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醒了?
第230章 醒了?
白桁剛走沒多久,裴修言帶著一位老者來到了白家。
老者穿著中山裝,背著一個木製的藥箱子,佝僂著腰,跨門檻的時候都顯得有些吃力。
這三年,裴修言一家隻要一有時間,就拜訪這位住在山區裏的老者,有時候是葉允澄帶著自己兒子去,有時候是裴修言帶著司鄉去。
但是老者始終不肯出門,說他歲數大了,讓他們去找別人瞧瞧,而且還告訴他們,醫學發達了,讓他們去大型醫院去看。
老者是位中醫,世代傳承,裴修言聽說之前有位產婦昏迷不醒,他幾針下去人就睜開眼睛了,養了半年就能下床了。
所以隻要一有時間,不管春夏秋冬他們一家都會去拜訪老者。
司鄉是裴修言的兒子,受傷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救他的命是白桁的選擇,這份情得還。
更何況自從知道小江怡昏迷不醒後,葉允澄她們幾個擔心的不得了,來回跑了數十次,也詢問了不少醫生,都說,六個月沒醒,醒來的可能性不大,
希望從來不是躺在床上等來的,裴修言扶著老者進了白家的院子。
白林亦跟在裴修言身邊:“裴叔,您可算來了,四叔這次出去,至少得十天半個月,時間上應該來得及。”
如果白桁在的話,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更重要的一點,老者需要用祖傳的法子,怕白桁在家看著舍不得,
白桁畢竟不是在A國長大的,教育方麵偏向於西方,不然也不會一直沒想到中醫。
老者咳嗽了兩聲,他一輩子沒出過大山,這次又是汽車又是飛機的,他已經八十多歲了,骨頭都快散架了。
要不是裴修言一家,不分四季的登門,他也不會臨老了還折騰這一次。
他怕砸了自己世代的招牌,又怕自己見死不救,死後無言麵對祖先的教誨,最後還是來了。
“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就在外麵等著。”老者說著手摸著房門,按理說這應該是西方國家,怎麽會有傳統建築。
裴修言,白林亦帶著眾人彎下了腰,他們隻求小夫人能夠醒過來,
老者進了房間,白林亦帶著人在外麵不眠不休守了兩天,直到第三天門打開了。
“別亂碰她,暫時也不能吃東西,還需要打營養液維持。”老者扶著門檻看向裴修言。
裴修言上前一步扶住了老者,他沒有問具體情況,但大概應該是沒問題了。
白林亦仔細想了想,然後帶著白家的仆人跪了在了地上,救了四嬸相當於救了整個白家。
這一跪,不虧。
老者擺了擺手。
江怡躺在床上,她感覺自己被鬼壓床了,除了眼珠哪都不能動,想開口卻張不開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得小手指微微動了動,可是其他地方都動不了。
白林亦進了屋子,看到江怡眨著眼睛,他紅著眼眶:“四嬸,你可算醒了,你這一睡,睡了三年,”
江怡動不了,聲音也很模糊,她想問白桁呢,還有女兒有沒有保住,可她用盡了全力也沒辦法開口。
白林亦拿出手機錄了段視頻給白桁:“四叔,四嬸醒了。”
當時的白桁正在給白妙妙梳頭發,小娃娃太臭美了,非自己選發飾,手機放在沙發上,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看短信。
“爸爸,手機響了。”白妙妙坐在椅子上,晃著小腿,聲音奶聲奶氣的。
白桁將白妙妙從椅子上抱了下來。
白妙妙仰著頭才能看到白桁,不然就隻能看到腿,爸爸實在太高了,
“啊,”
白妙妙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白桁抱了起來:“爸爸,妙妙怕。”
白桁走的很快,等電梯的時候他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
從酒店出發回到家,至少得一天,但是他已經等不及了。
白妙妙坐在安全座椅上,吃著香蕉:“爸爸,妙妙要抱抱。”
白桁開著車,看了一眼後視鏡:“乖,爸爸帶你回家看媽媽,媽媽睡醒了。”
“真的嗎!那媽媽能給妙妙講故事嗎?”
“會抱著妙妙睡覺嗎?”
“妙妙可以把發卡送給媽媽嘛?”
小丫頭因為不能劇烈運動,所以表達能力很強,說話也要比同齡的孩子利索些。
“可以,都可以。”白桁握著方向盤,車上有妙妙,他不能開的太快怕嚇著她。
但是他想馬上回到小丫頭身邊,早知道他就不出來了,偏偏他不在的時候,她醒過來了。
第一眼沒有見到他會不會很失望,會不會生他的氣,
原本十個小時的路程,白桁隻用了六個小時,一路都沒停過,妙妙拽著自己的小裙子,一下車就大哭了起來。
“爸爸,妙妙尿裙子了。”妙妙沒有帶尿不濕又是長途,她一路上又是喝奶又是吃水果的,
白桁抱著妙妙:“乖,爸爸一會給你換更漂亮的裙子。”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著。
江怡看著外麵的天漸漸黑了,但她還是沒有力氣開口說話,隻能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期間她睡了好幾覺,每次閉上眼睛都能聽到白林亦的大喊聲,然後就會有個蒼老的聲音,怒罵他一驚一乍。
白林亦太害怕了,怕江怡閉眼睛下次睜開是三年後,
醫院的醫生來了兩次,本來想把人帶走,被老者製止了,說是要按照他的辦法醫治,隻需要他們配合就好。
就在江怡眼睛發酸準備閉上眼睛時門被推開了,白桁快步走到床邊,看到江怡眨了眨她那雙漂亮的眸子。
白桁握著江怡的手,情緒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寶貝,”
江怡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白桁。
下一秒他的唇落在了她得臉上,濕乎乎的,應該是眼淚,白桁哭了。
沒人知道白桁這三年是怎麽挺過來的,他日盼也盼,甚至夜深人靜的時候向上帝祈禱,希望能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
江怡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白桁清楚的感覺到了,他抬起頭,眼眶發紅,聲音很沉:“寶貝,先別動,你剛醒一定很虛弱,等幾天就會好起來。”
這時白妙妙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進了房間,她有些緊張,站在門口踮著腳向床邊看去。
“媽媽,妙妙可以過來嗎?”白妙妙聲音很小,之前她走路都不能發出聲音。
江怡聽到一個稚嫩的嗓音喊她“媽媽”,原本含在眼眶裏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寶貝,別哭,我們的孩子很好。”白桁說著伸出手為江怡擦了擦眼淚。
白妙妙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站在白桁身邊,看著江怡,她看了好多人的媽媽,隻有她得媽媽是最漂亮的。
像公主一樣漂亮。
“媽媽,我是妙妙。”白妙妙說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江怡用力將視線移到一旁,但還是看不清楚。
白桁直接將白妙妙抱了起來:“寶貝你看,我們的孩子。”
江怡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落,已經這麽大了,聽白林亦說了,她昏迷了三年。
這三年這父女倆是怎麽熬過來的,白林亦也跟他說了。
妙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媽媽你看,妙妙眼睛藍色的。”
江怡想抬手去摸,可是抬不起來,妙妙披著頭發,隻到耳邊,不知道是年齡的緣故還是怎麽的,她頭發不是很多,還有些發黃,小黃毛丫頭。
眼睛是藍色的,要比天藍暗一些,精巧的五官,很漂亮,跟夢裏差不多。
“媽媽,妙妙可以跟媽媽一起睡嗎?”白妙妙說著伸出手。
江怡眨了眨眼睛。
白桁將白妙妙抱了起來,表情認真道:“妙妙,媽媽現在還很累,等過幾天才能抱妙妙睡,今天不可以。”
妙妙癟著小嘴,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但是你可以去跟陸叔叔一起睡。”白桁說著拿出手機給陸歲打了個電話。
陸歲正喝著酒,接到電話後,他歎口氣站了起來,別人都搶著抱,偏偏白妙妙就喜歡跟著他。
一個小時後,陸歲站在門口又驚又喜,他沒想到江怡竟然還能醒過來,這對白家,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也就幾分鍾的時間,整個白家都知道江怡醒過來的消息。
劉念念:“夫人醒的正是時候,明年我結婚耶。”
陸歲單手抱著白妙妙,念念要結婚了,時間過得還真挺快的。
一年的事情,劉念念並沒有讓陸歲愛上她,所以到達約定日期後,她拖著行李箱,哭著離開的。
去年,她接受了新的追求者,四組的新組長,是個能力很強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明年就要結婚了。
孟淑在群裏回了一條:“你跟我叫聲媽,我紅包給你包雙倍。”
陸歲:“呦,劉哥下手夠快的啊。”
“,”
原本沉寂的群,瞬間熱鬧了起來,他們閑聊了一會,然後約定下個月一起回白家看小夫人。
陸歲是個無性戀者,就算再給劉念念十年,他依舊不會動心,愛上她,這就是事實。
白妙妙貼著陸歲:“妙妙媽媽好漂亮,她是仙女嗎?”
“是。”陸歲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們家妙妙也是小仙女。”
白妙妙嘚瑟的晃著小腿:“陸叔叔,我想吃那個肉肉,就是放在火上,滋滋響的。”
陸歲把手機收了起來,放進了褲兜裏,白妙妙身體不好,所以不能經常吃燒烤之類的東西。
怪不得願意跟著他呢,小饞貓一個。
白桁把手機靜音了,一直響個不停。
江怡看著白桁,她本來想多看看孩子的,
白桁親了親江怡白皙的小臉:“寶貝,看著我。”他總是想確定,這不是夢。
因為他曾經無數次夢到過這樣的場景,一時間有些恍惚。
江怡認真的看著白桁,他好像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但是這領帶的顏色也太深了,他才三十二,怎麽穿的跟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似的。
白桁握著江怡的手,放在唇邊親著:“我們按摩半個小時,然後一起睡覺,好嗎?”
因為江怡躺在床上不能動,所以需要一個小時,或者半個小時幫她翻個身,每天都會擦洗,按摩,免得她肌肉萎縮。
江怡眨了眨眼。
白桁脫了外套扔在一旁,手法別提多熟練了,這三年他能做的,就不會用旁人。
半個小時後,白桁直起腰:“寶貝等一下,我去洗個澡。”說著他湊了過去:“要不要聞聞?”
江怡閉上了眼睛,誰要聞啊,
白桁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時就隻穿了件睡褲。
“寶貝,我解釋一下,後背這裏,是不小心被刮的,不是被女人撓的。”白桁站在床邊,給江怡看了看。
江怡翻了個白眼,
白桁看在眼裏,忍不住笑出了聲:“怎麽還嫌棄上了。”
關了燈後,白桁將江怡抱在了懷裏:“對不起,因為我的錯誤選擇,讓寶貝遭了這麽大的罪。”
江怡貼著白桁炙熱的身體,她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
現在她想更快的好起來,然後看看白家究竟變成什麽樣子了,還有母親的仇還沒報,是時候了。
可能是因為太激動的原因,白桁怎麽也睡不著,他能感覺到江怡用小拇指輕輕觸碰他。
白桁打開小夜燈,伸出手摸了摸:“白天妙妙尿了小裙子,不高興了好久。”他起身拿了新的隔水墊子。
用醫療設備更方便些,但是白桁不願意。
所以每天都好清理很多次,屋子裏依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江怡睜著眼睛,白桁竟然這樣照顧了她三年,天啊,
白桁捏了捏江怡的小鼻子:“怎麽皺眉了,我剛剛手太重了?”
在外麵白桁可以用“凶神惡煞”來形容,但隻要是關於江怡的,他都會很溫柔,不管是態度還是其他的什麽。
江怡睡了太久了,毫無困意,一會用小拇指戳白桁,一會眨眼,一會皺眉的。
能動的就隻有這麽多。
第二天早上,白桁早早起床去感謝老者,雖然白林亦已經謝過了,但不是一回事。
“老裴,這次謝謝你了,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白桁說著給裴修言倒了杯茶。
如果不是他把老者帶過來,小丫頭真的醒不過來了,
“你就我兒子,我就你愛人,扯平了。”裴修言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白桁坐在椅子上:“哪有扯平這一說。”
“白桁,今後的十年,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要把白家帶上正軌,是肉,終究會被狼盯上,三年前的時候,保不準三年後會再次發生。”裴修言說著站了起來。
白桁靠在椅子上看著裴修言:“說說,我聽聽。”
“把事情處理幹淨,行程商業鏈,就算以後想追究,沒有證據,最後以江怡的名義落戶到A國。”裴修言說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能說的就這麽多,你自己掂量。”
白桁抿著唇:“你真是大學教授嗎?”
裴修言推了推眼鏡,離開了客廳。
【不太想拖劇情的說,所以今天更了接近五千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