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有孕

  晚餐后,余珺瑤被小太陽拉走,權赫朗有事情要跟上校大人兩夫妻說,三人便一起進了書房。落座后,權赫朗把視線落在歐陽上校身上,聲音有些凝重地問道。


  「你母親是不是寫過一首叫《沙堡》的詩?」


  歐陽上校點頭,「怎麼了?」


  「她的詩集當年沒發表過吧?」


  「是沒有!」


  「我舅媽說,我母親的詩歌,在那個年代都帶有點揭露官場黑暗的意義。我母親自己知道這些詩歌真拿出來,要麼不能發表,要麼火了但會給家族惹來麻煩。」


  「那些詩歌她都是寫著自己看的。」


  「除偶爾碰到志同道合的人,才會拿出來跟人探討。」


  「故真正看過她寫過的詩歌的人,很少。」


  「大哥,怎麼會突然提到這首詩?」


  「我在辦理手上一件案子時,無意中看到過這首詩。」


  擱以前他不會去注意到這首詩,可上次他休假回家,隱隱聽司婉莉吟過這首詩。當時,他覺得這首詩歌很有個性,他便多嘴問了句,才知道這首詩是歐陽纖芊的母親,年輕時的作品。所以在異國他鄉聽到這首詩歌,甚至聽到學生口裡在吟唱,他非常震驚。


  才會趁今天有時間,過問這件事。


  歐陽纖芊和權先生相視一眼,都能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


  但心裡同時有一個想法,這應該跟歐陽纖芊的生父有關。


  「在哪裡看到的?」


  「x國,這首詩在這個國家傳頌度很高,甚至他們小學的教程里,都有這首詩。」x國是個華人國家,使用的語言也是華語。只是這個國家,跟z國並無多少往來。


  這答案更讓上校兩夫妻意外了。


  一首三十多年前的詩歌,還是一首沒發表過的詩歌,竟然出現在異國他鄉的教程上。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


  甚至有點詭異。


  「詩作者寫的是我母親的名字嗎?」


  「無名,寫的是無名。」


  「詩興許有相似的,但要說不同的兩個人,能寫出一字不差的詩歌來,打死我都不信。」


  「的確不可能呢,所以這首詩歌應該是我母親的作品。只是我母親自打離開京城后,就不再擺弄那些詩歌,她的詩歌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呢?」


  一直沒開口的權先生開口了。


  「哥,我跟纖芊一直再查她父親的事,之前查到三十年前有人在瑞士銀行,用纖芊的戶頭開了個戶頭,然後定期每年都有能往這戶頭上存入固定的錢。」


  「我們猜想這人應該是她的生父,但一直查不到這人的具體信息,或許我們能從你提供的線索去查。」


  上校大人原本對這生父還有些期待,可隨著情況越來越複雜,現在甚至還牽扯跟國家不是很友好的鄰邦,她突然有點排斥再查這男人的事。


  「我在想萬一查出來,我那生父是個賣國賊,那我豈不成了賣國賊的女兒?」


  「到時候指不定權家,都要跟著我一起受牽連。」


  「希望老天爺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否則真要有那一天,我估計我會直接將那人砍了。」


  權先生知道上校大人對那所謂的生父,其實並沒期待過,她會費心思去查,就是擔心對方萬一還在世,回頭利用她現有想的身份,或者權家有的權勢,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上校大人才會想著查清楚,以防萬一的。


  所以真要有她說的這種可能,權先生一點不懷疑,她會親自把人給宰了。


  但——


  「老婆,你覺得能叫母親看上的男人,可能做出賣國這樣的事來嗎?」


  「我敢打包票,一定不會的。」


  「我相信你的父親,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要不然絕不可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來的。」


  歐陽纖芊當然也希望,現實如權先生說的那般。


  但有時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萬一是咱們當初猜到的另一種可能。」


  「母親是跟當時偶然經過京都的某男,墜入情網,私定終身,才有的我呢?」


  「那我指不定還不是z國人呢?」


  「那豈不是更悲劇?」


  「哎呀喂,我發現這些事不能想,這一想准叫我心情不痛快。」


  說真的,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希望這樣的狀態被打破。


  如果查親生父親的事,會打破這樣的寧靜,她寧願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兒。


  反正什麼的,她一點也不期待。


  權先生知道歐陽纖芊,討厭這些沒完沒了的複雜問題。


  但身世這件事,不是說她不想就不存在的。


  權先生希望她不要因此,跟自己過不去。


  另外他的直覺,一直在告訴他,歐陽纖芊是紀陽的女兒。


  「從你剛剛說的,你母親沒把那些詩歌拿出來發表,看得出來,她是個極懂得分輕重的。當年的蘇家就在軍中有影響力,她斷然不可能做出跟異國人相戀的事。」


  「誰知道母親年輕時,有沒有被鬼迷過心竅呢?!」愛情這玩意兒,壓根沒道理可言的,來了就是來了,誰還能管得了那麼多。


  不過,從之前瑞士銀行卡的事,有一點可以很肯定,那就是她的生父還在人事。


  見歐陽纖芊毫無根據的信口亂說,權赫朗很是無語。


  「你怎麼不腦洞再開得大一點,乾脆把自己想成一個異國公主?」


  「你還別說,這還真有可能。」


  「你想想既然那首詩能被選入教材中,那表明對方若真是我母親愛過的男人,那地位絕對不低的。」


  「這會兒是晚上,不適合做白日夢。」


  賞了歐陽纖芊一個大白眼,權赫朗接著說自己查的事。


  「你的生父會不會是異國人,這個我不得而知。」


  「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x國政府的機要成員,那些年沒有一個到過z國。」


  誠如歐陽纖芊剛剛自己說的,她真要是異國人,而且對方還是政府高官,那很可能給權家帶來滅頂的麻煩,權赫朗自然會第一時間查清楚這些事。


  「我提這件事的意思,是想告訴你,你的父親極有可能還在人世,卻受到了某些迫害,叫他沒辦法跟國內聯繫。」


  「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可能失去人身自由什麼的?!」


  「我是這麼認為的。」


  「從你們目前掌握的線索看,你極有可能是京城紀家的後代,也即紀陽的女兒。」


  「所以咱們最好先確定,你是不是紀家人,再做接下來的打算。」


  當年紀家的隕落,是權老爺子不願意看到的,權赫朗也崇拜那個一身正氣的紀陽。


  他不認為那個本來可以發光發熱的男人,會那麼輕易就隕落。


  他很希望那個男人,如今還存活於人世。


  如今聽說有人在瑞士銀行,每年固定給她存錢,權赫朗突然看到了希望。


  「驗就驗吧。」省得她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的。


  「那近幾天你安排回個京城,這件事老爺子那邊,也上心。」


  「希望驗證出來的結果,皆大歡喜。」


  無論對紀家,還是他們口中的紀陽,上校大人都沒實質性的認知。


  並不像老爺子和權赫朗那樣,對結果很期待。


  不過,若她是紀家的女兒,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的身世問題。


  也挺好的就是。


  權先生要回部隊的事,權赫朗已經知道。


  「軍部似乎有再成立一支特種部隊的打算,小二你若真想回部隊,這是個機會。」


  「好,相關的消息我會去了解。」


  「重回部隊也好,這樣日後你們就能並肩作戰,挺好的。」


  話題變輕鬆,上校大人也有心思玩笑了。


  便擠眉弄眼對權赫朗說道。


  「大哥這是想表達,自己心裡的想法吧?」


  「我倒是想,但若瑤瑤真當宇航員,那這種日子我就只有想的份。」


  「那你打算怎麼辦?」


  宇航員的生活,的確比軍人還忙碌,這一點歐陽纖芊從於景天身上就看到了。


  宇航員的訓練,甚至比軍人還嚴格。


  余珺瑤真進了航天中心,這兩夫妻估計一年到頭見不著面都有可能。


  「咱們這樣的人,本來能花在情情愛愛上的時間就少,結婚生子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合適了就好,其他的沒必要去想那麼多。」


  「這些對咱們這個年紀的人,自然沒問題。」


  「可是人瑤瑤今年才25歲,好伐?」


  「這個年紀的女人,心中肯定對愛情抱有憧憬之情,你確定你這樣沒問題?」


  「哼!我估計她巴不得,我跟她一兩年見不上面,純粹談精神上的戀愛,她才開心呢?!」


  「所以,大哥這是告訴我,你被自己的女朋友,*裸嫌棄的意思?」


  「她嫌棄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太膩歪,不如兩人通電話來得好。」


  「一定是你跟人在一起的時候,太禽獸了,才會讓人只想跟你談精神戀愛。」


  看著自家大哥臉色不好,小女人卻在那裡笑得開懷,權先生很是仗義地說道。


  「老婆,大哥今年35歲了,咱們得理解他。」


  「理解理解,我絕對理解。」


  「不過,這就是老牛吃嫩草的代價,哈哈哈!」


  歐陽上校自己是個女人很清楚,女人在三十歲之前,對男女之事不熱衷。


  那時候哪怕有夫妻生活,估計很多也是有點完全任務式的。


  有的甚至,純粹只想談精神戀愛。


  尤其像余珺瑤這種,來自農村,本來就思想保守的女人。


  終於把小太陽勸去睡覺的余珺瑤,正想過來問問大傢伙兒,要不要吃夜宵。


  就聽到歐陽纖芊的調侃聲。


  「誰老牛吃嫩草了?」


  「當然是我大哥這隻老牛,啃你這顆嫩草的愛情故事了。」


  余珺瑤囧,怎麼又說他們的事啊。


  「那啥上校,您能不能別老拿我跟大校的事兒來說?」


  「要不然回頭,我真不敢再來你家做客了?」


  「連自己一個人見家長的事,你都不覺得害羞,哪能這麼容易就被我說羞了?」


  歐陽纖芊一臉揶揄地看著余珺瑤。


  看她的臉,以眼睛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


  上校大人很不厚道地覺得,沒事幹的時候,逗這隻小白兔玩的確是件很有趣的事。


  她似乎有些明白,權赫朗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小女人了。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余珺瑤知道,自己此刻的臉,一定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實在太丟人了。


  什麼單獨回京見家長的事,完全是她覺得自己臨時有突髮狀況,耽擱了權大校的時間,才有這樣的想法。


  此刻被歐陽上校這樣一說,搞得好像她多麼著急見家長似的。


  余珺瑤真的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幾歲,第一次這麼丟人。


  她捂臉。


  「嗚嗚嗚,上校你太壞了。」


  「我不愛跟玩耍了。」


  人的劣根性。


  被逗的人,越窘迫,逗人的興緻會越濃。


  越見余珺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上校大人就越想繼續逗她。


  「難道不是你說,你家權大校有任務再身,可你得先去g省,他沒時間陪你回去,而你又不想叫你未來婆婆失望,所以決定自己去見家長嗎?」


  「哪有?我才不是這樣說的,你別再這裡胡說八道。」


  「難道是我理解錯?會錯你的意?你沒想跟你家大校回京城?」


  「我才沒說不想呢。」


  「也沒說什麼未來婆婆,我只說權大校沒時間陪我去見他母親,我可以自己去見她。」


  「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所以瑤瑤的意思是,你跟我大哥談戀愛,純碎只是耍流氓,沒想過結婚咯?」


  余珺瑤簡直想坐地上,哭給上校看了。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她什麼時候說過了?


  她自己怎麼不清楚?

  見歐陽纖芊那一臉趣味的笑容,余珺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壞上校,擺明就是耍她玩呢。


  還真當她這麼好耍?!


  「我想問問上校大人,您跟權先生結婚,難道是你先求的婚?是你先開口要嫁給權先生的?」


  「合著你這是嫌我大哥,不自覺說娶你,向你求婚啊?」


  「大哥還不快點,把戒指拿出來,立刻求婚啊。」


  「好,他要是這會兒能拿得出戒指,向我求婚,我立馬點頭。」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權赫朗,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權赫朗很認真地看向,擺著一副『誰怕誰』架勢的余珺瑤。


  「瑤瑤,你確定你知道自己,此刻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了。」


  「不就是說,你若現在能拿得出戒指,跟我求婚,我就立馬點頭答應你的求婚。」


  「那我想知道你這是跟纖芊賭氣的話,還是你自己已經做好跟我結婚的打算了?」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拿婚姻這種終身大事賭氣?」


  「所以你這是已經做好跟我結婚的準備了?」


  余珺瑤點頭。


  他們兩人認識前前後後將近兩年。


  這兩年來,這男人只要有時間就給自己打電話,有時間還會提醒她氣溫變化,注意增減衣服,出門記得帶傘,諸如此類的小事。


  她都記不清楚,這男人在忙碌的生活中,提醒過她多少次多少回。


  這男人的事,她早之前就問過她媽媽。


  她媽媽一開始的意思,她跟權大校段數相差太多。


  真跟他在一起,她可能會活得很累。


  並不很贊同,她跟權大校在一起。


  直到前段時間,她把權大校這一年多以來,對她做的事,都告訴她媽媽。


  她媽媽才說,若她對權大校有意思,可以考慮接受這個男人。


  她的理由是這樣的。


  一個男人在貧窮的時候,提醒你這些小事,你不要因為這些感動,而去嫁他。但若一個男人,在他功成名就時,還能注意到這些小細節,這樣的男人可以考慮嫁。


  她說前一種男人對你噓寒問暖,可能是覺得自己沒辦法給你足夠的物質生活條件,愧對你才會做這些事,無關愛與不愛。


  而後一種男人,在不用為溫飽問題憂愁時,還能關注這些細節,證明他心裡真的有你,也真的想疼你。


  余珺瑤覺得這話有道理,可以聽取。


  眼下,要說她有多喜歡這個男人,還真沒有。


  她就覺得兩人挺合適的。


  「我得事先聲明,我選擇你有很大一方面原因,是我自己本身職業的原因。」


  「我自己的職業註定我沒多少時間陪在愛人身邊,我希望找一個同樣忙點的人,這樣夫妻雙方不會顯得那麼失衡。」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那啥,咱們國家母親的飛天女宇航員,國家方面希望是已婚已育的。」


  「嗯!所以我也想趁我能飛天前,把我人生中兩大重要的事情,結婚生子先解決。」


  權赫朗知道余珺瑤的興趣都在飛天上,也不意外她這樣的說法。


  反正什麼情什麼愛,也就那樣,他也沒多餘的時間去想那些。


  娶個這樣乾脆的女人,也沒啥不好的。


  「所以咱們結婚後,你不反對立馬要小孩咯?」


  「是這樣的。」


  「那你就等著做我的新娘吧。」


  說著直接從脖子上掏出一條繩子,拿出一枚看著不怎麼起眼的戒指。


  大家都是軍人,對那戒指的材質並不陌生。


  彈殼做的。


  「咱們都是軍人,不時興帶首飾什麼的,我想著買個幾百萬的戒指求婚,還不如用我第一次射擊的彈殼,自己給你刻一枚呢。」


  「就是不知道,我的小媳婦,會不會嫌棄這個東西太廉價了?」


  「……」


  尼瑪!


  這都什麼男人,小媳婦都叫出來了,還問她答不答應。


  簡直太討厭了。


  必須收拾。


  好好收拾一頓再說。


  「可人說要嫁一個肯為自己花錢的男人,才好呢。」


  「雖然買的有點俗氣,但人好歹錢擺在那裡,不是?」


  「親愛的,那我直接給錢行不行?」


  「直接給錢,你願意買戒指,還是願意買什麼都行,不是?」


  「可意義不一樣,不是?」


  權赫朗懶得跟她繼續廢話,將已經拿出來的戒指,直接往她左手中指一套。


  「這枚先帶上,其他的要多少枚,咱們回頭再慢慢買。」


  「有本事不是求婚訂婚的戒指,而是金婚、鑽石婚的戒指。」


  看著手上的戒指,余珺瑤也沒去脫,而是如是說了句。


  結婚不難,難的是婚後的,每天真真實實的生活。


  所以這求婚、訂婚送的什麼戒指,余珺瑤還真沒在意。


  「要是六十年、七十年後,你還能帶著跟現在一樣的心情,給我買戒指。」


  「那才是你的本事呢。」


  「想跟我相約百年,可以直說,不用說得這麼隱晦。」


  「放心,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做不做得到,你期盼的百年。」


  一旁圍觀的權先生兩夫妻,見兩人的事就這樣定了。


  都高興地鼓起了掌。


  過日子不是演電視劇,求婚結婚什麼的,不可能每個人都搞得跟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下跪鮮花美酒什麼的。這樣平平淡淡的過程,才最真。


  上校大人覺得這樣時刻,將跟女人結婚記掛在心裡的男人,不會比那些純粹為了給個儀式,學人鮮花美酒的男人差。


  誠如余珺瑤所說的,婚前的求婚、訂婚戒指再貴,都比不上日後平淡的生活中,不離不棄的相伴。


  短暫的恩愛浪漫,做起來不難。


  難的是恩愛一輩子到白頭。


  所以她很認可,余珺瑤那句,有本事你六十年、七十年後,或者生命終結的時候,還能保持著當初想要娶這個女人的那種真心。


  日子是過出來的,不是嘴巴說出來的。


  這天晚上兩夫妻,見證了一對有情人成了眷屬。


  同時心裡也對余珺瑤說的話,有了共同的期待。


  本來軍演完,余珺瑤是有一個禮拜的假期,可她在這次飛行中被於景天看中,有意招募她為這批的預備宇航員,需要跟他一同回航天中心,檢測身體的各項指標,看有沒有達到宇航員的標準。


  這各種檢查下來,起碼歷時十天半個月的。


  可權赫峻卻只有三天假期。


  兩人本來商量好,趁這三天假期,一起回京城的。


  由於自己的原因導致計劃改變,余珺瑤心裡過意不去,還真跟權上校說,回頭她一人上京城見他父母的事。


  權上校卻是找上於景天,把他們的情況跟他說了。


  這種好事,於景天自然樂見其成,當下就答應權上校的提議,同意余珺瑤先去京城解決人生大事。完了,她再自己前往航天中心找他。


  為了挑選人員回h市的於景天,這天也收拾行囊準備回航天中心。


  臨行前問小太陽,要不要跟他一起,小太陽想著自己在h市,該拜訪的人也都拜訪過了。再留下來,上校大人和權先生也沒時間,陪他玩,他還不如去找同齡孩子玩耍。還可以順道去航天中心,玩一玩。


  當即收拾行李,屁顛屁顛跟著於景天離開了h市。


  送走小傢伙,歐陽纖芊想著葉梓瞳懷孕,自己還沒去看過她。


  便趁著半天的假期,決定去看看她。


  打過電話,知道她在葉宅養胎。


  歐陽纖芊當即,開車去附近商場買水果,然後前往葉家。


  到的時候,葉梓瞳已經在別墅門口等著。


  葉梓瞳的懷相不是很好,孕吐很厲害,甚至還有流產的徵兆。


  氣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人看著挺消瘦而的。


  她拎著水果走上前,嗔怪地看著她。


  「我又不是自己不會進門,你不在屋子裡等著,瞎折騰什麼?!」


  「我現在一天下來,走的路都不超過一百步,你信不信?」


  「再這樣子下去,我估計肚子里的貨還沒怎麼著,我就要抑鬱了。」


  她本身是個好動的人,一兩天沒動就憋得難受。


  如今為了肚子里的小肉丁,她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走出過大門了。


  簡直快把她給憋死了。


  「誰叫你自己不爭氣,懷個孩子這樣不給力。」


  說著攙著人就往別墅里走。


  「對你這情況,醫生有沒有怎麼說?」


  「最好頭三個月卧床安胎。所以,這段時間我基本都在床上渡過。」


  「只要大小都好好的,就算十個月都要待床上,你也給我好好待著。」


  「每天都有人專門監督,哪有我不想的機會。」再說,這孩子也是她期盼的,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瞎折騰,把孩子折騰個好歹出來。


  「對付你這種不聽話的人,就要用這種方法。」


  想到這人進門開始,一句好話都沒說,葉梓瞳狠狠掐了她一下,「過來不好好先安慰一下人家,還數落人,簡直再討厭不過。」


  「要這樣還不如不來呢。」


  葉梓瞳那點力道,對上校大人來說,簡直跟撓痒痒沒區別。


  這臭丫頭不好好說說她,她一點不會自覺,「誰叫你自己不自覺。」


  「……」


  葉梓瞳懷孕又是這個情況,公司的事自然沒辦法兼顧,蔣玉凱又得京城這邊兩頭跑,葉氏集團他也顧不上。葉建龍只能回公司坐鎮,寧馨則在家裡負責照顧女兒。


  兩人進到客廳的時候,寧馨正端著一個碗出來。


  看到歐陽纖芊,很是親昵地說了句,「纖丫頭到了。」


  「是啊!寧姨,我來了。」


  「來看看您,還有某位嬌氣的大小姐。」


  「可不就是個嬌氣的大小姐,煮什麼給她吃,都沒用。」


  「這段時間光伺候她一個人,簡直要把寧姨這把老骨頭都給折騰散架了。」


  「真不知道這丫頭像誰了,怎麼懷個孩子能這樣折騰人。」


  說著已經將剛熬好的粥,放到茶几上。


  「我的大小姐,還不趕緊先過來吃點東西。」


  「這天還沒亮就起來開始折騰,到這會兒都大中午了,還一點東西沒進肚子。再這樣,我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明明天天好吃好喝的,一盤盤的做出來,這臭丫頭硬是一點進肚子都沒有。


  人家懷孕是越吃越好看,她倒好,越吃越難看。


  葉梓瞳也知道,這段時間無論葉建龍、寧馨還是蔣玉凱,都被她給折騰得厲害。


  可吃不下東西,她自己也沒辦法。


  「辛苦我的好媽媽了,還好有你,要不然你閨女我,估計恨不得叫自己去死一死了。」


  「撇撇,臭丫頭,你再給我哦口不遮攔一個看看。」


  「小心我抽你。」


  見寧馨的眉頭終於不再皺著,葉梓瞳更加得意。


  「那也得你捨得下抽才行。」


  「果然兒女都是債,這自己肚子里都踹著一個了,還有本事跟你老媽作對。」


  「小心日後你生個比你磨人的小傢伙出來。」


  「蔣玉凱說了,孩子生了以後,歸他管,我只負責生就可以。」


  「調皮也是他的事,煩不到我,不怕的。」


  「我倒想看看,你到時候能不能做到真的不管,哼!」


  歐陽纖芊感覺粥的溫度差不多。


  「你這會兒狀態看著不錯,先試著把東西吃了,再說。」


  葉梓瞳其實有吃的*,關鍵是每次吃進去,沒一會兒又都被吐出來。


  有吃等於沒吃。


  葉梓瞳覺得累並不愛。


  但為了肚子里的小肉丁,再累再不愛,都得吃。


  好在這次勉強吃進了一些。


  這才剛吃完,那邊手機就響了。


  是蔣玉凱打來問情況的。


  掛了電話,葉梓瞳拉著歐陽上校跟她上樓,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葉梓瞳不敢坐太長時間,一回到房間就躺到床上,還非拉著歐陽纖芊跟她一起躺著。


  拗不過她,歐陽纖芊只能跟著躺到床上。


  「說說婚後的感覺如何?」


  「目前為止沒啥特別的感覺,畢竟我現在還住在娘家,還沒涉及到婆媳之類的問題,也還沒真的融入他的生活圈。」


  「不過,他個人的不良陋習,我倒是暫時還沒發現。」


  「我想這也許就是真實的生活。」


  「適當的年齡,找個過得去的男人嫁了,再生一兩個小孩,然後圍著孩子轉,轉著轉著就一輩子了。」


  「是的!真實的生活,沒有那麼多驚心動魄的愛情,平淡的生活才最真實。」


  「所以有人說,嫁人不要嫁給能給你驚心動魄愛情的,而要嫁給能給你穩定生活的人。」


  「這話有道理,畢竟再驚心動魄的愛情,時間久了都會趨於平靜,一如煙花,短暫的絢麗后,最終都要化為烏有。」


  想到跟蔣玉凱這近半年的生活,葉梓瞳覺得這樣才是她想要的婚姻生活。


  以前的一切,真的跟煙花一樣,絢麗了一會兒,就化為烏有。


  沒有任何猶豫,葉梓瞳將孤夜白還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的事,告訴了歐陽纖芊。


  「我想他應該就是我生命里的那朵煙花,開過後,最後連灰塵都落入塵埃,絲毫不剩。」


  「人說愛一個人一天,需要用一年的時間才能忘記他。」


  「這根本是瞎扯淡。」


  「以前我還不確定,但我現在可以很肯定地說,我對他早就一點愛意都沒有了。」


  從葉梓瞳決定放開那一刻,歐陽纖芊就知道孤夜白很快就會從她心裡消失。


  有現在的結果,她一點不意外。


  只是——


  「夜白跟你聯繫的事,玉凱知道嗎?」


  「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我都告訴他了。」


  「我懷孕的事,玉凱還特意給他打了電話。」


  「……」


  這電話絕對沒好事,不過站在男人的立場,蔣玉凱這樣做也是能理解的。


  畢竟你是人的前任,有事沒事還給我老婆打電話,哪怕我不至於吃醋,但心裡肯定多少有些不舒服。


  既然你時不時就叫我心裡不舒服一番,那我自然也要回敬一二。


  再正常不過的思維。


  「反正這些事你自己要處理好,夜白那邊你盡量叫他別跟你聯繫吧。」


  「畢竟你已經結婚,還是要顧忌得點玉凱的感受。」


  「我跟他說過。」


  「可人說,給我打電話沒別的意思。」


  「只是時不時讓玉凱知道,我還有個前任在那裡虎視眈眈,叫他不敢在外面亂來。」


  「我很認真地告訴過他,如果這個男人需要用這種方式,才懂得珍惜我,那隻能說明我再次瞎了眼,又看錯人了。」


  「然後呢?」


  「然後他就說他知道了。」


  「……」


  「再那之後他就沒打過我電話,換直接打玉凱的。」


  「至於他們說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就別去管他們了,由他們折騰唄。」


  「我是沒管。」


  他們中間有個權先生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的徹底成為陌路。


  男人之間若能發展屬於他們自己的友誼,她才懶得去管這些。


  「我現在就想著,好好把肚子里的小崽子,生下來就好。」


  「其他的事,順其自然吧。」


  「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好。」


  「對了,你們婚禮的事呢?」


  「h市這邊不是說好,跟你們一起辦的。」


  「京城那邊玉凱的意思,是在我肚子看得出來前,先辦了。」


  「所以這段時間他兩頭跑,就是為了京城婚禮的事。」


  「反正他說都交給他,所以我就等著當美美的新娘就好。」


  「好吧!我估計結婚最輕鬆的女人,就屬我們兩了。」


  她跟權先生的婚禮,也是權先生一手包辦了。


  她除了知道婚期定在國慶節那幾天,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本來還想著從葉梓瞳這裡打探點消息,看樣一樣是不知道的。


  既然男人說要給她驚喜,不想提前給她知道,上校大人也懶得再問了。


  她把自己最近也打算懷二胎的事,告訴了葉梓瞳。


  葉梓瞳一聽她要二胎,很是高興,直言要跟她結兒女親家。


  上校大人敬謝不敏。


  她很直白的表示,她差點被小時候訂下的婚姻給坑了。


  她可不想坑自己的兒女。


  將來孩子有緣自然走到一起,無緣硬把他們綁在一起,豈不成了冤家?!

  好吧!


  葉梓瞳表示她完全忘了,上校大人曾經有過未婚夫一事。


  說到沈君昊,她想到前次自己碰到他的事。


  「前次我看到他跟副書記的閨女,走得蠻近的。」


  「圈子裡有傳言,沈家要跟副書記結親。」


  「我看著沈傲山和百慕雲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這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想不到這男人都被封了綠帽子王,那副書記家的閨女,竟然還看得上他。」


  「這人也真是絕了。」


  上校大人前些天才得知,之前她跟權先生陷入麻煩,有這位副書記的手筆,這會兒竟然就聽到沈君昊跟這副書記有勾結,難道這真是巧合?

  上校大人表示她不覺得世上有這麼多巧合呢。


  所以,沈君昊跟這副書記之間,肯定有貓膩。


  不過這些事,不適合告訴葉梓瞳。


  「以後他只要不來找咱們麻煩,咱們就別去管他如何,好好過咱們自己的生活就好。」


  因為當年的事,葉梓瞳一直不待見沈君昊,上校大人不希望她再去找沈君昊什麼麻煩。


  她不希望為那些早就沒意義的事,浪費葉梓瞳的時間和精力。


  「我是懶得搭理他們,但百慕雲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你應該很清楚。」


  「之前夾著尾巴做人,如今好不容易能揚眉吐氣,她不來我們這些人面前刷刷存在感才怪。還好你眼下都在軍區,她沒辦法隨意找到你,要不然我估計她早就到你面前炫耀了。」


  「這的確是百慕雲能做出來的事。」


  「之前我還聽說她想把沈欣送到她生母那邊,最後沈君昊沒同意。」


  「沈君昊在對待孩子的事情上,倒是個難得的好父親。」


  沈欣那樣的情況,也沒見他嫌棄過,還把她當肝寶貝地疼著。


  這一點對一個普通的父親,做起來估計都難,何況沈君昊這種凡是利字當頭的人。


  不過,他硬是做到這一點了。


  「那是他們家的事,不關我們的事,你費那個心思去想幹什麼。」


  對這種無關緊要的人,上校大人向來奉行,他們不來打擾,她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去關注。


  說到這裡她今天上門,還有件事情要做。


  「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要搞一個相親大會,幫著在你們未婚女同胞面前動員動員,叫他們來參加今年由我籌辦的『七夕鵲橋』相親大會。」


  「我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叫我如何幫你動員?」


  「不過你可以叫我爸召集公司未婚女青年,然後你自己去動員他們。」


  「相信你穿著你的制服去,會很有說服力的。」


  「這是一場高大上的相親大會,我可不想搞得跟妓院老鴇,拉人一樣,平白降低檔次。」


  「按你這意思,那我就該做這老鴇的活兒?」


  「我可沒這麼說。」


  「可你就有這個意思。」


  「別鬧,這事我跟你說正經的。」


  「你跟企業單位的關係比較好,你幫我拉動拉動。」


  「……」


  見葉梓瞳被自己煩得話都不想說,上校大人終於很是厚道說了句。


  「算了看在你是孕婦的份上,這事我晚點跟你家玉凱說吧。」


  「相信他會幫我辦得妥妥的。」


  「我男人已經夠辛苦,才不要被你使喚,要使喚人,使喚你家男人去。」


  歐陽纖芊這才記起,自己還沒跟葉梓瞳說,權先生要回部隊的事。


  簡單跟她把事情交代了下。


  「他這段時間都在忙著訓練,公司的事他早就不管了。」


  「那啥,到你家權先生這個年紀,人估計都在退伍了,他還回得了部隊?」


  「以前的確難。」


  「去年軍部推出召退役老兵重回部隊的政策,第一批召回部隊的退役老兵,這近一年來,在部隊各個崗位的表現都不俗。所以,今後這一政策,應該會得到更大力的推行。」


  「所以重回部隊倒不難,難的是回部隊后,怎麼建功立業。」


  「以你家權先生的能力,建功立業不是難事。」


  「我看小傢伙將來也走你的老路,這樣一來你們一家子就都在軍中奮戰,挺好的。」


  葉梓瞳真的覺得這樣挺好的。


  隨著閱歷的增加,她越發覺得環境,對孩子有著很重要的影響。


  拿貝克漢姆三個兒子來說,哪怕貝克漢姆沒專門培養他們足球方面的興趣愛好,這三個兒子在足球方面卻天生就有著優於常人的天賦,這是在父親日復一日熏陶下的結果,這是普通人永遠無法匹敵的。


  她跟蔣玉凱都是商人,孩子如果留在h市長大,接受的人和事,幾乎都是這個層面的,難以有其他方面的突破。


  孩子生出來后,她就會跟著蔣玉凱回京城,她要讓孩子跟當軍人的奶奶多多接觸。


  這樣孩子將來的格局會比較大。


  長大后可以走的路,也會跟著比較廣。


  對她的打算,上校大人表示很贊同。


  「你這樣的想法是對的。」


  「讓孩子接觸的面廣一點,將來他們可做選擇的才比較多。」


  「視野對一個人的發展格局,真的很重要。」


  「一個人的視野足夠廣了,他就能選擇一條最適合他自己走的路。」


  「親愛的,你有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咱們聊的話題,已經不在是我們自身的問題了?」


  聊著聊著,葉梓瞳突然發出了一句感慨。


  以往兩人見面,要麼聊彼此的近況,要麼聊今天的衣服好不好看、哪裡有好吃的。


  如今聊的話題,要麼圍繞著老公,要麼圍繞著孩子,真正提到自己的,當真是少之又少。


  這就是女人。


  一旦結了婚,自己的存在感,就會大大的降低。


  整個生活都圍著家庭孩子轉。


  這一點上校大人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孩子的教育問題很重要,多在私底下,聊聊沒什麼不好的。」


  「但在面對孩子的時候,你千萬記住,不要讓孩子覺得他就是你的全部就好。」


  「那樣造成孩子唯我獨尊的同時,於他們的成長也不利。」


  「我一直覺得,只要孩子的三觀不要讓它歪了,其他的咱們不用費太多時間在他身上。」


  「咱要相信,即便沒有咱們,人孩子也會自己長大的。」


  「小太陽真真可以說是被我放養長大的,你隨便拿其他由專人小心翼翼照顧著長大的孩子比,我敢說小太陽絕對優於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


  「孩子有自己的人生,得由他們自己去體驗,自己慢慢去感悟。」


  「經驗這玩意兒,不是自己經歷的,印象總不如親身經歷的深刻。」


  「孩子的事,就如我說的那般就好,大方向不要走歪,小細節由著他們自己去經歷。」


  葉梓瞳深以為意。


  「所以我希望我肚子里,也是個小子。」


  「小子糙養沒關係,閨女兒可就沒那麼好了。」


  「這點倒是真的。」


  「不過,我倒是希望我二胎能生個閨女兒。」


  兩人就這樣從養胎,說到養孩子,教育孩子的事上。


  一個下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


  上校大人在葉家吃過晚飯,飯後又一起吃了水果。


  趁著吃水果的空檔,上校大人還把相親會的事,跟葉建龍說了。


  請他幫忙在公司說一下。


  葉建龍年輕的時候,當了幾年志願兵,骨子裡對軍人有欽佩之情。


  一聽歐陽纖芊要給那些軍人,舉行相親大會,拍著胸口就保證,這件事交給他。


  他一定幫她辦得漂漂亮亮的。


  歐陽纖芊求之不得。


  離開前,剛從京城趕回來的蔣玉凱,告訴她,權先生正在來接她的路上,叫她再坐會兒。


  「他給你打電話了?」


  「他說你電話打不通,便打到小眼睛手機上,小眼睛的手機被轉接到我這邊。」


  歐陽纖芊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她的手機不知道何時,竟然關機了。


  開機看了一下,的確有好多個權先生的來電提醒。


  「那我再跟瞳瞳聊聊,你趕緊去洗嗽一番。」


  「那你再坐坐,我先上樓。」完了跟葉父葉母打過招呼,就上樓了。


  上校大人再坐了十分鐘,權先生就到了。


  時間有些晚了,兩人又趕著回軍區,權先生便只跟葉父葉母打了招呼,就帶上校大人離開了。


  ------題外話------


  沒結婚的姑娘們,余珺瑤他媽對她說的那話,個人覺得很有參考性,挑未來伴侶的時候,不妨參照參照。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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