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道理都懂
第433章 道理都懂
時初透過房門的縫隙看到悵然若失的劉穎,心中的擔憂不斷地擴散,緊接著也會影響到自己自身的情緒,瞳孔一縮,表情逐漸變得緊繃。
莫聿寒站在時初的身旁,目光向下移動,正好瞧見時初的手掌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服,指關節泛著白,表情逐漸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知曉在他不在時初身邊的時候,都是劉穎陪在身旁,兩人裏的感情好得像是親姐妹一樣,連懷孕的時間都相差無幾,現在劉穎失去了孩子,時初心中肯定是不比劉穎好受到哪裏去。
現在瞧她的情緒逐漸不對勁,莫聿寒伸手將她的肩膀摟在懷中,時初感受到莫聿寒的溫度,這才回了神,轉過頭正好對上他深邃浩瀚的眼眸,一時間眼前濕潤,鼻子有些發酸,仿佛世間的一切都暗淡了下來。
“還是先回去吧。”他語氣柔了下來,擔心這般下去連時初自己都受不了。
“既然來了,我還是進去吧,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承受得住。”時初知道莫聿寒心中在擔心什麽,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讓他不必為她擔心。
真的承受得住?
莫聿寒瞧著她眼睛蒙上一層濕
潤裏的樣子,怎麽都不覺得她真能平靜下來,雖然劉穎出了這樣的事情令人惋惜,但現在她身邊的人都因為她這般傷心也跟著抑鬱寡歡,越是沉浸在悲傷的過往,越是走不出來。
“你在門口等我吧,我先進去。”
時初輕輕地拍著莫聿寒的手掌,隨即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房門弄出不小的聲響,但在病床上的人卻不受半分影響,依舊是偏著頭看著窗外,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樣,好像窗外有什麽迷人的景色一般。
時初順著劉穎的目光往外看,向遠處眺望隻能看到遼闊的天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她的眼神卻是那麽專注,認真,好像跟某種東西有深入的交流,時初說不上來,但是卻覺得有點害怕。
“劉穎。”
她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
第一遍,她沒有聽見。
“你還好嗎?”
第二次開口,她依舊是沒有反饋。
時初幹脆不開口,抿著唇走到她的身邊的椅子坐下,陪著她看向窗外,“可以告訴我,你正在看著什麽嗎?”
劉穎呆滯空洞的眼睛忽然間積攢著瑩瑩的淚,一瞬間悄無聲息地順著臉頰的輪
廓緩緩流了下來,時初瞧見她這樣,忽然明白她現在這樣不說話就是在壓抑著自己,默默地將痛苦往心裏麵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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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抽了紙巾,上前為劉穎慢慢地拭去臉上的淚水,喉嚨像是卡了魚骨頭一樣,跟著眼眶一濕,模糊了視線,但又氣氛弄得更加壓抑,強忍著眼淚往回收,可當劉穎轉過頭來看她,時初便再也忍不住了。
“對不起。”
“你”
劉穎的語氣很輕,透著一股難以言明的虛弱。
她現在脆弱得就像是一張紙一樣,好像風輕輕一吹就能將她吹起來,叫人心生憐惜,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
“是我連累到你,你要是沒有跟我在一起的話,也不會……”
“如果重新讓我選擇的話,我可能還是會想要拉住你。”
劉穎的眼神有一瞬間變得柔和,透著一種堅定,看得出她是一點都沒有怪罪時初的意思,倒是時初自己過於自責了。
“劉穎……”
“可能,我注定跟這個孩子,沒有緣分吧。”
劉穎的唇邊微微上揚,眼底卻是一片漠然。
她比起以前是要成熟了許多,但誰也不願意見她現在這樣。
“他出現在錯誤的
時間,從一開始就超出了預料,雖然我強行將他留在我的身邊,但注定隻有這樣短暫的緣分。”劉穎語氣很平靜,情緒並沒有多大的起伏,可從她的字裏行間之中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心是有多痛。
時初抿著唇,不知如何接話。
“我也知道,因為這樣,他們也不敢在我麵前提起,害怕我會想不開,他們也安慰我,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過去便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
劉穎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暗淡了幾分,情緒低落。
“可那並不一樣,就算我還能再擁有,卻回不到最初了,幾個月的陪伴,我早已熟悉他的存在,現在突然消失……我不知,該怎麽去形容,但就好像是突然在我心裏麵挖去一塊,空得讓我難受至極。”
劉穎抓著被子,手指慢慢地收緊,忽然又緩緩地鬆開,鬆了一口氣,像已經看淡了,“你不必安慰我,那些道理我都懂。”
原先時初以為,劉穎是想不開才會如此,但是現實正好相反,她想得通,看得開,也接受了孩子離開的事實,可不知為何,她心裏麵並沒有半分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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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穎很冷靜,跟
時初說話的時候,語氣出了奇的鎮定,除了在說到孩子的時候流露出來淡淡的悲傷,更多的時候是一種不喜不悲的漠然。
“其實這樣也好。”
“怎麽說?”
時初聽著劉穎說這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其實我自己一直都感覺得出來,蕭華並不是真心喜歡孩子的人,更多出於一種責任,包括他要跟我結婚,也是在孩子的促使下,坦白說,其實我不喜歡這樣。”
“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感情,就算是沒有孩子的話,也會走到結婚的。”
“不一定的,有些事情我也是等到現在才想的通,如果沒有孩子的話,一切都會很難說……算了,不跟你說這些了。”劉穎眼神中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見著時初擔心地看著她,這才恢複了正常的神色,將眸光轉開,語氣輕鬆。
以前劉穎從來不會說這些話,更不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失去孩子之後,她的心思重了一些,想法也跟以前全然不同。
聊了好一會兒,時初才從病房離開,蕭華守在外麵,瞧著時初,眉頭微微蹙起,輕聲問:“她怎麽樣了,有沒有跟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