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因為大不列顛皇家藝術學院的入學考試吸引了全世界的藝術人才,周璟然拿著邀請函去報道,拿了到牌號,第六十七位。也就是說前面已經有六十七個人了。


  周澤銳已經提前半年在大不列顛買好了房子,離皇家藝術學院不遠,雖然還不知道考不考得上,但如果不提前買好,等那個時候估計已經買不到了。


  周璟然翻開她的琴譜,有一些都是她自己編寫的,六十七號已經太後面了,沒有點新穎的東西她不知道能不能吸引那些資深導師。


  周璟然彈了一遍,又拿一支筆在琴譜上塗塗改改。


  梁茵從門口觀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沒有驚動裡面的周璟然,回頭對周澤銳點點頭,兩個人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越臨近考試越害怕影響到然然的狀態,音樂需要百分百地投入進去,以前每次他們打斷她練琴,然然都會不高興,久而久之,他們也知道了她練琴的時候不能打攪。


  周璟然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把自己關在琴房中,等她出關的那一天,琴房的草稿紙鋪滿了整個地板。


  六十七號被分在考試的第二天,一天面試五十個人,一共面試一百五十個人,這一百五十人都是世界各地的鋼琴天才,小有名氣亦或者天賦絕佳,這一百五十個人當中還要刪選出幾十個人,每年的數目不定,年齡也是參差不齊。


  周璟然算是年紀偏小的一部分,大多數都是十二歲網上,周璟然現在也才十周歲,十一虛歲。前面的人一個個進去又出來,周璟然也不看譜子了,閉著眼睛想自己的注意點。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短板,她的手還沒有長全,手指張開來長度並不是很夠,在一些急促的音上,她會有一些缺陷,如果跨度太大,她就跟不上了,但是她改編曲子的時候還是保留了難度大的地方,就需要她的高度配合。


  「!」


  周璟然站起來,走到門口把自己的譜子給人檢查了一下就被放行了。


  裡面就一台鋼琴,前面就是一排導師,周璟然朝著他們鞠躬,幾位導師前面都有一份資料,看到才十歲的選手也有些稀奇,面試到現在還沒有更小的了。


  周璟然把琴譜剛上去,深吸一口氣,右手落下第一個音。


  她改編的曲子就是命運交響曲,這一首她上一世聽了百遍不止的曲子,命運如此飄渺,可能會在某一天失去了媽媽,可能會在某一天丟失了生命,也可能你會成為億萬富翁,誰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卻可以掌握人生航行的方向,你想活成什麼樣子,就必須朝著它去努力。


  曲子一開始很飄渺,像是找不到家迷茫的人,在飄啊飄。


  幾個導師聽得都很焦躁,這樣的感覺並不是讓人很舒服。


  周璟然想起上一世,媽媽走了,外公外婆也走了,只留下她,她還記得那種彷徨那種無力,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地去世,她不想一味地悲傷和怨憤,她更想要改變人生。


  副歌開始,從彷徨漸漸地進入了憂傷,低沉地琴聲鈍鈍地,像一把刀在緩緩地割著心口。


  她想起了周澤銳,如果她沒有回來,周澤銳是不是就不會去爭取,是不是他們兩個人就一直蹉跎到死,她想起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們的墓碑前哭訴後悔,她回來,不想悲劇重演,所以她和命運抗爭。活著,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她想要,自己可以掌控的人生!


  第二部分一開始,一個高昂的音讓導師們渾身一顫。周璟然的手快速在琴鍵上跳動著,幾個音齊發,高亢的想讓人痛快地喝幾杯伏加特。


  第三部分漸漸平緩,人在生死面前總是那麼的無力,不管你生前富貴還是貧窮,到最後不過是過往雲煙,這是世界如此飄渺虛無,名利聲譽最後煙消雲散。


  以前的傷痛都慢慢地淡去,升騰出一種淡泊的思緒……

  幾位導師相互間都點點頭,但都沒有說話,對音樂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說話。


  等她最後一個音落下,周璟然的肩膀緩緩落下,她站起來,繞開鋼琴,朝導師那邊再鞠一躬。


  「這個曲譜可以給我看看嗎?是你自己改編的嗎?似乎有些部分是命運交響曲。」中年女人首先說道。


  周璟然把曲譜傳上去,點點頭:「我很喜歡命運交響曲,但是我覺得對於命運每個人都不同的解釋,所以我想融入一些自己的想法。」


  「嗨,女孩,你只有十歲,但是你對命運的看法是不是,太深沉了?」男人雙手比劃著,面上有些好笑。


  周璟然抿唇笑著,「每個人對命運都可能有不同的理解,不能因為我年紀小就不允許我有看法,先生。」


  幾位導師會心一笑,每個時代都不缺天才,很多音樂天才在某些方面會展現出一定的弱智,而然這個女孩子,似乎又很高的情商。


  「你有親人逝去嗎?」導師中坐在最邊上的一個老頭問道,他穿得很整齊,即使頭髮稀疏,也把剩下的頭髮梳得很整齊。


  「感受過親人去世的感覺,很無力,那個時候第一次明白人世間太多的事情是不能夠左右的。」周璟然望向他。


  老頭點點頭,不再言語。


  其他的導師卻有些驚訝,最終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讓她出去等通知。


  等到跨出去的那一步,周璟然才明白,她的面試結束了。


  周澤銳和梁茵也不問她考得如何,問她要吃什麼,周璟然把自己關了好多天也想好好吃一頓。


  大不列顛的天氣從是如此,你永遠不知道它何時會來一場雨,總讓人措不及防,等周澤銳開到市區里,天空開始飄雨,不大不小,卻總讓人不大舒服。


  車子是新的,裡面還沒有傘,只能找個地下車庫停好了到上面的商場中。


  一家人難得有這樣的閒情逸緻一起逛商場,周澤銳陪著家裡一大一小也是毫無怨言地拎包。


  梁茵在裡面試衣服,周璟然感覺有些口渴,和周澤銳說了一聲出去買飲料。


  這一層都是衣服,周璟然看了指示牌,下到二樓去買果汁。


  周璟然一家一家地走過來,這個時候雖然不是旅遊的高峰期,但這邊是市區最著名的商場,似乎是必來之地,各色人種都有。


  周璟然找到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飲品店,根據推薦,選了三杯,就開始在邊上等。


  一同購買的還有一位金髮小帥哥,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


  周璟然被看得有些發慌,清了清嗓子,「嗨~」


  金髮小帥哥默不作聲,湛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你為什麼盯著我看?」周璟然沒有被理睬,直接鬱悶地問道。


  金髮小帥哥移開視線。


  ???


  周璟然也不再理會他,拿了飲料就走。


  隨後周璟然也發現他一直跟在他的後面,一直跟到四樓。


  ???


  周璟然一個回頭,還是他,齜牙咧嘴:「嗨,為什麼跟著我?」


  金髮小帥哥又沒說話。


  「不許跟著我!」


  梁茵和周澤銳提著袋子走出來,邊上還有一個婦人,他們親熱地交談著。


  婦人看到金髮小帥哥:「萊昂!」


  金髮小帥哥慢慢悠悠地走上去,把手裡的茶飲給她。


  原來他不是跟著她。周璟然莫名有些燒臉,萊昂,好熟悉的名字?


  「這是我小兒子,萊昂,萊昂,這是你周叔叔,周嬸嬸。」婦人說道。


  周澤銳記憶中有些印象:「前幾年,萊昂是不是回去過?好像是四年前。」


  被周澤銳這麼一說,周璟然腦海里也有了印象,可不就是那個外國小正太嗎?!說喜歡足球的那位,周璟然把兩個人重合起來。


  梁茵拉過周璟然:「傻站著幹什麼,來見你蔣阿姨。」


  萊昂的母親,伯納德夫人熱情地拉過她的手,「你就是然然吧,真好看,來面試皇家藝術學院是嗎?真是個乖孩子。不像我家萊昂,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伯納德夫人非常高興碰到熟人,立即要請他們到家裡去吃晚飯,周澤銳在大不列顛還有事情要辦,只能推脫。伯納德夫人不死心,又換了個時間,盛情之下,一家人難卻。


  伯納德夫人年輕時違背了父親的意思執意嫁給伯納德先生,伯納德家族是大不列顛的貴族,伯納德先生更是世襲了家族的伯爵,算得上半個皇親國戚,同皇室來往不少。


  「布魯爾,你不是說不想再收徒了嗎?」


  布魯爾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說:「她入了我的眼,我只收她一個。」


  其他導師有些遺憾失去這麼一個徒弟,然而也不敢和布魯爾搶學生,布魯爾以往每年也都只收幾個學生,以他在樂壇的名聲,都是別人求著他收下。只是這老頭子脾氣古怪,一般人難以忍受,成材率雖高,卻也逼走過不少學生。


  那位華國小女孩雖然年紀小,不但天賦高,情商也高,要知道不知道多少天才是毀於低情商鬱鬱而終。


  雖然有些惋惜,但布魯爾就只要這麼一位,他們還是可以有很多選擇的。


  每年的招生,幾位導師之間都會來幾齣撕x、搶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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