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楚漢與妖
二人落座，侍女奉上茶水后悄然退下，院門關閉，大樹下就只剩下兩人了。
趙風親手為劉表奉上茶，笑道：「沒想到大帥如此低調，竟然有翻掌間鎮壓紫府中期強者的威能，還真是……」
劉表聞言，當即微微一笑，搖頭道：「怎麼說也是上代潛龍榜榜上的人物，即便泯然眾人，也當有所不同。」
趙風當即驚訝。
這裡的潛龍榜，指的可不是大漢天驕榜，而是整個南州之上，兩大王國，莽荒妖族所有青年一代中，所有蓋代天驕所組成的榜單。
潛龍榜三十年一更，如今正是到了要重訂榜單的時候了。
「小子孤陋寡聞，卻不知大帥還有這般輝煌的過往！」趙風道。
劉表擺擺手：「如今也不過是個廢人罷了，只能在這蠻荒之地，打發時間了。」
「蠻荒之地？」趙風有些驚訝。
他一直以為，如此邊關重地，在大漢國內的地位定然十分重要，要不然也京城也不會三番五次出手，想從公孫家手中奪走這裡的權柄。
從地理上看，界牌關說是大漢門戶，都絲毫不為過。
不過到了劉表口中，這裡竟然只配備稱一句「蠻荒之地」。
好似看出了趙風的意思，劉表飲了口清茶，繼續道：「小子，你可知道我大漢最大的敵人是誰？」
「大漢最大的敵人？不就是楚國嗎？」趙風心思一動，好似想到了什麼，不過依舊開口回道。
「楚國？嘿嘿……」劉表一笑，笑容卻有些苦澀：「你的回答，對，也不對！」
「哦？」趙風以手指輕點眉頭，笑道：「我原以為大帥會直接反駁呢。」
「在我大漢的大多數人看來，楚國的確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但即便身為大漢王族，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們，根本就沒有成為他們對手的資格。」劉表儒雅的面容上難得出現一縷沒落。
趙風靜靜的聽著，他隱約間明白，自己就快要觸摸到這個世界的本質了。
劉表看了趙風一眼，收攝心神，繼續說道：「我大漢有五尊歸墟王者，楚國卻只有兩位。」
「那我們的高層實力不是佔優勢嗎？」趙風想開口問，卻生生忍住了。
不過劉表好似看出了趙風的疑惑，繼續道：「莽荒妖王，雙手雙腳，尚不足算，但他們只能放棄錦繡山河，縮在窮山惡水裡，只能覬覦，卻不敢前來侵佔。」
趙風心思電轉，繼續聽著。
「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劉表看著趙風，不等後者回答，當即說道：「因為實力，妖族實力不如我人族，我大漢，卻不如楚國。」
有二十多尊妖王的妖族，實力不如只有六尊王者的人族，有四尊王者的人族，卻不如只有兩尊王者的楚國。
趙風瞳孔驟然一縮。
如此，便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楚國有一尊王者，蓋壓當代，天下無敵的王者。
西楚霸王——項羽。
趙風腦子裡下意識冒出一個名字，那個大楚王朝的開闢者，即便在大漢王朝都有著無數傳說的無上強者。
「那些傳說……都是真的！」劉表再度開口，聲音輕柔。
傳說，是真的！
趙風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消失后，父母還在，給他講大陸上的傳說，說的最多的，就是西楚霸王。
後來，等他踏上了修鍊之路，變得強大，他覺得那些傳說，終究只是吟遊詩人為了賺取茶資而善意的誇大其詞了。
歸虛王者，那一位不是蓋代天驕？
能到達那等高度，誰不能越階挑戰？王者之中以一敵眾，怎麼會有人能做到？
更何況傳說中，西楚霸王可不是一挑二，一挑三那麼簡單。
傳說中，他以一己之力挑戰了一個種族。
「都說人族之中，楚漢爭雄，但只要西楚霸王還在，大漢就永遠只是楚國的練兵場。」說道那個名字的時候，即便淡然儒雅如劉表，雙目中都閃爍著不可抑制的崇拜。
「既然西楚霸王如此之強，那為何還會有楚漢爭雄的局面出現？」趙風開口，問出了自己第一個疑惑。
「你說呢？」劉表看著趙風，反問道。
「難道西楚霸王……不管楚國了？」趙風大膽猜測。
傳聞中西楚霸王是個絕對驕傲的人，即便想讓大漢成為他們的練兵場，也絕不會允許爭雄的局面出現。
出現這種局面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西楚霸王不在了，
第二，西楚霸王不管了。
「你還這是個聰明的人！」劉表微微一笑：「西楚霸王擊退妖族后，如日中天，後來便離了大陸，週遊世界，回來后，便一直隱居閉關，直到現在。」
「閉關了？世界？」趙風敏銳的把握住了劉表口中的兩個關鍵詞。
「現在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劉表笑著搖搖頭，沒有再多說。
「大帥對於這次妖族的事情，怎麼看？」見劉表不願多說，趙風也不勉強，隨意轉開了話題。
「妖族？這麼多年了，西楚霸王久未露面，這些妖王們，也都蠢蠢欲動了。」劉表一笑，「估計要不了多久，妖族就要大軍壓境了。」
「是了，有西楚霸王的餘威在，妖族定然不敢對楚國下手，我大漢，必然成為他們的首選目標，那到時候，界牌關就是戰場了。」趙風心思電轉，瞬間展開聯想。
對於戰爭，他並不排斥，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
畢竟他的另一個武魂，簡直就是天生為戰場而生的。
「我這一次來這裡，最大的目的並不是遏止公孫家的發展，而是為了妖族。」劉表道。
「也是，公孫家雖然在界牌關內算作龐然大物，但家族連一尊元神大能都沒有，在劉表這等王族子弟心中，自然只是一群小角色。」趙風轉念就想明白。
就像他現在，若是回到黑石城，自然不會將當地的城主放在眼中。
只能說，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也就不同。
「你天賦是我見過最好的幾人之一，今日破例給你說了這麼多，希望你能早日成長，武侯的壓力太大了，需要有人分擔！」
劉表起身，拍了拍趙風的肩膀：「我要走了，三日後，你的副帥就職大典，可不要遲到了。」
「末將明白！」趙風起身行了一個軍禮。
破空聲響起，劉表身影一飛衝天，消失在雲海中，院中，只留下趙風獨自一人，默默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