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焚
天微微一亮,舒府少夫人定州刺史長女舒氏劉磬心放火自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定州。
刺史大人也隨即派兵將舒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圍觀的人紛紛議論這兩家的關係算是決裂了,負責看守西廂院的幾個守衛也為自己的小命膽戰心驚,卻不料看過屍體后劉江並沒有大發雷霆,也未將那幾個守衛抓去關押,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只是命人將無法辨認的劉磬心抬到了舒府的主院中。
「磬心你這讓我如何捨得,想想日後沒有你陪伴在為娘身旁,為娘都覺得難過。是為娘的沒好好看護你」一直跟隨的舒夫人這一路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倚在身邊的嬤嬤身上恍惚時刻要昏過去.
院中落定!劉江滿眼通紅的對一臉自責的舒遠釗道:「遠釗兄,磬心嫁入你舒府五年未能為舒府添得一丁半女,對身側婢女管教不嚴致你孫女失語。現如今又以自焚這不詳之式結束生命,是我調教不當我劉江自覺羞愧,磬心不便進你祖祠就由我帶回劉府安葬」
這一番話詞誠意懇,聽得舒遠釗始料未及。他原以為劉江定是要審問一番,不曾想劉江會親自證實劉磬心乃自焚。「老哥,言過了是遠釗未能好好照顧磬心,磬心雖說性子急但進我舒府五年待我夫婦如爹娘。出此事故也是我這為公公的失誤,老哥放心我舒府定以當家夫人的儀式來為磬心辦身後事,迎她入祖祠」
「不必了,磬心是我從小捧到大的,她如今走了我也想她回到我身旁。那些虛名的東西不必在乎。遠釗兄也不必介懷此事,你們若真心待她,磬心泉下有知也會感知你們。」劉江站在漆黑的棺木旁,眼裡的悲涼顯而易見,蒼老的手扶過棺,「心兒,爹帶你回家!」
「岳父大人,讓義天送磬心最後一程吧!」一直未曾言語的舒義天走到劉江身旁直直跪下頭重重的磕下。
劉江看著舒義天眼裡的神色閃了又閃沉聲說道「是你迎她進門如今抬她回府也是應該!」
「既然如此,就由義天護送磬心回府。老哥,保重好身體有什麼事吩咐義天,磬心不在了,義天還是你的兒子有義務好好孝敬你。是我舒府對不起你」舒遠釗上前一步朝劉江深鞠一躬。
「遠釗兄還有一事望你成全,就是磬心帶來的丫頭小婷,她從小跟在磬心身邊,磬心帶她如姐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我想收回府中去做義女也算有個戀想。」劉江話的說的合情合理,儼然一個失去了愛女想要留有戀想的悲傷父親。
「遠釗明白,小婷還在磬心的院子里,等她收拾好我稍後讓府衛護送她過府。」舒遠釗也不做阻難,只是順著劉江的意去走。就算心知絕非戀想那麼簡單,但此刻他拿不出任何理由去拒絕劉江。況且一個婢女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恩,那就勞煩遠釗兄了!」劉江一轉身也不理還跪在地上的舒義天扶著棺木粗狂沙啞的喉嚨發出一聲「起!」。八人抬起棺木,舒遠釗示意在場的舒府家丁全都跪下,自己則親自跟在身後一同送到了府門口。
「老爺,這事就這麼過了么?這娶進門的媳婦頭一回聽說有讓抬回娘家安葬的,這日後世人不知怎麼笑話我舒家」舒遠釗和舒夫人站在府門口一直望著長街,直至見不到劉江一行人。
「哪那麼容易,他太過平靜反倒不是好事,如今只是覺得我舒家還有後台這撕破了臉對誰都不好,。這歷來自裁者都是進不了祖祠的,何況還是自焚他領回去了也到好。好了回去吧,等義天回來,讓他們幾兄弟到我書房,府里的守衛得重新部署!你去準備下將那小婷那丫頭打扮一番,在讓管家去庫房準備兩箱厚禮一同送過去。」一連串的吩咐后舒遠釗搖搖頭轉過身朝自己院中走去,舒夫人又望了望遠處嘆了口氣也進了門。
劉江在前,舒義天在後,八人抬著棺木連同著所有的官兵一路朝刺史府走去。一路上寂靜無聲,街道上的人也都急忙退讓,只有一人喃喃低語「同是八人抬,路短景不變。只是紅綢換白綾,粉顏化黑骨!」
「大哥倒也真能裝,那膝蓋不知道疼不疼那表情嘖嘖……真是絕咯!可憐我那貌美的大嫂咯!額,不對是前大嫂。」舒弘羽伸平了雙手,
「主子,都安排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一個身形約莫十來歲的女孩熟練的踮起腳尖幫面前的舒弘羽脫掉沾著灰燼的外袍。
「別急別急,我得帶上我那乖巧的侄女,不然這一路上豈不太無味?再說這好戲才剛剛開始」舒弘羽很享受的看著女孩圍著自己轉來轉去
「主子,曼舞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女孩系腰帶的手頓了頓
「講!」
「星辰小姐畢竟是個孩子,我們.……」女孩抬起那稚嫩的臉一股期盼的望著那已換好滿身都綉著祥雲長袍的人。
「我們怎麼?我們放過她?還是我們太殘忍?」舒弘羽眸光微動手擎住女孩的下巴戲虐的說到「我的小曼舞,難道我在你眼裡是個專門欺負小孩的人么?我有欺負你嗎?」
「不是這樣的,主子沒有欺負曼舞,況且曼舞不是孩子」
「我把小丫頭給你做徒弟可好」
「主子說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