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曾經流過一個孩子
第147章曾經流過一個孩子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
那麽，貝甯或許就是知道當年她發生的那些事的知情者之一。
而如今，她費盡心思來到她和霍司爵中間，甚至不惜一切想要讓她想起當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
兩個人都在沉默。
聰明如同秦禮，很快從穆晚梔的神色裏看出不對勁，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抬手敲了敲桌麵，壓低聲音問，“還是說，其實是你還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穆晚梔，你既然拉我下水幫你，總得讓我知道事實真相吧？”
穆晚梔的臉色一寸一寸白了下來。
半晌，她異常艱難地抬頭看向秦禮，“我以前……被強x過，而且，還流過產。”
秦禮猛地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穆晚梔，萬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穆晚梔垂下眼睛，苦笑，“在我高二的時候，十七歲。是不是覺得很荒唐，很不可思議？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覺得不可置信。”
如果不是和言旭訂婚，她不會知道自己早已經不幹淨了。如果不是遇見霍司爵，又經曆了那麽多，她更不會知道，自己曾經流產過一個孩子。她也不願相信，可事實，“這些都是真的，可我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秦禮呆愣地看著穆晚梔片刻，忽然扭開看向窗外，一股悲涼沉痛的情緒，一瞬間從腳底升起。
以前他一直恨她。
覺得他們母女害得他家破人亡，她卻轉眼又被霍家接走，過上人人豔羨的生活。可事實呢？她連自己所經曆過的絕望和黑暗，是如何發生如何結束的，都不知道。
吸了口氣，秦禮平複情緒，轉頭看向穆晚梔，聲音冷肅，“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猜想，這都是一個局。不管貝甯是幕後操縱者，或者是操縱者的一顆棋子。他們的目的，就是讓你想起當年的事情。”
穆晚梔不解。
“想起又如何？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即便想起來，能改變什麽？”
“你不想知道當年那個人是誰？”
穆晚梔握住水杯的手一緊，又聽秦禮說。
“也許，他們的目的不僅隻有你，還有當年對你施暴的那個人呢？”
秦禮雖然年輕，可這些年，他自己一路摸爬滾打，能夠生存下來，眼力和心力，甚至心智，都要比穆晚梔成熟。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事情不如表麵上那麽簡單。
“這件事，你要不要跟你二哥提一提？依照他在蘊城的勢力和人脈，應該能比我們更快找到事實真相。”
穆晚梔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個什麽心思。
“告訴他什麽？他喜歡的貝甯，要害我？他隻會覺得我在編造一個西瓜糖的謊言，去陷害貝甯吧？”
穆晚梔說著，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低頭看向桌上的檢驗文件。片刻，低頭從包包裏翻找出貝甯給她的那盒西瓜糖，猶豫著打開。
無數顆彩色的糖果雲滾滾地躺在裏頭，卻是陰謀的執行者。
秦禮覺得苗頭不對，立刻皺了皺眉頭，“你要幹嘛？”
穆晚梔忍著心頭的冷意，死死地盯著糖果，忽然抬手拿了起來，“與其一步步被敵人牽著走，不如主動出擊。她想讓我慢慢想起來，我偏不。”早一步知道當年的事實真相，她就早一點有決斷。
“你瘋了――”
秦禮猛地起身，身體越過桌子就來搶她的糖果。卻被穆晚梔先一步躲開，仰頭張開嘴巴，將糖果盡數倒進了嘴裏，拿起水杯灌了進去。
咕咚。
秦禮跌坐在座位裏，瞪著眼睛看著穆晚梔，胸口還在劇烈起伏，“穆晚梔，你就不怕死了？”
“放心，我知道我一直命大的。”
……
兩個人心事重重的吃了飯，秦禮扶著穆晚梔一路從西餐廳走了出來。
秦禮整個過程都在盯著穆晚梔，生怕她一口氣吃了過多的糖果，會忽然有什麽不良反應，看得穆晚梔哭笑不得，“秦禮，移開你的眼睛好嗎？我隻是吃了糖果，不是毒藥。”
被抓包，秦禮有些尷尬地移開俊臉，假咳了幾聲，“我是怕我不在，你會出什麽亂子。”
“能出什麽亂子？最多就是忽然間恢複記憶，想起過往的事情。你別忘了，我可比你大了好幾歲，你該叫我一聲姐姐，用不著你一個小孩子來擔心我。”
秦禮臉一冷，伸手就去揉她的頭發，“我看你腦發育，做我妹妹比較合適。”
“你別動我頭發……”
兩個人打鬧著出了餐廳，剛過了旋轉門，看到迎麵走來的兩個人，當時一愣。
穆晚梔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片刻，慢慢隱匿在唇角，消失不見。
本打算繞過兩個人，裝作看不見的，可霍司爵卻先她一步，長腿驀地往前一垮，硬生生擋住了她的去路，男人不悅陰寒的聲音在她頭頂響了起來，“不認識我？”
穆晚梔咬了咬唇，半晌不甘心地從牙縫裏崩出了一句，“二哥！”
男人幽幽的黑眸裏折射出一道深邃的視線，靜靜的落在她臉上，片刻，慢慢收回長腿，從鼻腔裏應了一聲。而後，又幽幽地開了口，“梔梔，你已經二十二歲了，不是小孩子。公共場合，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心裏該清楚。”話說完，他的視線落在秦禮臉上。
“不要把自己變成小醜。”
“……”
“……”
說完，他側身看看向身邊的貝甯，麵無表情說了句，“我們進去吧。”一邊探手摸向口袋。
貝甯乖巧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刺著穆晚梔的眼睛，“晚梔，我和霍總進去用餐了，我們下午見。”說著，身體已經自動傾斜向霍司爵，抬手挽著他的胳膊，輕輕抬起一條腿，“霍總，麻煩你了。”
霍司爵的視線落在貝甯挽著自己的胳膊上，片刻收回視線，沒動。
直到兩個人消失在旋轉門後，穆晚梔才收回視線，默默扭開臉，原本因為打鬧輕鬆的心情，頓時變得沉甸甸的，壓抑得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看向不遠處的霍氏大樓，輕輕問了句身邊的秦禮，“你回去吧，不然你家經紀人又要找你了。”
秦禮想起貝甯依偎在霍司爵身上的姿勢，冷不丁說了聲，“什麽姿勢？怎麽跟狗抬腿撒尿似的。”
說完，又側身看向穆晚梔失落的側臉，抬腳踢了踢腳邊，雙手插在口袋，漫不經心說了聲，“我下午沒通告，陪你一會兒。你剛吃了那麽多藥，萬一引起什麽不良反應，中毒的時候身邊沒人，容易耽擱治療。”
穆晚梔嘴角抽了抽，終於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剛轉身，還沒開口，秦禮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穆晚梔站在旁邊，眼見著秦禮的臉色不悅起來，聽到他對電話裏說，“我知道了，我會回去。”
掛了電話，臉色難看地掃了身後的旋轉門後一眼，頗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他扭頭看向穆晚梔，“公司忽然來電話，說下午臨時有個非常重要的通告，要我在十五分鍾之內無比回去。你……”
“沒關係，公司就在對麵，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穆晚梔催他。
“我先送你到公司？”
話音落，齊渙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走了出來，長長地衝著穆晚梔喊了聲，“三小姐，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公司吧――”
……
餐廳。
霍司爵掛了電話，抬眼看向對麵的貝甯，淡聲問，“點好了嗎？”
貝甯咬著唇，一副小女人的模樣，抬頭天真地看向霍司爵，“不知道呢。我不經常吃西餐，你來幫我點好不好？”
霍司爵幽幽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如花美貌，可貝甯跟穆晚梔卻有太多太多不同。
一個純粹，一個，直達心底的眼神，卻不夠幹淨。
“貝甯。”
他探手摸向口袋，從裏頭拿出兩把鑰匙，放在桌上推到貝甯身前，看著女孩呆愣的眼神，沉沉開口，“一把是車鑰匙，一把是房子的鑰匙。車子是新提的，齊渙已經把手續都辦好了。房子在市中心，已經裝修好了。”
貝甯一臉震驚，“這是……，”
霍司爵麵無表情垂眼，靜靜看著貝甯，“你是聰明的女孩，該明白我的意思。”
“當年的事情，我一直很抱歉。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試圖彌補你。如今看到你，我很放心。但是貝甯，這不代表我和你之間就會產生某種關係，或者，發展某種關係。你初次來霍氏，很多地方不夠適應。所以，我也願意放下其他來陪你。現在，是時候了。”
“貝甯，我們之間的關係，沒你想得那麽親密。以後在霍氏，我是老板，你是員工，我們還是要保持距離。我希望你好好努力，任何方麵的困難，都可以找齊渙。至於我，你該知道的，除了愛的人，對誰都會很涼薄。”
霍司爵說完，抄手站了起來，又側眼看了過去。
“還是那句話，你隨時可以改變主意去告我。但是霍氏，從來隻歡迎有實力踏實的員工。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不然，霍氏不會是你的開始。”
貝甯瞬間白了臉。
……
餐廳外，一輛黑色奔馳靜靜停著。裏頭的人，看著旋轉門好一會兒，才轉臉看向前方，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