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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怒開槍

  顧慧琴看著門口的男人,「你來這裡幹嘛?」


  「幾十年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很晚了,沒事就請離開。」


  顧海天直接推開她,躋身進了房間,「一筆寫不出兩個顧,你身上流的終究是顧家的血,你以為這種血脈關係,真的是說斷就能斷的?」


  「一筆是寫不出兩個顧,但天底下的顧,可不都是你顧家的人。」


  「別的人是誰我沒那個時間去管,我只要知道你是顧家人就夠了。」


  「攀關係什麼就算了?有什麼直說吧。」


  顧海天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明顯不想跟他多聊的妹妹,只感覺腦仁疼。


  「三十年了,從你二十四歲到今年五十四歲,你整整跟家裡斷了三十年的聯繫。我等你主動回家,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年的等,一年年的失望。讓孩子找你,給你台階下,沒想到你絲毫不為所動。既然他們都請不動你,那我這個當哥哥的親自來。」


  顧慧琴不為所動,「就你這種眼中只有權勢的人,這種暖心的話,不是你的調調,你省省吧。」


  「咱們就三兄妹,你二哥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你有能力卻不肯回家幫忙,偌大的家族就靠我一個人撐著,真的有些力不從心。你難道忍心看著家族,在我們這一代走下坡路?」


  顧慧琴嗤笑,「誰不知道顧家如今的當家人,是軍部二把手,這可是顧家好幾代都沒人達到的高度,怎麼可能走下坡路,別拿這種話忽悠我了。」


  好說歹說顧慧琴都不為所動,顧海天的耐心磨完,語氣頓時變得生硬,「你一輩子沒結婚,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不回顧家,難道你不擔心將來老死的時候,連個給你送終的人都沒有?」


  「原來是來咒我早日死的,難怪好端端的找上門來。」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非要曲解我?當年這樣,幾十年後還這樣,你到底想怎樣?」


  「當年?你還有臉給我提當年。當年要不是你為了往上爬,執意要把我嫁給那個混不吝的臭男人,我也不會為了抗婚,去摘掉自己的卵巢,讓自己一輩子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當年顧海天得知她暗戀紀陽后,就把她軟禁起來,並迅速替她張羅婚姻的事兒。當時紀家還在,顧家與蘇家聯姻沒成,顧海天就把注意打到她身上,想把她嫁給方家一個紈絝子,拉攏方家跟紀權兩家相抗衡。


  當時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除非她死,否則她必須得嫁。死,她做不到,但要她嫁給紈絝子,也不可能。最後她想了一個讓方家主動毀婚的辦法,就是摘掉卵巢,讓自己失去生育的機會。她很清楚,大家族的子弟哪怕再混,也斷然不可能娶一個不能生養的女人為妻。


  結果的確如她所願,方家一聽說她不能生育,就主動退了這門親事。


  本來以為事情可以因此消停,誰知道顧海天這個沒人性的,竟然說既然她不能生育,那就給她找個便宜媽噹噹,竟是要把她嫁給一個大了她整整二十歲的鰥夫。


  不想周而復始重複這種戲碼的她,一個狠心直接登報跟顧家斷絕關係。在那后,顧海天曾幾次找上她,跟她保證只要她肯回家,再也不逼她嫁人。可惜,顧慧琴從來不為所動,轉眼三十年就過去了。


  回想起這些往事,顧慧琴還是很厭恨顧海天,要不是他,她不會一輩子沒嫁人,更不會一輩子沒孩子,「我的今天全都拜你所賜,現在才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晚了。」


  說起這些顧海天也想起,三十年前兩兄妹鬧崩的原因。


  哪怕到如今,他依舊不認為當年自己的做法,是錯的。


  「咱們年少喪父喪母,作為長兄,我不僅要挑大樑,還要照顧你和你二哥,當中的艱難你們不清楚。當年的四大家族紀、權、顧、蘇,紀家和權家本來就是世交,兩家一個鼻孔出氣,本來指望跟蘇家聯姻,這樣紀家和權家多少會忌憚一些,不敢對顧家太過分。」


  「可蘇大小姐逃婚,顧蘇兩家聯姻告敗,你二哥壓根再找不到合適的聯姻對象,我只能將注意打到你身上。想要跟紀權兩家能算得上對手的,也就方家。再說當年人已經答應,只要你嫁過去,那紈絝子受你管教。」


  「我想著以你的能力,管教這麼個一無是處的男人,綽綽有餘,壓根吃不了虧。誰知道你竟然為了讓對方退婚,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讓自己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再說後面給你說的那門親事,對方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人是打心眼裡想娶你回家好好過日子。那時候他的孩子都大了,壓根不會礙著你的生活。結果你嫌棄人家年紀大,甚至決絕地跟家裡斷絕關係。」


  「你看看人家後面嫁給他的那位姑娘,如今過的日子。老公疼愛、繼子繼女孝順,不知道多幸福。」


  顧海天真的覺得自己做得夠可以了,雖然讓妹妹跟人聯姻,但他都爭取了最大的利益,絕對沒有虧待她的意思。可惜,這個妹妹不領情,枉費他一番心思。


  「像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樣的婚姻。算了,我都到現在這個年紀,再說婚姻這些事兒,顯得太矯情,不說了。」


  「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至於將來死的時候,有沒有人送終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反正人都死了,什麼也不知道,有人送和沒人送,對一個死人來說,沒啥兩樣。」


  「你不用拿這件事來說服我回顧家。而且,早在三十年前我就不是顧家人,顧家的興盛衰敗都跟我沒關係,你不用給我扣大帽子。」


  顧慧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顧海天知道自己再怎麼說都沒用,乾脆轉而說起今天上門的另外一個目的,「告訴我,那個歐陽纖芊是不是紀陽的女兒?」


  顧慧琴心裡咯噔一下,瞳孔一縮,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趕緊偏開眼,「紀陽早就死了,怎麼可能有女兒?」


  「你的反應告訴我,我猜測得不錯,歐陽纖芊就是紀陽的女兒。」顧海天很肯定地說道,「真想不到這紀陽,竟然還留了個女兒下來。」


  「權家本來已經夠叫人忌憚,如今又多了個紀陽的女兒,我倒想看看它承不承受得住,那人的猜測?!」


  「人歐陽纖芊有父親,有母親,你卻給人安個莫名其妙的身份,這陷害的跡象也太明顯。」


  見顧海天沒意識到歐陽纖芊這張臉,跟顧家那幾位有相似處,沒將她往蘇家女兒這方面想,顧慧琴鬆了一口氣。


  說好要為歐陽纖芊保密的,哪怕她的身世秘密有一天守不住,顧慧琴也不希望是從自己這邊泄露出去的。對這個晚輩,顧慧琴是真的發自內心喜歡,她不希望因為自己害她陷入各種困境。


  「不要把我當無知的人,h市發生的,關於她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壓根就不是那個穆振海的親生女兒,很剛好她的生母又是京城人士,加上你對她過於關愛的態度,讓我懷疑你知道她的身世。」


  「一個無親無故,卻能讓你關心的人,除了紀陽的後代,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十八年前,我還在部隊,有一次執行任務,在h市受了重傷,是她救的我。沒有她出手相救,我早就到閻王爺那裡報道。」


  「救命之恩,我適當關愛不很正常?」


  顧慧琴h市受傷的事兒,顧海天知道,被她這麼一說,他還真懷疑起自己的推測來。不過,事情真假,總能查出來的,「你不說沒關係,我自己會查。」


  「你儘管查。」紀家都沒人了,她倒想看看顧海天怎麼個查法。


  「作為今晚你陪我聊這麼久的報酬,告訴你一個你一定感興趣的消息。」


  顧海天今天上門的兩個目的,都沒達成,心裡多少有些不爽。


  他不爽,也見不得顧慧琴痛快,臨走前把紀陽可能還在世的消息,告訴了顧慧琴。


  被這個意外消息砸懵的顧慧琴,連顧海天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腦海中滿是紀陽沒死的事兒。直到受她之邀過來的顧靜姝進門,開口問話,她才回過神,「姑姑你怎麼開著大門,站在這裡不動?」


  「啊哦~沒什麼,你過來了。」傻愣愣地回應了一句,顧慧琴這才記起自己叫了顧靜姝過來,「手上的事情忙得怎麼樣了?」


  「纖芊他們今天已經帶人過來,做好相關布防,看他們緊鑼密鼓的,應該沒問題。您今天叫我過來,可有什麼事?」


  顧慧琴這段時日並沒去所里坐班,有事情都叫顧靜姝幫著處理。今天叫顧靜姝過來,主要是過問歐陽纖芊的事兒。


  「陳鑫那邊最近有沒有動靜?」陳鑫即軍工所二把手,之前刻意阻攔穆子彥進軍工所的人。


  「其他的沒特別發現,就纖芊姐要調動安保的時候,他以軍工所的安保不能聽外人指揮為由,企圖干涉。不過,被纖芊三兩句給擋了回去。」


  「小人多作怪,這才是開始,你跟纖芊說,要她多長點心眼兒。別提防了外人,結果叫『自己人』給坑了。」


  她這段時間沒去所里,就是跟這人的矛盾日益加深,而某個人樂見這樣的局面,壓根不作為。顧慧琴很清楚,那人是打算他卸任前,把陳鑫扶正,把她擠下來。她特意不去所里,是避其鋒芒,同時也想看看,他們要做到什麼程度。


  「我看她自己心裡有數著,咱們提醒的,她都想到了。」


  今天是顧靜姝第一次見識工作中的歐陽纖芊,不得不說工作時候的她,跟生活中隨性的她,簡直換了一個樣子。工作中的她,乾脆果斷,遇事不驕不躁,處理起事情來,氣勢如虹,女軍官的架勢,在該端的時候,端的異常足。


  見顧靜姝一臉崇拜的樣子,顧慧琴好笑道,「有沒有覺得她,特別有人格魅力?」


  「是啊!她今年也才三十三歲,就能活出這樣的人生,當真是無人能及。」


  擁有實權的大校軍銜,有個十一歲就被國際少年特種兵學校錄取的兒子,如今又有三胞胎兒女,彼此知心的丈夫,把她當閨女一樣的婆家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叫女人羨慕得不得了。


  「再想想自己,在她面前真的連給她拎鞋都不夠格,說起來挺慚愧的。」


  「走的路不一樣,沒可比性。她在她的領域成功,你在你所屬的領域也算是拔尖的存在,別妄自菲薄。」軍工所電梯、指紋、眼角膜、頭顱骨,以及紅外線激光射殺等程序,都是顧靜姝帶領編程的,這整套安保系統,在國際上也是領先水平的。


  「纖芊走的這條路,有著先天的優勢,不是一般人有的天賦。」有個愛軍成痴的父親,歐陽纖芊遺傳點他的基因,很正常。


  想起紀陽,想起顧海天剛剛說的話,顧慧琴突然很想去見見歐陽纖芊,告訴她身世可能要曝光的事兒,順便把紀陽可能還在世的消息,跟她說說。


  「她晚上應該在軍工所吧?」


  「在啊,怎麼了?」


  「你等等,我去換衣服,跟你去所里,我有事情跟她說。」


  換好衣服,兩姑侄一起前往軍工所。看顧慧琴的樣子,知道她應該有重要的事情說,顧靜姝沒特意去問,兩人一路無話到軍工所。


  博士等三人貼身保護在李院士等人身邊,蘇沁彤跟保安長一起在監控室,歐陽纖芊則在臨時辦公室完善網路被黑的應急處理方案。


  敲下最後一個字母,把整個方案從頭到尾再過一遍,確定沒問題后,總算鬆了口氣。剛想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就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顧慧琴,「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有事情要跟你說,順道過來瞧瞧你。」見電腦還亮著,顧慧琴詢問道,「這會兒能抽點時間跟我聊聊不?」


  「您坐著稍等我五分鐘。」


  說完,她坐回自己的位置,通過區域網把應急方案發給其他四個小隊成員,叫他們先看方案,明天早上針對方案,大家再開個上商討會議。


  吩咐完事情,歐陽纖芊才坐到沙發上,好奇地看著顧慧琴,「可以了。」


  「很好奇我這麼晚找過來,是吧?」


  歐陽纖芊點頭,她的確很好奇,有什麼事情非得這麼晚過來。


  「你的身世可能瞞不住了,顧海天晚上去找我,他已經懷疑你是紀陽的女兒了。雖然我矢口否認,但他既然有所懷疑,以他的權勢,要查到真相併不難。另外,他說你父親很可能還在世。」


  歐陽纖芊沒想到,再次聽到紀陽的名字,竟是從顧慧琴口中聽到。不免想起上次權赫峻跟她說的,關於紀陽的事迹,她很想再聽聽眼前這個女人對紀陽的看法,便開口,「您能跟我說說,您眼中的紀陽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顧慧琴看得出這次提紀陽,歐陽纖芊眼裡的排斥,沒上次那麼濃。如果可以,她很希望歐陽纖芊能敬佩自己的父親。聽她這樣問,她了得說。


  「我們那個年代大家的思想觀念還相對傳統,男女之間哪怕同處一個圈子,彼此交集也不多。哪怕我跟他,還有你母親同是世家子女,家族與家族之間沒少往來,可我和你母親跟他卻可以說是陌生人。」


  「你母親具體怎麼跟他熟識並相戀,我不清楚。我會對他產生好感,皆是我們兩在新兵連的時候,在同一個班,因為工作的原因,跟他接觸多了,就慢慢喜歡上他了。」


  「大家都說他被當成國父繼承人培養,我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他對軍事方面的各項機能,都非常痴迷。這樣一個熱衷軍旅的男人,註定性子偏耿直,這樣的人壓根不適合政治場。」


  「關於他會從政這個問題,我還特意問過他,但他沒有回答我。」


  「我對他,其實完全是單相思。要真問我喜歡他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就是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感覺真這樣一個男人,兩人還可能並肩作戰,感覺不錯,就喜歡上了吧。」


  「至於你問我,在我印象中他是什麼人?」


  顧慧琴認真想著,發現時間過去太久,自己對他的印象,真的比想象中來得模糊,「大概就覺得他能夠成為一個英雄吧。」


  想起權赫峻說的,關於紀陽做的事,的確有點像個人英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從側面了解紀陽。


  她想,也許在聽權赫峻說了他的光榮事迹后,她的心就慢慢認可這個不曾謀面的父親,才會渴望了解他更多的事情,企圖知道他更多的事情,從而達到跟他親近的目的。


  「我再問一個問題,如果有冒犯之處,請您見諒。」


  顧慧琴無所謂地聳肩,「我都這把歲數了,人生早就過了一大半,沒什麼問題不能問,沒什麼話不能說的,想問什麼儘管問吧。」


  「從您的話語中,我聽得出您對他的感情,並沒到非卿不嫁的地步。否則,您也不可能名字我是他跟其他女人的女兒,還對我諸多照顧。」


  「您為什麼會沒嫁人呢?」這個問題歐陽纖芊真的很好奇,「這純粹只是我好奇才問的,如果涉及到*您可以不回答。」


  「我不嫁人跟他的確沒關係,而是當年我為了抗議家裡給我安排的婚姻,把我的卵巢給摘除了。直白點說,就是我抗議聯姻的做法,是以讓自己不能生育為代價。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就算嫁人也不會有好的結果,我就乾脆不結婚。」


  歐陽纖芊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頓時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兒了。」


  「一些成年舊事而已,沒什麼。」當年她有勇氣那樣做,就有勇氣承擔這樣的後果,「當年紀、權、顧、蘇四個家族,紀家沒閨女,權家兩個,顧蘇兩家各一個。權家兩個姑姑,家族沒讓他們聯姻,他們自由戀愛結婚生子,如今兩人夫妻恩愛,子女孝順,兒孫滿堂,生活都很幸福。」


  「我跟你母親,都是被家族安排聯姻,最後雖然反抗,但代價都很大。你母親懷著你,逃到他鄉隱姓埋名生下你,最後不幸被人害死。我呢,則是以自己一輩子的婚姻,還有不能為人母的代價,換來的不聯姻。」


  「你母親沒了性命,好歹最後留下你,生命算得到了延續。另外,她還有對由衷為她的哥嫂,想必她在九泉之下,知道這樣的情況,也會安息了。」


  「反觀我,雖然還活著,看起來活得還挺光鮮亮麗的,但其實活得沒什麼盼頭。如果人生能有自己選擇的餘地,我更寧願活得跟你母親一樣。」


  也許是今天顧海天上門叫顧慧琴,想起了曾經,想起了當年幾個差不多出生的人,如今各自不同的狀態,叫她心裡很是感慨,便說了這些。


  「如果出生可以選擇,我寧願出生在平凡家庭,也不要出生在顧家這樣的家庭。」


  想起權赫峻兩個姑姑,一個個真的活得跟公主一樣,跟丈夫都老夫老妻了,還被人捧在手心裡疼著護著,子孫一個個都孝順有能力,當真很幸福。


  再想想自己的母親,為了自己委身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這也就罷了,最後竟是活活被害死,再看眼前這個一輩子沒結婚的女子。不得不說出生在一個好的家庭,真的很重要。尤其,在早年人的思想還沒現在這樣敢闖敢做的時代。


  「您雖然沒自己的親生兒女,但我看得出來靜姝對您的孺慕之情很濃厚,您這輩子還有她呢。」


  「是啊!我至少還有這個丫頭。不過,我對她好其實帶有一定的私心,就是希望她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將來我老去能有個人給我送終。」


  「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您對她是不是真心,從她對您的敬重就看得出來。」


  顧慧琴笑得不置可否,「以前會怕沒人送終,現在想想,人死什麼都不知道了,沒必要為了身後事,卻想這想那的,順其自然就好。」


  被顧海天一通說,顧慧琴是真的想開了。活著的事,都有很多不如意的,沒必要去顧忌死後會如何。


  「說起舊事就沒完沒了,聽煩了吧?」


  「我對我母親以前的事情知之甚少,聽你說說多少了解她年輕時候的事兒。」


  「你母親是當時出了名的才女,性子比較清高,很少出來跟大家往來。當時大家都知道蘇家有位大小姐,見過她的人卻很少。要不然,以你跟她的相似程度,你是蘇家女的身份壓根瞞不住。」


  「我不知道她跟你父親,是怎麼相愛,什麼時候相愛的。反正,當時我跟你父親表達對他有意的時候,他明明白白告訴我,他已經有愛人,叫我不要糾纏他。」


  「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舅舅他們也都不知道,他們兩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你父親的諜戰技能非常強悍,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誰也察覺不出來。我記得當時他進入特種部隊,就是以為諜戰技能被相中的。至於後來如何,具體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特種大隊執行的很多任務,都是不能見光的,因為特種大隊也很神秘,裡頭的成員所有信息都是保密的。


  說完顧慧琴認真想了想,沒有要補充的,「我知道的大概就這些。」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那關於他的消息,權家那邊怎麼說?」這個男人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唯一愛過的,哪怕如今不愛,顧慧琴也希望知道他的消息。


  「一樣不能確定,他還在不在人世。」


  沒得到肯定的答案,顧慧琴有些失望,但把心裡這麼多年來壓著的事兒,說出來,心裡倒也暢快了不少。


  「我估計你的身份快要瞞不住了,你自己悠著點。另外,這次安保任務我本來不希望你接的,但既然你接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讓人盯緊那人不要叫他給坑了。」


  「那位估計希望我今年退下,讓他擔任一把手。但他在所里這麼多年,表現平平,想要擔任一把手估計有不少人不服氣。我猜想,他們可能會趁這次機會,給他表現,讓他順利上位。」有些話點到為止,顧慧琴便不再說,畢竟她也是猜測,說太白了有背後非議他人的嫌疑。


  歐陽纖芊卻聽出了顧慧琴話里的意思,當下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時間已經過凌晨,說完這些顧慧琴沒在逗留,歐陽纖芊送走她,又把顧靜姝叫過來,從她這裡了解了更多陳鑫的消息,然後分析他可能動手的事情。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早餐后,五個小組成員碰頭,大家都對她的應急方案沒有異議,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大家各自忙開。


  歐陽纖芊正想眯一小會兒,就聽到蘇沁彤臉色不好地走來,立馬意識到有情況,「發生什麼事了?」


  「陳副所帶了二十個人進來,我阻止不讓那些人進來,他說我們把軍工所的保安都調動了,他手頭上可以支配的人手不夠,只能自己想辦法叫人過來保護。」


  「保護什麼?」


  「說是保護其他實驗室的項目和科研人員。」蘇沁彤眼睛臭得幾欲滴血,「他說軍工所不是只有一個項目,不能因為一個項目就不顧其他項目。我跟他說,所有保安人員負責的都是辦公大廈外面的安全,不是只負責咱們這個項目的安保,他非說這二十人是要貼身保護其他研究成員的。」


  聽到這裡歐陽纖芊哪裡不清楚,對方這是故意給他們添亂的。想到已有的這些人,已經難保有敵人滲透進來,再來二十個背景完全不知道的人,無疑加大被敵人滲透進來的可能性。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二十個人,擋出去才行。


  想到此,她眼睛一豎,秀目中閃過慍怒,站起身,「人在哪裡,我去會會他。」


  「大門口。」


  歐陽纖芊匆匆趕到門口,就看到保安室里跟大爺一樣的陳鑫,「副所長,這是覺得副所做膩了,打算改行當保安?」


  聽到歐陽纖芊的話,陳鑫三角眼一立,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知道我是這裡的副所長就應該知道,所長不在這裡我說得算。趕緊叫你的人,放我的人進去,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陳鑫看起來五十歲,西裝革履的,梳著油光的豎發,一副成功人的派式。整個五官勉強算得上整齊,錐子臉,三角眼,薄唇,蒜頭鼻。三角眼一瞪,滿目凶光,膽小的估計都得被嚇到。


  可這樣的眼神看在歐陽纖芊的眼裡,卻完全不夠看,「我說過,在這個特殊期間,這裡我說的算。另外,請你搞清楚,我的職務可不比你低,少在我面前耍官腔,端架子。」


  「少在我眼前,拿雞毛當令箭。我告訴你,軍工所不是只有李院士手上一個項目,同時進行的還有很多其他項目。你把所有安保力量放到李院士一個研究室,萬一其他實驗室因此被盜,造成項目損失,到時候這個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現在大廈外面的安保,比之前只強不弱。除了加強安保外,軍工所原本所有的布防,我們都沒動,何來因李院士的項目,不顧其他實驗室的安防?」


  「但李院士的實驗室多了你們幾個安防,不是?」


  「那是項目所需。」


  「我知道的。其他實驗室同樣搞尖端產品的科研,沒道理只有李院士實驗室增加安防。作為軍工所領導,我不能厚此薄彼,對他們區別對待,免得寒了他們的心。」


  「算了,這種御下的手段,我想對你一個頭腦簡單整天只會打打殺殺的軍人,是不會明白的。我懶得跟你多說,不過,今天這些人你是進也得讓他們進,不進也得讓他們進。否則,我就讓他們耗在這裡。」


  這就是歐陽纖芊最討厭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的原因。動不動就拿官威糊弄人,讓人心裡憋悶得很。其他事情歐陽纖芊或許不會跟這人計較,可眼下事關自己的任務,能不能順利完成,她是無論都不會退步的。


  作為一名軍人,為了完成任務,再狠的手段都能用得出來,歐陽纖芊作為一個優秀軍官,自然不例外。


  見陳鑫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她拿出配槍,在手上把玩著,「你應該很清楚,我的身份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是被允許對阻止我命令的人開槍的。我呢,一般是不喜歡開槍,一旦開槍就必然見血。」


  「我不管你以後要安排多少人保護,其他的科研人員。但在我執行任務這段期間,我不准你讓這些人進軍工所。誰敢踏入這個門半步,別怪我的子彈不認人。」


  對付這種跟二痞子一樣的混蛋,講道理是說不通的,歐陽纖芊懶得跟他在這裡掰扯不清。直接把手槍上膛,秀目冷冷地看著外面站著的,穿著橄欖綠夏裝的二十個人。


  陳鑫沒想到歐陽纖芊,竟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叫他抹不開面子。他腰杆子一挺,眼睛直直地瞪著她,「外面站著的這些人,是我特意從軍營調過來的,他們只服從我的命令,你休想越權。」


  陳鑫原本以為拿一頂大帽子扣在歐陽纖芊頭上,她會乖乖就範,讓這些人進來,沒想到她竟然還是阻止,頓時跟她杠上了,「兄弟們,全部給我進來,有我在她不敢開槍。」


  老虎不發威,容易被人當病貓。


  歐陽纖芊知道自己不威懾一下陳鑫,這人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一定會不斷給她找麻煩,她可沒空去應付他。乾脆地調轉槍頭,在他挑釁的目光下,扳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從槍口飛出去,直直往陳鑫大臉上飛去。


  彈殼掉地的清脆聲,子彈出膛的聲音,讓滿含挑釁的陳鑫頓悟,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朝自己飛過來,來不及反應,就感到有溫熱的東西從自己臉龐劃過去,然後聽到後面有什麼東西砰的裂開,是子彈打碎玻璃的聲音。


  歐陽纖芊站在安保室門口,距離陳鑫五米多點的距離,從子彈出膛到劃過他臉頰,到最後打碎玻璃,前後只有一秒不到的時間,這個過程陳鑫沒感覺。


  但意識到歐陽纖芊真的開槍,子彈還從自己臉頰旁邊劃過,陳鑫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抖起來,心裡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不住地拍著自己的胸口。


  歐陽纖芊冷冷地看著他的樣子,「再敢挑釁我,下次子彈就不是從臉頰飛過這麼簡單了。」


  「你……你……你,你竟然真的朝我開槍。好,很好,這一槍我記住了。」三角眼陰狠地看著歐陽纖芊,彷彿一直受傷的毒蛇,想要報仇的樣子。


  歐陽纖芊知道這個男人記恨上自己了,但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開這槍。陳鑫這種明顯就是找茬的人,跟他講再多都沒用。她只希望這一槍過後,這男人能消停點。至於其他的,往後再說吧。


  「我不管你心裡有多厭恨我,但我奉勸你一句,有什麼事等我這個階段任務完了,你儘管沖著我來。現在這個特殊階段,我沒那麼多精力也沒那麼多信心應付你。惹毛了我,你會知道我剛剛的話,不是隨口說說的。」


  軟硬兼施,向來是奴人的最佳手段,威懾過後,歐陽纖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只希望這男人,往後半個月別在跟她對著幹了。


  未知的敵人,已經夠她操心,她實在不希望內部的人再不團結。


  收起手上的手槍,歐陽纖芊站到大門外二十人的面前,「我現在命令你們,從哪只部隊來,就回到哪只部隊去,這裡暫時用不到你們。」


  在軍隊,軍銜高的有權命令軍銜低的戰士,哪怕跨部隊。所以,大家看到歐陽纖芊肩膀上的肩章,聽到她的話,齊刷刷對她敬了個軍禮,「遵命!」然後,齊刷刷地轉身離開了軍工所。


  看著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齊刷刷離開的一干人,陳鑫只覺得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厭恨的眼神,射向歐陽纖芊,「好,很好,你說的我記住了。」說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轉身離開。


  事情總算解決,歐陽纖芊鬆了口氣,卻沒發現隊伍中,有個人不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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