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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最後審訊

  哪怕歐陽纖芊說自己沒事,醫院的檢查結果,也顯示她沒事。


  權婭寧還是不放心。


  一回到家,就拉著她到醫療室,又親自為歐陽纖芊檢查了一遍。


  直到各項數據,都在正常範圍內。


  那顆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歐陽纖芊沒回來,睡得不踏實的仁姨兩夫妻。


  在兩人回來后,就被吵醒。


  看到醫療室亮著燈光,沒去打擾這對姑嫂。


  去廚房給權婭寧下了碗麵條,又盛了碗隨時為歐陽纖芊備著的小米粥。


  端著兩碗熱騰騰的吃食出來,歐陽纖芊兩人也從醫療室出來。


  安靜看著兩人吃完東西。


  任意才問起兩人今晚的情況。


  聽到歐陽纖芊摔倒的事,仁姨夫妻齊齊變臉,直到聽權婭寧說,沒什麼大事,兩夫妻還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


  見兩人被自己嚇的不行,歐陽纖芊心裡有些愧疚。


  還沒想到該怎麼,安撫這對老夫妻。


  就聽到仁姨嘴上,又開始阿彌陀佛地念叨著,老天爺保佑,二爺二夫人保佑。


  仁姨這一舉動,歐陽纖芊早就免疫。


  她是無神論者,但老人家有這方面的信仰,她亦不反對。


  只笑看著她,在那個一直念。


  時間已經近凌晨兩點,三人見她把小米粥吃完,就催促她回房睡覺。


  歐陽纖芊也的確累了。


  便依了三人的意,回房睡覺。


  客廳里,剩下仁姨老兩口和權婭寧。


  兩人一起看向權婭寧,很明顯剛剛那些簡單的話,不能叫老兩口放心。


  知道仁姨兩口子,這段時間下來跟自己一樣,生怕沒把人照顧好,心裡壓力都大著。


  權婭寧再三保證,歐陽纖芊真的沒事,叫他們完全可以放心。


  有權婭寧再三保證,仁姨老兩口終於鬆了口氣。


  權婭寧又將歐陽纖芊,元旦就回京城的事,跟兩人說了。


  仁姨兩口子聽說,終於能回京城,都很高興。


  照顧歐陽纖芊他們很樂意,可歐陽纖芊決定的事,他們有時候不好開口反對,就像這次沈氏集團的事一樣,他們心裡都不贊同,她再這樣做,卻不好開口。


  權婭寧反對,歐陽纖芊則有千百種說服人的理由。


  實在叫他們沒法子。


  回了京城,有大夫人這些伯娘嬸娘在,他們想著這些人的話,歐陽纖芊至少能聽一些,再不濟還有老爺子這位大家長。


  他們很清楚,別人的話,歐陽纖芊興許不怎麼能聽入耳里。


  但老爺子的話,她一定會聽。


  所以——


  得知要回京城,老兩口子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可能是這個消息,叫老兩口心情不錯,本來以為這晚上不用再睡的兩人。


  回到房間后,竟然又都睡著了。


  哪怕凌晨兩點才睡,也不影響歐陽纖芊正常起床時間。


  第二天,她一如既往,起了大早


  吩咐三姨幫忙煮了,適合傷患吃的流食,才出了別墅,到院子里散步。


  雖然肚子已經沒不舒服,但無論醫生還是權婭寧,都叫她這兩天注意著點身子。


  她不敢大意。


  平常的訓練,便改成散步。


  繞著別墅,散了近一個小時的步。


  回屋,洗澡,換衣服,吃早餐。


  權婭寧又幫她檢查了一遍身體。


  確定一切正常,才放行。


  得知她要去醫院看方紹為,權婭寧提出隨行。


  理由,沒找點事做,她又會忍不住跑去撩漢。


  正好歐陽纖芊也不是很想,自己一個人去看方紹為。


  權婭寧陪著,正好。


  兩姑嫂拎著三姨煮的流食,到軍區醫院,直奔方紹為病房。


  正好碰到推門而出的,方紹為新任的隨行官。


  之前冒犯過歐陽纖芊那名隨行官,被方紹為換掉了。


  這位隨行官是重新換過的,是h軍區的士官。


  幾乎可以說是,歐陽纖芊手把手訓練出來的,對歐陽纖芊很是尊重。


  見她拎著食盒過來,趕緊給她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歐陽纖芊沒穿軍裝,就沒敬禮。


  受過禮后,她這才開口詢問方紹為的情況。


  隨行官說方紹為在撲倒歐陽纖芊的時候,跟子彈射虎過來,呈一定角度,子彈並沒穿透胸腔,而且因為角度的原因,子彈的力度已經減小,射到體內並不深,沒傷到五臟六腑。


  醫生擔心他,傷口再裂開,讓他卧床休息兩天。


  等傷口癒合,再出院。


  聽到人真沒大礙,歐陽纖芊懸著的心徹底放鬆。


  道過謝后,才敲門進病房。


  病床上正趴著睡的方紹為,聽到推門聲,以為是自己的隨行官。


  意外地開口。


  「怎麼這麼快?」


  「是我。」


  聽到歐陽纖芊的聲音,方紹為抬頭看過去。


  「我以為小李這麼快買早餐回來了。」


  「我家權先生得知你為我受傷,一大早就吩咐仁姨,幫你準備了吃食。」


  這男人對自己有想法,歐陽纖芊自然不會再做,落人唇舌的事。


  把食物的事,推到自家男票身上,既能告訴這男人,他們兩夫妻感情好,又能為他為自己受傷,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兩全其美的事,歐陽纖芊很樂意做。


  「告訴他,昨天的情況,換做任何人,我都會這樣做。」


  「這是我身為軍人的使命。」


  「不用他特意感謝我。」


  「不過,有好吃的,我也不會拒絕。」


  「我正愁外面買的東西,不合我現在的胃口。」


  好不容易跟歐陽纖芊的關係,有點回暖。


  方紹為不願意,再說那些,她不愛聽的話。


  反正每次說,最後鬱悶的都是自己。


  他現在寧願嘴上跟她你我我好,大家好。


  至於怎麼想,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見他沒再說令人討厭的話題。


  歐陽纖芊臉上的笑,更深了。


  「仁姨手藝你應該嘗過。」


  「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說著將手上的食盒,遞給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小李。


  吩咐他先盛出來,晾涼一下。


  氣氛不錯。


  方紹為適時關心。


  「昨晚你沒事吧?」


  昨晚從手術室出來,歐陽纖芊已經回家,蘇旭陽說她沒事,方紹為還是掛心。


  正想著吃過早餐,再打個電話問問。


  這會兒人來,當面問更好。


  「有事這會兒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你呢?」


  「這會兒覺得如何?」


  「皮肉傷而已,小事一樁。」


  「就是這個不能平躺,叫人討厭。」


  「那你就趁這幾天好好休息,回頭到新地方,想休息估計都難。」


  方紹為救她的事,歐陽纖芊記心裡了,合適的機會,會回報他。


  這會兒沒必要掛在嘴上,也沒必要再說客套愧疚的話。


  這就是戰士之間的戰友情。


  哪怕由於方紹為對自己莫名的執著,叫兩人的關係有點尷尬。


  這層關係,歐陽纖芊還是希望能保存。


  「你的想法,永遠這麼積極樂觀。」


  「往好想,往壞想,事情都擱那兒不會變。」


  「既然改變不了事情,咱們就改變心態。」


  「往好的想,至少能叫咱們心裡痛快點,不是?」


  「好,照你說的,我就把這些天,當成司令給我的休假福利。」


  特別行動小組,四人,一人受傷,另外兩人這會兒正忙碌官員的事。


  壓根沒辦法寫行動報告。


  這事只能落在歐陽纖芊身上。


  接下來幾天,她有得忙的。


  確定方紹為沒事後,她沒在醫院多逗留。


  「我得回辦公書,寫這次行動的總結報告。」


  「你好好休息。」


  「一日三餐,權先生已經都吩咐仁姨了。」


  「或者你自己有什麼想吃的,也可以跟仁姨聯繫。」


  「既然你家權先生,想著這麼周到,那我就不客氣了。」


  「把仁姨號碼給我,我要自己點餐。」


  留下仁姨的電話,歐陽纖芊就匆匆離開醫院,趕往軍區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她趕緊把昨晚後來負責碼頭事情的戰士,叫到辦公室。


  把昨晚後續的事情,都摸清楚。


  她主要負責寫報告,至於涉事軍人的名單和相關證據,她已經提交給司令。


  具體怎麼懲罰,就不是她關心的事。


  整份報告從案件起因,經過,結果,附人物關係表,每個涉案人員什麼時候參與這案件,利用職務之便都做了些什麼。


  完全體現在這份報告中。


  整個報告長達三百多頁,歐陽纖芊整整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做完。


  做完后,行動小組其他三位成員都確認,並簽上他們的名字后,歐陽纖芊才將這份報告遞交上去。


  這三天時間,哪怕她閉門寫報告,也聞到空氣中,人心惶惶的氣息。


  事發第二天也即12月26日,早就候著把幾個領頭人,逮捕歸案的顧明瑞和蘇旭陽,開始著手抓人。


  市副書記,公安局局長,海關關長三個領頭人,首當其衝被抓拿歸案。


  哪怕是秘密逮捕,還是很快被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得知了消息。


  圈子裡的人,都是人精,得知這三位中招,紛紛銷毀跟這幾人往來的證據。


  可惜這些人不知道,所有的證據早就都被收齊。


  大老虎抓完,就輪到他們。


  這些證據他們再怎麼銷毀都沒用。


  第一天三隻大老虎,第二天十個主要人員,第三天三十個主幹事。


  三天時間,一下子被抓了四十幾個人。


  那些銷毀了證據的人,被抓捕后,一個個不服氣地辯駁。


  直到顧明瑞兩人把證據,*裸擺在他們面前,這些人一個個面如死灰。


  最後為了立功爭取減刑,一個個的開始相互攀咬,吐出更多證據上沒有的內容。


  一時間,昔日稱兄道弟的人,你捅我一刀,我給你一槍。


  醜態百出。


  人性不外乎如此,沒事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


  出事了,我不好也要拉著那些人跟我一起不好,甚至比我更不好。


  三天下來,蘇旭陽冷眼看著,這些人的醜態。


  心裡對官場有了更深的認識。


  第三天的晚上,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他也有時間回到權赫峻的別墅。


  看了三天人性的骯髒,他急需找人做做心裡疏導。


  不做他擔心,自己得了官場厭惡症。


  歐陽纖芊看他精神有些壓抑,大概猜到他的情況。


  「是不是感到壓抑?」


  「的確有些。」


  「我以為自己從小在這個圈子長大,早就看透了一切。」


  「這幾天我才發現,我看到的那些比起這幾天看到的,簡直小巫見大巫。」


  「想到自己每天面對的那些人,不知道帶了多少重面具,我就覺得累並不愛。」


  歐陽纖芊不意外蘇旭陽這樣的反應。


  他這個年紀在官場上,正要朝中堅力量上走,以往只是小嘍嘍,高層的博弈還沒怎麼見識過。這一次直接就讓他面對,這麼一起幾乎牽扯到整個省市大半個官場的大案,心理不舒服很正常。


  「跟軍人長期戰鬥會留下後遺症一樣,我估摸你現在就患了案后後遺症。」


  「說說看你的戰後後遺症?」他就知道,來找自己這個表妹,准沒錯。


  「戰後後遺症全稱戰後心裡綜合症,屬於『創傷后應激障礙『的一種,又叫創傷后壓力症、創傷后壓力綜合症、創傷后精神緊張性障礙、重大打擊後遺症,指人在遭遇或對抗重大壓力后,其心理狀態產生失調的後遺症。」


  「主要有哪些癥狀?」


  「惡夢、性格大變、情感分離、麻木感、失眠、逃避會引發創傷回憶的事物、易怒、過度警覺、失憶和易受驚嚇。」


  蘇旭陽細想自己這幾天,的確每個晚上夢不斷。


  夢中都是,那些人相互撕咬的景象。


  嚴重影響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睡眠。


  真可能患了案后綜合症。


  「說說這種情況,該怎麼緩解?」


  歐陽纖芊沒急著回答,反而問道,「你們手上的事,差不多了沒?」


  「主要人物已經送往京城,其他的人交給地方。」


  「我跟老二的任務,算完成了。」


  「那你就給自己放假幾天,否則以後麻煩,另外我建議你找心理醫生,做做心裡疏導。」歐陽纖芊很嚴肅地說道。


  說道心理醫生,蘇旭陽本能排斥。


  「休息一下可以,但沒到找心理醫生這麼嚴重的程度吧?」


  「你這是諱疾忌醫。」


  「小病不看,拖的時間久了,萬一你自己調整不過來,後果很嚴重你知道不?!」


  「有些戰士患了戰後後遺症,沒重視,最後被折磨了一輩子。」


  「有些心裡承受能力弱的,甚至寧願選擇自殺,也不願意承受這種折磨,可見有多痛苦。」


  歐陽纖芊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當然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普通士兵身上。


  特種大隊那種長期高壓高強度,高密集的作戰單位,才可能出現這樣的人。


  出於這方面的考慮,目前特種大隊,都配有專門的心裡醫生。


  「心裡醫生跟耳鼻喉科的醫生,其實一樣。」


  「心理疾病就跟感冒發燒,頭疼腦熱一樣。」


  「生病了看醫生很正常。」


  「你可千萬別諱疾忌醫。」


  國人提到心裡醫生,就一臉排斥的現象。


  歐陽纖芊表示很不能理解。


  蘇旭陽沒想到,一個案件竟然就能讓自己的『心』生病。


  聽歐陽纖芊說可能導致的嚴重後果,他再也不敢小看。


  連忙表示他會找機會去看心理醫生的。


  歐陽纖芊見他重視,也不再繼續這話題。


  「副書記那邊,有沒有咬出一些人來?」比如顧家那邊。


  蘇旭陽搖頭。


  「這人是個人精,很清楚咬出顧家,只能加速他的滅亡。」


  「他自己把所有罪責都擔了,起碼還能保住他的女兒。」


  「在審訊過程中,他對自己所有罪名供認不諱。」


  「他這輩子只有蹲監獄的份了?」


  想到這人之前在她和權先生,政審的事上動手腳。


  他們之所以沒動手,為了就是通過這條線,慢慢揪出顧家。


  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歐陽纖芊不甘心。


  「據我所知,他跟顧家在金錢,頗多往來。」


  「這事他作何解釋?」


  「他跟顧家的金錢往來,走的都是他侄女兒,也即林華妻子的戶頭。」


  「可顧家那邊早在你和赫峻順利結婚,就預料到這副書記,很快就能會遭殃。」


  「那時林華就跟他妻子離婚。」


  「通過他妻子走的錢,林華也聰明地捐獻給了慈善機構。」


  「這些事他們做得很隱蔽,我也是最近才查到。」


  歐陽纖芊只能呵呵。


  再呵呵了。


  體制內的事,果然很多事情,都有很強的可操作性。


  看她臉上嘲諷的弧度,蘇旭陽知道她心裡不痛快。


  「那些人個個都是玩弄權術高手,想要揪住他們的小辮子,沒那麼容易。」


  「我知道。」


  「你混跡官場,這一套得多學學。」


  「正在努力中。」


  「說說那楊書記的閨女,這幾天都在幹嘛?」


  既然沒辦法從老的身上找痛快,她只能將視線落在小的身上。


  說起楊飄然的事,蘇旭陽的神色很是古怪。


  「知道當天我們去抓人的時候,碰到什麼景象嗎?」


  蘇旭陽的表情,讓歐陽纖芊瞬間想起,前段時間葉梓瞳的話。


  「不會是看到楊飄然,跟他父親同床共枕吧?」


  「所以關於他們兩父女的事,你也知道?」


  「……」歐陽纖芊表示,三觀嚴重被污。


  「這些天關於他們兩父女的不倫之戀,被人拿來當差異飯後的談資。」


  「隨便走到哪裡都能聽得到。」


  官場上的事情,老百姓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這種挑戰人道德底線的事,大家猶喜歡說。


  「聽說那女人,直接被沈君昊的父母,從沈家掃地出門。」


  說到百慕雲兩夫妻,歐陽纖芊才想起。


  百慕雲這些天,給她撥了好幾個電話。


  「他們呢?」


  「沈君昊兩父母呢?」


  「整天在警局門口哭天搶地地罵。」


  第一天還有人圍觀,後面得知他們是為沈君昊哭嚎的。


  連圍觀人都懶得圍觀。


  「沈欣,也被他們帶著跪在那裡。」


  對這兩個曾經將她當女兒一般,又曾經狠心想把她送到其他男人床上的夫妻。


  歐陽纖芊對他們不敬也不恨。


  她在想,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不知道這對夫妻,心裡后不後悔,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呢。


  年紀越大,歐陽纖芊越懂得,何為人生百態。


  對沈欣的事,她沒去憐憫。


  她的血肉至親都不懂得憐惜她了,她一個外人更不可能去憐惜她。


  別人的事,蘇旭陽也沒興趣過問太多。


  見歐陽纖芊也沒再說的*,他開始問起歐陽纖芊回京的事。


  「我父親元旦續娶,我等喝完他喜酒,就回去。」


  「元旦小太陽也回h市,你若不著急就到時候,再一起回。」


  穆振海和馬秀芳,終於還是走到一塊兒。


  證已經扯了。


  元旦請了雙方親近的朋友,大家一起熱鬧一番。


  穆振海有這樣的歸宿,歐陽纖芊很滿意。


  「沒問題。」


  對這個曾經照顧他姑姑,也算全身心對歐陽纖芊好的男人。


  蘇旭陽還是有些敬重的。


  「爸媽他們要特意過來一趟不大可能。」


  「到時我替他們送上一份禮物。」


  「那就這麼說定了。」


  ……


  ……


  次日,歐陽纖芊接到監獄打來的電話,說沈君昊要見她一面。


  生怕歐陽纖芊不答應。


  沈君昊特意說,只要她肯去看他。


  就告訴她,一件她絕對感興趣的事。


  歐陽纖芊斟酌再三,最終決定走一趟。


  決定晾北堂默一段時日的權婭寧。


  這些天,歐陽纖芊走到哪裡,她都跟到哪裡。


  一聽說她要去監獄,立馬又想著跟路。


  歐陽纖芊已經習慣,權婭寧跟在自己身邊,自然沒意見。


  車上。


  「這麼個渣男,換我,除非去看他怎麼死,要不然我才懶得搭理他。」


  「他怎麼死不用看,我都能知道。」不是死罪就是蹲一輩子監獄。


  「今天赴約,我看中的完全是他提到的東西,讓我感興趣的事兒。」


  自從她來h市,葉梓瞳的產檢,也叫她檢查。


  兩人閑聊中,權婭寧已經對沈君昊這號人,有一定了解。


  聽歐陽纖芊這麼說,她表示不贊同。


  「按你說這男人的公司,有如今的規模,都是他曾經的姘頭,努力的結果。」


  「那姘頭最後卻要走沈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來看。」


  「就沈君昊這個,一看就只是個吃軟飯,沒本事的男人。」


  「你指望能從一個,沒本事的男人,嘴裡得到什麼有效消息?」


  「反正,這兩天我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碰碰運氣也好,不是?」


  沈君昊的確給人,吃軟飯小白臉的感覺。


  但他若沒點本事,川島芳子也不會挑中他。


  歐陽纖芊真指望著,從他口中知道一些有用消息。


  權婭寧卻覺得,這完全是浪費時間。


  「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多教教我,怎麼撩漢。」


  「每個漢子性格不一樣,撩起來手段不同。」


  「哪怕我有技術,也不一定適合你。」


  「更別說我沒技術了。」


  權婭寧三十歲了。


  如果可以,歐陽纖芊很樂意,幫她虜獲心愛男人的心。


  可論撩漢技巧,她還真沒有。


  她跟權先生,剛開始都是權先生主動。


  處久了,結婚就水到渠成了。


  真心沒什麼技巧,不技巧的。


  「師兄軍校畢業,也當過軍人,身上軍人的特性,很明顯。」


  「你爽朗乾脆的性子,應該能為你加不少分。」


  「還別說,這還真有點。」


  歐陽纖芊這麼一說,權婭寧細想后,發現那男人對自己,跟對其他女子,還是有差別的。


  至少自己有本事,把他的情緒撩起來。


  「看來我之前的努力,並沒白費。」


  「凡是自己把握好度就好。」


  「女人無論何時,都不要讓人覺得,你的愛太廉價。」


  「否則哪怕你最後真得到那男人,最後也不會幸福。」


  「低眉順眼不是我的作風,強取豪奪才是我的本性。」


  「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對男人,哪怕我再愛的男人,也不至於讓我失去自我。」


  活到三十歲,她別的沒有,但自問對感情的事,還是看得比較透徹的。


  賢惠懦弱求來的愛情,活得憋屈也就算了。


  最後還經常沒好下場。


  她不會傻到,犯這種低級錯誤。


  歐陽纖芊不置可否。


  很多事情,想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二十分鐘后,車子在監獄門口停下。


  兩人進了監獄。


  在獄卒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探監專用的小房間。


  穿著獄服,帶著腳銬手銬的沈君昊,已經等在那裡。


  距離上次商場偶遇,如今不過一月有餘。


  原本那個意氣風發,渾身穿著光鮮亮麗的男人,早已沒了之前的模樣。


  現在的他,頭髮凌亂,眼睛深深陷入眼眶,那雙原本精於算計的眼睛,裡面儘是頹廢之色,整個人給人灰敗,生無可戀的感覺。


  好在看到她進來,這人還算有點反應,眼睛里閃過喜悅的光芒。


  明顯對她的到來,很是高興。


  歐陽纖芊走到長方形的桌子前,在沈君昊的對面坐下。


  沈君昊激動的想,握她的手,奈何桌子邊緣太長,夠不著。


  歐陽纖芊似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一樣。


  開門見山就。


  「找我來什麼事?」


  一句關心的話也沒有,公事公辦猶如陌生人的口吻。


  讓沈君昊喜悅的心情,瞬間跌回現實。


  眼裡的頹廢之意,跟著幻化成無盡的悔意。


  他渴望地看著歐陽纖芊。


  「娃娃,我現在後悔,你說還有機會呢?」


  「這應該去問法官,不是我。」


  「可我卻知道,哪怕我把腸子悔青了。」


  「我犯下的罪,也贖不清。」


  明知事不可為,卻抱著僥倖的心態,為之。


  事發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到頭了。


  要問他后不後悔?!


  當然後悔。


  但最後悔的事,就是放棄眼前這個如明珠般的女子。


  他的命運,就是在放棄她之後,才開始轉折的。


  「其實我內心最愛,最想娶做妻子的人,一直是你。」


  「但我渴望成功,渴望做人上人。」


  「可沈家類似暴發戶的存在,叫我哪怕身上穿著再昂貴的衣服,進出再高檔的場合,別人依然用看暴發戶兒子的眼光看待我。」


  「我想徹底改變這樣的狀況。」


  「我需要歐陽家這樣,有著深厚底蘊的岳家。」


  「所以當年我放棄你,選擇歐陽菲菲。」


  「那段時間我的心情,其實是痛苦的。」


  「我本來想著,等我真正擠進上流圈,人真把我當成上流圈一份子后,就跟歐陽菲菲解除婚姻,重新跟你在一起的。」


  「我想著很好,卻忽略了人心會變,這件事。」


  「才會有了八年後,我一心想跟你在一起,你卻一點不領情的事。」


  類似的話,兩年前重逢時,就說過。


  歐陽纖芊沒興趣聽,冷冷打斷他,「我沒興趣,聽這些陳年舊事。」


  「你叫我來,若只是說這些,那我走了。」


  沈君昊懇求地看著她。


  「這應該是咱們兩,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


  「你就不能看在過去的份上,聽我最後緬懷一下,過去那些曾經?!」


  「智慧的人,從來不緬懷過去,他們只會期盼明天。」卻沒起身。


  「所以我不是智慧的人,我沒明天,不是?」


  「那也是你自己做來的,沒人逼你。」


  「我知道。」


  「所以我現在後悔了。」


  「後悔當年放開你的手,後悔為了麻痹思念你的心買醉,惹上川島芳子。」


  「沒放開你的手,不會惹上川島芳子,不會有我今天的下場。」


  「報應,我想這就是報應。」


  「報應我當年背信棄義,拋棄無所依靠的你。」


  兩年前重逢時,沈君昊就後悔,極力想挽回曾經的愛人。


  苦無結果。


  當時自己的心又很浮躁,又有川島芳子別有心思的勾引。


  他的路,慢慢的,就越走越偏。


  最後甚至到了。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連自尊面子,都能拋棄的地步。


  「當年我拋棄孤苦無依的你,現在我被全世界拋棄,變成孤苦無依。」


  「看到我如今的報應,這會兒你心裡應該很痛快吧?」


  「你會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心情暢快?」


  兩人的情分,早在兩人間漸行漸遠過程中,消散無蹤。


  沈君昊在歐陽纖芊的世界里,早就是跟個陌生人的存在一般。


  對沈君昊最後可能的下場,歐陽纖芊還真沒特別的想法。


  「我今天會過來,完全看在你所說的消息的份上。」


  「你的緬懷,你的懺悔,你的後悔,我統統都感覺到了。」


  「但我還是那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今天你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做來的。」


  「怪不得任何人。」


  沈君昊再三意識到,他說再多的話,也喚不起這女人,一星半點感情來。


  他自嘲般笑起。


  「人果然不能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惦記的東西多了,人就慢慢失了本心。」


  「沒了本心,人就容易受人蠱惑,進而走上歪路。」


  事情到這一地步,沈君昊沒想過,以後。


  也沒想過逃避法律追究。


  活到三十四歲,他真正開心的時間,都是小時候,有歐陽纖芊陪伴的日子。


  腦海中能回憶的,也只有跟她相互的場景。


  至於自己的父母,說句實話,對他們的印象,少得可憐。


  今天叫歐陽纖芊過來,除了跟她懺悔曾經的作為外,他的確有重要事情,告知她。


  「我知道你在查市孤兒院的事。」


  「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這孤兒院是楊副書記的吸金窟。」


  「裡頭有著各種骯髒的事。」


  「相關的證據,我放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柜里。」


  「保險柜的密碼,是跟咱們有關的數字。」


  「能不能拿到證據,就看你對我們曾經美好的記憶,保留有多少了。」


  他不是傻子,很清楚跟楊副書記那樣的人,合作。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丟棄。


  他自然得握有,楊副書記的把柄。


  當時川島芳子能拖他下水,靠的就是這份證據。


  哪怕川島芳子走後,他依舊靠的是這份證據,跟楊副書記打的交道。


  沈君昊這個消息,的確讓歐陽纖芊意外。


  市孤兒院的事,她的確在關注。


  但真正查的人不是她,而是權博琛。


  權博琛手上有一個人口拐賣案,已經一年多沒有,突破性進展。


  開始注意上市孤兒院,還是暑假那次,因為小太陽才破的殘疾人事件中,找到的蛛絲馬跡。可惜幾個月下來,都沒得到實質性線索的事。


  沒想到今天,意外從沈君昊口中,聽到這件事。


  「沒有你的允許,銀行怎麼可能讓我開你的保險柜?」


  「放心,當時登記保險箱的時候,我登記的是咱們兩共同擁有。」


  「只要你有密碼,裡面的東西你就能拿到。」


  當時出於何種心思,做這樣的安排,沈君昊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事情就如他說的那樣。


  「你若拿得到證據,就當我這輩子最後送給你的大禮。」


  「明天就是我最後審判的日子。」


  「審判的結果,不是死刑,就是終身監禁。」


  「今天之後,你的生命中,就真的再也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欠了你的幸福,來世有機會,我再補償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此刻的沈君昊,大概也是如此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比起跟我這個沒多大本事,心卻高得很的男人在一起,你跟權赫峻在一起會更幸福。」


  「自己有本事,丈夫是人中之龍,兒子小小年紀就出色。」


  「你這輩子的幸福,已經握在你手中。」


  「祝福你。」


  人的一輩子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


  人的路可以很寬,也可以很窄。


  沈君昊卻將自己漫漫人生路,硬生生縮短四五十年,將本來的康庄大道,走到連身體都擠不過,也是絕了。


  不過,干他們這一行的,再奇葩的人生都見過。


  歐陽纖芊心裡的觸動,也不是很大。


  從監獄出來后,她第一時間就給,已經從倭國撤回來的妖狼,打電話。


  約他們見面,說有事情委託他們跑一趟瑞士。


  權博琛那邊,她則暫時沒去打擾。


  她很知道,這段時間他那邊忙瘋了。


  第二天,12。25特大走私案在h市人民法院,公開開庭。


  此次開庭主要定罪的對象,是涉案相關企業和企業代表,相關涉案官員幾隻大老虎,被遺忘京城,其他的開庭時間還沒定。


  法庭上,沈君昊對自己這兩年來的走私活動,供認不諱。


  對自己的作業方式,他用「報船不報貨」,要點是「截留關封,瞞天過海」。


  關封,是海關內部各監督環節之間對進出境貨物、運輸工具實施有效監管的聯繫憑證。海關的船管部門和貨管部門之間的作業程序之間的聯繫,是通過船務代理遞交關封的形式實現的。


  按海關正常的監管程序,船舶載貨運抵h市港口,船舶代理單位向口岸聯檢部門港監、邊防、衛檢、海關4個部門申報進境;海關船管部門將船舶的載貨清單做成關封,交給船舶代理單位送聯檢中心;由海關人員輸入計算機,作為海關對貨物進行監管、接受申報、徵稅、統計的依據。


  貨物辦結報關納稅手續后,船舶代理公司持《船舶離港申報單》到海關、衛檢、邊防蓋章,由港監憑以上部門的蓋章辦理船舶離港證。


  沈氏集團利用海關對船舶監管與貨物監管相分離的缺陷,採取只申報船舶進口,不申報貨物進口的方法走私。


  兩年間,沈氏集團的走私,用的都是這種法子。


  沈君昊這個主謀,都招供了,其他人自然沒再兜著。


  也一個個都招供了。


  在這些招供的走私值,比他們記錄在檔的,整整高出了兩成。


  意外的收穫,叫專案人員查實的要求,嚴格多了:必須搞清誰走私,走私什麼,數量多少,價值多大,怎樣走私,走私的結果怎樣,走私貨物的走向,贏利多少等等。不然,你跟誰去演算法律賬?怎樣認定他有罪,且罪行大小?

  這麼一來,意味著審理組的工作,會十分繁雜。


  但咱們國家別的沒有,就人多。


  庭后第二天,就重新組合了審理組。


  新的審理組,由從全國各地海關42個走私犯罪偵查分局抽調了123個緝私警察,從全國19個公安機關抽調公安辦案民警37人,組成了11個辦案小組。


  緝私警察利用刑事執法權自己抓獲犯罪嫌疑人200餘人,先後審理了500餘個嫌疑犯,將其中的319人採取強制措施。


  審理組接案后,在定罪到人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查私且隨案移交犯罪嫌疑人24人,經補充取證、固定證據,移送檢察院起訴時,以法人走私起訴沈氏集團,以走私普通貨物罪起訴到案罪犯10人。


  至此12。25特大走私案,所有涉案企業和企業相關人員,都被定罪。


  開庭當天,歐陽纖芊並沒去旁聽,但當天晚上,她就知道沈君昊的判處結果。


  法院認定,他犯走私普通貨物罪和行賄罪,兩罪並罰,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這樣的結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歐陽纖芊並沒什麼特殊想法。


  只是通過這件事,還是值得當權者,去深思反省。


  切實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監督並重的懲治和預防*體系,這樣才能從根本上遏制類似走私犯罪活動。


  整件事情從事發,到清查清楚,整整一個禮拜時間。


  直到12月31日,負責這起案件總調度的權博琛,才有喘口氣的時間。


  到這天晚上,他才有時間坐下來,跟歐陽纖芊說這件事。


  整起案件被爆出來后,比起之前他們四個預估的還嚴重。


  歐陽纖芊不得不感嘆,國家的蛀蟲之多。


  不過,類似的事,歷史上存在的並不少。


  她也沒在這上面,費太多唇舌。


  轉而說起,把沈君昊關於孤兒院的事,說給權博琛聽。


  歐陽纖芊為難道。


  「沈君昊所謂的證據,我試過好幾次密碼,都不正確。」


  「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拿到哪些證據。」


  自那天監獄回來,她就叫妖狼幾位,替她去瑞士跑了一趟。


  她把自己和沈君昊生日的組合、兩人訂婚的日子、兩人的生日等幾組數字,但凡能想得到的數字組合,都試過了,還是不正確。


  她跟沈君昊相處的日子,有二十幾年,很多事情她早都忘了。


  要找出一個兩人相關的數字,真心不容易。


  「既然有證據,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這邊繼續密碼,我這邊會跟蹤相楊副書記那。」


  「不指望,一次能逮住那個人,但起碼得讓他們大出血一次。」


  那個人自然只顧家那位家主。


  歐陽纖芊點頭應允。


  她也是權家的一份子,自然也希望能削弱對方的力量。


  話點到為止,權博琛這才關心起,歐陽纖芊近期的生活。


  「小二不在,不習慣吧?」


  「剛開始的確如此。」


  「主要是他在身邊的時候,生活上好多事情他都打理得好好的。」


  「而且他很知道我的喜好,但凡他打理的事,都不用我再檢查。」


  去部隊前,權赫峻的確如他所說那般,無論何時她回到家裡,都有熱乎乎的飯菜,等著她。這樣的日子過了,差不多兩年,她早就習慣。


  才會在權先生離開后,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應。


  「不過,比起這些事,我更喜歡,他在部隊,能給我依靠的感覺。」


  「他在那邊勢頭不錯,相信離能跟你並肩作戰的日子,不會太遙遠。」


  「到時候你們就能長期在一起。」


  「從長遠來說,你們這短暫的分離,還是很划算的。」


  男人看待事物的視覺,跟女人不一樣。


  他們專註的多是事業方面。


  要他們關心侄媳婦肚子里的寶寶如何,壓根不可能。


  權博琛這樣的談話,聽著才正常。


  「他在部隊才剛開始呢。」


  「不過三年的時間,碰上好機遇。」


  「三年後應該,不會差距我太多。」


  「總之,我很看好你們就是了。」


  權博琛以前一直擔心,他這個侄子,會一輩子不想觸碰婚姻。


  結果沒想到,人不僅孩子比他這個小叔的孩子大。


  如今媳婦兒肚子里,還有三個不久后,就要出身的孩子。


  從目前來看,這侄子的運氣,簡直就是他們全家人最好的。


  「等你回京后,你小嬸估計也會回去住一段時間。」


  「她說要蹭蹭你身上的好運氣,看看她能不能也生出對雙胞胎。」


  對倪韻雪這個小嬸,跳脫的性子,歐陽纖芊表示她有點接受無能。


  這好運氣要是這樣就能蹭到。


  那這世上多胞胎的孩子,估計滿天飛了。


  不過,對倪韻雪也要回京城的事,歐陽纖芊倒是很高興。


  她已經好久沒過大家庭的生活,接下來這三年時間,正打算好好感受大家族的生活。


  希望人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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