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黑色藥丸
第312章黑色藥丸
“其實你和霍司爵比起來，他實在幸福的太多。因為他知道你們所有的過去，對你們的感情掌控著最先的決定權。”
“而你因為對過去一無所知，除了被動的接受他灌輸給你的過去，和接受一份隻有當下的感情，什麽都做不了，不是嗎？”
穆晚梔臉微僵，“你怎麽知道，二哥失憶之後，又重新恢複的記憶？！”
封諫扯唇，臉上依舊是那副春風和煦，對一切都格外無害的樣子。
“我是封家人，我想要知道一個人的過去和現在，或者在什麽樣的時間經曆了什麽，一點都不難，不是嗎？”
封諫說完，視線落在穆晚梔微微有些變了的臉色上，勾唇一笑，轉而走到一旁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自己動手開始斟茶。
見穆晚梔始終站著沒動，封諫喊了聲“晚梔”，又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沉沉的說了聲。
“坐下來喝杯茶，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還可以聊聊天。”
……
南區醫院。
霍司爵在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的帶領下，一行闊步出了電梯，轉眼就進了電梯。
迎麵一直守在病房外頭的吳助理見他，立刻扔了自己手裏香煙，抬腳步伐匆匆地應了過來，客氣地說了聲，“霍少，你來了。”
“嗯。”霍司爵沉沉點頭，“人如何？”
“放心的霍少，管家已經脫離危險了。畢竟他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年輕的時候，又跟著老爺到處打仗……”話沒說完，就被霍司爵的問話聲打斷。
“爺爺呢？”
“我太太呢？”
吳助理則是一臉困惑，抬手推推眼鏡，很是不解地問著。
“老爺和霍太太一早就回去了。按理說，霍少你一直在家裏，應該能碰到他們回去的。”
霍司爵眉骨莫名一跳，下一秒，眼中的狂風暴雨頃刻間席卷而起。
“什麽時候走的？”
吳助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低聲回答。
“一個小時之前。”
霍司爵死死地盯著吳助理的眼睛，似乎隻要他說上一句假話，他就會被自己宰殺分屍一般，“家裏，都有誰在？”
“……有老爺子，封少，和霍太太，小姐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這會兒在不在家。”
霍司爵忽然站直了身體，眉宇間似乎燃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為什麽要帶她出來？”
吳助理被如此看著，問著像是審訊犯人時一般的問題，莫名地覺得自己的脊背發冷，身體i一陣陣亂竄的涼意。
“這是……老爺的意思。”
話說完，身邊的男人忽然轉身就走，冷冷地拋下一句話。
“記住我的說的話。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裏，現在，更不能打電話到予家。我的行蹤，不準對任何人講出來，明白嗎？”
吳助理小心翼翼地應著聲，“是，霍少。”
一抬頭，男人已然不見了蹤影。
……
對過去五年一直空白的穆晚梔，一直被霍司爵小心翼翼地保護得很好，那些不該提起的事情，不該出現的人，他從來不再她的麵前提起。
也正是因此，穆晚梔曾經一度認為，外婆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最親的親人。她去世之後，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孤身一人了。
但她沒想到。
自己除了念念這個至親骨血之外，居然還有另一個至親。
身為舜京封家的大少奶奶，牧語居然還是自己已經分開多年的母親。穆晚梔聽完，不由得大吃一驚。
“覺得很意外？”
封諫笑，抬手將一杯斟好的茶水斷了過來，放在穆晚梔的跟前，嘴角的弧度不減，“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小，我是封家的大少爺。而我的後媽，居然就是你自己的親生母親？”
半晌，封諫有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而我和你之間的緣分，其實也正是你的母親，我的後媽帶來的。如果當年你母親堅持的再徹底一些，也許就……”
剩下的話，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封諫，到底是有些忌憚，始終沒說。
穆晚梔輕輕搖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她緊緊地握住了小瓷杯的邊緣，輕輕咬唇垂下眼瞼，內心裏卻無時無刻不在驚濤駭浪般地翻滾著。
提起母親，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情淡薄的關係，穆晚梔的心裏，對這個自己已經忘記了五年，甚至很久很久都沒見過的封家少奶奶，似乎悸動不多。
讓她覺得揪心，難以釋懷的，是她喪失了自己人生裏最重要的幾年，而二哥，卻知道所有。
雖然他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至少，他比她幸福。知道自己過去經曆過什麽，眼下應該要什麽，都無比清楚。
她不得不承認。
她被封諫洗腦了。
她希望和霍司爵共同擁有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心情，從來都沒有這麽急切過。
相對無語。
庭院外頭忽然傳來汽笛的引擎聲，很快就有傭人跑出去，朝著外頭從車子上下來的予蓧蓧恭敬地喊了聲，“小姐，你回來了。”
“嗯。”
隨即，幾個傭人又跑了出去，很快又拎著大包小包一路進了門，徑直將東西送到了樓上予蓧蓧的房間裏去。
予蓧蓧一身光彩照人地出現在了大門口，很是驕傲地衝著沙發上的穆晚梔揚了揚下巴。
“穆晚梔，你在看什麽？是不是忽然間覺得，我才是那個和阿爵哥最匹配的人，而你，不過就是泥土卷裏的一顆塵埃而已。”
穆晚梔沒說話，眯著眼睛將予蓧蓧上下一番打量，最後落在了予蓧蓧的腳上，沒了動靜。
似乎被那種莫名其妙不知深意的目光打量著，多少讓一向驕傲自信的予蓧蓧有些忍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
“啊！”
耳邊隻聽得一聲尖叫，予蓧蓧往後的腳步一崴，整個人瞬間癱坐在了地板上，臉色一緊，嘴裏立刻發出了長長的抽氣聲。
“嘶――”
腳崴了。
意識到她可能崴了腳，身邊的永遠立刻跑了過來，恭敬地叫著她，一邊彎腰想要去扶她，卻被一把甩開。
“別碰我，我自己可以！”
似乎是覺得自己太過丟臉，予蓧蓧一側的半邊臉頰，都越發白了幾分。她咬著唇，雙手死死地撐在地上，努力想要站起來。
好不容易站直了身體，腳一挨地，整個人都因為劇烈的疼痛，瞬間倒了下去。
“啊！”
一屋子人都在看她，但礙於她的態度，所有人都隻是抱著旁觀者的態度，站在一邊看她。
予蓧蓧徹底惱羞成怒，忽然抬手指著穆晚梔的方向，厲聲喊著。
“我要她過來扶我。”
“穆晚梔，你是個聾子嗎？我要你過來扶我！”
穆晚梔微微蹙眉，握住瓷杯的手不由得一緊，隻覺得自己的眉骨“突突突”跳動得厲害。但很快，又放下茶杯起身站了起來。
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和一個中二病的少女計較，沒用的。
就連一旁的封諫都覺得予家的千金太過刁蠻無理，缺乏家教，不由得嗤笑出聲。
予蓧蓧當然聽到了，白著臉衝著穆晚梔嚷嚷，“你還不快點！”
穆晚梔這才慢吞吞地走到她身邊，蹲下去查看她的傷口，發現並不是所謂的崴傷或者是扭傷，純粹隻是不小心摔倒了下。
嘴角劇烈地抽了抽，穆晚梔到底還是衝著予蓧蓧伸出了手。
“起來吧。”
與此同時，一個傭人手裏拿著捧著一個精致的茶葉盒子，正要給客廳裏的封諫送上等的茶葉。走到一半，因為好奇予蓧蓧和穆晚梔，忍不住一回頭――
男人的整個身體都撞到了封諫的身上，封諫猝不及防，手裏瓷杯裏的茶水瞬間飛濺了出來，灑得他身上到處都是。
“對不起，少爺。”
男人欠身，一臉慌慌張張的樣子，忙不迭地跟封諫道歉，“對不起封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說著話，已經趁著封諫低頭收拾自己的時候，飛快從口袋裏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類東西，抬手扔進了封諫跟前的白色瓷杯裏。
黑色的藥丸遇到水，不過是瞬間，就變成茶水的顏色，消失不見了。
封諫擦拭完自己的衣服，一邊淡聲說著，“沒關係，不用覺得抱歉。”
說完抬手，將白色瓷碗裏的茶水端到了穆晚梔之前坐著的沙發前，自己則是起身站了起來，將黑色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穆晚梔將人扶起來，立馬鬆開手，速度很快，甚至還隱約間給予蓧蓧一種，她非常嫌棄她的感覺，像是在……躲瘟疫。
予蓧蓧忽然提起，尖叫聲眼看到了嘴邊，在看到穆晚梔端起那杯溫熱的茶水湊到自己的嘴邊時，卻忽然噤聲，所有尖銳扭曲的表情，瞬間變成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詭異。
片刻，她勾唇一笑，踩著恨天高上了樓。
上午到現在，大概是真的渴了。
一仰頭，那杯封諫端給自己的茶水，瞬間就進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