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權先生，約吃午飯
這樣的話，方紹為並不是沒說過，歐陽纖芊一直把它當成玩笑。先不說方紹為的出身，就他本身的條件，她這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就配不上他。更不用說他背後那令人可望不可即的背景，壓根不可能接受她這樣的女人為媳婦。
一直以來，她都沒把這些話當成真的，但今天方紹為眉宇間的認真，讓她想把這些話當成玩笑，都騙不過自己的心。於是，她斂住所有心神，無比認真地看向方紹為，「我孩子都七歲了，早就過了女人愛做夢的年紀，哪來那些少女的情懷。再說，我這輩子有辰曦就夠了，不再做她想。」
雖然早就知道答案會這般，但真的聽到歐陽纖芊這般說，方紹為心裡還是很難受的，「辰曦很好，壓根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這些年他一直都把辰曦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無非就是希望歐陽纖芊能更快接受自己。
「我兒子當然好了。」只是，先有口口聲聲說只要母親一人的父親，在母親去世后沒多久就娶了后媽，再有青梅竹馬未婚夫的背叛，歐陽纖芊早就不相信愛情了，「若我真打算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一定會在對方答應我結婚後，不再生小孩的前提下。否則，我不會考慮結婚的事。」
自古以來有后爸就有后媽，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有個悲慘的童年，「所以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樣的話，否則咱們之間可能連朋友都沒得當。」
「……」方紹為怎麼也沒想到，歐陽纖芊會拒絕得這麼徹底，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很想說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但他知道家裡那一關過不了。在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前，他不敢承諾什麼，免得如歐陽纖芊那般說，他們連最基本的朋友都沒得做。
不想日後有隔閡，他聳聳肩，故作輕鬆道，「看來我的演技又精進不少，能把我們堂堂歐陽上校嚇成這幅樣子，日後再搞什麼角色扮演，一定要司令把機會給我。」
無論方紹為的話，是真是假，他這樣說，都讓歐陽纖芊鬆了口氣，「下次要玩這種把戲，不要拿我當練習對象，我這人認真，分不清戲里戲外。」提醒方紹為日後不要在她跟前再說類似的話了。
方紹為撇嘴，一臉不爽，「難怪司令說你一點都不可愛，連個玩笑都開不得。」
「我都年紀一大把了，再被人說可愛，非得把我自己給羞死不可。」母親去世后，她就沒有可愛的資格了，想到母親，歐陽纖芊的眼睛閃過一絲落寞，很快恢復如初，「手頭上還有事處理，不跟你聊了。」
話落，坐到位置上，開始今天的工作。
目前她手中重中之重的事，便是干休所項目，於是她第一時間給天駿集團，打了電話過去。手上有權赫峻的聯繫方式，歐陽纖芊先撥通了他的號碼，電話剛撥通，就被那邊的人接了起來，接著耳邊便傳來，那人低沉的嗓音，「早上好，歐陽上校。」
正兒八經的問候，跟早上發那流氓簡訊的人，簡直判若兩人，若不是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歐陽纖芊幾乎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果然這些人都是演戲高手，演什麼角色像什麼，「早上好，權先生。」
「歐陽上校這會兒打電話過來，難道想約我吃午餐？」
權赫峻這話明顯是映襯，他早上簡訊里提到的，不用她還錢，要她請客的事。想到那條流氓簡訊，歐陽纖芊莫名覺得臉燒得慌，有些心虛地咳了兩聲，「現在是上班時間，請正經點。」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聽出了她的窘迫，低笑出了聲，低沉的笑聲，彷彿春天裡的風一樣，吹入她的心裡，柔柔的，暖暖的，很是舒服，而後是他類似縱容的回答，「聽你的，說正事。」
從來沒一個人像權赫峻這般，僅一個聲音，就能讓歐陽纖芊，聽出溫柔繾綣，纏綿悱惻的感覺，心裡無端起漣漪。
察覺到自己的心，再次輕易被干擾，歐陽纖芊懊惱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理了理思緒，才把剛剛跟司令的決定，告訴權赫峻，「事情就是這樣子，一會兒我會跟沈氏集團那邊的人聯繫，到時候我會把他們標書的電子檔內容發給你。同樣的，一會兒你也把你們標書的電子檔，發到我郵箱。等你們彼此了解對方的方案后，私下再約時間一起討論，看要怎麼整合成同一個方案比較好。」
這樣的結果，顯然出乎權赫峻的意料，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無比認真道，「這樣吧，咱們中午一起吃頓飯，你把我們方案裡面不足的地方，給我提出來，我好清楚哪些地方不符你們的要求，這樣要修改才有方向。」
「這點待我把沈氏集團的方案給你，你看過後就知道。」
「文件上的東西，怎麼比得上見面談來得清楚，你若不方便來市裡，我這就去軍區找你。」他們這個項目本來就是公益性質的，真要變成兩家公司一起得標，他們掏出的錢就少了一半，對他們而言倒也沒什麼不好的，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跟歐陽纖芊多多相處。
「別，你千萬別來軍區找我。」看玩笑她這才一個晚上沒回來，就被軍區里的人問這問那了，真要有個男人來找她，那還不成了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種事她才不幹，「你定個餐廳，我過來找你。」
「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了，你們兩家公司一起中標的事，已經定下來，你別想著從我這邊走後面。」歐陽纖芊最後把自己的底線說出來。
「你總是這麼認真。」權赫峻說得有些無奈。
「公事公辦比較好，省得回頭給彼此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你說什麼就什麼，都依你。」這話權赫峻又是說得滿滿的縱容，「我這就讓人定餐廳，晚點把地址發給你。」
再次聽到權赫峻溫柔繾綣的聲音，歐陽纖芊腦門一熱，脫口而出，「你不會跟每個女人打電話，都用這種口氣吧？」要不然怎麼信口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吃味了？」笑著調侃了句，權赫峻才認真道，「沒有別的女人知道這個號。至於工作號碼，大多時候都是商譽再用。」只有面對你的時候，我才有心思跟你調笑，權赫峻心裡默默補充道。
歐陽纖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掛了。」簡直太丟人，竟然會問出那樣的話，難怪被人誤會，啊啊啊，那男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已對上他，就變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