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才知道自己有多臭

  林若有所思道：「脖子上串著猛獸牙齒的骨鏈，就是代表他打死了什麼獵物，是他身份的象徵。對不對？」


  「是的，是的！」小胖咽了口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胸口，聲音有些低了，「村裡只有帶著骨鏈的男人才是受尊重的，我們只有掛上骨鏈才能被稱為男人！」


  別的幾個少年也你看我，我看你，望著各自的胸口，恨不得那裡能突然冒出幾顆牙齒。


  「哦！」林有了興趣，問道：「那我們村裡現在有多少壯士、勇士、猛士？」


  「壯士多了，有風、木、五……」小胖伸著手指頭，一一數著，「勇士就少了，只有土大叔、李大叔，還有……」


  「還有黃叔叔！我叔叔！」一個少年搶著說，一臉的光榮！


  「猛士呢？」林環視幾個小夥伴。


  一時，眾人全部閉嘴，小胖神情也變得有些沮喪，搖了搖頭：「現在沒有了，以前是華大叔，可是自從華大叔殘廢后，我們村就再也沒有勇士了，一直被人欺負！」


  哦，原來了兇巴巴的華竟然是村裡唯一的猛士。林想起來了，華的脖子上掛著的骨鏈上有兩顆尖銳狹長的牙齒，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猛獸的。


  「所以，」小胖接著說，「華大叔就一直訓練我們這些孩子，華大叔說，一定要給村裡培養出一個猛士！」


  林感嘆：原來原始社會也需要高段武器來震懾周圍，如同以後的核武器、高能武器一樣。


  林對小胖道：「那我們共同努力，快點成為男人！」


  「好！」小胖握緊拳頭，也充滿了激情。幾個少年也重重點頭。


  「那麼……」林若有所思道，「石已經掛著一顆牙齒了，他就已經成為『壯士』了？」


  「哼，」小胖撇嘴，「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弄的。就算瞎貓碰到死老鼠，有一顆，不見得能有當『壯士』！還要最後挑戰成功才能稱為壯士呢！他想當，早著呢。還是林哥你，我看好你。你可是已經抓到好幾隻兔子了，嗯，還有兩隻野雞！林哥，你快加油，快湊齊20隻……」小胖眉飛色舞著。


  「是啊！是啊！林哥加油！」還有幾個少年也附和著。


  「哥哥一定能行！」梅靠緊林，大眼睛一眨一眨。


  「哦？」林打量一下自己的身體，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還可以啊，想想也對，要不然，他怎麼會代表村子去比賽呢？

  成為壯士還需要挑戰？這是怎麼回事？他正想發問，華的大嗓門在外面滾雷般響起——「身體好了！還不快去端水！」


  話音未落，獨臂的華已經邁入屋中，獨眼盯著林，散著寒光。他身後冒出石的腦袋，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得瑟樣。


  華盯著林看了一會，厲聲問道：「看你平時還不錯的，比賽時你到底怎麼了？在幹什麼？」


  林想：看樣子，華這個老頭子不把當初的事情搞清楚是誓不罷休的，他不知道，華主要是對他外表滿是血污，身上卻沒有一點傷痕的事耿耿於懷。在林陷入昏迷后，華再一次仔細檢查了林的全身，連他的小JJ都查過（哦，JJ不小），除了後腦上的傷口（那是剛剛撞在石頭上的），別的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傷，這就難怪華要懷疑了。


  雖然比賽輸了，失去了要爭奪的那塊土地，但華不會把這個罪名歸到林的身上，畢竟他們是大比分輸的。但如果作為村子後起之秀的林，不敢拼搏，膽小怯戰，華自然要光火了！


  林抓下腦袋，作出思考的樣子，半晌，他翻了下白眼，嘟囔道：「想不起來了，我腦袋撞到石頭上后，亂糟糟的，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林攤攤手，一臉無辜，並乘此機會，把頭撞傷作為借口，為他以後的行為失常做了伏筆。


  華大怒，看不出這小子還真陰險！什麼腦袋撞到石頭上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了？為什麼頭會撞在石頭上？還不是他搡的！？這小子不是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嗎？

  華暴喝：「滾出去！端水鍛煉去。」


  …………


  林和那群孩子全部被華趕到院子里。林走出那間土屋，發現門外是很大一個院子，四周用籬笆圍著。院子的一邊有十八個大水缸，另外一側則是各種各樣的罈罈罐罐。


  想必少年們每天都有端水這個節目，每個少年馬上跑到各個角落，熟練拿起罈罈罐罐。


  林看看那十八個大水缸，再看看一邊的罈罈罐罐，左右張望著，找跳水的工具，比如水桶、扁擔等等的。


  梅見林一直東張西望找東西的樣子，就乖巧地跑到一邊，捧來兩個陶罐：「梅梅和哥哥一起。」


  林眉微微一皺，問：「用這個？有沒有別的，比如水桶。」


  「水桶？什麼水桶？」梅疑惑問，歪著小腦袋。


  「還嘀咕什麼？快去端水！」華的聲音又響起。


  「快、快，林哥！」小胖也低聲催著林。


  看來，這遠古的村落連水桶都沒有，不知別的地方有沒有。林想著，拿過梅手中的兩個罐子，走出了院門。


  林走出院門，見旁邊有堆柴火堆，他上前挑了下，抽出一根木棍。


  「林哥，這幹嘛？打架去還是打獵？我們要去端水啊！」小胖有些不解，邊問邊也抽出一根木棍，反正不管知不知道，對大哥的行動，是要緊跟的。


  「山人向有妙計。」林笑笑。


  「什麼？」小胖又聽不懂了。


  「等會你就知道了。」林笑下。


  少年們離開了華的視線就放鬆了，笑鬧著沿著一條路往村外的河邊走。


  林邊走邊打量著這個他即將持久生活的村落。村子並不大。大約只有幾百戶人家吧。


  但走在路上，也讓林知道現在自己的名聲臭到了何種地步。


  「看呀!看呀！就是那個壯壯的，」兩個婦人在路邊竊竊地議論，「比賽時竟會逃跑。」


  「嘖嘖，真的？」


  「當然了，華大哥講的，會是假的？」


  「是啊，我也聽石那個小鬼說過，是真的，這麼多村落，這小鬼最沒有！」


  「丟臉啊！丟臉！」


  「可不是，我們村裡的臉都丟盡了。」


  沒走幾步，路邊一個老人看見他們，立刻指著林斥罵：「你這個膽小鬼！男人的勇氣呢？」


  旁邊另外一個老者也連連搖頭：「唉，一代不如一代了！現在的孩子啊……」


  林的旁邊立即空無一人，少年們或快走幾步，或落後兒步，一副不認識林的模樣。連小胖也漲紅了臉，悄悄往旁邊躲下。


  只有梅，咬著唇，死死拉住林的衣襟，低著頭，一幅做錯事的表情。


  林感嘆，人言真的可畏。


  總算走出那針芒一般村人的視野，少年們總算輕鬆了些。


  清清的小河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