子粉頭之事深惡痛絕。


  沈成志訥訥不敢言語,沈老夫人更是冒火,一指東院:「你去祠堂在你爺爺和你爹地靈位前跪著,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起來!」


  沈成志不敢再多言,抖著身子去罰跪了。


  沈老夫人氣得站不住,江嬤嬤忙在一邊把她扶住了,她扶額道:「這孩子真是半分不像他爹,更不像沈家人,原來只是性子軟弱倒還罷了,現在竟染上這等紈絝習氣。」


  江嬤嬤勸她寬心:「志少爺也是為了官場應酬,許是不常去的。」


  沈老夫人卻搖了搖頭,嘆息道:「這孩子我了解,並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一回嘗到了甜頭,以後哪裡還管得住自己?」


  她緊皺著眉頭:「原來老大媳婦在的時候,他雖然懦弱,但並沒有這些毛病,如今老大媳婦不在家裡,他媳婦性子軟弱,也不敢管他……」


  她嘆了口氣:「是該把老大媳婦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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