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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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族姑娘落霞是土生土長的海南人，當時海南還屬於廣東管轄，隻是一個地級市般的存在。


  相比於內陸，這裏稍顯平靜。


  回到家中，與母親張明豔打了照麵。


  “你怎麽才回來，又到海邊去了？”


  “嗯，隻要到海邊轉轉，心情就會好很多。一想起爸爸挨整，我心裏就很難受。”


  張明豔表情變得有點難看，手哆嗦了一下，“誰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呢？你爸被人批為反動學術權威，我真是無法理解。”


  “媽，你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相信國家、政府吧，爸爸不是壞人，有些事情遲早能夠說清楚，不要太過擔心！”


  “乖女兒，但願是這樣吧。隻要你精神狀態沒問題，媽媽就不會難過！”


  “沒事，我已經恢複理智，別人的嘲諷我不會放在心上。”


  母女放下小桌，整理一番，開始吃飯。


  “高中畢業，不能上大學，你能接受嗎？”張明豔問道。


  “人人都是這樣，也感覺不到什麽。我經常自修大學科目呢。爸爸的好多書，我偷偷看著，覺得真好。”


  張明豔歎氣，生在知識分子家庭，本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現在他們卻不能保護女兒，害得女兒反受別人冷眼，覺得對女兒有所虧欠。


  似乎看透母親的心思，落霞故意歎道：“有好多人羨慕我家，和我相比，他們的童年不過是在玩泥巴、舞小棒中度過，沒有涵養地長大，嗬嗬，我應該感到自足才對！”


  張明豔眼裏淚花閃爍，孩子很懂事，也許她多心了。


  “哦，生活還是好的，我們不能失望，要不了多久，你爸爸的問題澄清了，咱家就恢複了生機。來，吃點肉吧，你還在長身體呢。”


  “媽，我都二十了，不必長身體了，我不瘦，你吃吧！”


  “傻孩子，我還吃個什麽勁兒，都成老骨頭了，盡踹！”


  母女都笑了，為彼此的關心而感動。


  歲月無情，親情無價。這對母女在生活打壓中沒有消沉，互相鼓勁兒，互訴衷腸，看好明天，看好未來。


  “媽，我認識了一個人，挺有趣的！”


  “誰？”張明豔緊張了，她怕女兒遇到壞人，怔怔地看著女兒。


  落霞撲哧一聲笑開了，做母親的總是怕女兒遭遇不測，哎哎，真是太小心！


  “一個長得不錯的小夥子，我們聊了幾句，感覺挺投機。”


  不好發表反對意見，張明豔盯著女兒眸子，試圖看出女兒眼睛中隱藏的信息。


  “他就一個人，說話很逗，也許我們可以做朋友。”說完，落霞的眼睛不自在地眨了一下，低下頭，臉紅了。


  “可不敢隨意和男孩子做朋友，你又不了解他的身份、經曆，再說了，咱們家庭目前情況不明，人家興許帶有別的目的，你要小心！”


  “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們沒必要一天到晚緊張兮兮的吧，活著就要開心！”


  張明豔不好再說什麽，好半天才囑咐道：“小心一點更好！”


  “嗯，媽媽，我知道啦！我隨便說說，其實我和他又不熟！”


  不熟好啊，最好不要太熟！張明豔心裏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