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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顧家殤,權家有喜

  陰沉著臉到醫院,一路直奔病房,二話不說把顧明瑞攆出去。關上門,顧海天走到床邊,抬手就往顧夫人的臉上招呼,「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這麼想要守活寡嗎?」


  這次顧夫人可沒再像上次那樣傻傻挨打,而是偏頭躲了過去。


  錯開幾步,眼神冷冷地看向顧海天。


  「別忘了,你沒死的時候,我跟守活寡差不多。」


  他們感情不好,年輕的時候顧海天還會完成任務一般,一個禮拜固定跟她有個一兩次的夫妻生活。從她四十歲后,顧海天便經常說精力不足,一個月能有一次夫妻生活就差不多了。五十歲后,兩人過的就是無性婚姻,兩人如今已將近十年沒同床共枕過了。


  外人看來她這個顧家當家主母,風光無限。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的也不過只是一個空有的頭銜而已。縱然如此,她也沒想過跟顧家離心,盡職盡責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可她是人,也會無聊,也會寂寞。家務活兒都有傭人伺候著,顧海天整天不著家,顧明瑞也忙著自己的事業。她整天無所事事,才會將所有心思放在顧嘉偉身上,但凡能為他做的事,都親自動手。


  沒在丈夫和兒子身上享受到的被需要的感覺,她從這個孫子身上感受到了。


  就是因為如此,她對這個孫子有求必應,才將顧嘉偉給養殘的。當然顧夫人不會覺得自己把孫子養殘,在她看來孫子只是跟她感情好點,沒什麼殘不殘一說。


  「我自問結婚到現在,從未曾做過任何對不起顧家的事來,哪怕我現在就死去,也對得顧家的列祖列宗。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回報我們母子的?」


  「養著情婦和私生子也就算了,竟還想著暗度陳倉,把你的私生子弄在我兒子身邊,覬覦他的東西。以往對你的冷淡不著家我沒怨言,那是我以為你在為事業奮鬥。」


  「在真相大白后,你還指望我跟過去一樣溫順?」


  「我告訴你,我不是泥捏的,也不是受氣的包子。在你做了那些事情后,我不可能不發一言的。」


  顧海天沉默以對。


  要說這個妻子,其實長得也不算差,起碼不比楊崢的母親差。


  大概是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為的就是權勢,這是他人性中最醜陋的面目之一。許是覺得這樣的自己被這個女人知道,很是沒面子。所以,從結婚開始,他就沒想過跟這個女人有什麼樣的感情。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很知道自家就連跟這個女人行夫妻之事,也跟對她娘家的倚仗成正比。剛結婚的時候,顧家由於他父親的事,剛經歷過一次重創,非常需要人扶持,他就一個禮拜跟這女人起碼有兩次夫妻生活,有時候甚至三次四次。


  隨著他慢慢吃開,慢慢站住了腳跟,他越來越不願意看到這個女人,跟她就越來越不喜歡行夫妻之事。很簡單,因為對著這個女人,會讓他看到自己最骯髒醜陋的一面。


  沒人喜歡看到自己的醜陋。


  在面對楊崢的母親時則不一樣。楊崢的母親,原先其實家庭也不錯,只是後來家裡遭變故,獨留楊崢的母親一人在世上,才會變得無依無靠。


  可能因為孤女的原因,她將顧海天當成了她的全部,把顧海天當成她的天她的地。這讓顧海天在她眼前,享受到了全所未有的風光。說白了,就是他的大男子主義在楊崢母親的跟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所以,他一直把這個女人當成珍寶一樣,珍視她,愛戴她。


  其實這些都是男人給自己在外面玩女人,找的借口而已。


  反正,顧海天很好詮釋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道理。


  男人玩女人的時候,借口不過凡凡,不說也罷。


  顧海天在軍部如何,顧夫人不大清楚,但這個男人素日里在家的種種,顧夫人很清楚他這會兒心裡想的是什麼。


  「到咱們這個年紀,在談什麼情說什麼愛都太矯情。但我想問你,四十年,咱們結婚近四十年,你可曾有一刻想要跟我好好過日子?」經過幾天的冷靜,顧夫人的心情,早不如當天知道顧海天養情婦有私生子那樣尖銳。


  在她要做今天的事情前,顧夫人還是想把困擾自己的問題,問清楚。


  顧海天本來是想過來跟這女人,幹上一架的。


  結果被她接二連三的話題,給問得,早就將原先要做的事給忘了。


  聽顧夫人這樣問,他還是沉默。


  兩人做了將近四十年的夫妻,對她雖沒太多的夫妻之情,但這個女人對顧家雖算不上什麼大恩,但好歹自己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跟顧夫人娘家的支持也分不開。


  對她哪怕沒感情,四十年的相處,總還有一些親情在。


  這麼多年,除楊崢兩母子的事情,他並沒欺騙過顧夫人什麼。


  這會兒他也不想欺騙她,卻也不好直接說沒有。所以,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可真得到的時候,顧夫人還是忍不住傷心了一把。一起生活了一輩子的男人,竟從來沒想過跟自己好好過日子。


  想想其實聽失敗的。


  不過想到這男人在外面養了三十多年的情婦,私生子只小自己的明瑞幾個月,自己竟然一無所知,顧夫人又釋懷了。


  顧海天的態度,越發堅定自己要做的事兒。不過在這之前,她可要好好為自己表個章。


  「我知道你是為我給你送棺材的事情來。」


  「可我這也是好意。」


  「我想你那麼看重那個孫子,定為他的意外死亡,悲傷不止。肯定沒時間置辦他的身後事,我倒是願意回家給他操辦,可你那私生子估計不願意看到我。於是,我就買了上好的棺木給送回去,省得虧待了人孩子。」


  「至於另一口大的棺木,的確是送給你的。但我這是想著最近接二連三的事兒,估計對你的事業有影響,這才想著鬆口棺木,給你送個『官』。」


  「怎麼樣?再沒比我這個妻子對你貼心的吧?」


  顧夫人那邀功的語氣,看在顧海天眼裡,當真要誤以為這女人,的確是個好女人,假如不知她壓根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說不定自己就被這女人騙了。


  跟這女人夫妻四十年,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在他面前從來不掩飾的妻子,演起戲來,竟是個絕對的實力派。


  今天自己就是為這事來,是以顧夫人說起這事,他沒有繼續沉默。


  「對我過去做的事情,我就不多做辯解,錯就是錯。」


  「但明瑞這邊再怎麼說也是顧家的血脈,我不希望他因為我們兩感情的事,讓他對顧家有所厭恨。顧家是他的根本,無論他繼沒繼承家業,都需要顧家做依靠。」


  對顧明瑞這個兒子,他是沒多喜歡,但也不會去憎惡他。雖然沒要他繼承家業的打算,但他一直教導楊崢,讓他要友愛兄弟。


  這一點不用顧海天說,顧夫人也知道。所以這些天,他沒顧明瑞眼前說任何話,她很清楚自己只要一開口,那絕對不會有好話。


  剛來在得知顧海天過來的時候,她還特意把顧明瑞支出去,為的就是不讓他看到他們兩夫妻之間的事兒。


  「我兒子是正兒八經,祖宗承認的顧家子弟,顧家當然是他的根本。」


  「咱們這一輩子已經過掉大半輩子,指不定還有多少天的活頭了。你養情婦的事,我也不想多管。但有一點,顧家你必須交到明瑞手上,這是屬於他的。」


  顧夫人想最後為兒子孫子,爭取應該屬於他們的東西。


  「我會把家業交給他打理。」至於掌家權他還是會交到楊崢手上。


  「你明知道他的身份,不能涉及生意場,把家業交給他,你是打算讓他下海經商,還是怎麼著地?」官員不能經商,這是明文規定的事兒。


  「掌家權給他,至於家業你打算給你那個私生子,就給他吧。」


  「我還沒死呢。」言下之意,他還能繼續當家,不會這麼快交出掌家權。


  「叫律師立遺囑吧。」


  「這事我自會跟明瑞說,不用你操心。」見顧夫人一副恨不得你趕緊去死的樣子,顧海天心裡著實不痛快。要知道,這女人以前在自己面前,對他可是很敬重的。


  早知道來這裡,不僅沒跟她撕逼一場,他就不來了,真是白瞎他走這一趟。


  「我再問你一次,你立不立遺囑?」


  顧海天的腳一頓,「你就這麼恨不得我死?」


  「健在的人還才有立遺囑的必要,你若要死了,我直接把我兒子扶上家主之位,還要你立什麼遺囑?」


  「崢兒剛來咱們家的時候,你不是對他也頗喜歡,接受他有這麼難嗎?」


  顧夫人嗤笑,那是她以為楊崢是顧明瑞的好友,於他事業有幫助,她才對他假以辭色。想不到這竟是條反咬人的蛇,她要還能接受這個人,那她就傻缺。


  不過,她不欲在這事上跟顧海天多糾纏,而是重複了自己的問題,「遺囑,你是立還是不立?」


  顧海天很認真想從顧夫人眼睛里讀些什麼東西出來,卻發現她的神色除了認真,再無其他。他當真第一次發現,這個妻子真的遠沒他想的那樣不堪。


  可惜,這個發現太晚了,否則指不定他會好好跟這女人過日子。


  世上有太多可惜的事情了,後悔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遺囑我不會立。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給他們兩兄弟公平競爭的機會。等我老去之前,看他們誰出色,我就把顧家交到誰手上。」


  顧夫人再次嗤笑,心道一個是你費盡三十多年心思,教養出來的。一個是你放養出來的,本來就不在同一起點上,說什麼公平,簡直是糊弄人。


  再說,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楊崢這個人,的確比明瑞多了那麼幾分天賦。


  明知道我的兒子爭不過那個私生子,我要是答應你的話,豈不是拱手將顧家交代你私生子手上。


  顧夫人才不會那麼傻。


  既然這個男人無情,那就別怪她為了兒子,最後做一次瘋狂的事兒。


  所以,看著轉身的男人,顧夫人眼裡有著決然。


  她還想著這男人若是按著自己的要求,叫來律師立遺囑,就放他一馬。結果這男人壓根沒這個想法,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她就不信沒這個男人從中作梗,以她兒子顧明瑞的能力,會爭不過一個對顧家還不甚了解的私生子。


  她毅然掏出早就備好的手槍,瞄準顧海天的後腦勺,掰動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出膛,直飛顧海天的後腦勺。


  顧海天哪裡會想到,這女人身上會藏槍,聽到槍聲的時候,由於距離太近,壓根就沒法應過來,腦袋正中一槍,子彈直接穿透他的大腦,從他的面門飛出去,哐當一聲,子彈掉地……


  他慢慢轉身,伸手不可置信地看著後邊,還舉著手槍,一臉冷然的顧夫人,「你個賤婦,竟然敢對我痛下殺手,你……」腦袋眩暈的感覺,讓他再站立不住。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樣非正常的方式,死亡。


  當真應了顧夫人前些天賭咒他的話,不得好死。


  「殺了我,你也別想獨活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那天你踹我兩腳的時候,我就知道其實你想弄死我,只是那天太多人看到我們起爭執,你擔心弄死我,逃脫不了法律追究,才姑且放過我,卻偽造了我自尋短見的場景。好在老天爺開眼,叫人拍下了當天那一幕,讓所有人知道你狠殺糟糠之妻的一面。」


  「這輩子我幾乎都是圍著你轉的,到頭來你不念我的苦勞就算了,還想置我於死地,怎叫我不心寒。剛剛叫你立遺囑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你若答應我,這一槍我不會開。」


  「可惜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的私生子,完全沒想過明瑞。既然你這個當父親的不為他著想,我這個當母親的,自要多為他考慮。」


  「所以我想著趁你的私生子還沒在顧家立穩腳跟,只要你這個偏心的父親不在,我的兒子還是能跟他一爭高下的。」


  「於是,我就送你去見閻羅了。」


  「至於我,能收了辜負我的人的命,也算沒白活了。」


  說完,她抬起拿槍的手,把槍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嘴角掛著詭異的笑,「雖然不是你自願的,但能這樣死在一起,於我而言也沒什麼遺憾了。」


  言畢,再次扳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直接從顧夫人的太陽穴穿過去。


  太陽穴用力打,都能將人活活打死,跟不用說顧夫人這一槍下去,自是立馬跌倒在了地上。顧夫人年輕的時候,學過槍法,也很清楚怎麼樣打最容易打死人。


  打自己這一槍,為了減少痛感,是直接斃命的。打顧海天那一槍,則是慢慢流血致死的。


  之前顧海天給安排這件病房,是帶點軟禁意味的。所以隔音效果非常好,哪怕病房裡頭響了兩聲槍聲,外面的人也沒聽到。


  又有顧海天事先清場的原因,壓根沒人來打擾這兩人。


  直到午飯時間都過了,還沒見這兩人吃飯,敲門又沒人應,大家才發現異常。


  一開門,就聞到血腥味,緊接著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兩人,當下第一時間給顧明瑞打電話說了情況。


  顧明瑞被打發離開病房后,就直接離開了醫院,他是打算趁楊崢這幾天傷心於楊顯的事時,好生安排一些事的。沒想到這次個把小時的時間,就聽說父母親雙雙身亡,他趕緊回了醫院。


  現場已經拉起警戒線,警察正在裡頭勘察現場,查明夫妻兩的死因。


  顧明瑞遠遠看著早上還好好,此刻卻永遠閉上雙眼的父母,哪怕對顧夫人再沒感情,哪怕再怨恨顧海天的偏頗,他的心裡也是傷心的。


  他一直知道顧夫人心裡在盤算事情,卻從來沒想過他竟會做出這等偏激的事情來。


  一時難以接受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顧海天身份不一般,一接到他出事的電話,市政府最高領導人出動,市局最後的定論是顧夫人先開槍殺了人,而後自殺。


  這幾天滿天滿地都是顧家的新聞,如今再出這樣的事,大家多少都想到這是顧夫人的報復,由於兩個當事人都當場斃命,案子很快就結案。


  不過,關於這出新聞倒是被明令禁止,不許報道。


  至於對外如何說兩人的突然死亡,顧海天說的是不堪孫子意外身亡,憂傷過度導致心梗死亡。顧夫人這邊,則直接說那天被毆打的後遺症。


  媒體不讓報道,不代表輿論就不會說這顧家的事兒。


  吃瓜群眾都是人精,結合前些天的新聞,多少能推測出事實的真相。於是,顧家的事兒,還是被人一直拿來說。各種聲音都有,什麼顧海天這是自作自受,什麼娶到像顧夫人這樣的媳婦,簡直太可怕等等不一而足,各種聲音都有。


  顧明瑞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流言蜚語,或者說他知道理會這些也沒用,大眾的嘴巴,他沒辦法一一給封口。事發后,他一直沉默地準備著雙親的身後事。


  楊崢這邊也沒想到,兒子的身後事都還沒辦好,竟然父親有出事了。對這個父親,他雖然不及對兒子的感情深,但那也是真的敬重他。顧海天的出事,給他本來就傷心的心情,又加了一層霜。


  世間最讓人傷心的,莫過於親人的離世,無論於顧明瑞還是楊崢來說,都是一下子面對兩個至親之人離開,兩人的心情都不好,更沒心思去爭那什麼繼承權。


  一起沉默著,為幾人辦身後事。


  不管生前因為新聞的事,大家對顧海天有什麼樣的想法,如今人都走了,該給的面子大家都會給。所以,悼念的場景還是很熱鬧的。


  人死如燈枯,經歷過一系列變故的顧明瑞,對這些事已經看淡,看明白。


  辦完喪事當天,楊崢招呼也沒打,收拾了行李,就消失。


  顧明瑞知道,他這是毫無牽挂地走了,去了那個讓人聽了就膽寒的組織。


  他知道待他日楊崢再回來,就是他們兩人一較高下的時候。


  他有心阻止,卻沒能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對於楊崢的去向,除了他知道,外人無一知道的。


  至此,顧家暫時落入顧明瑞的手上。只是原先顧海天並沒讓接管家族的打算,自己也還年輕,沒想過這麼快就把家主的潛力,交給自己的兒子,他這一猝然而逝,很多事情顧明瑞壓根就沒辦法管得動。比如祖宅里的那些人,壓根就不聽他的調動,顧明瑞頭疼,卻也沒辦法。


  他知道祖宅這些人是看家主印行事的,他猜到那印章應該在楊崢的手上。為此,他當夜就給川島芳子打了電話……


  ……


  對顧家的大變故,權家集體一陣吹噓。


  誰也沒想到這顧夫人的思想竟是如此偏激,就這樣把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丈夫,直接給收了。興許有些人覺得權家會高興顧家的遭遇,但其實沒有。


  兩家要說斗,也算是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沒想過是這樣的意外,暫時歇了雙方的戰鬥。所以,顧家遭此變故,他們也沒痛打落水狗,而是就此歇了手,過他們安靜平穩的日子。


  說安靜平穩其實也沒有,畢竟權博閆夫妻的事兒,權赫朗的事兒都還沒解決。


  不過,誰家過日子都有一些糟心的事兒,對他們這樣的人家,更不用說,大家心裡雖擔心卻沒影響正常的生活。


  歐陽纖芊在警衛團已經上手,念她孩子還小,沒外出的行程,歐陽纖芊都能準點上下班,生活倒是很規律。而且一般在京城,各方面治安都很好,她其實就跟出去遛彎兒差不多。


  工作輕鬆,訓練方面她卻絲毫沒放鬆。


  這附近沒海,他沒辦法做跟權赫峻在基地的時候一樣的極限訓練,卻尋找了另外適合她訓練的訓練方式,每天堅持訓練,一段時間下來,她感覺到自己的承受水平,已經恢復到產前,這時候她生產完還沒三個月。


  知道自己的訓練方法有用,她每天除了上班和陪孩子外,更是卯足了勁,使命訓練。


  在她陪使團外出任務前,有一件值得提的喜事,就是權婭寧和北堂默的婚禮。


  歐陽纖芊跟權赫峻雖結婚,連孩子都生了,但他們在京城還沒舉辦婚禮。權婭寧是繼權悅后,權家第一場婚禮,自是熱鬧非凡。


  這件事是繼顧家變故后,圈子裡第一場婚宴,但凡能上門道賀的人,全都上門,單就席座就定了兩百桌,足見這場面得有多熱鬧。


  自打三胞胎出世后,權家的生活重心就在祖宅,所以權婭寧就在祖宅出嫁。


  婚禮前一天,秦微瀾在她房裡,跟她說一些體己的話。


  雖說女兒結婚後,還在京城生活,但結了婚,就是別人家的了。


  她就這麼個女兒,自是萬般不舍。


  以前沒覺得生女兒有什麼不好的,這會兒女兒要出嫁了,秦微瀾才知道生女兒的確不如生兒子來得好。至少生兒子是把人往家裡娶,生女兒卻是眼睜睜看著她嫁出去,簡直沒比這個更叫人糟心的。


  可再不舍也不能改變什麼,秦微瀾收拾著心情。


  開始叮囑起來,「結完婚,就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了,夫妻相處,多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生活中,磕磕碰碰總是難免的,但有問題當面解決,別留過夜。爸媽不可能陪你一輩子,從此以後跟你最親近的便是你的夫。一直以來你有多優秀,媽媽都看在眼裡,但你的付出媽媽也看著真真切切。其實,媽不求你多出色,只希望你一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便好。」


  說完夫妻相處之道,秦微瀾接著說婆媳相處之道。


  「做人兒媳婦了,可不能像在家裡這樣,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能幫長輩做的事情,做多做少都要幫著點。」


  「你也有些年紀,婚後就儘快要孩子吧。女人越早生孩子身體恢復得越早,爸媽也都盼著抱孫子,北堂他爸媽也一樣。」


  絮絮叨叨的話,以往聽在權婭寧耳朵里,格外不耐煩,今天聽著卻格外親切。


  其實長這麼大,權婭寧真正跟父母待一起的時間並不長,明兒個就要出嫁,往後要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更沒機會了,想到此不由鼻子一酸,「媽媽,對不起,以前沒能在你們身邊多陪陪你們,往後有機會我會多回來。」


  「嗯,多回來。」秦微瀾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不過,婚後你們兩夫妻和和美美的,對我們來說就最好了。」


  權婭寧一邊說一邊點頭,「媽,你放心,我們會的。」


  權婭寧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突然有種即將嫁作他人婦的自覺。以前在外求學時間再長,也不曾有過即將不是這個家一份子的感覺,這會兒卻是感覺明天后的自己,再不是權家人。


  如此一想不免心裡一酸,再有秦微瀾不舍的感染,權婭寧也開始抹眼淚。


  於是,兩母女就這樣抱著互相哭鼻子。


  在外面忙完的權博鋒,本來想過來跟閨女好好說說話,看到的就是這兩母子雙雙抱頭哭泣的樣子。原本還想著好好安慰兩母女一番,結果他也被這氣氛給感染到了,眼眶有些發熱。


  結果一家三口子,都在這裡心情難受,最後還是權悅和歐陽纖芊兩姑嫂來找權婭寧說話,權博鋒和秦微瀾才抹了眼淚,離開權婭寧的房間。


  看著權婭寧眼眶紅紅的,兩姑嫂安撫了一番。


  權婭寧十來分鐘才穩住心神,幽幽開口,「我一直以為,結婚後我還是在京城,跟沒結婚應該沒兩樣才對。可就在剛剛我媽交代我婚後一些事情的時候,我發現結婚後,哪怕我還住在家裡,終歸跟當姑娘家的時候不一樣了。」


  「那當然不一樣了。」當年權悅結婚的時候,回權家的時間還不長,對這個家還沒什麼歸屬感還不是特彆強。縱然如此出嫁那一刻她也是不舍的,更不用說權婭寧這個從小在權家長大的閨女。


  「出嫁意味著你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這個小家庭在你心裡的位置排在第一位,尤其在有孩子后,這個小家庭的位置會更加重要。」


  「我以前一直以為,哪怕我結婚,我爸媽在我心裡的位置也不會丁點兒改變,想來終究是不一樣了。」


  權婭寧的性子極樂觀,平日里鮮少能有讓她皺眉頭的事兒,難得見她這樣,權悅自當好好開導,「三叔三嬸在你心裡的位置,應該是沒變得。只是北堂默在你心裡的位置變了,不變相對變化的,自是變了。」


  「難怪人說生女兒不好,站在這一方面講,生女兒的確不划算。」千辛萬苦養大,結果成為別人家的了。雖然現在社會不如以往那般,把嫁出去的女兒當成潑出去的水,但嫁出去終究是嫁出去的。


  歐陽纖芊卻沒兩人的糾結,「這其實沒什麼好糾結的,寧寧。」


  結婚那會兒歐陽纖芊,看著跟穆振海的關係,已經完全修復。但其實,不在他跟前長大的遺憾,一直都存在。至少歐陽纖芊對穆振海有敬重,卻沒什麼強烈的依賴心理。


  至於蘇家這邊,蘇首長和楊部長對她的確很好,可那時候她人都這麼大了,不會輕易對人產生依賴感和歸屬感。所以她出嫁的時候,並沒有權婭寧這樣大的情緒波動。


  「三叔三嬸在你心裡那是親人排名第一位,師兄在你心裡那是愛情第一位,他們都是你最重要的人,一點不衝突。你何必去計較,哪方在你心裡占的分量重,哪方分量輕呢?」


  權婭寧想想也是。


  只是剛剛被秦微瀾給影響了一下,有些感懷而已。


  「你說男人會糾結這種事情嗎?」


  「男人在婚姻中,有著天然的優越感,哪怕這會兒女人已經不完全還是嫁給他,他自己心裏面也覺得咱們是嫁入他家,是他的人,想來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才對。」


  權婭寧聽著有理,便不自覺感嘆了一句,「說什麼男女平等,哪怕現在好很多了,也壓根沒什麼平等的。」


  權悅卻是不贊同這樣的說法,「追求男女平等的都是傻瓜。」在權悅看來,『男女平等』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詞語。


  「男女皆為人,本來就是同等的,只是在社會上扮演的角色不一樣而已,為什麼非要強調什麼男女平等?」


  「要我,我就喜歡我家司少將把我當小女人,就喜歡她嬌著我慣著我寵著我,而不是把我當成女金剛一樣的存在,事事要我子做。如果我能事事自己做,我還嫁人幹什麼?」


  「會糾結男女平等這個概念的人,除了極個別的人真的有這種追求外,其他很多其實都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


  權婭寧有些瞠目這話題,卻想知道自己這個姐姐,對這種事有何高見。


  便做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大多數的女人,希望自的老公疼自己愛自己,為自己做這個做那個的。這個時候他們就把這些想象成,這是她當妻子當女朋友的權力。一旦發生什麼爭執,或者被區別對待,還是怎麼了,女人就會抬出男女平等四個字來要求人家。」


  「我真心想說在你要求男人,該如何對你的時候,你已經把自己擺在不平等的地位了。遇事才來說這個平等不平等的問題,簡直就是兩種標準,兩種對待。這不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是什麼?」


  歐陽纖芊素來知道,權悅是個極有個性的人,但鮮少叫她見她發揮。想不到今天,聽了說了這麼一大通。


  這些話雖然很犀利,卻很有道理。


  「我有點明白,司少將為什麼對悅姐如此寵愛?」


  一個女人能擺好自己的心態,知道在男人面前如何自處,是極不容易的。


  是人都會貪,有的貪男人的心,有的貪男人的財,有的兩者皆貪。


  權悅這樣的心態,很清楚告訴男人,我就貪你一顆心。你這顆心要是哪天不屬於我了,那咱們之間就gameover了。


  「悅姐,若我是男子,也喜歡你這樣的女子。」


  「這些話用一般人身上有用,用在你身上白搭。」


  在她眼睛,歐陽纖芊既可彪悍,也能女人,關鍵人所求還不多,娶這樣的媳婦兒,可比娶啥都強。


  看著長姐和長嫂,權婭寧很是羨慕,「我婚後的生活,要是能像你們這樣幸福美滿,我就心滿意足。」


  「師兄要敢讓你受委屈,回頭我帶團滅了他。」


  「不欺負不代表就一定幸福。」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臨結婚,權婭寧反倒擔心起來了。


  也許是看著太重,這會兒她當真沒有當初跟歐陽纖芊說的那樣豪言壯語。


  她擔心婚後兩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彼此看到的再也不是對方的優點,萬一發現彼此身上都有難以叫對方接受的缺點,她該怎麼辦?

  見權婭寧的樣子,兩姑嫂就知道,這位姑娘這是婚前綜合症了。


  「關係都是處出來的,日子是過出來的。你要相信自己並不比別人笨,沒道理不能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


  「也許是你姐夫平日里太忙,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所以格外珍惜每次在一起的時間,壓根不會去計較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你和北堂默也都有屬於自己的事業,而且彼此都是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人了,沒什麼事不能解決的。」


  「再不濟兩人真鬧什麼彆扭,自己想不通,不是還有我們嗎?」


  「自己的牙齒都有相咬的時候,更不用說兩個人過日子。夫妻有矛盾其實不可怕,可怕的事有矛盾不解決。」


  「反正無論如何你記住,夫妻吵架再生氣也不要提離婚,也不要對對方或者對方的家人進行人身攻擊。真氣狠了,哪怕跟他幹上一架,都比提離婚和攻擊對方來得好。」


  「記住外在的傷口容易癒合,心裡的傷哪怕癒合也會留有疤痕。心裡的疤痕,會影響一輩子的生活。」


  歐陽纖芊結婚不如權悅時間長,也沒太多時間去思考夫妻之間的事兒。但她很認可權悅的話,「無論跟誰相處,氣頭上能不開口是最好。有時候無心的一句話,會給人造成一輩子的傷。」


  三姑嫂聊了一個來小時,歐陽纖芊和權悅還要照顧孩子,就離開了權婭寧的院子。離開前叮囑她,晚上早點休息,明天當個美美的新娘。


  也許是聊天能讓人的情緒得到緩解,也許是權悅兩姑嫂的話,起了作用。兩人離開后不久,權婭寧就睏倦了,上床后很快就睡著。


  甚至還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美夢,乃至於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得不得了。不過別人也只以為她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會往其他方面想……


  ------題外話------


  顧家的事兒告一段落了。


  虐了幾天渣渣,來場喜事,大家樂呵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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