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圣啊……
戴笑愚不由心頭直抽冷氣。
與修士圣階各有封號不同。
妖圣,沒有封號。
凡實力達標,麾下擁有妖獸群的大妖王,皆會被修士稱為妖圣。
畢竟,封號都是人封的。
除了個別與人為善的妖圣有封號外,其余妖圣,只是個等級罷了。
可, 那也是類比于人類的圣階啊……
戴笑愚可沒狂妄到,學陳長生越大階作戰。
不過,雖然不知道噬心殿是如何與妖圣勾結到一起的。
但也能從最近的獸潮中,看出一些端倪。
死神降臨的儀式,已被戴笑愚打斷。
山林湖泊之中的妖獸,雖可能被驚動,但也不至于擴散到如此的大規模。
說不好,真有妖圣在背后謀劃。
謀劃的目標, 戴笑愚都懶得去想。
肯定是七星門了!
段御那得來的情報。
圣階晉級, 需要神明研究。
而自家的師父手上,恰好真有一個神明……
想到此處,戴笑愚臉色一變。
系統,查看烏甌的劇本!
“烏師叔,你離開宗門,門內可有人鎮守策應?”
烏甌白了戴笑愚一眼。
“才夸你穩重謹慎,怎么又這般模樣了?”
“區區一個妖圣,你師父即便只剩一口氣,抬抬手也就收拾了。”
“你要真擔心,趕緊配合老夫,將此處洞天福地徹底打開,免得老夫在這里浪費時間。”
戴笑愚苦笑。
他也是被宗門運作造勢捧起來的人,當然知道師父的曾經的傳說。
同階無敵,一路橫掃,踏入圣階,封號稱圣。
就像他信任蕭靖峰、谷月軒的實力一樣。
就像門內弟子崇拜他一般。
何飛揚那一代人,也都認為何飛揚天下無敵。
若非如此,哪有七星門問鼎圣地之勢, 哪有門內這般凝聚力?
可戴笑愚從不相信世間真有無敵。
若有萬一,那將對七星門的士氣,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系統光幕中,烏甌的劇本已經展示到了結尾。
【三年后,死于七星門滅門事件】
三年之期未變,近期也沒有意外。
戴笑愚不由松了口氣。
看來,妖圣的動作,應該是三年后吧。
罷了罷了,先處理眼前的事情。
氣運之子們進了洞天福地,也不知道順不順利。
戴笑愚四周看了看。
“師叔,不布置傳魂石了?”
烏甌敲了敲戴笑愚的腦袋。
“之前是陪你誘敵,你還真拿我們當靈石了?”
“自己展露法相,我來配合你破陣!”
戴笑愚苦笑。
得了,要辛苦一番了……
其實,戴笑愚的擔心不無道理。
七星門中,的確出現了“客人”。
主峰之上,何飛揚難得起身, 走出洞府。
雖然打扮整齊, 仙風道骨, 可臉上依然爬上了大塊的老年斑,顯得老態龍鐘。
“唉,歲月催人老啊。”
何飛揚晃晃悠悠,沿著主峰的青石小路,向山頂爬去。
“年紀大了,招呼不得客人咯,客人有什么需要,大可自便。”
一個滿頭白發,氣質嫵媚的少女,出現在了何飛揚身后。
“翰月大圣前輩,這就發現我了?果然名不虛傳啊。”
“那您也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何飛揚雖老態畢露,走起路來顫顫巍巍,但腿腳意外利索。
沒走幾步,竟已從山腰,快要爬到山頂了。
“我已說了,老了,管不了事,客人若有需求,大可自取。”
白發姑娘未見動作,但卻一直跟在何飛揚身后,不近不遠。
她撩了撩頭發,露出了一只尖耳,好似意識到什么一般,又將撩起的發絲放下,遮住了耳朵。
“翰月大圣不必自謙,您如今也才五十有七,在人類修士之中,還是壯年。”
“若您不嫌棄,我想替您分憂,根除您這身毛病。”
幾句話的功夫,二人已爬至山巔。
主峰之所以是主峰,便是因為視野開闊。
七星門雖大,但在二人眼中,外界情況,也是一覽無遺。
七星門的山脈之外,早已構建起了防御工事。
無數妖獸前仆后繼,其規模遠超陽平城的獸潮。
其中,也不乏許多妖王的身影。
它們體型巨大,氣勢攝人。
若到凡俗之間,只怕早已惹來一片混亂。
但七星門的修士們,亦非等閑。
山脈中有許多法壇,五行術法各顯其威,轟擊著獸群和其中的妖獸。
天空之中,亦有無數樓船飛舟,許多修士駕馭飛劍圍繞在側,遮天蔽日,對飛行妖獸進行攔截。
還有許多寶塔,放射出駭人的靈力,沖擊著獸群。
等閑妖王,也不敢硬抗一擊。
更可怕的是,七星門出戰的修士,竟都有著金丹期以上的實力!
“唉,客人喲,都說了,讓你自便,你偏要這么客氣。”
“瞧瞧,你來便來了,為何給我們七星門,送此大禮?”
“一個漂亮的姑娘要給老夫治病,老夫高興還來不及呢……”
白發姑娘輕輕一笑,卻笑出了千嬌百媚,甚至連主峰上的花草,也皆盡盛開。
“請恕晚輩得罪了……”
她一邊放出神識檢測何飛揚周身,一邊瞥了眼外面的戰況。
“您也真是英明,居然在這時安排了一場宗門大比,將門內低階修士都調了出去,避免無謂的犧牲……”
說著說著,她細細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看起來分外可人。
她沒有找到,她想找到的東西。
倒不是何飛揚刻意隱藏。
她也是圣階,自然感應的到何飛揚對她放開了身心。
可是……
怎么可能沒有呢……
噬心殿的人,不是說在何飛揚身上么……
果然,人類靠不住!
姑娘嘆息了一聲。
“看來,是晚輩冒昧了。”
“江淮的獸潮很快便會停歇,那些死傷的妖獸,任由七星門處置罷。”
何飛揚哈哈大笑。
“這是大自然的饋贈,是對整個江淮修真界的反饋,怎么能說是由七星門處置呢。”
姑娘翻了個白眼。
“我可是聽說,您的嫡傳弟子戴笑愚,搞了個什么會員制。”
“那些材料最終還是流向七星門了呢。”
“晚輩誤會前輩,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這便告退。”
她躬身行了個禮,就要離開,何飛揚卻擺了擺手。
“姑娘,來都來了,不留個姓名?”
四周的空間,在他翻手之間,變得穩固如鐵。
白發姑娘臉色一變,但還是講著禮數,輕聲道。
“晚輩姓胡,您可以叫我胡月。”
何飛揚撫掌而笑。
“姑娘既然聽過笑愚兒的名字,當也知道,他至今單身。”
“作為他的師父,我可是愁死了。”
“你來都來了,不如抽空去見見他?”
“對了,老夫近來受不得風寒,姑娘不若以狐裘來當嫁妝,如何?”
四周的空間仿佛配合著老人的動作,撫掌之間,合為一體。
白發女子面露驚恐神色,想要逃離,卻只能原地踏步,最終被空間擠碎成血沫。
唯剩一張完整的單尾白狐裘,落入何飛揚手中。
何飛揚嘆了口氣。
“可惜了了啊,姑娘家家的,有些不守分寸。”
“我雖有心做媒,但我家笑愚兒,怕沒那個艷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