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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朦朧的感情

  「對了,師父,阿飛,你們說救了知雪,那九月呢?」


  「什麼九月八月七月的……」阿飛又是一臉懵。


  「九月也是我的朋友啊!長得很漂亮。當時我們從人販子手中逃脫,我引開人販子時,九月還和知雪在一起啊!」


  阿飛在腦中搜索了一圈,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沒聽小雪說起過,她只說其餘的姑娘們都逃掉了。」


  額,那九月也是逃掉了嗎?可是當時她明明是把匕首給的九月,咋又到知雪手上了呢?而且趙文昌明明說有人看見九月和知雪被靜王府的人救了,咋知雪又到師父家去了,難道後來又發生了變故,然後知雪因為拿著匕首就被阿飛救下了,九月還在靜王府?

  或者說趙文昌根本就沒找到她們的消息,只隨便編了個謊騙她?以趙文昌那伙人的心機,這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楚漁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她現在的身份本來就很複雜啊。不過,好不容易和師父團聚,這些煩心事以後再慢慢想。


  「那知雪呢?現在過得怎麼樣?」說起知雪,楚漁還是很挂念,畢竟都一起經歷過苦難。


  「小雪啊,小雪現在過得挺好,還認了鍾叔做乾爹呢!等你回去見了就知道了。」


  鍾叔一個人孤孤單單,小雪沒了娘,估計她那親爹也一時半會找不到。認了鍾叔做乾爹,一個有了人庇護,一個有了人養老,這也挺好的嘛!


  「對了,小魚,你剛才咋那麼謹慎,是受欺負了么?快告訴我是誰,我幫你去教訓他。」


  阿飛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楚漁卻心中一暖,阿飛叔叔還是那樣寵她。殺蕭儼的事,鬧得挺大,應該是瞞不住。


  「我殺了蕭儼的幼子蕭都司,他可厲害了,可不能讓蕭儼知道我師父在江寧,他肯定會去找你們麻煩!」


  「他儘管來,我們還能怕他個蕭儼不成。」阿飛笑道。


  楚漁白了他一眼:「民不與官斗,這個理,你都不曉得么?」


  阿飛張張嘴,本來想說好歹他們吳越國的靜王府也還有些能耐的,可突然想起小魚好像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爺不知道爺想不想讓小魚知道。他家爺自從掌握了吳越國之後,性情大變,陰晴難定,算了,寧肯閉嘴也不能說錯。


  一直坐在一旁默默看楚漁說話的世子忽然開口了:「小魚,你為何會殺蕭都司?」


  楚漁眼睛轉啊轉,能說實話嗎?當然不能啊!若是讓師父知道她去青樓了,還不得氣死師父啊!雖然也不知道能瞞多久,但也要瞞啊。


  「那個蕭都司是個色鬼,他強搶民女,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哪知道這個醉鬼那麼弱,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給殺死了。」


  楚漁說起慌來也是眼都不眨一下,聽得阿飛那個激動啊,連連拍手叫好:「這種狗官殺的好,小魚有你阿飛叔叔的英雄氣概。」


  可是蕭儼是唐國的大官,小魚不過一介百姓,那蕭儼能放過小魚嗎?這回阿飛也有點腦子了:「你殺了他兒子,官府不抓你么?」


  抓啊,當然抓啊!她還為此蹲了幾個月的監獄呢!可是蹲監獄這種丟人的事能告訴師父嗎?當然不能啊!讓師父白擔心不說,而且還有損她在師父心目中的形象。


  楚漁就繼續睜眼說瞎話:「那個江寧知府是個好官啊,他知道是蕭都司強搶民女在先,所以,就判我無罪釋放。都要把蕭儼給氣死了。」


  「氣死也活該。」阿飛憤憤不平道。


  謊話講的越多,越容易被拆穿,為免精明的師父起疑,楚漁還是趕緊轉開了話題,興緻勃勃地介紹起她的麵館和狗腿子,免不了也要吹點牛皮。


  阿飛聽得津津有味,世子卻不聲不響地打量起這間麵館來了,就算院子和鋪子是租的,這裡裡外外的用具和夥計的工錢,加起來也至少得百來兩銀子成本。離開雲井村時,他只給小魚留了一百兩銀子,還被偷了。後來,她又賣畫得了一百兩,可從江州到江寧盤纏也得幾十兩吧,還有這大半年的生活費,她是哪來的余錢開這間麵館呢?

  世子又將小魚仔細看了幾遍,她除了長高了和變瘦了以外,也變得能幹了,可以把阿飛騙得團團轉了。他幼時與生母分別,這一生里,只有小魚是他唯一最親密的人,在雲井村的那些個日日夜夜,他抱著她睡,看她笑看她哭,看她吃飯看她玩耍,一筆一劃教她讀書認字,如此熟悉的人,小魚的謊言,又怎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可是無論小魚因何而對他撒謊,這些謊言都由他而起,若不是他將小魚託付與奸人,小魚又怎會經歷這一連串的苦難?

  悔恨與疼惜在心中交織,過去的事已無法改變,他現在唯一能彌補的就是:在他有生之年,保護她,照顧她,讓她做一條無憂無慮的小魚。


  這一聊就聊到了日落黃昏,吃過晚飯,就是月上柳梢時。


  小魚習慣性地牽著師父的手,沿著空無人煙的街道走,一直走。月亮在頭上,星星在頭上,一抬頭,夜空璀璨,星光閃爍。


  「師父,你給小魚找師娘了嗎?」


  楚漁一路躊躇,一天糾結,終於問出了這個從一早重逢開始,就憋在心頭的問題了。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她只知道她想問這個問題。


  世子微微一愣,雖然不明白小魚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搖頭否定了。


  「哇,真好!」師父還沒娶媳婦耶!那她就還是師父心裡最疼愛的人。楚漁高興地跳了起來,雙臂緊緊拽著世子的手,生怕一鬆手,師父就會跑。


  「好?」世子顯然不太能理解小魚為何突然這麼高興。


  「師父,人家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小魚怕師父有了媳婦忘了徒弟。所以,師父最好不要娶媳婦,也不要生小娃娃。」不過,這樣子也不太好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呸呸呸,她怎麼能不準師父生小娃娃呢?楚漁,你這個笨蛋!

  「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師父當然要有小寶寶的!小魚也會對師父的寶寶很好啦!小魚只是想說師娘不好啦!師娘都很嘮叨,就像我娘一樣,師娘也會整天管著師父……」呸呸呸,楚漁你再胡說些什麼啊!男大當婚女當嫁,師父不娶師娘哪會有小寶寶呢?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怎麼能不準師父成親呢?蒼天哪!楚漁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楚漁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是想說.……」


  二人挨著秦淮河畔的石階而坐。


  「小魚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師父……」啊,這樣說好像也不對啊,好像後院爭寵啊!楚漁啊楚漁!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或者,或者,或者師父你可以等小魚再長大點啊,小魚也可以嫁給師父啊.……

  呸呸呸!楚漁啊楚漁!你一定是腦子進水了,師父可是師父啊,你怎麼能嫁給師父呢?楚漁你一定是瘋了!一定是見到師父太高興,高興地瘋了頭!才會有如此瘋狂的念頭!楚漁羞愧地把頭埋在膝蓋,雙手捂著臉,再也不敢抬頭多看一眼師父的傾世容顏。


  世子輕輕地拍了拍楚漁的頭,溫柔地笑道:「小魚,現在與未來,你將永遠是師父最重要的人。」


  「師父也是小魚最重要的人,嗚嗚嗚……」已經沒了娘親了,爹爹也不知是生是死,她的身邊,就只剩師父了!師父!楚漁一頭扎進世子懷裡,趴在他膝上,那不爭氣的眼淚嘩啦啦地流濕了世子的衣擺。


  「小魚,都是為師的錯!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回家吧。小魚愛吃肉包子,愛看戲耍,這些師父家裡都有。吃不完的肉包子,喝不完的美酒,使不完的狗腿子,最悠揚的琴聲,還有漂亮的姑娘,英俊的男兒,健碩的駿馬.……回到家裡,有為師在,小魚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討厭誰就討厭誰……」


  如今他再也不是被囚禁在雲井村的落魄王爺了!如今,他是吳越國最有權力的男人!連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都得看他的臉色說話。小魚,整個吳越國都在我們腳下!

  世子撫著懷裡的人兒,在心裡默默地說:「小魚,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可是懷裡的人兒卻搖了搖頭,她抬起頭,無比認真地看著自己,堅定地對他說:「師父,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回去。」


  不待他問為什麼?楚漁手撐在他的膝蓋上,面帶憂傷:「師父,我還有些要緊的事要做,等我做完這些事,就跟師父回家。」


  「何事?」


  是什麼事那麼重要?是找你爹娘嗎?可是你娘已經……唉,小魚大概還不知曉雲娘過世的事吧!讓她永遠保留著希望也好。現今劉知遠已死,她也不需要去報仇,隨著時間的流逝,再過幾年,對爹娘的思念也會漸漸淡去吧。


  楚漁抿緊嘴巴,不肯說。


  楚漁的性子,世子爺知道,她不願意說的話,是怎麼逼迫都沒有用。


  「小魚,有些事不能太執著,你還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師父不希望你因為一些過去的事而過得不高興,你本是大海里的魚,就該自由自在,活成你想要的模樣。」世子伸手替楚漁擦凈眼角殘留的淚珠,認真地看著她的眼,「小魚,我希望你每一天都快樂,就像我第一次見你那樣,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做土匪就做土匪……你明白嗎?小魚」


  楚漁低著頭,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師父啊師父,你的小魚已經長大了,大人總該有大人的煩惱。這世上的人,又怎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小魚,你爹娘也一定希望你快樂。」


  楚漁的眼角又濕潤了,師父啊師父,這世上的人,又有幾個能想快樂就快樂的呢?農民為收成而煩惱,商人為利潤而煩惱,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要為生死而煩惱!爹爹生死未明,娘親死得不明不白,她怎麼能安心地建一座只有她的快樂王國呢?如果娘親在天有靈,也一定希望她能報仇吧。


  楚漁使勁地揉搓著眼,嘴唇已咬得發白。


  這一幕落在世子眼中,自是心疼不已!他的小魚還是那樣執拗,她從來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打算,誰也改變不了。


  罷了罷了,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點,那就隨她的心意吧。


  從坐下開始,這麼久,她的眼淚都沒有干過!每次看到她無聲無息的哭泣,他都心如刀割。不想看她再這樣難過下去,這些讓她難過的話,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


  「小魚,你還記得虎子嗎?」


  「虎子在福州啊,我能順利從錢府逃脫也多靠虎子的幫忙呢!」


  「聽鍾叔說虎子學的不錯,要參加今秋的鄉試。」


  「哇,真好。等他當了官,一定很神氣,我也一定要努力賺錢,絕對不能輸給虎子,我以前可是雲井村的老大,虎子都是我的小弟,這臉不能丟。」虎子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楚漁還是由衷地為他高興。


  「你的麵館也很厲害啊。」


  「那當然,師父,我跟你說,我要把楚漁麵館開遍全天下,不止唐國,還有漢國蜀國吳越國遼國等等,我算過,一間麵館一年可以賺……」
……

  「師父,以後小魚就可以賺錢給你花了。」


  「小魚長大了,真厲害。」


  「對了,師父我有樣禮物送給你。」楚漁在兜里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出來那塊兔子玉佩,「師父,好看不?送給你。」


  世子拿起玉佩看了看,這玉佩珍貴的很,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漢國王室之物,可是小魚怎麼會有這東西呢?


  「這玉佩看起來很珍貴,你怎麼會有呢?」


  「果真,那小屁孩沒騙我。」楚漁接著把她元宵節救過一個少年的事說了遍,當然,她沒有說是在金風館救的。


  說完救人之事,她又磨蹭著師父的身子,撒起嬌來:「人家當時本來想拿它換錢的,可後來想起師父喜歡這些玩意兒,就想著下次見面送給師父,師父,人家這麼疼師父呀!師父是不是很感動呀。」


  世子聽後點點頭:「既然此物是人家還你救命之恩所贈予的,你當好好收藏著,不可再轉贈他人。此物珍貴,十有□□是傳家寶,亦或某天,那人想再贖回去,也有可能。」


  「啊,送出來的東西還收回去啊!不過這東西還蠻好看的,既然師父你不要,那我就留著自己看啦。」


  「師父不缺這些凡物,你喜歡就留著。」


  「對了師父你家住在哪裡啊?我忙完好去找你啊。」


  「吳越國錢塘,你若來了,拿著匕首到城門口,他們自然會帶你來我家。」


  「喔!師父你家看起來很有錢耶!」


  「馬馬虎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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