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思語兼職
三班倒的工作再加上每晚到思語西餐廳洗碗活,丁丁很累,甚至有種苦不堪言的感覺,說好了隻做完這一個月就行,但是自從自己產生那個辭職的念頭之後,就沒有堅持到底的信心了,隻是做一天挨一天。
人就是這樣,一開始有堅定的信念,無論怎樣的艱難險阻都會全力以赴去克服,一旦有動搖的念頭,那份士氣會一點一點變弱,直到臣服於困難之下。丁丁還是象征性地給自己加油打氣,還有幾天,隻要堅持就是勝利!
碰巧這天晚上思語餐廳的服務員很多都請假了,老板不得已,開出兩倍的工資叫她去當晚上的服務員。別看這麽晚了,要是別的餐廳肯定就關門了,但是思語的與眾不同就在這點,它晚上主要的客源就是吃夜宵的白領階層,而它也致力於打造一流的服務。
別小看丁丁今晚當服務員,如果是一般的餐廳,毫無疑問是容易的,但是她沒那麽幸運,要學的東西可真多,領班阿姨一個勁地解說,告訴她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條條規章製度堪比卓藝公司的還要繁瑣。
經過二十多分鍾的灌水之後,丁丁終於上崗了,她也當過服務生,所以上手也很快。領班頻頻對她點頭,表揚她做得好,鼓勵她再接再厲。
也不知丁丁到底到了哪門子八輩子的黴,巧的事還真多。當她還在激情澎湃煞有介事地為一桌客人介紹菜單的時候,林鈺鋒和陸曼這對金童玉女出現在這家餐廳,他們身上所綻放的光芒,俊男美女的絕佳搭配,頓時吸引了全餐廳的目光。
此刻的丁丁真難做人,她現在所在的這桌就在一個非常不利的位置,隻要她一邁出步子,外麵剛進來的客人就能馬上看到她。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等等才走出去,但是一看到客人不解的目光,她立馬就萎了下來,她不能對不住餐廳的客人。她勇敢地走了出去,也順帶被那兩人看到了。
林鈺鋒和陸曼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了,招手就叫服務生點菜。此時正是人流高峰期,整個餐廳忙得恨不得多變出一倍的人來幫助他們。領班看到丁丁剛拿回菜單,就立即叫她去招呼那一桌,正是鈺鋒和陸曼。
丁丁哭喪著臉,問領班她能不能能不能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但是卻遭到了領班的嚴詞拒絕:“你是員工,你就必須服從命令,要是人人每天都像你這樣,成天各種借口,不能服務這些人,不能服務那些人的話,思語早就關門大吉了,你快去吧!”
終究逃不掉,就隻有麵對了,為了她的工資,她豁出去了。
在外人看來那麽和諧的兩人,坐在位置上,卻什麽話也沒說。陸曼為了打破這個僵局,不停地沒話找話說,一會兒說她在名店買了雙很漂亮的鞋,想要明天穿給她看,一會兒說這策劃部的工作她無聊得受不了。
鈺鋒實在受不了她在嘰嘰咋咋地吵鬧,張口就是叫她閉嘴。人家的花容月貌頓時失色幾分,一臉委屈地等待著鈺鋒的安慰,沒想到這個犯錯的比她還大牌,非但沒道歉,反而對她是愛理不理的,她隻有在一邊賭氣,你不理我我還不理你了。
鈺鋒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丁丁為什麽在這家餐廳裏當服務員?他很確定他沒看走眼,剛剛他看到的那個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丁丁,隻要是有關她的消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立刻就會深深地印在腦海中,她真的潦倒到這地步嗎?每天的工作已經很累了,她犯得著作踐自己,來幹這活嗎?他發現他對丁丁的了解還真是太少了。
當初他極力要求要回A市工作,任他的父母如何軟磨硬泡都沒有留下他,他的父母還是不能理解他的行為舉止,他也始終沒向任何人解釋過。他隻用兩年的時間就把大學的斯坦福大學的學分修完了,由於公司總部在美國,他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畢業之際就進了他父親的公司,當時公司的大權還在董事長也就是他的父親林維手上。
在公司的這幾年,公司在他的帶領下風生水起,連對他持很大質疑的公司元老們也紛紛反對他,但是他用實力證明了自己,他可以成為一個卓越的領導者,讓元老們不得不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也感歎現在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他們到底是老了。
慢慢地,林維也把權力讓渡給鈺鋒了,他隻是還掛著董事長這個象征性的頭銜。他的這一回A市的舉動卻讓林維對他極其不滿,把他狠狠罵了一通也沒讓他回心轉意,他明白就算他派十匹馬去拉他也拉不回來,說什麽也不能繼續讓他大權在握了,遲早公司會被他的意氣用事所害,這是他父親當時的想法。已退居幕後的林維當機立斷,把公司的生死大權收回手中,讓他擔任一沒有實權的副總,把A市的分公司給他領導,如果業績不能得到大幅度提升,就把這個分公司撤掉。
丁丁一句親切的服務語言“你好,請點餐”打斷了他的沉思,這讓他回想起了那段愉快的打工日子,每天他們都是不厭其煩地為客人說著這句話,當時最大的享受就是每天都能聽到丁丁柔柔的聲音,讓他覺得那枯燥的日子都變得那麽令人期待。確實鈺鋒在那段時間裏,沒想過他的以後沒有丁丁怎麽辦,所以一旦失去之後就變得令人措手不及了。
陸曼也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手下徐丁丁,說起這個徐丁丁,鈺鋒對她的興趣還真大,為了她竟然把他從美國帶回的秘書撤掉了,絲毫不顧忌這些年的朝夕相處之情,這樣想著,她也覺得自己有危機感了,她也清楚現在鈺鋒的心並不在她的身上,或者可以說他一直沒把心放在她的心上,一直以來她隻是一廂情願地愛著他,他在她的眼中是那麽完美,以至於當初一麵之緣之後她就使盡渾身解數去認識他,製造一見如故。她不能讓鈺鋒這個到手的鴨子被人搶走,她要把他牢牢攥在手心,不容許任何人侵犯。她在心裏對徐丁丁說了一句:“縱使你有十八班武藝,你還是鬥不過我的!”
兩人很快就把菜點好了,丁丁正要轉身離開之際,陸曼盛氣淩人地說:“徐小姐覺得公司的待遇不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額外給你一些補貼。”
丁丁微笑著回答:“我隻拿我應得的,無功不受祿這句話我還是懂的。”還不就是你憑空搶了我的位置,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狼狽,哼,還在一邊說風涼話,真是氣死人了,這樣想著但是她沒敢說。那年,那個卑微的她也像今天這樣在餐廳恭敬地拿著菜單讓他點菜,隻是坐在他旁邊的女人換了又換,她還是如一。
陸曼向他撒嬌:“鈺鋒,你看,她說的話多氣人啊,你可要幫我好好教訓她。”
鈺鋒卻沒有由著她使性子,“你還嫌丟的臉不夠嗎?”
“你怎麽這樣說我?鈺鋒,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眼淚簌簌地留下來。
鈺鋒也拉不下臉,說:“你別哭了,行不行?”
早知就不讓她跟著自己回來了,盡讓他煩心,搞得策劃部人仰馬翻,要不是還有一幫對公司忠心耿耿的下屬在,公司早完了。花瓶他見得太多了,當年的張曉雯是,她也是。
說起他跟陸曼的相遇還算一段巧合。當時在美國工作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下班碰到被幾個小混混堵住的陸曼,本想不管這些閑事,但是陸曼對他喊了一聲大大的“救命”,他骨子裏也並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就出手救了她。
之後她卻總是黏住自己,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了。他知道他對她的這份感情並不負責,所以總是想方設法地彌補了,就有了對她的百般容忍。
終於熬到下班了,丁丁大大地伸了伸懶腰,深呼吸一口氣,終於明白思語的服務生工資那麽高的原因了,因為實在是太累了,光是微笑就把臉笑到僵,有時候還要忍受客人的千般萬般挑筋,還有時時刻刻在旁邊監督的領班,腦子在一晚上都要保持在高度緊張狀態。
一晚上下來,她這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自己,就是“累”。剛走出餐廳的大門,就看到了一個倚在車邊的醒目的人。她覺得自己見到鬼了,晚上才來這裏吃飯,不可能沒走的,但是她也確實沒有看錯。不管是什麽,她現在腦子裏隻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睡覺!匆匆忙忙地就想走到路口邊去搭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