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笑愚之前的交代不明不白。
許晴柔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很配合的對烏甌行了一禮。
“見過烏前輩。”
神鳥畢方正要破陣,此刻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法身散去,烏甌滿臉無奈,只得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小娃娃客氣了。”
“這么年輕便能突破大宗師,老夫汗顏啊。”
他瞪了戴笑愚一眼,責怪他多事。
卻不知這正是戴笑愚要的效果。
晚輩拜見長輩, 而且又是同盟圣地的圣女。
你這個長輩,怎么著也不好意思擺譜了吧。
手上有多少麻煩事兒,都得先放下,和人聊兩句。
戴笑愚笑道。
“烏師叔,第一次見面,你總得給點見面禮吧。”
烏甌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還說你沒胳膊肘向外拐!
拿我的東西還人情是吧!?
許晴柔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 烏前輩別聽表哥的,晚輩冒昧前來, 也沒準備禮物。”
說是這么說, 但戴笑愚的話已經出口。
烏甌身為長輩,已經被架了起來,自然不好拒絕。
他無奈從儲物袋內掏出了一對玉鐲。
“我不知道娃娃你擅長什么術法,所以送你一對防護法器,老夫若要破開它,也得廢些功夫,關鍵時刻,或許也能有些用處。”
“不算貴重,娃娃你收下吧。”
“廢些功夫”,“不算貴重”,這些都只是客套話。
能讓大宗師境覺得麻煩,只怕這鐲子價值不菲。
許晴柔正要拒絕,戴笑愚卻直接從烏甌手中接過,給許晴柔帶上。
不得不說,這鐲子和許晴柔還挺配的,戴在許晴柔手腕上,顯得對方越發高雅。
或許好看的人,戴什么都好看?
烏甌又瞪了戴笑愚一眼, 許晴柔倒有些害羞。
她小聲道。
“收了前輩的禮物,實在不太好意思。”
“我看前輩方才是在破陣,晚輩雖不才,但也看過不少陣法相關的書籍,不如讓我也來盡一些綿薄之力吧。”
戴笑愚不由心下給許晴柔點了個贊。
直奔主題,干的漂亮!
說到了自己的得意之處,烏甌免不了想要多問兩句。
“小娃娃對陣法之道也有了解?這破陣之法,可是老夫花了幾天功夫想出來的呢。”
許晴柔點了點頭。
“前輩的確高明,晚輩自愧不如。”
“但這爻圖奇陣卻有幾處不太顯眼的扣子,不知道前輩是不是刻意留下的?”
這話說的算是給面子了,已經等同于質疑烏甌的法子有問題。
烏甌免不了有些生氣,但又覺得瑯嬛福地圣女不會空穴來風,于是開口道。
“哦?那我考考你,你看出了哪些錯漏?”
許晴柔笑了笑,就著山巔,指著峽谷內的陣法,開始侃侃而談。
戴笑愚渡劫時, 也被爻圖奇陣困過。
雖然那是史來倉促之下擺下的簡化版, 但許晴柔破陣之時, 卻十分輕松。
看得出她對這陣法極其熟悉。
一番交流之下,烏甌聽得連連點頭。
有些地方他的確是發現了,也是刻意留下。
但有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他的確是沒注意。
可陣法之道,細節決定成敗。
烏甌也不由感慨,七星門較于老牌圣地,底蘊上還是差了許多。
他倒不覺得自己有差。
畢竟他是自己琢磨,姑娘是開卷考試,那些沒注意到的地方,讓他也覺受益。
不過,許晴柔如此精通陣法,也讓他十分滿意,心下不由對對方好感大增。
兩人越聊越盡興,頗有些忘年交的味道。
許晴柔完美的完成了戴笑愚給她的任務,戴笑愚卻在一旁抓瞎了。
陣法之道,他只是略懂,兩人聊天,他根本插不進嘴。
更別提找借口離開此處。
還得是許晴柔,看出了戴笑愚的窘迫,隨口提了一句。
“對了表哥,之前我托顏念帶來的信,你看過了么?”
戴笑言想要來幫弟弟,當然做了準備。
戴熏兒只是掌門之女,在白鹿澤并無權柄,且一直低調。
由她寫信,不一定能哄過七星門守門的修士。
做戲要做全套,戴笑言便拜托了剛剛出關的許晴柔,寫了一封手書。
便就是戴笑言入峽谷前,給門口弟子看的那一封。
起初,戴家兩兄弟只當是小事,宗門大比之后,再看不遲。
所以戴笑愚還真沒看過。
可即便他看過那封信,此刻也要說沒看過。
戴笑愚臉上很恰當的浮現出懊惱的神色,這對一個演員來說并不難。
“抱歉,表妹,我一直在忙著破陣……”
許晴柔嬌嗔一句。
“可上面有很重要的內容呢……”
這嬌嗔,實在是太恰到好處了!
即表現出了女子的嬌羞,表現出那封信中的內容不宜在長輩前提起,屬于私密的話。
又不輕不重,沒有讓人覺得戴笑愚被她拿捏了,不會引起烏甌的反感。
戴笑愚不由心下感慨。
師父、父親,你們真是給我找了個……
好姑娘啊!
許晴柔雖所知不多,但她初見烏甌時,禮數周全。
提出陣法缺漏,雖有些冒犯,但她很快又用實力博得了烏甌的好感。
又是因為烏甌有了這份好感,她才可以這般嗔戴笑愚一句。
一切都十分自然,環環相扣。
果然,烏甌一開始怕自家子侄吃虧,滿是審視的心態,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此時,已完全站在了許晴柔一邊。
“別人姑娘家耗費心血給你寫的信,你小子居然敢不看!?”
“太無禮了!”
“現在看去!”
烏甌又瞪了戴笑愚一眼。
看封信當然花不了多少時間。
但戴笑愚離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畢竟,信被“顏笑”留在了營地里。
不管在不在,現在,它都在。
戴笑愚苦笑告饒,悄悄對許晴柔眨了眨眼。
“對不起,表妹,我這就去。”
許晴柔也對他眨了眨眼,十分俏皮,卻沒有說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
烏甌不耐煩的擺手了。
“快滾快滾,我要和許姑娘探討一些陣法細節,完善一下破陣之法。”
“沒把那封信背下來,就別回來!”
戴笑愚告退,飛回峽谷中的營帳內。
別說他的營帳冷清,此刻絕大部分營帳都已經沒有人了。
但戴笑愚還是四處看了看。
見巡查的隊伍還未到此,也沒人看到他。
他捏印施術,身體化為了一攤黑水,潛陰影之中。
無影門的爻圖奇陣有后門,常人不得而知。
可七宿屠暉的技能,戴笑愚已利用系統學了一遍。
之前只用按著常規路子破陣,即可達成目的,所以他沒有施展的必要。
可現在情況卻不同,陣法不宜輕易解除,洞天福地內,還有麻煩。
技能不精通,他無法像許晴柔那般侃侃而談。
但讓走個后門,還是足夠的了!
戴笑愚很明白他要做什么。
這次不是他飄了,而是他必須去,也只有他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