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傷了她,就得付出代價!
陸沉光不贊同地道:「你姐一個女孩子,在這裡能照顧好你?既然手受傷了不方便,我可以給你請一個護工,你姐會經常來看你。」
許從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收回視線,繼續可憐兮兮地望著許幼南。
許幼南扭頭,試探著對陸沉光道:「反正我回陸家也沒什麼事,要不我就在這裡陪臨臨好了。」反正要她把受傷的許從臨一個人放在醫院,她是不放心的。
許幼南一開口,陸沉光就沒辦法繼續反對了。扶了扶額,他道:「那好吧,我會多派些人過來,你們自己也要小心。」
許幼南連連點頭。
許從臨手臂上是刀傷,因為當時正和許幼南打電話,一時分心,不小心被砍到的。傷口並不深,其實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出院,但是就在許幼南說要留在這裡陪他的時候,他就決定,要在這醫院裡待半個月再走!
陸沉光急著回去,見許幼南今天是不打算和他回去了,簡單安排了一下,不得不自己一個人離開。唐效先前很得陸老太爺歡心,年輕時又跟過陸老太爺一段時間,是以手中抓著不少陸家的把柄——在幾天前,那東西在唐效手裡,可能還是唐家對陸家忠誠的表現,但自從唐苑出事,那就成了唐家威脅陸家的籌碼。
唐效手裡的東西,至少有一半是陸家涉黑的證明,若是上交,陸家少不得要受到巨大打擊。唐效此舉,竟然只是為了讓他答應娶唐苑。
先前那起構陷,他一直沒給什麼交代,是因為大多數人都已經明白過來,那件事跟許幼南根本沒關係,唐效也不敢再拿那事來說,所以他暫且按下沒有提起。本來之後還有其他計劃,但是現在看來,唐效不會給他時間,既然這樣……
許幼南搬了張椅子坐在病床前,正打算讓許從臨跟她講講被襲擊的過程,就見許從臨幽幽地望著她,道:「姐,項鏈你其實早拿到了吧?」
許幼南訕訕地笑,「你怎麼知道……」
許從臨面無表情,「猜的。」
許幼南:「……」
許從臨說:「你一直不告訴我,是怕我知道后,要帶你一起回去吧?」
猜得和許元良一模一樣,許幼南心虛地避開視線,不說話。
「陸沉光哪裡好了?」許從臨酸溜溜地道,「你恐怕不知道,現在唐家那老頭子正威脅陸家呢,他手裡握著不少陸家的把柄。陸沉光可以為了你不顧他自己的利益,可是陸家的呢?你不要忘了,他是陸家人,他有那個責任。」
許幼南說:「我相信他,反正他什麼都會處理好的。」於別人而言,陸沉光可能只是一個有才有貌有權有勢的、高不可攀的楷模或榜樣,但是對她來說,那是她心裡,唯一的、無所不能的神。
這是她從十來歲的時候就堅持的信仰。
見許幼南渾身都散發著戀愛的酸臭氣息,許從臨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大大方方地摸出手機來,憑著一隻手快速地編輯了一條信息,然後給邱澹發了過去:老師,我無能為力了,再整幺蛾子,她會和我決裂的。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祝你好運。
許幼南隨口問了一句:「在幹什麼呀?」
許從臨說:「給下屬交代一些事。」
「哦,要是不方便的話,可以讓我來。」許幼南還心疼他一隻手不好操作。
許從臨開心地笑了笑,道:「可以啊,我說,你打字。」說著迅速刪掉了剛發出去的信息,把手機遞給了許幼南。
許幼南剛把手機接到手中,一條信息就冒了出來,隨手點開,看見內容是:我已經有了新的計劃,你不需要再做什麼,好好照顧她。
發信人是備註是幾個稀奇古怪的字元,這是許從臨的習慣,通訊錄里的備註全是奇奇怪怪的字元,除了他自己,誰都看不懂。
「這是誰啊?」許幼南疑惑地將手機屏幕轉向許從臨,這顯然不是下屬發來的信息,發信人的語氣並不恭敬,甚至還帶著吩咐的意味,最後一句更是有些莫名。好好照顧她?照顧誰?
許從臨看了一眼,心裡一緊,面上卻一點不露端倪,他不在意地道:「一個合作夥伴,讓我照應他媳婦呢。」心裡慶幸著他的手機備註名下不會顯示號碼,又祈禱許幼南千萬不要點開備註,不然看到邱澹的號碼,她不可能不認識,到時候就一切都暴露了……
許幼南本來是有些疑惑的,但看許從臨面色坦然,就沒做追究,直接按了返回鍵。
本來以為會順風順水地陪許從臨在醫院裡待到出院,誰知道才第三天,唐效就闖進了許從臨的病房。那時候許從臨恰好進了洗手間,許幼南正靠在許從臨病床對面的床上睡午覺,唐效到底是軍人,身手不是一般的利落,趁著保鏢不備,直接就衝進了病房!
許幼南堪堪睜眼,就被唐效一把抓住,緊接著脖子一涼,唐效的匕首已經橫在了她脖子上!
「都不要過來!」唐效沖著保鏢大吼,因為許幼南在他手裡,一眾保鏢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許幼南鬱悶地閉了閉眼,保鏢這種生物,到底有什麼用?她還不是次次中招!
許從臨聽見動靜,連忙從洗手間出來,看見許幼南被唐效挾持,一張俊臉霎時陰沉,對一邊愧疚到無法自拔的保鏢道:「把門關上,不要讓閑雜人等過來,不要讓人報警,然後,給陸沉光打電話!」
然後對唐效道:「老頭,你的刀子最好離遠一些,要是讓她受了一點傷,我保證——會讓你全家陪你一起死。」
唐效神色憔悴,顯然這幾天過得不怎麼好。許從臨人雖然年輕,但那由許元良親自教養出來的氣度,卻少有人能比。更何況他早已經開始幫許元良處理事情,上位者的威壓也讓唐效忌憚,下意識就將匕首稍稍移開了些。
感覺到脖子上的冰涼終於稍稍遠離,許幼南鬆了口氣,身體放鬆了不少。
「說吧,」許從臨走到唐效對面,「你想做什麼?」
唐效不答,而是道:「你既然叫了陸沉光,那樣也好,我就暫時不動她!」
「你是不是覺得,唐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我是罪魁禍首?」刀子橫在脖子上,許幼南只緊張了一會兒,就恢復了以往的鎮定,「你是不是想著,要讓我為你女兒受到的傷害付出代價?」
「難道不該嗎?!」唐效啞著嗓子怒吼,「難道不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嗎?!難道——」
「還真不關我事!」許幼南打斷道,「你女兒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純粹是自己作死!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她肚子上那一刀其實是她自己捅的!另外,你恐怕還不知道,那孩子其實也不是陸沉光的,你要問她孩子生父是誰,她估計連人家名字長相都不記得!」
在唐效聽來,許幼南滿口胡言!根本就是在侮辱他家小苑!
察覺到刀子有靠近脖子的趨勢,知道唐效是被刺激到了,許幼南也不怕,給了許從臨一個安撫的眼神,幽幽地道:「您手可別抖啊,不是還想等陸沉光來嗎?要是不小心把我弄死了,您女兒肯定也活不了吧?」
激動的唐效一聽,強行壓抑住心底的憤怒,硬是把刀有移開了些。
陸沉光來得很快,半個小時就到了,進門的卻不止他一個人,還有被拎著的唐苑。
陸沉光一進門,看見許幼南的處境,臉色頓時陰沉得和許從臨有得一比。一腳將門踹關上,將狼狽的唐苑一把扔在門板上,陸沉光直接掏出了一把槍,抵在唐苑下顎,對滿面憤怒的唐效道:「唐叔,您說是該您先放下刀,還是該我先放下槍?」
「陸沉光!陸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人!小苑身上還有傷!她還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
聽到這不要臉的老頭這麼罵陸沉光,許幼南不高興了,冷笑一聲,道:「是是是,就你唐家有情有義,我怎麼聽說您前天還拿東西威脅人來著?自個兒都沒有臉,你好意思說別人嗎?!當別人都和你是一路貨色?!」
唐效惱羞成怒,刀子往許幼南脖子上一湊,立即就出現一道血痕,紅艷的血順著刀身流了下來!
許從臨眼睛猩紅,正欲動作,病房中忽然響起一聲慘烈又短促的叫聲——陸沉光竟然直接在唐苑肩膀上開了一槍!槍裝了消音器,沒多大聲音,唐苑卻忍受不了猝不及防的疼痛,此刻正緊咬著唇,臉色發白地靠在門板上!
陸沉光神色冷漠地說:「我以為,唐叔看見我手裡槍的指向,會有控制好自己的手的覺悟。」
唐效看見唐苑那樣子,心疼極了,恨不得一刀割開許幼南的喉嚨,讓陸沉光也嘗嘗這心痛的滋味,卻見陸沉光彷彿猜透了他想法,竟然將槍重新抵上唐苑的下顎,淡淡地說了一句:「再有下次,我就不只是警告那麼簡單了。」
許幼南感覺到唐效的手在抖,他可能終於明白了陸沉光的可怕,可是都到這個時候了,明白了又有什麼用?
「我理解唐叔的一些想法,我會告訴唐叔,為什麼對你女兒這麼無情。」陸沉光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門外卻突然響起敲門聲,緊接著是陸老太爺焦急的聲音:「小光,你們是在裡面吧?」
陸沉光手上沒空,遂沖許從臨打了個眼色,許從臨會意,直接走過去,一把將唐苑拎了過來,然後扔在了地上。他是很想將地上這女人狠狠教訓一頓的——他可沒有什麼不打女人的原則,凡是欺負他姐的,都該狠狠地揍!奈何現在許幼南還在唐效手裡,許從臨只得握拳忍耐。
陸沉光將槍拋給了許從臨,然後把門拉開,滿頭大汗的陸老太爺和陸老太太,以及陸謙陸繪一干人等,立即就湧進了病房。
看見房中情景,人人驚愕,陸老太爺甚至指著唐效,露出了極其失望的眼神,陸沉光卻完全沒受什麼影響,他繼續動作,將手機中的一段錄音翻出來,按下了播放鍵。
「你肚子里真有孩子?是誰的?」
……
「你這孩子……不會是——邱澹的吧?」
……
「他是你的未婚夫不錯,但是我即將成為他的孩子的母親。等我完成他交代的事,他會來接我。」
……
「他交代的事情?不就是嫁給陸沉光,拆散我們倆嗎?到時候你和陸沉光成了夫妻,邱澹就得帶我回去了,那時還有你的地方?你是不是傻?」
「你什麼都不知道!私寵和妻子是一樣的嗎?你大概不會心甘情願嫁給他的吧?你說,到時候他會放心將你放在『妻子』這個平等的位置上?不可否認,他愛你,他會娶你,但他不可能給你自由!他會將你當寵物一樣圈養起來,而我——他的孩子的母親,才會是他名副其實的『賢內助』!」
錄音里全是許幼南和唐苑的聲音,許幼南聽出來,是那一次唐苑耍陰招坑她時說的話,沒想到陸沉光竟然錄音了!
一段錄音放完,病房裡除了早就知情的幾個人,其他誰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唐苑的孩子竟然不是陸沉光的!她想要嫁給陸沉光,竟然是為了拆散他和許幼南?!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邱澹?!可是那個被稱作許幼南的未婚夫的邱澹,到底是什麼人?!唐苑為什麼會和他扯上關係?!
這和唐效所想象的事實相差實在太多,讓他一時實在難以接受,握著匕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許從臨見唐效神思恍惚,趁機衝上前,一招就將許幼南解救了出來,卻沒有要放過唐效的打算。一腳踹在唐效肚子上,反手奪過他手中匕首,許從臨眼也不眨,一個帥氣的旋身,將匕首狠狠刺入了身後唐效的肩膀!
病房中立即又響起另一聲慘叫!
陸家眾人都被許從臨敏捷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給震驚到了,卻見少年眼神陰翳,面色沉冷,沖著外頭喊了一聲:「來人!」
幾個黑衣大漢立即沖了進來,許從臨一把將唐效推開,又望了望地上的唐苑,道:「都綁起來!」
然後又衝到許幼南身邊,緊張兮兮地看著陸沉光給許幼南處理脖子上的傷口。
病房中氣氛沉凝,陸家人為的是被黑衣保鏢綁起來的唐家父女,陸沉光和許從臨為的卻是許幼南的傷。整個病房,也就只有許幼南的神色要輕鬆一些,在抬眼望見陸沉光的陰沉臉色后,卻也不敢說半句話。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陸老太爺。他用探究是目光將許從臨渾身上下都掃視了一遍,確定了這的確只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剛才少年利落又狠辣的動作,卻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時候說話就帶上了幾分隱晦的忌憚,「你讓人把他們綁起來,是打算怎麼辦?是要等警察來?」
等警察來?
陸老太爺這有些天真的一句話,讓許幼南聽了都不由笑出聲來。她一動,陸沉光抹的葯就歪了一下,接收到他警告的一眼,許幼南立即老老實實的閉緊了嘴巴。
許從臨卻接著嗤笑了一聲,他轉頭,無害地笑了笑,對陸老太爺道:「我還以為,陸家的當家人,怎麼說也該是個讓人見了就下意識忌憚的人物,倒是沒想到,您竟然還會說笑話?等警察來?您是多想了,我剛才就吩咐過了,不準報警,遇到這種小事,哪有必要麻煩警察叔叔?」
許從臨突然的轉換,讓陸老太爺有些接受不來,這嘲諷的語氣也讓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沉下臉,道:「唐效再怎麼混賬,他也還是我陸林的人!他跟小朋友你也沒有什麼直接的仇怨,你傷了他就算了,還讓人將他綁了,是什麼道理?」
「沒有直接的仇怨?」許從臨冷冷一笑,「您剛才沒看見他做了什麼?」
許幼南接話:「我的傷口還疼著呢!」
陸沉光手中的葯又一次抹歪,看見許幼南脖子上的傷口因為她伸長脖子的動作,再次裂開,陸沉光立即沉著臉低聲吼了她一句:「閉嘴!安分點!」
許幼南立即委委屈屈地不動了。
「聽到沒有!」許從臨繼續冷笑,「我姐她傷口還疼呢!剛才我提醒過唐效,只要他敢在我姐身上弄出一個傷口,我必定會讓他全家人陪著他一起死!」
「她是你姐?!」陸老太太的話脫口而出,許幼南和這男孩子是姐弟?這樣的話,不就和情報上的情況附和了?所以許幼南真的是許元良的女兒?
這樣一想,眾人立即就覺得,許從臨剛才這狂妄的話不是開玩笑!許元良的兒子,完全有這個能力……
許從臨不答,沖已經將人綁好的保鏢道:「把人都帶走。」視線掠過唐苑,許從臨惡劣地笑了笑,道:「我現在懶得動手打她,先不要給她治傷,讓她嘗嘗子彈一直放在身體里的滋味好了。」
陸家眾人都為他這狠辣的手段所震驚,陸老太爺一跺拐杖,道:「怎麼,還想動私刑不成?私自囚禁是犯法的!」唐效怎麼說都是他的人,再混賬他可以自己教訓,可要是眼睜睜地望著人被別人帶走,以後他這老臉還往哪兒擱?
「爺爺!」陸沉光終於開口,他道:「您別再無理取鬧了,就是他不將人帶走,我也不會讓您把人帶回去!」許幼南的傷口還在他眼前晃,哪有放過唐家父女的道理?
陸老太爺氣得鬍子直翹,出於種種顧忌,卻只能給保鏢讓路。
陸沉光將許幼南從病床上拉起來,道:「再去找醫生幫你包紮一下。」
許幼南剛站起身,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許元良打來的!
許幼南下意識望向陸沉光,神色有些遲疑。
陸沉光道:「接。」
許幼南也不知剛才怎麼就要去看人家,接個電話而已,表現得那麼心虛幹什麼?慌忙將電話接通,喊了一聲:「……爸爸。」
許幼南這聲稱呼一出口,陸家幾人立即不約而同支起了耳朵,眼中隱隱有亮光。
「有沒有受傷?」
許元良問的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許幼南卻聽懂了。對於她和許從臨的安危,許元良從來不是很放心,外面那些保鏢里有他的親信,每次她和許從臨出什麼意外,許元良必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沒事……」頓了頓,想到那些保鏢稍後看到她的傷情,還是會上報,於是還是說了真話:「就是脖子上多了一道口子,不深,養幾天就好了,你別擔心。」
許元良冷下聲音,笑了幾聲,對許幼南道:「你跟臨臨說,想做什麼儘管做,你們老子我在呢!」
每次許元良這樣說,都代表著,有人要倒霉,或者說,要遭到報應……
許幼南知道,如果先前許從臨的打算,還只是將唐家父女囚禁起來教訓一頓,或者讓他們身敗名裂的話,現在有了許元良這句話,他肯定對那兩人起了殺心。許元良打電話過來恐怕就是這個目的——有我會給你們善後呢,怕什麼?不管放火還是殺人,想幹嘛就幹嘛!
許從臨已經聽見了這話,彎起唇角無害地笑了笑,道:「我聽到了。」
陸家幾人的腦門上無端生出一股冷汗。
許元良又說:「再過幾天我會來B市,邱澹也會一起來。」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許幼南卻還沒來得及揣摩出是什麼深意,許元良就已經掛了電話,末尾的時候照常囑咐了她幾句。
許元良狂妄的話,已經讓陸家人對他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聽到邱澹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來,陸老太爺不由皺了皺眉。剛才那錄音里,說邱澹是許幼南的未婚夫,因為沒聽過這號人物,他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可是許元良親自提起,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個邱澹的身份恐怕也不簡單,有那樣一個未婚夫,許幼南當真能嫁給他孫子?
陸老太爺十分擔心,現在已經沒了唐苑,難道許幼南也要黃?
陸沉光帶著許幼南出去找醫生包紮傷口,面色並無異常。許幼南悄悄地抬眼看了他幾次,確認他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又感到有些憋悶,他怎麼就什麼都不問呢?
陸沉光見她兀自低著腦袋,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跟你爸爸聯繫過了,不會好奇他的存在。你跟在他身邊發生過什麼,你現在不願意說,我也不問,反正你早晚會忍不住告訴我的。不管發生過什麼,你在他身邊是什麼樣的,我都不會介意,怎麼什麼都不跟我交流,就自個兒生悶氣呢?」頓了頓,他笑嘆:「怎麼養個媳婦這麼麻煩?」
許幼南抬頭瞪他,因為那聲「媳婦」,臉紅紅的,「你才麻煩!」卻因為抬頭的動作,讓傷口再次裂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立即就惹來陸沉光的冷臉,「都叫你注意了,是不知道自己脖子上還有傷嗎?」
剛才在病房裡都是人,許幼南裝得一點事沒有,可是這會兒只有陸沉光,感受到那疼痛,她一下就忍不住了,眼淚汪汪地控訴道:「之前你還保證過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的……」
陸沉光一噎,又給她擦拭眼淚,輕聲軟語地哄她:「好了,是我錯了,不該吼你。可是脖子上有傷,都還沒包紮呢,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啊。你看,這又裂開了,你疼,我也心疼啊。」
被他的溫柔語氣哄得臉蛋發燙,許幼南小聲說:「那趕快去包紮好,不然待會兒一不小心又裂開了。」
包紮好傷口回到病房后,陸老太爺一干人等已經走了。許幼南提出還要繼續留在醫院裡——許從臨的傷還沒好呢!
陸沉光神色淡淡地掃了許從臨一眼,實在看不出來他那傷哪裡還需要養,剛才不是讓唐效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嗎?但是許幼南堅持,他只得道:「還是回去吧,回家也能好好養傷,把醫生叫到家裡去就好。醫院我不放心,這些保鏢連唐效都攔不住,要是先前那撥刺殺的人到了,你們還是會很危險。」
許幼南輕輕皺著眉頭,許從臨道:「那就回去好了,聽說陸總您家老宅房子很大?我其實一直想去看看,奈何一直沒有機會。」
在許從臨說回去的時候,許幼南以為他說的是陸沉光的別墅,沒想到他想去的竟然是陸家老宅!
陸沉光挑眉,道:「可以。」
於是陸老太爺等人前腳剛進門,陸家就迎來了加上許幼南的兩位特殊的客人。
看到許從臨和許幼南的時候,陸老太爺實在不知該作何心情,已經確認這就是許元良的一雙兒女無疑了。先前他還想著,之後不管怎麼,都要把唐效父女從許從臨手裡解救出來,稍後要殺要剮全憑他高興與否。可是許幼南在醫院裡接過那個電話后,陸老太爺又遲疑了,許元良都發話了,他要是再去搶人,這不是作死嗎?
儘管陸家勢力也不小,但比起許家來,還是稍遜一籌,他實在不敢主動去招惹許元良。
想了想,陸老太爺把長子陸謙叫到了書房。誰知這幾天來見見開始冒頭的陸謙,這時候竟然精神恍惚。陸老太爺連問了幾個問題,都不見他回答,抬頭一看,陸謙竟然在走神!
陸老太爺一跺拐杖,「我說的,你都聽到了?」
陸謙連忙回神,卻還是有些心不在焉。雖然只是聽到聲音,還是從電話里傳出來的隱約有些失真的聲音,可他還是一下就聽出來,那就是那個人!他的聲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你在想什麼?」陸老太爺臉色難看。
陸謙忙搖頭,問道:「爸,您剛才說什麼?」
陸老太爺抓起桌面上一本厚厚的書就朝陸謙頭上砸去!
「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
陸謙抿著唇,不說話。陸老太爺氣得直喘粗氣,「我還以為你自那之後就一蹶不振,真的只是因為敗給姓許的,所以失去了鬥志!我還以為那些傳到耳邊的都是謠言!可是你自己拿面鏡子好好瞧瞧!你剛才那一臉的思念沉痛和不甘,想到的是誰?我陸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畜生!我陸林的兒子,竟然因為被男人拋棄而頹廢至此!要是讓沉光知道,你看看他還認不認你這個爹!」
陸謙臉色發白,仍舊低頭不語。
陸老太爺喘了幾口氣,稍稍平復了怒氣,冷哼道:「怎麼,聽到他要來,你就想做些什麼?也不想想,人家一雙寶貝兒女都在外頭呢!會跟你在一起胡搞?!」
此刻許幼南和許從臨,或者還要加上站在許從臨房間門口的陸沉光,三人臉色都十分精彩。手機已經被許從臨面不改色給關了機,但剛才那縈繞在耳邊的陸老太爺的怒罵聲,久久沒有從腦中消散。
本來只是許從臨在醫院裡的時候,隨手往陸老太爺身上掛了個竊聽器,想和許幼南分享一下陸老太爺猜到他們身份后,對許幼南態度的轉變,以此教育教育她,以後不能再這麼低調,畢竟要是早把身份說出來,會被人這麼欺負這樣瞧不起嗎?
誰知道竟然就聽到了這樣了不得的東西!
陸沉光推門進來的時候,聽到的大概只有陸老太爺的最後幾句話,可能還不知道陸老太爺說的是什麼,但是這種話太過有暗示性,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猜出裡面的主角之一是許元良,再一想想現在誰和陸老太爺在一起,這話的內容就有些精彩了!
「胡搞」是什麼意思?!
陸沉光走進房間,反手將房門關上,走到兩人身邊,直接向許從臨伸出手。
許從臨倒是無所謂給不給,說實話,他還挺樂意跟陸沉光分享這麼個大新聞的,可是給了,要是許幼南生氣怎麼辦?
許幼南扯著許從臨的衣服,暗示不能給,這種事情隨便找個借口給它圓過去就好了!怎麼能讓陸沉光知道?!
許幼南現在還處在震驚當中,心情相當之複雜,聽起來,她親爹好像和陸沉光他爸爸……有過一段?可是她怎麼不知道她親爹還喜歡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