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一個死了的人,帶她走,那是什麼路?一更
桌上的幾個大男人都愣住了,傻傻的看著面前的大男人,然後互相的看了看。 樂文移動網
「你――」那個鄭工頭抬手指著他,腦子好像變成了直線,轉不過來了。
裴如意喝了兩杯酒,這會兒面頰通紅,不過陸天朗一來,她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幾分,好在這會兒她還保留著清醒。
他怎麼跑過來了,而且還叫出了鄭工頭的名字,這要是被人知道了該怎麼辦!
裴如意著急的站了起來,這時,陸天朗也意識到了,笑了笑道:「你是鄭工頭,我家太太在家經常提到你。醢」
他拿起酒瓶幫他倒了一杯:「我家太太說,鄭工頭工作認真負責,給她擋了不少的麻煩。」
那個鄭工頭被人一誇,抓了抓亮光光的腦袋,嘿嘿笑了下,開始吹牛:「那算啥,我老鄭在這行幹了可有二十來年了,這裡面的活兒我可都是門兒清啊!我跟你們說……」
裴如意輕輕的鬆了口氣,還好他圓過去了。她揉了揉太陽穴,開始覺得酒精在作祟緹。
陸天朗微微笑著,這個鄭工頭一開口就像點了開關似的沒完了,他也耐心的聽著,不過並不搭話。可能那鄭工頭覺得少了應和聲,開始轉過頭去跟別的人說起他在工地上的那些事兒。
又是幾杯酒下腹,他已經完全的喝高了,一直到這時,陸天朗才拉著裴如意悄悄的離開了。
餐館外面,陸天朗吩咐小楓:「你在這邊繼續盯著。那個工頭過會兒就叫人把他送回去,我不希望工地上出什麼事兒連累到裴小姐。」
「是的陸先生,我知道了。」小楓推了推眼鏡,「陸先生,你還是早點把裴小姐帶回去吧。我看她醉了。」
陸天朗一回頭,就看到裴如意站在那裡,腦袋重重的一點一點的,站著也能睡著了。
「走了,回去了。」陸天朗壓低她的腦袋,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又好氣又好笑。
車上,裴如意並不老實,一會兒痴痴笑了起來,一會兒又鬧騰著要去摸方向盤,陸天朗沒辦法,只能把車停靠在路邊。
「裴如意,你還想不想回去了?」他拎起她軟麵條一般的身子,將她從他身上扒拉下來。
「不要,不要動呀……」裴如意掙開他,又抱了上去,「你別動。」
她抱著他的腰蹭來蹭去,弄得陸天朗心猿意馬,捏住她的後腦勺就要親上去的時候,她忽然對他一笑,接著「滴」一聲車鳴聲驟然響起,把他嚇了一跳,而她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叫你欺負我,哈哈哈哈……」
陸天朗氣得不行,因為她不光耍了他,還嚇到了路人。旁邊經過的人對著車子怒目而視,看口型似乎在說「神經病」。
她像是得了趣味,不停的按喇叭,滴滴叭叭的聲音引得很多人看了過來。陸天朗不得不困住她的雙手,嚴肅道:「不許再鬧了!」
裴如意愣愣的瞅著他,忽然就哭了起來,陸天朗以為自己手勁太大弄疼她了,她卻趁機掙脫,拳頭對著他砸了下來。
「你老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鼻涕都擦在了他的衣服上。陸天朗仰頭靠在座椅上,任由她捶打,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來,平時對她是狠了一些,她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等她哭累了,陸天朗將她身子擺正了,然後才開動車子回藕園。
嚴程看到他抱著裴如意回來,微微驚訝了下。這一看就是她喝醉了,臉都紅了。
「她這是跟誰喝酒了?不是去工地上了嗎?」
陸天朗看了他一眼,抱著裴如意直接上樓。她睡著了就老實了,陸天朗放了一缸水,先替她洗了個澡,可人剛放到浴缸里,她就醒了過來,驚恐的叫了起來。
「啊!救命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晉謙,晉謙救我!」
她掙扎的厲害,指甲都抓破了他的手,叫的歇斯底里,驚恐到了極致,完全陷入了癲狂,眼睛都睜紅了。
陸天朗需要用儘力氣才能把她控制住。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陸天朗也有些被嚇到了。
「如意,如意,是我。」陸天朗抱住她,試圖安撫她。肩膀上忽的傳來一陣痛感,她用力的咬住了他,像是從他身上要扯下一塊肉來。
嚴程聽到了叫喊聲也跑了過來:「陸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嚴程站在門口敲門,陸天朗咬著牙忍住疼痛,沉聲道:「你先別進來!」
他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如意,都過去了……」
他的聲音沉緩而溫柔,一遍一遍的重複著,裴如意還在粗喘著氣,不過咬著的時候沒有那麼的用力了。
陸天朗輕輕的將她從身上拉下來,她的眼睛還住在獃滯的狀態,他跟她對視著,又說道:「如意,是我啊。」
她專註的看著他,漸漸的,眼睛里的猩紅退了下去,肌肉也鬆軟了下來。
趁著這時候,陸天朗趕忙扯過一塊大毛巾將她包裹了起來,送回到房間。
陸天朗餵給她喝了一杯溫牛奶,把她安撫睡了,這才從房間里出來。嚴程守在門口,看到他肩膀上帶著血跡,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陸先生,――!」
陸天朗抬手制止他說下去,回頭看了房間內一眼,見裴如意還睡著,才回頭對著嚴程道:「去書房。」
書房裡,陸天朗脫下了襯衣,露出結實的肌肉。嚴程找了藥箱過來先給他消毒了,然後擦上了藥粉。
他道:「陸先生,裴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陸天朗的雙手撐在膝蓋上,盯著那件染血的襯衣,目光沉沉的。他道:「大概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裴如意被綁架過,這件事情他也知道,只是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具體的經過。那種恐懼,說出來,無疑是二次經歷,痛苦不會比真正經歷的時候少。
六年了,那道陰影對她來說,依舊是揮之不去。
嚴程道:「陸先生,那是不是要給裴小姐請心理醫生?」
「不需要。」
如果不是喝醉了酒,她的意識不清醒,也就不會想到過去。這種事情,請心理醫生沒什麼用,只有等她自己漸漸淡忘。
而且,從今天她的情況來看,她可能被人丟到水裡過,不然,她不會忽然瘋起來。
陸天朗側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牙痕,深深的血印,到現在他還能感覺到那股疼痛,那也是她最深最深的恐懼。
這六年來,她在他面前一直表現的淡然如水的樣子,唯一的目標就是給霍晉謙報仇。報仇完了,就是完成霍晉謙的那個心愿。等那件事完成了以後呢?
她做夢的時候,嘴裡叫著霍晉謙的名字,還有一句話,就是讓他帶她走。
一個早已經死了的人,帶她走,那是什麼路?
坐在沙發里,陸天朗的香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微眯著眼睛,煙霧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
嚴程在門口遠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聲離開。
「那個女人只會幹擾天朗的心,你想辦法讓他離開。」
「可是,如果裴小姐離開了,那陸先生的心也就散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會兒,對方才道:「如果那個女人再敢傷了天朗,不管她怎麼樣,都不要再留了。」
嚴程收回手機,回頭正好看到陸天朗從樓梯上下來。他從庭院外面走進來,陸天朗道:「你跟誰打電話呢?」
嚴程恭敬的笑了下道:「在問醫生,被人咬傷出血的話,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陸天朗道:「你啊,就是太謹慎了,一點小傷算的了什麼。」
嚴程道:「要的,陸先生您的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他抬眉看了他一眼,「我們的路還很長。」
陸天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沒再說什麼,只對他擺了擺手,「你繼續去忙吧,暫時沒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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