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孫觀
半柱香時間很快過去。
寬大的校場上，趙風端坐高台，足有一丈的長柄大鎚杵在地上，他目光如電，看著下方烏央烏央勉強排成陣勢的軍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在他正下方，十位百夫長倒是來了九位，缺席的那個，自然就是之前挑釁被趙風一錘砸碎全身骨頭的大漢了。
軍營，尤其是這等經常上戰場的邊關悍軍，最重強者。
趙風之前立威的一錘顯然達到了些許目的，面前這九位先天境界的百夫長，一個個面上雖都帶著憤怒，但還是遵從的收攏了軍隊。
九位百夫長隱隱以第一隊的百夫長孫觀為首。
孫觀身高一丈，周身猶如銅澆鐵鑄，使一根巨大的宣花大斧，只看一眼，就知這是一員衝鋒陷陣的猛將。
原本若無趙風突然出現，這支千人隊的隊正，即千夫長的職位，十有八九就是這位的了、
此時看著這個突然出現，搶了自己職位的小傢伙，孫觀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看武器，這小傢伙應該也是以力見長，我精修莽牛勁，又有大力莽牛武魂，力量之強幾近百萬，靈引之下幾無敵手，倒是便叫他吃一個掛落，好知道我老孫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槍的。」
孫觀一邊注視著下方懶散的軍隊，心中暗暗思量著。
名鎮界牌關的黑燕軍，自然不會是這般的烏合之眾，之所以如此表現，皆出自這位孫百夫長的暗示了。
還在這些傢伙眼中還有些軍法，在趙風規定時間內站好了隊形。
「孫觀……是吧！」
趙風轉頭看著孫觀，目光又一一掃過其餘八位百夫長，而後嘴角一笑：「這就是你黑燕軍的素質嗎？」
「大人說笑了，此地黑燕軍，皆是大人麾下！」孫觀臉色不變瓮聲回道。
其餘百夫長皆鼻觀眼，眼觀天，避過趙風的眼神威勢，好似對面前的局勢絲毫不知。
「我的麾下……很好！」
趙風點點頭，臉上笑容驟然斂去。
孫觀心中一突，知道接下來對方要開始發難了。
不過他自忖在這千人隊中威勢無雙，量這小傢伙有千般手段，也都能應付，當下定下心神。
趙風站起身來，也不拿武器，伸手對著下方隊列，猛地屈指成爪。
呼呼呼——
平地一陣狂風捲起，就聽見一聲驚呼，下方軍陣中一道身影猛地飛起，跌落在高台上。
孫觀面色一變，他沒有料到趙風竟然直接動手了。
「千夫長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孫觀踏前一步，周身氣勢勃發，雙目精光四溢，直逼趙風。
「什麼意思？這人是誰麾下？」
趙風冷笑一聲，目光掃射四周，最終落到孫觀身上，目光相對，眼中如同陰寒火焰，讓後者心神猛的一寒，氣勢也衰退大半。
「啟稟大人，此人乃末將麾下！」
左邊走出一位大漢，此人名尹翔，也是一位先天境界的百夫長。
「尹翔，告訴我，通敵叛國，該當何罪？」趙風看向尹翔，聲音淡淡，卻蘊含著一股子讓人神魂發寒的冷意。
「大人，此人從軍十年，殺敵無算，絕非通敵叛國之人，請大人明鑒！」尹翔臉色大變，下意識看了孫觀一眼，而後大聲反駁。
趙風冷笑一聲，而後看向孫觀：「你說，通敵叛國，該當何罪？」
孫觀神色一變，但仍大聲道：「通敵叛國，按律當斬！」
「很好！」趙風怕拍手掌，看向那早已亡魂不屬的士兵：「我給你一個申辯的機會！」
不知為何，迎著趙風的眼神，這士卒只覺自己全身所有秘密皆被看透，心理防線頓時潰敗。一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手臂一抖，一柄黝黑的短刃已握在手中。
而後他眼中閃過一抹瘋狂，短刃帶著慘烈的殺機向著趙風直撲而去。
士卒之前跌落在唉高台中央，距離最近之人乃是他的直屬上司尹翔，而後是諸位百夫長，最後才是趙風。
這一擊想要建功，必須先經過九位先天百夫長，才能順利落在趙風身上。
趙風看著那使出，身子卻一動不動，甚至此時，他嘴角還帶著一縷淡淡的笑意。
此時事出突然，幾乎所有百夫長都有些發萌。
「大膽——」
見尹翔沒有反應，孫觀心中閃過一絲驚愕，但還是堅定的站了出來。
這士卒不過後天七重，在孫觀先天巔峰的實力面前完全不夠看。
孫觀迎著刺來的短刃拍出一掌，接近百萬斤的巨力澎湃而出，直接將士卒連人帶兵器，盡皆拍成了碎塊。
鮮紅血液四濺中，孫觀收回了手掌。
嘩嘩嘩——
高台上眾人的說話聲都並沒有刻意降低，此時台上發生的事情，底下的士卒皆十分清楚，但饒是如此，依舊引發了一大片嘩然。
「孫百夫長實力果然強悍。」趙風輕輕拍手，只是這清脆的掌聲在近千士卒的嘩然聲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孫觀看了一眼下方的場面，心中卻一片冰冷。
「好了，今日諸位也算教我知道了什麼是軍隊，小子後學末進，的確還差得遠。」趙風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而後抓住身後的大鎚，腳下一躍，徑直離了高台，很快消失在校場中。
「孫大哥……」
趙風剛離開，尹翔等百夫長就圍了上來，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孫觀伸手打住。
「這小子的確不好惹，傳令下去，今日不要妄生事端，先平靜些，帶我大哥出關，再做計較！」孫觀看了一眼下方士卒，而後乾脆的轉頭離去。
高台上，八位百夫長面面相覷，最終各自嘆息一聲，只是他們可沒有前兩者瀟洒，一個個飛身下了高台，各自安撫軍隊。
不過此時，這幾位百夫長對這位新來的千夫長大人，心中也都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了。
心狠手辣，智計高絕。
……
這場別開生面的就職儀式，趙風覺得挺滿意的，只是看著這所謂的黑燕軍精銳，心中還是免不了失望。
「這幾個百夫長中，也就那孫觀還有幾分價值，不過若只是為了這些，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回憶著之前的事情，趙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公孫瓚，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