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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靜默無言話離別

  跟往常一樣,張明豔做好飯,叫醒落霞,兩人一起吃完飯,步行走到車站,送落霞離開。


  離別之際,落霞望著母親,認真說道:“媽,您變得柔和了?”


  “哦,”張明豔點點頭,“不惑之年早已過了,許多事情看開了,心也就不那麽敏感,人也不會再那麽倔強了!”


  落霞興奮地輕輕叫喚著:“那麽說,有些事情你也不會較真了?”


  張明豔臉色一變,又很快複原,“差不多吧!”


  母女倆盡說些閑散的話,有時笑起來,有時又皺起眉頭,連其他人都看呆了,這對母女長得好看不說,感情也是非常豐富啊。


  人們將目光聚焦到落霞臉上,那是多麽俊美的一張俏臉喲。皮膚白皙到吹彈可破,麵頰飽滿而精致玲瓏,眉毛、睫毛都是細長細長的,一張挺直的鼻梁給容顏加分不少。那一頭秀麗烏黑的短發,襯得落霞英氣十足。


  落霞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照常與母親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好多人看著我女兒呢,看來你長得太突出了,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他們把你當寶貝一樣的欣賞呢!”張明豔臉上現出的是無限喜悅,有女若此,自是激動不已。


  “那些人就知道看我的臉,我的內涵遠遠勝過這副皮囊,所以我不會在意他們的目光,也不會在意他們的樣子,我隻想說我自己的話!”


  “好,我女兒能這麽想太好了!居裏夫人長得也很美,但她對那些目光可沒興趣,畢生的精力都放到了科學事業上,才成就了物理學家的美名!”


  “她當時可沒享受到很好的待遇,那些是她死後獲得的殊榮。她太偉大了,我永遠向她靠近,希望我能成為一個話,自從昨天與落霞交談後,便覺得大事交代完畢,剩下的路該交給落霞本人啦,現在說不說已經不重要。


  落霞興致未減,不停說著什麽,大意是母親大人要照顧好自身,她很快回來,會長久地照顧母親,不會讓母親再次擔心。


  大多時候,張明豔都在點頭,默默地看看女兒。


  “您愛我嗎?這些年來,您付出了那麽多,一開始我以為您特別自私,現在看來可能還是我不夠了解你!”落霞的話很多,沒有注意到母親的表情。


  張明豔勉強支撐著,站立一久,她就會渾身酸疼,不過沒關係,這是最後一次了嘛!

  她的麵色越來越白,不似健康的模樣,額頭漸漸沁出幾滴汗水,張明豔偷偷轉身,又偷偷在臉上擦了一把。


  “媽,我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左眼、右眼眼皮都在跳動,好像要發生什麽事一樣,我有點不想走了,又覺得自己好可笑!”落霞輕輕一笑,卻沒有聽到母親應答的聲音。


  “嗯,我的感覺很奇怪,也許反了吧,說不定時來運轉了呢?寫作漸入佳境,媽媽在某事上也能改變一下態度,會不會是這樣呢?”落霞自說自話,大概興奮過了頭,始終沒有看到母親麵部皺緊的眉頭。


  張明豔竭力維持著平衡不倒下,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趕緊側過身子,不把正麵留給落霞。


  坐上車,落霞不放心母親,透著車窗,喊道:“媽媽,我會給您寫信,您不要擔心!還有啊,您要是看上了什麽,就寫信告訴我,我捎回家孝敬您!”


  張明豔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哦,好!”


  落霞所乘的車開動了,張明豔沒有往前挪動一步,揮了揮手,算是告別。


  落霞習慣了,母親很執拗,能願意來送行,已是極大的好處,她不能再索求了。


  “靜默無言話離別,哎,但願回來以後,媽媽能同意我和他的婚事吧!”落霞臉上帶著一點笑意,朝成為一個小點的母親看了看,再次揮手示意。


  無法理解的是,母親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了慈祥老人,不再那麽固執,也不想同女兒鬧別扭了。想想落霞就高興,母親也許慢慢想通了吧?

  人生難得一知己,實際上一個與女兒相通的母親,也是極其難得吧?母親漸漸想通了,不再與女兒打擂台,母愛的光輝總是蓋過一切的!


  一想起剛才母親頭上的幾根白發,落霞的心揪緊了,父親去世給母親的打擊太大了!落霞年輕,什麽痛苦都會看開,可是母親早早失掉生命的伴侶,那種苦痛又如何容易消解!

  “再回到家,若不是特別需要的話,我會多多陪伴她!”落霞這麽想著,輕輕地哼了一曲與母愛相關的歌曲。


  “愛在生命中太重要了,爸爸給我的愛讓我一生倍覺溫暖,媽媽給我的愛可能要時間來逐步消化。其實我挺幸福的,不是嗎?”落霞臉上笑意更濃,摸摸臉頰,竟然有點發燙。


  心跳突然快了一點點,落霞不禁呆了呆,母親的表現不大正常啊,昨天有說有笑的,今天為何沒了笑容,說話還特別少,最後沒有挪步,這都講不通啊!


  “許是累了,或是心裏不舒服?哦,很好理解,我一出去一兩個月,她不樂意了唄!不好說出來,隻好通過做法表達啦!”落霞眉尖微蹙,又慢慢展開。


  到了江南,停步於徽州,落霞心情頓時明朗起來。


  馬頭牆,耀眼的建築樣式,瞬間吸引了她的目光。果不其然,“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看到徽派風格,令人眼前一亮,落霞歎道:“好氣派,我真的很喜歡!”


  “你喜歡,那就好!”誰在說話,落霞嚇了一大跳。


  聽聲音,像是母親的,又像是武晶的,傻傻分不清啊。


  落霞穩住心神,不會是最近心神不好,產生幻覺了吧?武晶怎麽有這個閑情,往這裏來?她不是糾纏著老餘不放麽?這個傻丫頭,還真以為有戲呢?估計不會再去打擾老餘,落霞想想心裏就覺著特別美。


  “武晶不在此地,那就是萬幸!哈哈,落霞同學你可以好好地靜養心神啦!”


  沒急著去看山,先看看茶葉吧!


  落霞蹲到一片茶樹之間,靜靜地看著那些青色寬大的葉片,想著製成的成品,嘖嘖稱歎,這些茶葉得費不少功夫吧?

  摘下一片葉子嚐嚐,汁水的味道不大好,她吐吐舌頭,這隻是樹葉喲!可她心情真的極好,欣慰地笑笑,沒笑自己無知,而為新的生活感到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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