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老子不信命
「系統，快停下來，媽呀，受不了啦，我快要死了，他瑪的快停下……」
半空中，一隻黑色的小小的身影如一道黑色流光般向前方疾射，不時發出尖銳的慘叫。
劇烈的空氣摩擦讓本來乏力的林風全身有如刀割一般疼痛。
甚至能感覺到身上的羽毛快要被撥光，下面的皮膚也快要被切割，全身冰涼得如同浸泡在冰水裡面一樣。
他的雙眼緊閉，口鼻緊閉，雙翼雙腿緊縮，生怕身體象氣球一樣被風吹得無比的膨脹，再直接暴炸。
又怕雙翼雙腳被氣流折斷。
到了這個時候，他能深深體會到，為什麼飛行員與宇航員的身體素質要求非常嚴格，才能忍受因飛行器的超高速度而帶來的失重與擠壓。
可是人家那還是坐在船艙裡面，被一層層極其堅硬耐溫的合金外殼保護著。
但，現在，自已卻是用血肉之軀在半空中進行高速裸飛。
如此的高速中，哪怕最好的身體素質也禁不住空氣流的野蠻撕裂。
林風生怕自已隨時會被空氣流摩擦得身體燃燒起來，下一步，就變成一縷煙塵在空氣中飄飄散散，最後不知所終。
所以，在才飛行了十來秒鐘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求系統快點降速。
他可不想自已的第二生命如流星一樣在空氣流中焚燒殆盡。
「是，宿主，流光烙印，請減速飛行……」電子合成聲在林風腦海中響起。
但速度不但沒降下，反而提升了。
彷彿系統的指令根本沒有作用，哦，不是沒有作用，而是起了反作用。
「媽呀，快降下，我受不了啦……」林風感覺身體骨骼在變形了，腦袋下面的歪脖子彷彿隨時要被空氣流折斷，他死死咬緊牙關，在極力死撐著，彷彿快要到了一個臨界點。
超過這個臨界點，就會直接爆體。
「宿主，不好意思，這低級的流光烙印竟然也有點小毛病，不減速反而加速。請稍等，我儘快修復它。」系統不緊不慢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這時候的林風已不能分心了，他只能拼著老命，在全力抵抗著那因遞增的高速所帶來的無比強大的壓力，彷彿只要他一鬆懈，就會被風氣流撕得粉碎。
他不知道這個速度叫做幾馬赫，只知道這是一個稍有鬆懈就隨時要他老命的魔鬼速度。
堅持了二三秒鐘，終於速度慢慢降下來，直至平常正常飛行的速度。
林風終於鬆了一口氣，彷彿全身力氣被抽空一般全部鬆懈下來。
他舒展翅膀，讓自已在空中隨著風向的浮力而自由地滑翔。
剛才那二三秒鐘，他感覺彷彿經過了二三百年一樣長久。
若不是憑著那股人類的堅定毅力，恐怕早就受不了這種高壓。
換作普通小鳥，都不可能承受得了。
對於這套系統的坑爹，林風直接無語。
他也沒那個氣力說什麼抱怨的話。
有那個力氣，還不如安靜一會，養養精神。
他渾身酸痛無比，腹中如有一團飢餓的火一樣，在燃燒著他僅存的幾塊瘦巴巴的肉肉。
要知道，他由人變身為麻雀，還未曾吃過一粒糧食呢，甚至一滴水也沒來得及喝。
現在，他腦中最迫切的就是食物，能讓他快速恢復體力的食物。
不知不覺，他發現自已居然沒有那種恐高症了。
哪怕現在飛在半空中，距地面有二十幾米高，也毫不懼怕。
也許剛才超高速的飛行，讓他的心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在極短的時間內，習慣了高空狀態。
下面又是一片小樹林，有幾處錯落有致的農家小宅院，宅院後面一畦碧油油的菜地，黃瓜在瓜架下面肆意地生長著，莧菜在陽光下慵懶地舒展著綠葉。
再前幾百米，就是一幢幢的混凝土建築，有十幾棟，樓距間的林間大道不時有人來人往，看來是一個小區。
旁邊還有一所小學，濃蔭下面不時傳來孩子們那童稚無邪的誦讀聲。
再朝前面過去一點就是一條車馬水龍的大街，不時傳來令人討厭的汽笛聲，每台汽車後面噴著一團尾氣在空氣中發生了折射扭曲。
顯然，這就是城市的生活，一切顯得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瞧著這些，林風的心裡有些落寞寂寥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已在車禍喪生之後，居然再次來到這座城市，並用這種做鳥的方式來面對曾經的一切。
前面林子裡面不時飛起又落下各種鳥類，有黃鸝，八哥，家鴿，甚至斑鳩，它們聚集在一起，發出歡愉得意的啁啾聲。
看著那些鳥兒的羽毛光鮮，姿態嫻靜，神態安祥，象城裡那裡衣食無憂的富人。
再瞧著自已這般羽翼凌亂死裡逃生的狼狽形象，林風內心中不禁湧出一片自卑與悲傷。
同樣是鳥兒，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自已以前做人時就是一個窮人，為什麼做鳥時又是一隻卑微低賤的窮鳥呢。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不，老子不信命，老子不需要命運來安排，老子要自已來安排命運。
林風心中憤怒地吶喊著。
忽然系統聲音在耳邊響了。
「嘀，宿主，嚴重警告，嚴重警告，你的身體素質太差，需要儘快進食，補給能量。否則，會嚴重影響系統的修復程度。」
尼妹的，老子還不知道要找食物啊，老子現在肚子餓得快要吞下自已的身體了。
真自私，老只想著你自已的修復程度，一點也不考慮我這個做宿主的處境艱難。
因為有些自卑心理作崇，林風乾脆不朝那邊的樹林飛去，省得讓那些城裡鳥兒嘲笑他是一個鄉里鳥。
於是轉了個方向，朝左邊一塊菜畦地落下去。
希望能在這片綠綠油的菜地尋到可口的食物。
撲愣聲之後，林風落在一塊剛剛澆過糞水的菜地，剌鼻的臭味熏得差點兒背過氣，他趕緊朝另一邊飛去，落在黃瓜架上。
忽然他看見一條肥肥的半寸許的綠蟲在一塊巴掌大小的黃瓜葉子上面緩慢蠕動著，那肥肥的樣子極是可愛。
林風若在以前做人的時候，這種蟲子會讓他感到無比的噁心。
但現在，他居然能嗅到這條蟲子身上散發出一種異樣的香味，彷彿是一種烤肉的香味，令他的肚子更加飢餓，甚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嘀，宿主，快吃了這條菜蟲，它可是有一個點的進化值呢。」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並帶著迫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