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再訪故人
落霞去找老餘，人沒找到，卻見到胡文。匆匆打個招呼，就想離開，落霞沒停下腳步，往前方走去。胡文也不喊住，直接攆上。
“落霞同學，你稍微等等，有幾句話要和你說說！”胡文一副迫切的樣子，讓落霞很是厭煩，她真的沒興趣與這位聊天。
“您有事嗎？”落霞保持著基本的禮貌，畢竟是老餘的老師，她不好直接開溜，“那行，您說吧，我聽著就好。”
落霞立住，神情蕭索，精神氣不足，胡文看著大為不悅。
“前兩天你好朋友武晶找你，同你聊了一會兒，聽說聊的不大盡興。她今天還想再與你聊聊，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我正好碰到，跟你說一聲。另外我也要跟你說幾句，你別忙著走！”
“哦，您說吧。”落霞麵無表情，隻想快點離開，覺得空氣都沉悶起來。
“你沒必要這副表情吧？我是老師，你怕什麽！你有才華，正好我又是寫作學教師，有寫作上的困惑盡管找我，我給你解答，好嗎？”
落霞微微露出笑容，“不必了，理論的東西我懂的不多，但我有體驗生活的態度，我認為寫作要從生活中挖掘，過於注重理論，反而影響寫作的質量。”
胡文麵露失望之色，呆了一會兒，道：“哦，你要那麽覺得，隻能說聲遺憾了，我是好心沒得到回報啊！對啦，還有一件事，關於你的好朋友武晶與我的關係。”
掃了一眼，落霞不講話，瞅著地上的葉子，等著胡文自報家門。
“那天，你與武晶發生了一點不愉快，聽說還與我有關，當時我笑得不行。一個大學優秀老師，怎能有不良居心呢？我大部分時間都要用來研究、教學，哪有閑心思，搞那些不好的卿卿我我之類的玩意兒？”
“您覺得受冤屈了，對嗎？”
“什麽冤不冤的，我啥也不怕！我就是聲明一下，任何誤會、猜忌都是愚蠢的，你不該那樣同武晶講話。武晶是個好女孩，你自然不能隨意理解她，那對她太不公平了！”
“是嗎，胡老師？”
“對呀，我與她接觸比較多，經常給她說做人的道理，也順便說些大學課程。她沒你聰明的，也沒你那麽有天賦，可她就是佩服我，願意同我接近，學習大學知識。我哪裏能夠拒絕一顆向上的心呢？”
“那很好啊，謝謝您，她真的很幸運！”雖是在誇人，但眼神裏的質疑如何能騙過胡文。當然落霞也不怕他看出來，本來她心裏對此人就不看好。
“好啦，該說的我說夠了，剛才我看見武晶了，應該就在那邊。”胡文有意胡亂指著一個方向，試圖洗脫嫌疑。
“我在你們身邊！”武晶大咧咧說道，落霞、胡文轉身，都吃了一驚。
胡文詫異問道：“你先前不是在那邊嗎？”他指著一個確定的方向，疑惑地望著武晶。
“是啊，為了見落霞，我就跑過來了！”與胡文遞了個眼神，胡文輕輕點頭。
“胡老師，您忙吧，我要與落霞聊聊天。”胡文趕緊拔腿，武晶趁勢走到落霞眼前。
“我這是再訪故人？”
“隨你怎麽說，反正我見著你了！”
落霞不再笑了，重重歎口氣：“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那又怎樣？莫非你想改造我嗎？”武晶笑裏藏刀，不懷好意地瞪著落霞。
“人要是不進步，上帝也無能為力。”
“去他媽的上帝，本姑娘隻相信自己，失去了太多，就不會信那些鬼話！”
落霞有點不想說了，靜靜地望著遠方，不知想些什麽。
武晶卻故意幹擾：“你不願意和我說話？隻想跑去見他？”
轉過臉來，直視武晶，落霞冷聲問道：“不可以嗎？我和他什麽關係，兩個學校的學生都知道，不必隱瞞什麽，和你不一樣，你隻好偷偷地想著一個人，再偷偷地與其他人會麵！”
武晶忍住憤怒，挖苦道：“我哪有你命好呢？你是大學教授的女兒，底子好哇，又有好男孩喜歡你，我憑什麽和你比較呢？這是天生的不公平嘛！”
落霞眼睛亮著光，“你這麽理解太偏狹，人的努力最關鍵，我咬牙看書、寫作時，你在哪裏呢？打盹、聊天，想著心事？還是挖空心思想害人？”
“你少猜疑我，我怕你不成？你給我放尊重點，我沒你那麽可惡！霸著一個好男人，又要擠兌一個好女孩，心那麽歹毒，好意思說我！”
落霞痛快地大笑幾聲，然後嘲諷著：“拿出鏡子照照吧，看看你此刻扭曲的麵容，看上去有多可怕！要想獲得尊重，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能夠尊重你自個！”
“你說我不夠自尊？跟你比遠遠不如？你他媽的裝什麽好人！我讀書是少，但我不炫耀，我追求我想得到的一切，有什麽錯啊？許你天天得瑟，不許我往高處走？”
武晶怒視落霞，氣得上下牙齒打顫。
“你生氣了，因為你心虛了！”
“謬論，好可笑的話！”武晶極力反駁，絕不承認自己理屈。
“你一直覺得大家對不起你，所有人都欠著你的。老餘對不起你，因為他不愛你；我、桂花、章露對不起你，因為我們都不待見你；其他人也對不起你，因為他們還不夠友善。”
“你少說風涼話！”
“不是嗎？你還整天地怨天尤人，可你想過沒有，其實你一門心思考慮自身，從來不為別人考慮，誰會對你好？不愛你的，怎能愛你？討厭你的，怎能不嫌？害怕你的，怎能不懼？”
武晶低聲嘶吼：“在你眼裏，我一錢不值是吧？好啊，在我眼裏，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我不想與你多說，與你交朋友是個恥辱，當然嘍，咱倆永遠也不是好朋友。你對胡文老師說一下，讓他以後別再提我們是好朋友，行不行？”
武晶無比惱恨地看著落霞，痛罵道：“就你這樣的惡心人，誰願意同你做朋友！他瞎了眼嗎，看不出來我很討厭你？”
再也不說話，彼此做了高度一致的動作，轉身過後，向著相反的方向走開。
武晶去她的複印室，繼續著那份她不熱愛、卻可以做借口留下來的工作。落霞去找老餘，她要說說武晶和胡文，更重要的是多談談今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