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見面啦
等到他們幾個散會下樓的時候,沈秋成果然已經不在了。
沈秋成叫人開車送李淳中回去,自己披著夜色踩著月光去了沈東上的墓園。他兩手空空到那,被守在那的保鏢給攔下了。
那幾個保鏢根本不認識他是誰,沈東上的墓園並不是誰都可以探望的,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放沈秋成進去。
沈秋成孑然一身佇立在墓園入口,微微仰頭。
淵深沈家的小少爺,曾經他的笑容也可以帶著動人心魄的況味,但在父親一次次血的教訓中他開竅了,從躡手躡腳如履薄冰到泰然自若波瀾不驚。
所以他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感,不想也不願去觸碰淵深沈家的那些灰色地帶。他的大哥真是把他保護的密不透風,替他硬抗下了多少外面世界的風風雨雨。
就在他與淵深沈家愈走愈遠,漸漸脫離的時候,為何沈辰風又要讓他直面這些呢?
如今他想在父親的墓碑前磕個頭燒柱香,都不得願。
也許是走的太遠了,已經走到兩個世界。
滾滾凄涼襲來,神色沉鬱寂寥,但那些沉鬱終究壓不住年輕驕傲的眉眼。
當沈秋成深夜到家,沈辰風坐在一樓客廳的大沙發上,在閉目養神。
聽到聲音,沈辰風立刻回頭望去,「回來了?」
「嗯。」沈秋成不咸不淡的應著。
「過來坐,陪我聊會兒。」沈辰風指了指身旁的沙發。
沈秋成走過去坐定,侯阿姨端來兩杯熱騰騰的牛奶,囑咐道:「兩位少爺,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沈辰風笑著說:「得了侯阿姨,別為我們操心了,您先快睡去吧。」
侯阿姨看了看他倆,唉聲嘆氣的走了。
沈辰風拿起茶几桌上的煙盒,彈出一根遞給沈秋成,他看著沈秋成眼也不眨地點燃,搖頭說:「你這幾年煙抽的太凶了,對身體不好啊。」
「還好吧。」沈秋成淡然一笑。
「有興趣回淵深來幫我一把嗎?」沈辰風也給自己點了支煙。
「沒什麼興趣。」沈秋成的拒絕不假思索,也在沈辰風的意料之中。
沈辰風仰頭,脖頸靠在沙發背,眼神空洞的看著天棚上的水晶吊燈,問道:「知道晏權吧?」
沈秋成默默的點了點頭。
沈辰風吸了口煙,「我跟他明爭暗鬥了這麼久,他很不光明磊落的給我下了這麼久的絆子,我從小要風有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我現在恨不得能扒了他的皮。」
沈秋成的胳膊搭在沙發背上,夾著煙的手微微扶額。
沈辰風頓了頓,接著說:「可是我一直拿他沒辦法,他有錢有勢,漠視親情無視友情不懂愛情,除了長得好看,其他的真是濫到可以,什麼攻擊對他都不痛不癢,簡直就是個刀槍不入的東西!對他我無從下手,他實在太會投胎了。」
沈秋成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贊是嘲,「你竟然在感嘆別人會投胎。」
沈秋成從小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現在金湯勺終於變成鐵筷子了嗎?
沈辰風瞥了沈秋成一眼,也沒生氣,只是自言自語般呢喃:「也許我真的會有機會扳倒他了呢?」
兩個人都淡漠不語,低頭默默抽煙。
第二天晚上,沈辰風出去應酬了。
沈秋成躺在卧室里百無聊賴地看書。
突然有人敲了敲房門。
「進來。」沈秋成說。
房門被緩緩推開,一個氣場異常深沉的男人走了進來,就站在門口。
沈秋成放眼看去,微笑,語氣是難得的放鬆,發自心底,「舟哥。」
被沈秋成喚作舟哥的男人叫許恆舟,十六歲時被沈秋成的父親沈東上收養,與沈辰風沈秋成一起長大,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後來成為沈東上和沈辰風的左膀右臂。
許恆舟晃了下手中的車鑰匙,「走,舟哥給你接風。」
「別別別——」沈秋成說了三個『別』,微微笑道,「嫂子懷了好幾個月了吧?我大哥都給你放長假了,我怎麼好意思讓你給我接風呢?」
「剛才在外面還碰到了你幾個同學,帶他們一起來吧,舟哥的話你也不聽了?」許恆舟說。
許恆舟都這麼說了,沈秋成也不好再推辭,換了衣服就跟著許恆舟出去了。
站在大門外眺望的是李淳中——這是在沈秋成意料之內的。
當然也有意料之外的,就是苗小纂和唐岑竟然也在。
唐岑一見了沈秋成就趕緊幫苗小纂甩鍋,「沈大神你先聽我說,這一切都怪李淳中,我們聽說他也回穎川了,興緻勃勃地找他玩,結果他就給我們帶到你這來了!」
李淳中:「……」
沈秋成臉上的表情依舊很淡。
這時候許恆舟將車開了過來,降下車窗對他們說,「走吧,上車,帶你們玩去。」
於是那三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在了後排。
不出沈秋成意外的,許恆舟帶他們來的是z俱樂部。
這是穎川市當地最著的俱樂部——高等級高逼格,會員實名制,vip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能持有。
沈秋成與許恆舟邊走邊交談,迎面就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
「呦,這不是沈家的小少爺嗎?」
沈秋成這才不冷不熱地將視線轉移到那中年男子身上。
許恆舟不著痕迹地站在沈秋成身前,沉聲說:「康總,我知道你和淵深之間『淵源』頗深,但這裡面也有『江湖道』,別牽扯到無辜的人。」
康元直接笑了,一副看戲的樣子點了點頭。
然後,直接讓路了。
不止沈秋成,連許恆舟都一愣。
沒過幾分鐘,他們就知道康元為什麼如此的反常態!
本來z俱樂部的vip會員都有自己的特定包間,但當許恆舟推開他的專屬包廂的一瞬間,時間彷彿都靜止了——
這「party」開的還真是讓沈秋成大開眼界!
只有兩個男人坐著,其中一個人雙腿搭在茶几桌上,另一個懶洋洋斜靠在沙發的角落,棲息在黑暗裡。
五彩斑斕色丨欲熏心的光線下,有幾個女人和幾個男人,他們都脫的赤條條的在放縱。
「幹什麼的?」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男人收回雙腿,沖著門口怒吼,「誰讓你們進來的?」
旁邊的經理不知道什麼時候蹭過來的,嚇得差點沒跪下,支支吾吾的,「孟先生……他們,他們……這是他們……」
角落裡的男人打了個哈欠,低醇迷人的聲線,不由分說的下命令:「不想再看這幾個人了,太刻意,一點不刺激,扔出去!」
「等一下。」沈秋成的聲音淡的恍如隔世,「這位先生,現在應該滾出去的——好像是你。」
那經理當然知道這兩方都是誰,嚇得都團團轉了。
「開燈!」
幽黃曖昧的燈光驟然灑下,終於能看清角落裡斜倚著的人。
他英俊到近乎完美的臉上,卻有著一雙丨飛揚跋扈、存在感極強的眼睛。長得非常漂亮風流的眼睛天生有種優勢,他傲慢的眼角微挑,斜睨著某個方向的餘光隔著摸不透的距離。
這皮相和作風果然對得起沈辰風的評價——除了長得好看,其他的真是濫到可以……
「你,過來。」晏權對沈秋成揚揚手,轉眸落在不著衣履的男女身上,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魄力十足,「你們都滾出去!」
沈秋成立刻邁開步子。
許恆舟下意識地就攔住了他。
沈秋成嘴唇微微一抿,給了許恆舟一個安慰的眼神,接著氣定神閑的走進去。
那幾個人相互攙扶著柔柔弱弱地向外走,沈秋成與他們目光交匯,他本以為這些人肯定盼著離開這兒,結果他似乎想錯了,這幾個人看他的眼神倒是惡狠狠的,好像他破壞了他們的美事。
沈秋成不拘不泥地坐在沙發上,自顧自點起煙,綳直著脊背,用眼角淡然地瞟著晏權。
好一個高高在上無情無欲的眼神,看的晏權心花怒放。
沈秋成再次舉起煙,剛要吸,但見晏權的俊顏逼近了自己,狹長的眼角顧盼神飛,橫行霸道的氣息不著痕迹的侵襲過來,沈秋成眉心微動,冷至冰點的目光瞥著晏權。
晏權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貼上沈秋成飽滿的額頭,一路滑下,指尖點在他的嘴角,微微撬開,停留在沈秋成雪白的牙齒上。
「白色存在的意義,就是被黑色污染。」晏權的手指微微抽動一下,聲音是淺淺的慵懶,「我一看到你這樣的人,就忍不住想去破壞,想著那清高的臉龐被*侵吞的那刻會是多麼誘人而美好。」
沈秋成一揚手,拂開晏權的,又推了他一下。
晏權吊著眼睛看沈秋成,一隻手曖昧的揉上沈秋成的后腰處。沈秋成偏頭一口煙噴在晏權的臉上,冷冷的說:「你他媽有病嗎?」
「如你所見。」晏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指了指地上攤著的凌亂的衣服,「好像是啊~」
他這麼不要臉的承認,沈秋成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晏權纏上沈秋成的脖子,手指在沈秋成的胸前划著,唇邊貼著他的耳垂,幾乎是磨著牙根的曖昧囁嚅:「給我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