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幾許無奈
第427章 幾許無奈
時初醒來的時候，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她重新合上了雙眼，濃密卷翹的睫毛有幾分濕潤。
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差些醒不過來。
她感到有些冷，手邊冰涼得好像快要凍僵了。
“你醒了嗎？”
耳邊似乎傳來一個很熟悉的男聲，將她的意識慢慢地拉回現實。
慢慢熟悉了室內的光線之後，時初這才睜開了雙眼，隻是感覺眼球酸澀得厲害，恨不得想用手背揉一下自己的眼睛來緩解這樣的不適。
可真當抬起手臂的時候，身邊卻多了一隻溫熱的手掌將她的手握住，炙熱的溫度好像能融化世間的冰雪，方才感覺到好像要凍僵的手才慢慢回溫。
“你現在還在輸液，不要亂動。”
莫聿寒壓著時初的手，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掖好。
時初抿著唇，睜著眼眸呆呆地看著上方。
難怪她覺得冷，原來是在輸液。
意識回籠，時初側著眼眸看著身旁豐神俊逸的莫聿寒，心口好像是挖開了一個大洞，咻咻地冷風不停地往裏麵灌進去，疼得她有些喘不上起來。
“劉穎人呢，她現在怎麽樣了，她在哪裏，我想過去找她。”
時初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想著去找劉穎，不曾想剛掙紮著要起來，卻被莫聿寒壓住了身子，“她沒事，你現在這樣的情況應當好好躺著。”
莫聿寒看她臉頰蒼白如紙，眼眶泛著一抹瑩瑩的亮光，那些不該說的話，更是壓在心中不跟她提及，以她現在的樣子，要是真的說了，隻會讓她更難受。
時初雖然相信莫聿寒是不會騙她的，可是她真的很難相信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劉穎當真能平安無事，她依舊是感到慌張，反手扣住莫聿寒的大掌，懇切地說道：“就讓我去看她一眼，隻要讓我確認她平安無事，我就能安心了。”
時初現在閉上眼睛都能想起那觸目驚心的一幕，若非眼見為實，否則她絕對心中難安。
“你還不信我麽？”
莫聿寒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掌，目光如炬，神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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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的情緒鎮定了下來，用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低垂著眼眸，看著潔白得晃眼的床單，將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我擔心她，要不是因為我的話，她也不至於……”
要是劉穎出了什麽差錯，她心裏會感到良心不安。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你不必苛責自己，倘若真是要怪罪的話，責任全在我身上。”莫聿寒將她纖細的手掌緊握在手中，生怕她像是一縷青煙隨風消散，就算是再握，怕也握不住了。
“聿寒，讓我去見見她吧，我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哪怕去看上一眼都好。”她話語裏麵帶著一絲懇求，另一隻手已經是在掀開被子了。
“她現在還在休息，你這般貿然過去也會打擾到她，再者說，她現在那邊也有很多人在守著，你一個病人過去也是添麻煩。”
莫聿寒的話打消了時初想從病床上下來的念頭，她現在也是剛剛醒來，而且還在打點滴，這種情況下還是避免再走動。
時初安分了下來，莫聿寒幫她調整了枕頭的位置，讓她能夠靠著好好休息，她靠著枕頭後想起了一些事兒，麵色發白，唇瓣也毫無血色，低聲問道。“聿寒，那她的孩子……沒事吧？”
“先別想了，現在你想吃些什麽，我讓人準備。”
“聿寒，劉穎的孩子，是不是……”
若是沒事的話，莫聿寒又怎麽會轉移話題。
加上他眼神閃過一絲不對勁的神色，她便更能證實心
中的猜想。
“他們還年輕。”
始終還是瞞不住。
時初的心裏揪了一下，頓時渾身冷得發顫，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噎住了一般，湧起一抹子酸澀，嗆得她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這段時間與劉穎待在一塊，交流著懷孕的日常和心情，對彼此的孩子也都充滿了期待，她也很清楚，那孩子對劉穎來說意味著什麽。
曾經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固執己見，堅持把孩子給留了下來，為了孩子可以犧牲一切，可好好不容易撐到苦盡甘來，她跟蕭華要修成正果的時候，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對兩家人來說，也都是極大的打擊。
莫聿寒不忍她這般自責，抱著她的身子，讓時初的腦袋輕輕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傷害你們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莫聿寒叫來了醫生替時初檢查身子，霞姨和譚琳他們也趕到醫院來照看時初，給她帶來了一些精心烹飪的食物以及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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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聿寒追查著當年大哥出事的事情，收集了關於莫成華犯罪的證據，以及查到了當年被收買開車去撞白岑的人，毫不猶豫地將莫成華告上法
庭，算是給大哥一家有個交代。
他處理起此事雷厲風行，先斬後奏，等判決結果出來之後，他才向莫老夫人請罪，原以為老夫人得知此事，肯定是備受打擊，但沒想到的是，她比莫聿寒想象中要鎮定許多，像是早就料到今天一般。
莫老夫人年事已高，坐在檀木雕刻而成的太師椅上，合著雙目，露出些許疲態，房間中嫋嫋升起的青煙舒緩著神經，老夫人枯槁的手中慢慢地攏著一串打磨光滑的的佛珠。
“還記得從年幼時，你二哥的性格便有些爭強好勝，不甘人後，所以他比你大哥付出還要更多的努力，想要得到更多的肯定，但他的天賦，卻遠遠不及你的大哥，無論是在學習上還是在商業管理上，都不及他三分之一。”
“其實說來，也是怪我，當時懷他的時候身體抱恙，偏生他又是早產，所以才會使他如此，雖是愧疚，但也盡力彌補，卻還是無法改變。”
莫老夫人聲音淡淡，提起從前之時，恍如就在眼前，心中百般感慨，卻也是多了幾分自責，畢竟是身為母親，不免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有幾許無奈，更是有幾許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