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涼涼
回去的路上，羅格發現別的惡魔對莉娜都是退避三舍，自己卻收獲了不少驚疑的目光。
仔細想想，惡魔的樂園裏破天荒出現一個人類，是個惡魔都會感到奇怪。
可是莫得辦法啊，羅格也想逃出去看看外麵廣闊的天地，惡魔的地盤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快到魔堡的時候，艾格側過臉說：“你不見父親嗎，莉娜，他很想你。”
“明天的祭祀盛典自然會見到，我現在隻想休息。艾格，你不要在父親麵前多嘴，不然……”
莉娜話還沒說完，艾格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放心吧莉娜，我在父親麵前絕不多說一個字。”
見這一幕，羅格感覺很怪異。一個體型魁梧，長相猙獰的鬥魔，麵對一個身材瘦弱的惡魔女竟是提不起絲毫的氣勢，反而被壓得死死的，乖得跟小貓咪一樣。
但是一想到莉娜在酒館展現出的手段，這一切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何況艾格還是個弟弟。
沒想到姐姐欺負弟弟這種在人類社會極為常見的場景在惡魔界也通用。
進了魔堡，艾格從羅格手裏接過幻象石，拿去向老魔王複命。
“你……跟我走。”
羅格剛想回自己房間，卻被惡魔女喊了去。
莉娜自顧自地前行，不怕他不答應，也不怕他不跟來。
羅格現在也隻能跟上去，接觸越多，越能得到關於那個召喚陣的訊息。
冬日裏的魔堡很陰暗，走廊兩側的牆壁上都掛著雙斧交叉造型的古銅支架，玻璃罩護著的油燈持續提供著光和熱。
莉娜停在一道對開門的銅門前，門上刻滿了晦澀難懂的符號，仿若在用一種古老的文字與某種未知的存在建立聯係。
莉娜掏出一把鑰匙打開銅鎖，雙手使勁朝裏一推，銅門似在沉悶的低吟……
視線裏一陣強光閃耀，羅格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權，像是處於一個上帝視角。
“為了聯邦！”
“為了部族！”
“殺！”
喧囂震天的叫殺聲刺得羅格耳膜疼。
一片廝殺聲中，披盔戴甲的聯邦戰士匯成一條銀河，部族惡魔黑壓壓的一片。他們像兩頭龐然大物，猛然撞在一起，短兵相接。聯邦這邊炮轟不斷，法術交織，部族那邊各種妖異詭術層出不窮。
身首分離，鮮血飛濺，構成一幅意境慘淡而色彩豐富的油畫。
戰後，戰場似被灰霾籠罩，透著死一般的寂靜。
鮮血染紅了本該是一片綠的大地，密密麻麻的屍體，在大地母親的懷抱中逐漸風化，混入泥土，重歸自然。
此情此景，在天啟大陸的各處，皆在上演。
羅格突然回過神來，額頭已是布滿了細汗。
“這讓我想到了聖靈大陸，何其相似啊！想要止戰，要麽一方做出妥協，說難聽點就是投降，我相信人類陣營和惡魔陣營都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哪怕戰到一兵一卒。要麽就需要一個至強者站出來，用實力徹底鎮住雙方，以一種相對公平的方式讓雙方信服。”
“而我，就是聖靈大陸的那個至強者，統一了大陸，結束了戰爭。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我們是穿梭在銀河中的火箭隊，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們！”
喂喂！
前半段還挺正經，後半段是什麽鬼？
“魔神，好不容易我想發自肺腑地誇你一次，算了算了……你特麽就是個神經病，著了魔了！”神使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著。
莉娜的話將羅格拉回了現實，“羅格先生，你可能還沒走出過村子、小鎮，不知道外麵的水深火熱。你隻知道人類與惡魔水火不容，卻不知道整個大陸的形勢嚴峻到了何種程度。人類與惡魔，任何一方不做出妥協，那麽雙方永遠不會止戈，人類和惡魔的血液會染紅整個大陸。”
“莉娜小姐，你想要表達什麽？”
說實話羅格沒有那麽強的代入感，畢竟他之前是個身處和平年代的地球人。即便是原主，也隻是個生活在小村莊的小角色，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哪裏破得了人類與惡魔這種已成定式的格局。
鬥魔一族及其附庸屠了諾丁鎮和周遭村莊，直到現在也沒見聯邦派人來清剿，羅格覺得也就這樣了，無論何時隻能靠自己。
“我想要離開諾丁鎮，試著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以一個特殊的身份，站在特殊的角度。”莉娜那一直沒所謂的目光忽然變得堅定。
挺有理想的……但羅格知道她這個天真的想法無異於天方夜譚。
至於她為何明知不可為卻仍要一試，這份堅定……可能半人半魔這個身份帶給了她更多思考，這是他這個實實在在的人類所不能理解的。
如果放在以前，她想幹嘛就幹嘛，羅格才懶得管，但現在不行，他倆的生命被拴在了一起。
她要是離開諾丁鎮，不論是遇到人類還是惡魔，都很危險。
她死了，他也就死了。
“羅格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母親離開我們的時候布下了結界，就是為了不讓外界生命感知到我們，她想讓我們一直在這裏生活，不受戰亂影響，一代又一代……”
“但問題是我能幫你什麽？我什麽都不會，就會寫個劇本。”
“不，你是先天滿魔力的魔法奇才。母親給我留下了她的法典，那裏麵記載了很多強大的魔法，母親使用的結界魔法也在其中。而想要破解它，需要兩個先天滿魔力的人同時施法。”
“你……”
莉娜點了下頭，“是的，我也是。曾有人用幽靈小鬼召喚陣害我，沒得逞，我才知道先天滿魔力會吞噬掉幽靈小鬼，這是我無意中的發現。”
羅格慌了，被莉娜發現他壓根就不是什麽先天滿魔力的人會是什麽下場？
好像不會死誒！那就無所謂了！
“我覺得你可能弄錯了，我真不是先天滿魔力的魔法奇才。”
“不可能！”莉娜斬釘截鐵，“幽靈小鬼召喚陣就有這樣的特點。”
“你都說了上次你是拿我試魔法，第一次出現失誤不很正常嗎？”
“實話跟你說了吧，上次是為了博取你的信任才那麽說，早在你之前我已經試驗過了無數次。沒魔力的，或者不是先天滿魔力的人類，無一例外，都被幽靈小鬼抽走了靈魂。羅格先生，你要理解我，我想離開這兒，我必須要找到一個先天滿魔力的人類。”
莉娜話音剛落，虛無之境那群大佬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坑爹呢這不是？就隻有害羅格的那次刻畫法陣出現了失誤，之前都成功了？那還玩個屁啊！
退遊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