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重複的節奏
日子像鍾擺一樣，單調而乏味，差不多能把你浮生耗盡。
自從頭疼得厲害，張明豔時時要落霞守著自己，陪自己聊天。落霞困惑，母親還沒老呢，這麽需要女兒的陪伴？
落霞不想問，又納悶無解，情緒就有些不好，偶爾煩了，就要發作道“媽，我哪裏得罪你了，你一天到晚把我拘在身邊，我哪還有一點自由！”
張明豔裝作不理解，笑笑說“現在就嫌棄我，將來還了得？哼，不願意明說，我不是那無賴的母親，用不著跟在我跟前，天天說閑話！”
“我不過隨便說兩句，您還較真了！你看看誰家女兒成天陪在父母跟前？我也是要生活的嘛，您不能多多理解我的辛苦麽？”落霞皺著眉頭，老大不高興嚷了出來。
“喲，還真生氣上了，看來我是個多餘的人，哼，不想呆下去，你直接走人，連招呼都不必打，你走你的吧，我身邊不需要一個人！”張明豔賭氣道，渾身亂抖，聲音都變了。
落霞一摔門，“您還有完沒完，我也要做事的，不能一天到晚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過了幾分鍾，落霞不放心，又走回來，“好啦，咱們不要吵，說點事情吧！”
“呀，我寶貝女兒不生氣啦？想通了，覺得媽媽不容易，又要回來照顧我？那好，你不要激動，我們聊一會兒。”張明豔望著落霞的臉，聲音裏含著笑。
“我陪您慢慢聊，你想聊多少，我就陪到什麽時候！”落霞心緒難平，坐立不安，焦急地瞅著窗外。
“你感覺你在浪費青春，其實有的是辦法！”張明豔安慰落霞，輕輕撫摸女兒秀發，“不要老是抱怨嘛，你在這裏找好一個對象，安安穩穩過日子，需要出去一個階段，你就大膽走好了，反正要回來的！”
落霞不滿地嗤笑著“您替我物色一個唄，說不定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有你這麽感謝的嗎，一臉的不坦誠！算了，媽隨便說說，你心裏不要在意，全當我老糊塗啦，當作耳旁風，過去就得了！”
“您要拆撒我倆？還一直要堅持下去？”落霞抓住機會，主動發難道。
“什麽話，誰敢再攔著你，要不是你不高興，說不定又要出走半年，媽能舍得？”張明豔腔調變了，顯得稍微緊張了點。
“您沒跟我說那次我回家您的頭是如何破的，正好有空了，媽媽，可以說了嗎？”
“哎呀，意外，純屬意外！那次我跟你說話不小心磕到了桌子，把頭磕破了，人年齡大了動作不協調啦！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多次磕到了頭，隻是那一次磕的太狠而已。問這個做什麽，不是大不了的事兒！”
“不是大不了的事兒？你害的我受盡委屈，在家伺候你大半個月，是小事嗎？”落霞想想就來氣，不能欺騙女兒的感情呀！
“媽做的不對，其實媽是想把你留下，多長時間不見，媽舍不得你走嘛！再說了，當時頭疼是真的，被胡芳打過，頭老是出問題！”張明豔麵色平靜，不想說謊的樣子。
“媽，您讓我知道了，生活中也有出色的演員，您就是其中一位！”落霞頗為無奈，重重歎息著說。
“你陪伴我幾回，來來回回時間不算，加起來也就兩三個月吧！”張明豔扳著手指頭算著落霞最近陪伴的天數。
“那來回折騰不要命嗎？您忍心讓我跑來跑去，整天提心吊膽的嗎？”落霞心酸得很，眼淚沒忍住，刷刷流下來。
“我拖累你了，丫頭，可媽媽沒辦法，誰叫你是我的親人，隻能由你來照顧我呢？媽媽不想麻煩你，希望你有大好的前程，但媽媽身體太差，實在是無可奈何呀！檢查不出毛病，不代表真沒問題，我心裏也慌，隻能和你說說話啦！”
“我最近這麽長時間，您知道我寫了幾篇文章麽？”
“幾篇呢？”張明豔也感到不妙，女兒成天愁眉苦臉的，碰到難事了吧？
“三篇，半年時間啊，您想想吧，恐怖不恐怖？這麽長時間，你讓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一方麵叫我好好寫作，一方麵不斷提醒我，你感覺身體問題不小，很想讓我陪在你身邊！”
“是我連累你了，可你是我的女兒，我隻能麻煩你呀，以後我能撐住，絕不會再把你喊回家，這下子你滿意了吧？”張明豔抱歉地問女兒，表示要減輕落霞的壓力。
“您最近生病的次數這麽多，又不願意多住院，非得我陪著您呆在家裏，我能高興嗎？有問題檢查去，沒問題您還是放女兒一馬，我也要出去謀生計喲！”落霞無力地看母親一眼，聲音中透著苦惱、不甘。
“你要是有個對象，我至於經常喊你回來？找一個本地對象，又在本地上班的，有多好！你成天想著老餘，老餘能為你回到這裏嗎？”
“他的工作這裏沒法安排，我們得講理吧？媽，你就別刁難人家，他對你也挺尊重的吧？您那麽說他，他卻從來沒有嚼舌頭說您的不是！我懇請您好好待他，他也會孝順您的。”落霞巴巴望著母親，想看到母親能鬆鬆口。
“不必說了，我與他水火不容，他要我女兒陪他走天涯，我隻想讓你呆在家鄉！”
“我長大了，您還能把我拘在這裏不成？給我一個空間，我想自由地生活，好麽？”
“不好，你要是回來，你爸爸的大學就能給你安排一個教職，不比你東奔西走的強？糊塗啊，丫頭，你老是想著那個人做什麽！”張明豔語氣尖銳，惱火地瞪著女兒。
“我與他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您休想讓我放棄！”落霞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大膽迎著母親不善的目光。
“認死理，不知道變通的死丫頭，你把我氣死吧，那樣就沒人敢說你了，到時你飛到天邊也沒人管你死活！”張明豔動氣了，眼裏火氣很盛。
落霞呆立幾秒，反問一聲“你不會用的是苦肉計吧？”
“我需要嗎？我是你娘，還要采用下三濫手段欺騙你？”張明豔火冒三丈，氣呼呼叫喊起來。落霞懶得回答，不聲不響地怒視著母親，嘴唇都快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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