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男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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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四點鍾時，小酒館裏人越來越少，小男孩卻越來越激動，感覺與老餘交流的時間終於到了，抬頭看著牆上的一隻鍾，嘴角流露出淡淡笑意。
“這位同學心情不好，利用假日到我酒館聊天，辛苦了！讓你等到現在，老頭子向你說聲對不住啦！”老餘略帶歉疚，客氣地對那位十七八歲的瘦小男孩說道。
“不急，看你做生意，也是一種享受。”
“是嗎？我可覺得是一種負累哦。”老餘開玩笑說。
“不是，你很會做生意，善於揣摩顧客心理，值得我們普通人學習。”男孩帶著十分虔誠，由衷地讚美道。
“喝點什麽？看你是學生份上，今兒我請客！”老餘毫不猶豫地招呼著。
拿出一張百元大鈔，男孩靦腆地問：“夠嗎？不夠的話，我兜裏還有零錢。”
“你這孩子，我是好意，你卻這麽較真。那行，既然你有錢，那我也不跟你客氣！錢肯定足夠，喝點什麽？”
男孩思忖半天，方輕聲說道：“老板，給我來一杯香檳吧，不想喝白的，太辣了！”
“年紀小，最好不要喝烈性酒，對人身體不好！”老餘微微讚歎，點頭說道。
兩人都坐下來，準備即將到來的交談。
老餘望望牆上照片，雖隻是淺淺一瞥，卻帶著萬分柔情，不經意間笑了笑，“落霞，我又得拿你說事，你不要介意哦。”
男孩想起過去時光，回味當中的苦與樂，臉上表情豐富，時而開心，時而苦惱，漸漸地眼光變得黯淡。
“老板，你相信緣分嗎？”男孩認真地問，老餘認真地聽。
“相信啊，緣分這東西很奇怪，不在意的時候，它呀突然就來了，令你猝不及防！”老餘仔細瞅著對麵男孩，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男孩不好意思，紅著臉，“我也相信，而且我本人因為緣分，結識了一位非常可愛的女生，她竟然對別人說，她喜歡我！”
老餘替男孩高興，不過隻是一瞬間，接下來老餘的眼光裏，顯出了悲哀神采。
男孩是來訴苦的，他的幸福像流星劃過天際，存留的時間相當短暫。老餘有些擔心地看看男孩，等著男孩倒苦水。
“老板，我好傷心，喜歡我的女孩子，又喜歡上別人了。那個人除了長得比我帥，比我有錢，其它的都不如我。”
“哦？說詳細點！”老餘關切地提出要求。
男孩眼裏的悲憤色彩加重了一分，他恨社會不公，那個女孩為何喜歡一個品行並不咋地的壞學生，卻放棄他這個大好人呢？
老餘大聲鼓勵：“不要有顧忌，我這小酒館就是幫助你忘憂的，有話盡管說出來！”
男孩眼睛睜大，“我不明白，一個人為何說變就變，變得那麽快，讓人猝不及防！”
老餘沒笑，若有所思，提醒男孩：“未必是你說的那樣，也許人家平時藏著、掖著，你觀察不到，加上愛的力量，你便以為那個女孩心地善良。事與願違，可能恰恰相反！”
“啊，怎麽可能？”男孩相當震驚，不相信老餘的話。
可是他的同學曾經善意勸過他，那個女孩外表清純，事實上非常世故，也極其愛慕虛榮。難道正如老餘說的那樣？
“老板，你又不認識她，為什麽認為她有問題呢？”男孩不解地問老餘，希望老餘判斷有誤，男孩的內心惴惴不安。
老餘並不願意給男孩一個違心的安慰，再次“撒鹽”：“嗯，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這話聽著好舒服，但好多時候，你們、他們，壓根就不是有情人！”
男孩覺得老餘有水平，但是不敢全信，畢竟他與那個女孩是真心相愛的。
老餘見男孩不大相信，也不惱，指著牆上照片，“這個女人，我愛了幾十年。我和她見麵時間其實很少，但我們彼此思念。”
和我有關係麽？男孩困惑地盯著老餘，仿佛老餘說話跑題了，作為一個學生，有質疑老師的權利，眼眸裏表現出懷疑精神。
“怎麽，你還不理解我的話？”老餘嚴肅地說。
當然不理解，你的話莫名其妙，叫人如何理解？！
“有的愛可以跨越時空，你在心中每時每刻都思念那個人。而有的愛，經不起推敲，即使一塊糖，也能讓它分崩離析。”
男孩先是不解，慢慢明白過來，感到憤怒，老餘把他女朋友當作俗氣女子，暗含譏諷呢！
老餘一眼看穿，不緊不慢、悠然自得問道：“你確信愛上了一個單純女孩？她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能犧牲所有？”
“女生犧牲所有不切實際，能對我好就行。”
“對你好？你別自欺欺人了吧！從始至終，我告訴你，她從來都沒愛過你！”
男孩眼睛裏火氣大了，憑什麽，你一個老頭子對我們的愛情說三道四，你見過我喜歡的女孩嗎？
“哼，老板，你這個人太武斷，人都沒見著，你居然懷疑人家的品行，以為人家女孩子心思不純，我覺得你大概對女子有極大的偏見吧？”
老餘苦笑，看來這個小子是個情癡，想勸動他不是件易事。
何比要去爭執，先聽聽具體的故事，再做判斷，也不為遲啊！
“咱們一老一小的，為了愛情爭執，恐怕別人能笑死的。咱倆都讓一讓，你說說你的故事，我呢，替你簡單分析分析，接受不接受那是你的事。這樣，咱們用不著傷和氣，好不好？”
老餘誠懇的態度，打動了男孩，他鄭重地點頭，“好，就照你說的辦！”
男孩大概要醞釀情緒，好讓故事更精彩一點。
“老板，你家的酒真的不錯，香檳的味道很正宗，和我以前喝過的差不多！”
老餘不知可否，男孩明顯沒喝過什麽酒，殊不知那所謂的“香檳”，隻是一種飲料而已。
“我家的酒都是真的，至於真到什麽程度，我擁有最終的解釋權。”
“老板，你的話裏透著一股狠勁兒！”
能講故事了吧？老餘心裏狐疑著。
男孩不繞彎，“老板，我能講故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