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解釋(上)
眼睜睜地看著那惡鬼緩緩搖晃著身形,蹣跚的在二人的身前來回挪動,那張醜陋的大臉不住晃動,使得江白鐵的眉頭悄然的呈八字型鎖起。
一股好似臭魚發霉后陰森腐臭的氣味,在這一刻如同臭氣彈爆發一般,猛然在他的鼻息瀰漫開來,那張慘白的臉也緩緩地靠近……
愈是靠近江白鐵和夏普鑫臉龐的時候,鬼的臉色便變化得愈發的大,雙眼似血滴般的赤紅,慘白的臉也剎那間變得猙獰無比,惡狠狠地盯著二人,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與此同時在它身上的皮肉也已經開始變得腐爛脫落,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似蛇般詭動的細長舌頭,在鬼的嘴唇外面挑撥的抖動,怨毒的眼眸盯視下,一雙尖銳的刃爪在空中揮舞著向兩人的脖子伸去!
眼角死死凝住著那逐漸接近的寒芒,巨大的威脅壓抑感直迫緊繃的神經,警覺的身體本能反應,差點沒讓江白鐵在第一時間裡面直接倒退著竄出去。
「難不成……是老夏他的推斷錯了?我到底要不要躲?」只是當這個念頭於腦海當中一冒出來,江白鐵又馬上否決掉了。
不對,應該只是.……只是鬼的試探吧?
「md,我就拼了!」出於對夏普鑫的信任,強憋住退意,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心裡繼續的不住往頭腦中反覆念叨起對自己潛意識的「催眠」。
只是效果並算不上很好,畢竟當你面前迎頭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混在血浴之中,在數十年沒洗澡的厚重感直衝入鼻中的情況下,真的可以完全憋住嗎?
「嘔……」
江白鐵胃中泛起一陣澀酸味,他到底還是受到了些許的影響,心臟陡然之間難以控制的停了半拍,那種死亡尾隨而行的感覺,使他這個曾經見慣生死的男人,都禁不住的毛骨悚然,遍體生寒。
倒不是說因為他太久沒有磨練自己而導致承受能力退步,也不是退役后的他忘記了鮮血的滋味,一切僅僅只是人在面對巨大壓力的時候,是他下意識中做出的身體機能反應。
就跟普通人經常聽聞在某某地方出現什麼什麼命案,某某旅客在火車站被砍頭等等可怕的消息一樣,縱然事件本身非常可怕、血腥,但是對於電視機前的觀眾們而言,平日裡面顯得是那麼的遙遠,那些新聞彷彿就跟聽故事一般,可以肆意點評發表議論,卻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倘若要是有一天,事件真正發生在自己身邊,甚至死亡的目標就有可能是自己時,才會切身感覺到那一種恐懼,頭皮發麻;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宣判了死亡,掙扎著等著死亡的降臨的感覺可不好受!
尤其是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江白鐵二人周圍的空氣之中的溫度,都詭異的驟然下降了幾十度,他們四周的地方彷彿一下子都變成了冰窟一般,陰冷異常。
加上從鬼身上傳來骨骼噼里啪啦的聲響,那雙直勾勾和他對視的完全泛白的眼珠,彷彿地獄之眼,會無情的帶走任何所見之人,更是增添詭異恐怖的氣場!
「嘁嘁嘁……」
很快,標誌性的笑臉在它那醜陋的大臉上顯得猙獰恐怖,又額外透露出一股毒蛇般的詭異。
劇烈的疼痛夾雜著無邊的恐懼,如潮水一般,衝擊著江白鐵的內心,若是一般人,在如此視覺「盛宴」的款待之下,恐怕早就崩潰了。
渾身的汗水,已經打shi了衣服,背後那種被盯上的感覺,愈發的強烈起來,江白鐵甚至能感覺到,那種陰冷的氣息,如至冰窟。
「去你md……!」
不過到底還是手染戰血的昔日國家戰兵,江白鐵縱然對面前的鬼依舊帶著畏意,但是當他真的狠下心來的時候,那一雙眸子卻彷彿要洞穿黑暗。
懼意,完全的消失……江白鐵的意識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耳中充斥著的詭異雜音也在這一剎那間驀然消失。
接下來,無論鬼做出怎樣的動作,都沒有使他動搖一二!
不止是他,就連一旁的夏普鑫這個醫生,也是咬著牙,努力的擺出一副不畏懼鬼魂的姿勢,堅持著不被鬼的動作所影響,縱使鬼百般刁難都毫不動搖。
一聲尖銳怨毒的哀嚎響徹此地,終於一番無果之後,鬼放棄了對二者的糾纏,就在江白鐵的視角當中,那鬼目光中帶著濃郁的不甘情緒,猛然閃現,又突然掠過視野,一跳一跳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其所離開的方向一瞬間狂風大作,吹得嗚嗚直響,樹木更是搖晃得厲害,雜草和枯葉被卷到天上,良久才紛紛撒落下來。
猛然間,山洞外這一塊地方,又一次變得寂靜無聲,似乎,「它」.……真的已經遠去離開,放棄了對二人的「追殺」。
「呼……看來,我,還是賭對了啊.……」夏普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因為站久而酥麻的筋骨,同時抹去額頭的汗漬,雙眸炯炯的望著鬼離開的地方,輕吐了一口濁氣。
雖然對於鬼究竟還會不會回來追殺他們還不得而知,不過至少目前看來,似乎他們暫時安全了!
如此一來,夏普鑫的心中更加開始確信……或許他真的已經開始接近一切的核心了。
呵.……捉迷藏.……
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繼續想到辦法活下去的……一定會!
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夏普鑫挺了挺兩肩的脊骨,一剎那時間,他臉上常掛著的淺淺笑容徹底收斂,眼神變得無比沉靜幽深,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淡漠至極的氣息,這是絕對冷靜的專註思索狀態。
「沒想到你的方法還真有用啊!」
半晌后,一直站在原地的江白鐵也在一旁感慨嘆道,從他的瞳孔中迸發出一縷精光,整個人的精氣神和剛才都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不過.……話說你為什麼要讓我在心裡想那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