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貨已拆封,恕不易主
第274章貨已拆封,恕不易主
穆晚梔根本無法預知自己到底經曆了多麽漫長的一場煎熬,折磨。
隻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像是自己的,起起伏伏,跌跌撞撞,身上像是壓著一座冰冷的大山,在自己做水深火熱的時候,給了她最深刻的解脫。
再然後,所有的熱意都跟著消失了。
她隻覺得身體很酸。
很困。
很累。
而且,很冷。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沉重,腦袋更是。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她才終於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
她瞪著眼睛環視一周,在看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教堂的房頂時,如遭電擊,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低頭間,臉色驀然白成一片。
她的身上,還是早上出門時候的那一套,隻是現在,皺巴巴地隨意穿在身上,扣子隻簡單地扣著幾顆。
領口處,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上,到處都是暗紫色的吻痕。
頭發淩亂。
一身狼狽。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腿心處火辣辣的疼痛,一陣陣地鑽心。
穆晚梔死死地咬著唇,渾身哆嗦地看著此刻的自己,一股寒意從腳底飛快遊走起來。
她不敢動,除了眼睛瘋狂劇烈的波動之外,肢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她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可事實……
霍司爵在她結婚當天,帶走了她,睡了她。完事之後,又把滿身都殘存著歡愛痕跡的她,直接丟到了自己的結婚現場。
眼眶通紅,穆晚梔死死地握著拳頭,指甲用力地嵌入了掌心的皮肉裏。
她甚至聽到了自己牙齒被狠狠咬碎的聲音。
她到底做了什麽,要被他如此對待。
她要殺了他!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穆晚梔眸色一緊,下一秒顧不得太多,急忙起身,哆嗦著雙手,慌慌張張地就去解開自己扣錯的扣子,又手忙腳亂地扣上。
一抬頭,一行人已經到了她跟前。
空氣死寂。
秦禮渾身肅冷,暗沉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台階下的穆晚梔,眸子裏的光束,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漸漸地變冷,變淡,直到最後變成一片死寂。
穆晚梔甚至聽到秦禮握緊拳頭,指節“哢哢”作響的聲音。
“穆晚梔,這就是你告訴我的,你自己會過來的意思?”他的視線,死死地盯在她脖頸上那些鮮明刺眼的吻痕上。那些痕跡,像是一根刺一般,生生刺進秦禮的眼裏。
“你讓我等,就是為了給你爭取時間,讓你跟別的男人做完,然後帶著他的痕跡,來羞辱我,對嗎?”
穆晚梔驀然眼眶泛紅,緊走幾步,就要往台階上衝,“秦禮,你聽我說。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事情不是這樣,我……”
“夠了!”
秦禮嘶吼一聲,冷聲打斷穆晚梔,那些因為要和穆晚梔結婚,時常在眼睛裏跳躍的光束,忽然酒暗淡了下去,變成了一片寒冰。
還是不行。
到底不行。
似乎不管他做什麽,甚至拿自己的生命來威脅穆晚梔。哪怕到了能夠娶到她的大門口,他最終還是輸給了那個男人。
到了此時,秦禮終於相信,所謂的緣分一說。
所謂情深緣淺,說得不過隻是一個他而已。
“穆晚梔,你成功了。如你所願,我們的婚禮取消了。我不會娶你,你也不用嫁給我了。我給你機會,去跟男人好好睡,”秦禮盯著穆晚梔的眼睛,一字一頓冷冷地說。
“你、高、興、了、嗎?”
穆晚梔驀地揚聲喊他,“秦禮!”
秦禮卻似乎在也不願意和她多說,一場爭端,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般。他背過身去,朝著穆晚梔揚了揚手,似乎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成了穆晚梔,多說無益。婚禮到此為止吧,我不想看見你。”他
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男人卻驀然紅了眼眶,側身對身邊的一群男人說道。
“哥幾個。今兒的婚禮雖然取消了,但是酒店畢竟已經定了,該有的酒水和狂歡,咱們還是不能少的,對吧?走,哥幾個一起!”
秦禮說完,抬手解開自己西裝的扣子,脫下來,狠狠地摔在一邊,頭也不回地走了。
穆晚梔莫名地紅了眼眶,幾步就要追上去。
“秦禮,我說過我可以解釋的,我們……”
一個男人卻忽然雙手插兜,看似態度閑散,卻很堅持地擋在了穆晚梔的跟前,“我說,穆小姐。其實我也覺得,做了這事兒之後,不適合在再繼續舉行婚禮。”
男人的視線往上,目光一暗,朝著穆晚梔緩緩伸出了手。
因為是陌生人,穆晚梔下意識以為男人要動手,還沒往後退,男人忽然從她額頭上輕輕扯下一個東西,抬手遞給了穆晚梔。
“而且我想,其實你也沒那麽願意嫁給阿禮,對吧?”
穆晚梔微怔,看著從男人手裏遞過來的和自己額頭差不多大笑的長方向貼紙,有些發蒙地接了過來。
低頭,就見貼紙上用厚重的黑色字體寫著。
“貨物已拆封,恕不易主。”
穆晚梔臉白如蠟紙,渾身都在發抖。被她用力捏住的貼紙,硬是被她顫抖的指尖戳出了一個洞。
霍司爵。
又是霍司爵!
麵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已經轉身離開,臨走前,無情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
“穆小姐,還是希望好自為之。如今對秦禮沒感情,離他遠一點,對他,對你來說,都是好事。”
……
霍氏。
頂樓。
齊渙一直站在霍司爵的辦公桌前,將上個季度的財務報告情況匯報給他。
可是從頭到尾,齊渙都沒得到過霍司爵的一絲互動。
末了,齊渙索性收起手裏的文件,瞧著跟前的霍司爵,皺眉問道,“霍少,可能你自己不知道。你每次露出這種凝神的表情,大部分都是因為三小姐。”
話音落,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雜噪的聲音。
“穆小姐,總裁還在辦公,你沒有預約,真的不能隨便進去。”
“讓開!有什麽事情,我說過我可以負責!”
穆晚梔氣急敗壞的聲音立刻傳了進來,齊渙瞬間了然,一副頓悟的表情,衝著霍司爵哼哼一笑,“沒想到,我還真是猜對了。”
嘭。
辦公室的大門瞬間被跳開,穆晚梔一臉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衝著辦公桌後頭的男人,冷冷地厲聲喊道。
“霍司爵!”
男人如墨般深邃的視線落在穆晚梔慘白的小臉上,沉沉對著她身後的助理秘書吩咐道,“你出去吧。”而後對跟前的齊渙說道,“你也出去。”
穆晚梔不怒反笑,視線冰冷地看著他,厲聲反問道。
“你在怕什麽?怕我說出來,你到底對我做了多麽禽獸不如的事情嗎?”
秘書嚇得一哆嗦,趕緊退出去關上門走了。
倒是齊渙,臉上滿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雙手環胸,衝著穆晚梔挑了挑眉頭,好奇地問道,“晚梔,你今兒不是結婚嗎?生這麽大氣出現在霍氏,難不成是霍總破壞你的婚禮了?”
他就說嘛。
身為穆晚梔領了結婚證的正牌丈夫,他怎麽能在這種重要的日子裏,什麽都不做,隻是坐著發呆?那簡直太不符合霍司爵的性格了。
穆晚梔胸膛起伏,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霍司爵,一個箭步衝上去,身體越過辦公桌,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揮舞了過去。
啪。
“霍司爵,這是我給你的回禮!”
緊接著,手一抬,一張貼紙,狠狠地貼在了男人一側的俊臉上,伴著女人冰冷吩咐的聲音,“還有這個!”
空氣裏似乎有一瞬間的靜默。
穆晚梔和男人深邃如暗湧的視線對上,眼睛裏升騰著無窮的恨意,聲音顫抖。
“霍司爵,我不管我和你曾經經曆了什麽,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放過我,讓我有一個新的開始,好好過的生活。我不欠你什麽,離我遠一點!”
女人一口氣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嘭。
大門再度被甩上。
齊渙靜默了半晌,才敢移動腳步往前,湊過頭去看穆晚梔貼在霍司爵臉上的字,登時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男人一個眼刀落了過來,他這才收了笑,將貼紙拿下來遞給了霍司爵。
“霍少,消消氣。”
說是這麽說,齊渙再度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此為人渣,退避三舍!霍少,你和三小姐這誤會,再不解除,怕是要越來越大了啊!”
……
穆晚梔一路衝出了霍氏。
停下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臉上濕濕的,抬手一抹,掌心裏全是晶亮的眼淚。
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哭。
正暗自傷神,身邊不遠處忽然閃過一道人影。
穆晚梔在原地愣了愣,腦海裏無聲閃過了無數個畫麵,莫名的腦子一亮,她甚至連想都沒想,就抬步跟了上去。
看著前頭的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她抬手招了輛,無聲跟了上去。
五年了。
穆晚梔著實沒想到,她居然還會記得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