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羅傑肯定,曲子還是那一首曲子,但是勞拉加了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首曲子,是克魯斯的,但它,又是勞拉的!
克里茲曼出身那樣的家族,雖然他在鋼琴上沒有多少天賦,但辨別的本領卻是與生俱來的。父親是小提琴家,母親是音樂製作人,在這樣一個家庭氛圍熏陶下,克里茲曼的耳朵靈敏異常,是個非常合格的音樂人。
如果說剛才他還對勞拉有幾分輕視,現在他卻有些認同音樂界那些人了,羅伯特說得對,誰和她生在同時代,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她還這麼年輕,未來還有很多的可能,她的光輝可能掩埋很多人,如同他的曾祖父一樣。但克里茲曼絕對不會承認勞拉會走到和他曾祖父一樣的高度,他曾祖父的高度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周璟然已經轉入最後一部分,求而不得,心灰意冷,從這首歌中,克魯斯老先生那個時候對萊昂的曾祖母應該是真心喜愛的,所以才會如此的沮喪,周璟然加重了一些音,顯得後半段更加沉重,也凸顯出對大師的哀悼和致敬。
尾部的一開始,是雜亂無章的,有人說是大師後來亂加上去的,周璟然的理解是求而不得的惱火,彈鋼琴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惱火的時候,甚至會亂砸鋼琴,這一部分的激昂,的確是他亂彈的,但作用僅僅是告訴別人他的心煩意亂。
所以到下面,就轉入了悲哀,拖尾的沉重,加重了哀傷,讓人一顆心直直地往下墜。總體來說,周璟然的演奏讓這首曲子的界限更加分明,情感的變動更加地明了。
羅傑拿下耳機,朝著克里茲曼點點頭,兩個人一同走出錄播室。
羅傑洋溢熱情的笑容,張開手,「勞拉,你真是太棒了!」
周璟然的情緒還沒能收回來,眼中還有幾分濕潤,坐在椅子上,被羅傑熱情地擁抱了一下,羅傑身上有一股雪茄的味道,讓周璟然有幾分不適應,她站起來,掙脫了羅傑的懷抱。
「謝謝,羅傑先生,巴德先生(克里茲曼姓巴德)。」周璟然擦了擦眼角。
克里茲曼遞上一張紙巾:「勞拉,叫我克里茲曼。噢,你的演出真是精彩,我有點後悔之前沒有要一張你個人演奏會的門票了。」
周璟然接過紙巾輕輕沾了沾眼角和眼尾,「謝謝,克里茲曼。」
三個人圍在鋼琴邊上,羅傑拿出他剛才做標記的稿子,「勞拉,你的演奏非常的完美,我想如果真要挑錯,那真是雞蛋裡挑骨頭了。但是在錄音的時候,有幾個音可能會影響錄製,我必須和你說一下。」
周璟然點點頭,拿出自己的稿子,羅傑一邊說,她一邊記。
克里茲曼觀賞她原先在稿子上做的備註,有些驚訝,從她的備註上來看,她似乎好想知道他們家族的秘聞。
是的,他的曾祖母實際上並不是他曾祖父的摯愛,相傳他的曾祖父曾熱烈追求過一位貴族小姐,但被拒絕了,這就是這首曲子的背景。實際上他的曾祖父還寫了不少曲子來懷念那位摯愛,但都被他的曾祖母燒毀了。
這件事因為他的曾祖母,只在私下裡談論,也不傳出去。但勞拉似乎是知道這一段故事。
克里茲曼心思轉了幾轉,笑著試探道:「勞拉,你對這首曲子的理解很獨特啊!特別是後半段。」
「是嗎?都是我自己的理解,也不知道對不對,克里茲曼,你知道這首曲子後半段的創作背景嗎?真的是別人所說的那樣是瞎寫的嗎?」周璟然閃著好奇的目光,連問兩個問題。
克里茲曼立即打住這個話題,哈哈兩聲:「都是幾十年的事情了,我們也不知道,不過,勞拉你的理解從聽覺上非常的不錯。」
羅傑也認同地說:「這首曲子被你賦予了新的生命,勞拉d。」
得到了克魯斯大師的徒孫以及曾孫的認可,周璟然內心還是有竊喜的。
「謝謝,能夠得到你們的認可是我的幸運。」周璟然謙虛地說。
三個人在錄音室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周璟然又試了兩次,下一次就是正式錄製d了。周璟然並沒有碰到其他的音樂人,也許時間都是錯開的。
萊昂這幾天跟隨著國家隊去比賽了,她這幾天就住在霧都。
大不列顛隊只要打贏這一場就可以拿到世界盃的入場券,鎖定一個歐洲席位。今年的形式太亂,像已經無緣歐冠的阿森納和切爾西就專註於聯賽,曼聯是集中精力於歐冠,聯賽等同於放棄了,更像是在給下面的替補練手。
這也是無奈之舉,首發球員中也有不少是國腳,要分出時間和精力為國家效力,俱樂部的比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如果什麼都想要,運動員的身體也吃不消。放棄聯賽是目前看來對曼聯最有利的,聯賽的比賽較多,球員的行程太密集
現在是世界盃預熱時期,但已經有很多人下注壓球,一般的熱門球隊就是葡萄牙、西班牙、大不列顛隊、德意志隊、巴西隊、阿根廷隊。
巴西隊被稱為五星巴西,自然是厲害的強敵,但是它是美洲國家,預賽上碰不到。就歐洲賽區來講,德意志隊、大不列顛隊、葡萄牙隊、西班牙隊是世界盃的常客。
萊昂去比賽的那幾天,周璟然就住在霧都的公寓里練琴,天氣愈發暖和,她花園裡的玫瑰又開花了,一片奼紫嫣紅,周璟然閑來無事就剪下幾朵已經完全綻放的,放在玻璃瓶中,拍了幾張照放到in上,沒想要受到了無數人的討要。
黛莉婭:萊昂種的玫瑰開花了,也送我一束。
阿曼達:我也要。
「你們啥時候再去擺攤?我一定去捧場。」一定是看過衝鋒號最後一期。
「我們也想要萊昂種的玫瑰!!!可以做米分絲福利嗎?」
「可以去偷花嗎?」
周璟然沒想到還真有人偷花,有人從圍欄外面把手伸進來,摘圍欄邊上的花,周璟然發現的時候,圍欄那邊的花都沒了,不管有沒有開花。
然後網上就有人開始賣「萊昂親手種的玫瑰」「勞拉家的玫瑰」,一朵就賣獎金一百英鎊,搞得周璟然自己都想賣玫瑰了。
過了幾天,周璟然收到泰勒的邀請,邀請她參加她的婚前party,周璟然到的時候就發現,參加這個party的都是一些貴族小姐或者集團大亨家的小姐,應該是屬於交際型party,泰勒即將是大不列顛的王妃,她也將會代表大不列顛皇室進行外交活動。
大不列顛女王已經老了,大不列顛王室始終缺一位年輕的女主人來主持一些外交活動,泰勒的到來即將填補這個空缺。
泰勒同樣邀請了正在大不列顛的黛莉婭,周璟然自己不能開車,就和黛莉婭一起過去了。
地點是泰勒家,泰勒家相對於皇室來說,肯定是平民,但也是小資產階級,在郊外有一棟大別墅里,party辦在她家的花園裡,露天燒烤,最近這幾天大不列顛的天氣非常暖和,也沒有下雨,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太陽西斜了,空氣中才微微有些涼意。
周璟然沒有為時尚獻身的精神,簡單地一件流蘇短款上衣,配上一條微闊腿的牛仔褲,拉伸腿長,雖然她現在有168了,但在一群170的女人中還是不大夠看。
周璟然和黛莉婭來的比較早,花園裡還只有幾個和泰勒較為親近的女孩子在接待客人。
兩個人和泰勒說了一會兒話,就到一邊去吃一些食物休息了。
周璟然拿了幾個燒烤,和黛莉婭選一個偏僻一點的位置。
黛莉婭拿的是水果蔬菜沙拉,嫌棄地看了一眼她盤子里的燒烤,「女人就應該杜絕燒烤這種東西。」
周璟然神態自若地拿起一個雞翅,嗅著濃濃的香味,咬一口:「我不節食,長不胖,不長痘。」
她遺傳了江月寧、梁茵的好基因,吃不胖,臉上也不長痘。
黛莉婭嫉妒地舀了一勺菜塞嘴裡狠狠地嚼,當初在皇家藝術學院的時候,她們和勞拉吃同樣的,被勞拉好吃好喝地塞了一個月,勞拉沒胖,她們倒是胖了不少。
周璟然吃了四個雞翅才停止,人漸漸地多了,她們的周圍也開始不停地有人過來問候搭話。
「勞拉小姐,請問可以和你談一談事情嗎?」黛莉婭被人喊走了之後,一位金髮女郎坐到了周璟然對面。
周璟然抬起頭,金髮女郎看著她碟子里的食物撇了撇嘴。
「請問有什麼事?」周璟然不認識這位金髮女郎,並且也不喜歡這位女郎看著她的目光。
金髮女郎露出一個微笑:「可以邊走邊說嗎?這裡有些嘈雜。」
周璟然露出同樣弧度的微笑:「不好意思,剛吃完東西,有些走不動。」
金髮女郎笑容慢慢往下彎,用手擼了幾下頭髮掩飾尷尬,「好吧,那就在這裡說吧。勞拉小姐,是這樣的,下個月我的妹妹十六周歲生日宴會,我希望可以邀請你為我妹妹彈奏送上祝福。價錢方面好說。」
周璟然興趣盎然地聽她說著,「哦?報酬是多少?」
金髮女郎得意地抬起下巴,「這樣吧,一首歌五萬英鎊,至少三首歌,其中一首是生日歌。」
一位明星出一場有時候也才五萬英鎊,十五萬英鎊也算是足夠資本了。
周璟然噗嗤笑了,她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貪圖這十五萬英鎊,「女士,你知道我辦一場個人演奏會的費用嗎?很抱歉我下個月沒空,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來個態度好點的,請她白彈一場她都樂意,就沖她這個高高在上的態度,給她多少都不彈。周璟然冷淡地做了請的動作。
金髮女郎也冷下臉色,冷笑兩聲:「勞拉,不要太貪心了,你真以為你真是什麼世界級的鋼琴家呢!」
周璟然站起來,「女士,請問你是哪位?我一不認識你,二與你素無交集。如果你真有心請我演出,請找我的經紀人。十五萬英鎊,你可以去找一個明星幫你彈唱生日歌,而我,並不缺這十五萬英鎊。」
周璟然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巧周圍的人能夠聽到。周圍一圈人都望了過來。
金髮女郎也跟隨著站起來,惱羞成怒,畫著煙熏妝的眼睛瞪著她:「勞拉小姐,你不領情就算了,我只不過看你今年沒有什麼商業活動,勞拉小姐自然不把五萬英鎊看在眼裡,攀著萊昂,靠著伯納德家族,哪裡會缺這十五萬英鎊,是我自作多情了。」
周璟然在大不列顛不是沒有聽過他們這些話語,伯納德家族的名氣的確響亮,但她又不是靠著萊昂吃飯的,平時聽到這些話語她也就一笑而過,但今天她尤為的惱火。
她正要反駁,卻被人拉入懷抱,「這位女士,感謝你關心我的錢包。」
周圍一圈吸氣的,周璟然沒有抬頭,聞著周身的味道,她知道是萊昂。
萊昂攬著她的腰,把她圈在自己的身邊。
金髮女郎愣在原地,似是沒想到萊昂會過來。
萊昂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勞拉真的能夠替我花掉十五萬英鎊,那我會更高興。很遺憾,勞拉她一直不願意用我的錢,身為男友,我並不覺得這是好事情。不知道這位女士可不可以開導一下我的女友?」
周璟然噗嗤笑了出來。
金髮女郎雪白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周圍的女郎類似於看笑話一般看著她。
從泰勒家出來,萊昂一路飆車回公寓。關上門,周璟然就被他抱了起來。
周璟然圈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下巴,「急什麼?」
萊昂抱著她往房間里走,用她的臀部蹭了蹭下面,「它想你了。」
周璟然輕笑兩聲,新手已經變成了老司機。
萊昂一腳踢開房門,走到床邊上,把周璟然甩到床上,脫了自己的外套,立即跳上床,撕扯周璟然的衣服。
「勞拉,我今天的表現好不好?」萊昂在她耳邊問道。
「還不錯。」
「怎麼獎勵我?」萊昂亮晶晶地看著她。
周璟然眼神挑逗地看著他,「隨你怎樣。」
萊昂:「勞拉,我最近新學了幾個姿勢。」
小別勝新婚,尤其是萊昂這種剛開葷的人,更是難耐。
兩個人激烈的糾纏著,年輕人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一場酣戰之後,兩個人都如同吃飽了的貓懶洋洋的依偎著靠在床頭。
萊昂攬著她,親了親她汗濕的臉頰,「勞拉,我一直放在你手裡的卡你怎麼不用?」
周璟然懶洋洋地說:「我自己又不是沒有錢。暫時用不到。」
「那你什麼時候用,你可以買衣服啊,買鞋子,買包包,買化妝品,那就是我送的了。」
「唔,我考慮考慮。」
萊昂鼓勵道:「以後出去買東西就用我的卡,一定要用,勞拉!」
周璟然不耐煩地揮揮手,真是的,哪有人趕著讓別人用自己的卡。
第二天,泰勒特地打電話來對於昨天的事情表示非常抱歉,邀請她一起逛街喝下午茶。這一次只有其他兩個伴娘,周璟然也就欣然接受了。
正好答應了萊昂刷他的卡,她就用他的卡刷了一個包包。
坐著喝咖啡的時間裡,萊昂一條推特都發好了。
萊昂內爾:勞拉終於用我的卡了。【圖片為□□的消息提醒】
卡魯:突然高興地笑了,以為有什麼好事情,他告訴我,勞拉刷他的卡了。很高興???錢很多???【dg臉】
安德烈:曼聯的日子不適合單身狗。
「這種不嫌棄女友亂花錢趕著給女友送錢的男票可不可以給我來一打?」
五月二十號,全世界人民的目光都聚集在大不列顛皇室。這一天全大不列顛都放了假,數百萬人擠入霧都,即使不能親眼觀看到現場的場景,但外圍感受一下皇室的婚禮也可以滿足一下。
一清早,周璟然就要到泰勒家去,做髮型化妝,她們伴娘的主要作用就是提提裙子,撐氣場。這一場婚禮是全程錄像的,所以一過去,攝影師已經開始拍攝了。
婚禮的地點是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在這個教堂,舉辦過許多著名的婚禮,大不列顛皇室的婚禮也多是在這個教堂舉辦的。
婚禮開始的時間定在十一點,十點半凱特和父親一同前往教堂。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周璟然和凱特的妹妹為她提著後面的裙擺,走上了台階,長長的裙擺還在下面,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外面幾乎蹲守了全大不列顛的媒體記者們。
凱特在父親的牽引下緩緩步入教堂。
另一位伴娘在前年牽著兩位小花童,走到裡面的紅地毯,三位伴娘都跟在凱特和她父親的身後,兩位小花童搖搖晃晃地走在前面。
在另一端,是德爾王子。他左邊站了一排伴郎,最高的就是一米九幾的萊昂。
泰勒的父親牽引下緩緩走向德爾王子,三位伴娘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到德爾王子的面前,泰勒的父親將泰勒的手放到德爾王子的手上,傷感地低下頭,即使對方是王子,可女兒永遠是父親手心的公主。
德爾王子朝岳父尊敬地點頭致意。
泰勒的父親黯然轉身離去。
德爾王子繼續牽著泰勒的手往台上走,三對伴郎伴娘也都手牽著手跟在他們的身後,萊昂走在最後正好是和周璟然配成一對的。
周璟然的手搭著他的手,一起走向神父,恍惚中又想起了很早的時候,他們也曾去過一個古老的教堂,在那裡見證過一場婚禮。
走到大主教的面前,前面兩對伴郎伴娘紛紛鬆開手,退到一邊,萊昂依依不捨地鬆開手,兩個人退到紅毯的兩邊。
大主教:「德爾·.……,根據上帝神聖的旨意,你是否願意與這名女子締結婚姻關係,共同生活.……永遠對她忠誠?」
德爾王子沉穩地響徹整個教堂:「我願意。」
萊昂望著面前一步之遙的勞拉,我也,願意。
兩聲我願意之後,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內兩千名嘉賓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