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他見過的最可怕的女人
霍正傾來了!
穆晚梔渾身發抖,顧不得心裏的恐懼,又一路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之前劇烈的奔跑,加上衝向窗口的猛烈力道,讓穆晚梔幾乎是半懸掛在窗口上的,眼前一片炫目,她頭暈眼花,攀著窗戶的手都在瑟瑟發抖。
這裏是二樓。
如果她從這裏跳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機會是多大……
雙方還在僵持。
短短十多分的時間,門外安靜了下來,有人恭敬地喊了聲,“老爺。”
穆晚梔渾身一震,站在窗戶上的身體猛地搖晃起來,若不是她及時伸手抓住,怕是早就掉下去了。
門外靜默片刻,很快響起霍正傾冰冷至極的聲音。
“把門打開。”
緊接著,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大門“嘭”的一聲應聲而落。
巨大的聲響,震顫得門外和門內的人,耳膜發疼。
霍正傾跨步進來,眼睛裏布滿寒霜,冷冷地看著攀在窗戶上的穆晚梔,“小梔,我無意傷害你,隻要你聽話,我不會對你動手。別逼我。”
穆晚梔鼻頭上泛酸,心裏像是下過一場大雨一般,哽咽著搖了搖頭。
“抱歉霍叔叔,我今天,是絕對不會再跟你回去的。”
她比誰都清楚。
陰狠如同霍正傾,一旦她跟他走了,未來要麵對的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我和二哥是相愛的,我無意覬覦霍氏和霍家,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成全我們?”
霍正傾眼裏一點點席卷起風暴,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天氣,“因為他是霍家的孩子,而你,什麽都不是。小梔,我說過的,你想要霍家的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但是霍家,我絕對不會讓你進。因為……”
霍正傾看著穆晚梔的眸光忽然厚重了起來,似乎在透過她,看向別的什麽人,片刻,才毫無溫度地說了聲,“而且我相信,今天如果你的母親在場,她會比我更加反對你和老二在一起。”
穆晚梔攀著窗戶的手用力收緊,眼眶通紅。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間搬出自己的母親。
但她明白。
和眼前的人,說什麽都沒用的。
“霍叔叔,求你別逼我,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霍正傾冰冷的視線看向她的身下,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小梔,你在威脅我嗎?你不要你的外婆,也不打算等你媽媽回來了,是嗎?”他冷哼出聲,“還是你覺得,你的愛情淩駕於一切之上?”
穆晚梔死死咬著唇,一股水汽在眼眶裏泛濫開來。
半晌,她也跟著冷笑出聲。
“霍叔叔,你覺得這樣逼我真的好嗎?二哥說過的話,你忘了嗎?還是你覺得,因為一個小小的穆晚梔,因此破壞掉你們父子的感情,你覺得很值得?他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不是你的工具,他有自己選擇感情的權利,你又是憑什麽?!”
話音落,她忽然鬆開雙手,整個人朝著後頭仰去。
“三小姐!”
“小梔!”
耳邊響過一陣陣的風聲,刮著耳膜,生疼生疼的。
在覺得自己距離危險和死亡最近的時候,她似乎在隱約間聽到了自己一直期待和想念的聲音。
“梔梔!”
是死亡前的幻聽嗎?
她的二哥,不在這裏呢!
再然後,意識渙散,眼前一片黑暗,她似乎感覺到一隻強有力的臂膀,將她狠狠攬住,耳邊的呼吸聲灼熱又急促,帶著男人強悍暴怒的吼聲,“穆晚梔,你特麽敢給老子死了看看!”
瞧。
就連幻聽就出現了。
她的二哥那麽矜貴,怎麽可能對她爆粗口呢!
……
樓上。
看到樓下草地上發生的一幕,秦叔最先鬆了口氣,轉身看向身邊的霍正傾,低聲說道,“老爺,於公於私,你都勸你該暫時收一收手。你也不想,和二少爺感情破裂,還要讓霍氏遭受重創吧?”
霍正傾眉眼陰鬱,額頭上的青筋暴跳。
“這個孽障!”
秦叔歎息。
片刻,又抬頭看向霍正傾,“那我們現在……”
“派人,去找明姨回來。既然她不吃硬的,那就給她來軟的。我想做成的事情,總是有辦法的。”
秦叔一愣,“可三小姐的外婆來過霍家一趟,之後就消失了,現在要找,怕是……”
霍正傾冷笑,“事關她的外孫女,她怎麽可能不出現?”
……
晚上十一點。
仁溪醫院。
燕玨親自給昏迷中的穆晚梔打上點滴,吩咐護士出去,自己坐在床邊,親自給穆晚梔拆開手中的紗布,一圈一圈下來,燕玨嘴裏發出震驚的“嘖嘖”聲,不由得抬頭看了穆晚梔一眼,“真的,這姑娘簡直就是我見過的女人裏頭,最可怕的一個。”
身後,冷成一座冰雕的霍司爵無聲無息走了上來。
“瞧瞧這傷口就知道,這姑娘對自己下手的時候有多狠。但凡心理素質差點的人,都不敢這麽幹。”
紗布拆開,裏頭的傷口一道,兩道,三道,又深又長,觸目驚心。
“我去!”燕玨又是一聲驚呼。
霍司爵用力閉了閉眼,心口像是堵著一團血。
他無法想象,他的梔梔,到底是在多麽絕望的情況下,才下了這麽大的決心,用這樣的方式來讓他知道她的藏身之處?
帶血的布條。
求救的電話。
他都有收到。
隻是巧合般來的太晚,讓他的出現也顯得格外無能。
好在,在她墜樓的那一刻,他趕到了。
否則,他甚至無法想象後果。
耳邊響起燕玨將剪刀扔進托盤的聲音,霍司爵睜開眼睛,見燕玨已經給她的傷口消了毒,做了最好的處理,又將潔白的紗布一圈圈纏上,末了轉身對身邊的霍司爵?h,“放心,雖然傷口很深,也沒什麽問題。這些日子別沾水,飲食禁忌,你知道的哈。”
說完起身站了起來,見霍司爵一臉陰駭,也沒了和他玩笑的心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行了,別擔心,你家老爺子你還不知道?既然認定是她,那就做好長期抗爭的準備。說能力,他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需要什麽,隨時說。”
燕玨說完,拿著東西出去了。臨走,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霍司爵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女孩,如墨的視線裏,有某些深沉難掩的情緒,如波濤般洶湧流動。片刻,他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輕拿過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手中,湊到床邊,輕輕吻了吻。
心裏,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梔梔,最勇敢的姑娘。
難掩心裏的悸動,霍司爵忽然起身,低頭吻上了女孩的唇,幹澀的,已然不夠香軟的唇,卻一點一點,像是毒藥一般,侵蝕著男人的心,一點點,收緊,再收緊,直到,徹底占有。
靜謐的夜裏,病房裏響起男人沙啞的耳語。
“傻女孩,這輩子,到死,我們都要在一起。”
……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穆晚梔緩緩睜開眼睛。
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
床頭橘黃色的台燈。
附身在床邊,一手還握住她的手的俊逸男人。
她哆嗦著嘴唇,抬手緩緩撫摸向男人下巴處新生的胡渣上,眼淚洶湧而出。
她沒死。
而且,還回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
真好。
真好。
床邊的霍司爵睜開眼睛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床上哭成淚人的小女孩。
心尖上像是被開水燙了一般。
他坐起身體,長手一伸,瞬間將女孩抱緊了懷裏,力道之大,幾乎要把她狠狠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乖,沒事了,你回來了,你回來我身邊了,沒事了……”
女孩的雙手穿過腋下,繞到他的身後,緊緊扣住,力氣大的驚人,生怕下一秒,他就會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二哥……”
“二哥……”
所有努力隱忍的情緒,頃刻間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至。
她哭著,發泄著,又覺得這樣的表達壓根不夠,於是微微退開身體,雙手纏上男人的脖頸,雙腿跪在床上,仰起頭,一把拉下男人的頭,主動親吻了上去。
兩唇相觸,穆晚梔的身體不可抑製地顫抖了起來。
唇間的液體鹹澀,卻足夠動情,熱情。
下一秒,霍司爵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狠狠按向自己的方向,灼熱瘋狂的吻頃刻而至。
穆晚梔忘情回應著。
第一次用自己香軟的小舌,探進男人的唇間,笨拙熱情地糾纏著。
男人的得到了鼓勵,唇上的力道越發陰狠,舌頭就纏著她的,越發陰狠的力道,吮吸得穆晚梔的舌根生疼,喉嚨裏也是一陣陣的發緊,難受。
“唔……”
正當兩個人吻得難分難舍時,病房的大門忽然被推開,齊渙頭也不抬地走了進來。
“霍少,我……”
一抬頭,臉上頓時窘迫難堪,猛地轉過身去,“抱歉,抱歉,我隻是沒想到……”沒想到三小姐還傷著,自家霍少就開始不知節製了……
穆晚梔羞得一下子鬆開了纏在霍司爵脖頸上的手,低頭躲進了男人的胸膛裏,麵紅如血。
霍司爵黑著臉,聲音冷的能凍死人,“什麽事?”
“不能……拿捏的事。”齊渙說。
霍司爵眉心一擰,下一秒,抬手輕輕拍了拍穆晚梔的背,柔聲說,“聽話,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穆晚梔紅著臉,聽話地躺了回去。
霍司爵和齊渙出了病房,齊渙就直入主題地開了口。
“霍少,那姑娘……我找了最好的醫院,想給她弟弟安排治療,也給家裏送去了一大筆錢。可是,她都拒絕了。”
霍司爵眉心一淩。
“她執意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