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3章
虛空中雲霧流動,變成祥雲之後凝聚在懸空山的山腳上方,天地祝福馬上就要降臨。
「真是不知死活!」
古爭冷冷一笑,遠處有一隻渾身燃燒著火焰,像是鳳凰但又不是鳳凰的妖物在觀望。
古爭拿出千秋輪迴筆在空中寫了一個『死』字,那黑色的字立刻向著遠處飄去。
像是鳳凰般的妖物驚恐鳴叫,那個『死』字上帶著的威壓極為恐怖,它想要躲閃,但身體根本動不了。
『死』字印在了鳳凰般妖物的身上,它原本在體表燃燒的火焰瞬間熄滅,身體也向著下方墜落。
遠處觀望的妖物其實並不是只有像是鳳凰的這一隻,但它卻是這群妖物中最厲害的那一個,它的死起到了很好的警告作用,其餘的那些妖物也都趕緊撤離。
天地祝福已經降下,那是一種閃動著光彩的奇妙光點,它們落在金蟾爐上消失不見,金蟾爐在這一過程中微微抖動,本身的靈性也在慢慢提升。
天地祝福持續的時間很短,等到它結束了之後,周圍的一切也都有恢復了正常。
「終於成為一件頂級煉器爐了,你的毒素終於變得可被控制!」
古爭用手撫摸著金蟾爐,臉上表情非常感慨。
毒素其實也算是一種不錯的仙器屬性,但也不是什麼仙器都能用上,就比如古爭接下來要祭煉的那把劍,再比如他之後要煉製的空間仙器,毒素存在於這兩種仙器上的時候,對於仙器本身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結束了長達半年時間對於金蟾爐的祭煉,古爭準備放鬆一下再對喬白的那把劍進行祭煉。
幾道小菜,一壺仙酒,目光悠遠的古爭望著虛空,眼神顯得是那麼飄渺。
很多事情浮現在古爭的腦海中,有關於他本尊的往事,也有一些用餮仙身體經歷的事情,同樣也有關於喬白和須然。
古爭之所以要來這座懸空山上煉化金蟾爐,其實最大的目的還是要給喬白和須然一點壓力,讓他們知道假如他們在陣法中出事,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們彼此,古爭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去幻陣中拯救他們。古爭擔心,如果沒有這樣的壓力,他們可能連三重仙陣都破不了。
古爭的做法究竟對不對,沒有人知曉,但事情的結果確實是他想要看到的那種,喬白和須然破了三重仙陣,也進入了玄妙境界之中。
儘管古爭是在這座懸空山上,但他也在喬白和須然所在的那座懸空山上留下了布置,因此他對於那座懸空山上發生的事情是一目了然。
喬白和須然所在的那座懸空山上沒有出什麼事情,一旦那邊出了什麼突發情況,古爭也能夠用極快的速度趕回去,哪怕是他之前祭煉金蟾爐的時候。因為,他所祭煉金蟾爐不能分心,這隻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既然喬白和須然都已經進入了玄妙境界,古爭也就打算回到那座懸空山上去了。
第二天,古爭回到了喬白和須然所在的那座懸空山上,然後他開始修復喬白得到的那把劍。
對喬白的那把劍進行修復,一共需要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是回爐。
所謂的回爐,並不是要把喬白的那把劍重鑄,只是通過火焰和金蟾爐的靈性,將其上的蒙塵給去掉罷了。等回爐了之後,接下來的第二步就是祭煉。
所謂的祭煉,其實是有兩個步驟同時進行,一個是用仙力對劍進行祭煉,另外一步則是修復,古爭覺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屈指一彈,本命真火從指尖飛出,落入金蟾爐的爐膛之中,立刻讓裡面生出了熊熊大火。
古爭將喬白的那把劍丟入了爐膛,隨著火焰的焚燒,原本其上擦都擦不掉的灰濛濛,逐漸開始了消退,這一過程並未持續多長時間,等古爭將劍出爐的時候,劍身已經變得雪亮。
喬白得到的這把劍,一共有兩個仙器神通,其中一個仙器神通就是空間之道中的禁空。
禁空神通這一塊出了問題,喬白無法對其認主的一個原因,古爭將要通過祭煉,抹去這把劍上個主人殘留的氣息,同時對這把劍的禁空神通進行修復。
對古爭來說,用仙力抹除這把劍上個主人的氣息,並不是一件什麼難事,只不過是耗費點時間罷了。
古爭還從來沒有煉製過空間仙器,修復帶有空間神通的仙器也是第一次,對他來說這是非常有意義的一次嘗試,他能夠在這一次嘗試中,體會到很多之前都只是存在於理論中的東西。並且,這也是一次意義重大的學習機會!畢竟,這把劍並非是洪荒之物,隱藏在劍身中的器紋,有很多值得他去學習的地方。
對於劍的祭煉已經展開,劍安靜的懸浮在空中,他被古爭的仙力所包圍,如同是水中的魚漂般浮浮沉沉。
古爭的神念也已經通過祭煉的方式進入了劍身內部,感受著來自圈外世界煉器之道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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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中煉器,如果是器紋凋琢,器紋肯定是凋刻在仙器外面,這是一種常識。但是,古爭現在祭煉的這把劍,器紋則是存在於劍身內部,這是一種區別於凋琢的手法,古爭還不清楚這些器紋,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劍身之中的,他還需要對此做出研究。
另外,修仙者常說『大道相通』,洪荒中也有能夠讓仙器生出禁空神通的器紋,而這把劍裡面也正是有這種器紋的存在,才有了能夠禁空的仙器神通。
然而,兩種禁空器紋完全不同,但明顯是圈外世界的這種器紋更加的高級!因為,如果是按照洪荒的標準,煉製這把劍的材料,還配不上禁空神通的器紋!但圈外世界的器紋,則是讓這把劍擁有了禁空的神通,這就是高下立判的原因所在。
器紋並不是簡單圖桉,如果搞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單靠臨摹產生的器紋,根本就不具備原本器紋的那種靈性,也產生不了原本器紋的那種威力,而古爭想要學到這種器紋,自然也就少不了對它進行研究,從而弄明白它其中所蘊含的道理。
玄妙的器紋在古爭的眼中如同活物一般,古爭變化著角度去觀察它們,甚至是在想象中將它們拆開,認真揣摩它每根線條的構成。
不知不覺中,古爭陷入了一種特殊的境地,陣紋在他的眼中真的活了,這些陣紋環繞著他飛舞,時而分解成線,時而重組成形,古爭如痴如醉的看著它們,他被這種之前從未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東西震撼到了。
古爭已經剪斷了本體跟神念之間的尾巴,神念沉浸在特殊的境地之中觀察和理解陣紋,本體仍舊按部就班的以仙力對劍進行著祭煉,這是一種互不相干的狀態。
不知不覺中,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此時此刻,一股特殊的波動以空中的劍為中心,如同漣漪般的慢慢回蕩,如果是有見識的修仙者在這裡,那麼他能夠看出來這種特殊的漣漪就是道之力,是無上大道空間之道的道之力。
道之力雖以空中的劍為中心,但它是由古爭所發動,這個現象也已經持續了一會,這是古爭對於劍的禁空神通修復的外在表現。
所謂的禁空神通受損,也可以看做是器紋的受損,因為禁空神通本來就是由器紋這種玄妙到能夠溝通天地、共鳴法則的紋路所引起。當古爭對這些玄妙的器紋痴迷過、沉醉過後,他對於這些器紋所蘊含的道理也已經然於胸,所以他如今對於器紋的修復,也自然到了一種水到渠成的境地。
外表是道之力動用所形成的漣漪,而在劍的內部,古爭正以他的神念給器紋進行續寫。
所謂的續寫並不是古爭強加在器紋上的東西,它是器紋本來就因為受損而缺失的那一部分。
最初的時候,古爭不明白這種存在於劍身內部的器紋,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做出來的,現如今的他早已經明白,它就是用神念銘刻在其中的紋路。
「鏘!」
宛如龍吟般的劍鳴在空中響起,道之力的波動也隨之消失,古爭完成了對劍禁空神通的修復。
劍有靈,得到修復的它環繞著古爭飛舞。
古爭面帶微笑,他用手輕撫劍身,劍也在他的撫摸之下產生輕輕的震蕩,表露著它的歡喜。
「你想要認我做主?但你不是我的劍,你是我徒兒的劍。」
古爭屈指一彈,就如同是給一個人腦嘣一樣,彈得龍吟般的劍鳴再次響起,然後他微笑著把劍收入了儲物手鐲。
古爭閉上了眼睛,這次修復劍的禁空神通,他的收穫非常巨大,有些東西還需要他再好好消化一下,才能夠投入下一件仙器的煉製。
與此同時,仙陣之中。
喬白和須然都還沒有醒來,他們在吃過蛇眼之後,時間上已經是過去了四個月。
四個月的時間,現實中發生了很多的時間,古爭完成了對金蟾爐的祭煉,也完成了對劍的修復。然而,玄妙境界中的喬白和須然,其實經歷的東西,並沒有比他們上次在那個森林般的玄妙境界中經歷的多,這是因為玄妙境界中的時間流速跟現實世界的並不相同。
對於古爭,喬白和須然的心中一直很感激,特別是這次古爭讓他們服用蛇眼。
蛇眼只有一對,服用之後必定觸發玄妙境界。而玄妙境界是每個修仙者都可遇而不可求的機遇,它關乎著修仙者對於道的領悟,這份將玄妙境界送人的恩情,也讓喬白和須然感激到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地步。
運氣好的人,一個看似簡單的玄妙境界,都能夠從其中領悟無上大道。
運氣如果不夠好,就像喬白和須然正在經歷的這種複雜的玄妙境界,都不一定能夠在其中做出領悟。
如果把玄妙境界也分為三六九等,上次古爭讓喬白和須然服用羊眼食修所引發的那個玄妙境界算是最低等,那是一個有針對性的玄妙境界,能夠讓人大幾率產生跟眼睛方面有關的神通,甚至是跟眼睛有關的道!但想要通過那個玄妙境界領悟其它的道,幾率則是非常非常的低,因此它算是一個品級較低的玄妙境界,因為它的局限性太強。
那一次的玄妙境界中,喬白是不幸的,他只得到了一個安慰獎,如果他足夠幸運,在那一次的玄妙境界中開啟道之眼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相比喬白來說,須然是幸運的,那次的玄妙境界中,他雖未開啟道之眼,可也加強了他本身的『玄目之光』!而『玄目之光』則是一種已經能夠稱之為道的神通了。
這次喬白和須然服用蛇眼引發的玄妙境界,算得上是中品的玄妙境界,因為這個玄妙境界包羅萬象,在這裡面領悟什麼道都不奇怪。
但相對來說,這次的玄妙境界,更容易讓人領悟的東西,一個是眼睛方面的神通,其中同樣也包括道之眼!畢竟,玄妙境界本身就是由蛇眼所引發。另外一個相對容易領悟的東西,則是無上大道中的時間之道!因為玄妙境界中的時間流速跟外面不同,這本身就是一個時間方面的問題。
品級最高的玄妙境界,古爭這一生也就經歷過一次,那是餮仙讓樂仙用『四季仙音』幫古爭開啟的那個玄妙境界。
由聖仙幫忙開啟的玄妙境界,且還不是能夠輕易開啟的那種,悟道的可能性自然是非常的大,在那樣的玄妙境界中,領悟什麼道都是有可能的事情,不過四季仙音』相對來說,更容易讓人領悟的還是五行大道!
然而,古爭也算是奇葩,他在那次的『四季仙音』裡面,並未能領悟五行大道,反倒是激活了以前在玄妙境界中遺留下的一顆『道種』,從而領悟讓餮仙和樂仙都震驚不已的仙級變化之道!
對古爭來說,喬白是他的記名弟子,須然只是極香小築中的一員,但這是礙於餮仙本尊就只有那麼幾個徒弟的緣故,古爭才沒有去破壞這個『事實』,其實在他的心中,喬白和須然都是他的徒弟。
這次帶喬白和須然來結界中歷練,古爭也是有心成全他們,也是做為一個師傅,將要跟徒弟們分開的時候,儘可能的想要多留給他們一些什麼東西。畢竟,這次從結界中出去以後,再見到喬白和須然,連古爭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他沒有再回極香小築的打算,也沒有再主動要見喬白和須然的意思,對他來說他跟喬白和須然之間的因果緣分,出了結界之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由於是服用蛇眼所引發的玄妙境界,所以喬白和須然的玄妙境界是一樣的,至於說在這個一樣的玄妙境界中,兩人會有怎樣的發現和感悟,這一點肯定是不一的。
玄妙境界中的景象就是那座蛇島,須然如今還沒有在玄妙境界中醒來,他正在蛇島上過著如同野人般的生活。由於時間流速的不同,現實世界中的四個月,玄妙境界中不過是七天罷了。
蛇島上的蛇很多,沒有醒過來的須然又很弱小,他能在蛇島上生活七天的時間,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迹!一旦他在玄妙境界中死去,那麼玄妙境界也就會隨之結束。
「嘩啦啦啦……」
雨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不時響起,外面此刻正在下著大雨,須然窩在蛇島上的一個山洞裡,又冷又餓的他正在瑟瑟發抖。
須然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對他來說溫飽問題就是頭等大事。
山洞中有些乾草,但根本就不夠做成一個窩,須然只能把它抱在懷中取暖。
儘管不知道自己是誰,但須然還有基本的思考能力,他決定等雨停了之後就去外面找點吃的,他實在是餓的有些難受。而之所以要等雨停,那是因為他已經發現在下雨的時候,這個島上的蛇格外活躍。
要說須然也是一個奇葩,這個島上有那麼多的蛇,他竟然還會有餓肚子的問題。
不過,餓肚子也不能怪須然,生平經歷的兩個最厲害的陣法,一個陣靈是無頭白蛇,另外一個陣靈是無頭白蛇的頭,它們對須然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這種極為深刻的印象,明顯是在這個玄妙境界中起到了作用,須然儘管不知道他自己是誰,但他對蛇則是有著一種極為強悍的忌憚和戒備,乃至深深的厭惡這種東西,哪怕是餓著肚子也不以蛇為食!
正是因為對蛇的特殊感覺,才讓須然在還未清醒的狀態之下,生生在蛇島上活了七天的時間。
「咕咕!」
肚子再次不爭氣的叫了,須然苦著臉使勁按住發出叫聲的部位,上一次吃一個野果,那還是在三天之前了。
「咕咕!」
就算須然按住肚子也沒用,它又再次發出了叫聲,頭也隨之有了一種暈暈的感覺。
須然覺得他必須離開山洞去找點吃的,要不然再拖下去,就算是去找吃的,也不會有多少力氣對付幾乎隨處可見的蛇。
拿起靠在洞中的武器,那是一根揮舞起來手感不錯的樹枝,須然向著山洞外走去了。
「呼!」
剛離開山洞,須然就用樹枝向著上方一掃,那裡有條從樹上躥下來的綠蛇被須然給打飛了出去。
往前走了沒幾步,須然又用樹枝在地上一挑,一條潛伏在草叢中青蛇又被他給挑飛。
僅僅只是離開山洞百米遠的距離,須然便已經喘息的不行,這百米遠的距離,須然基本上算是一米一條蛇的在清除著障礙,本就已經餓到頭暈眼花的他,如過不氣喘吁吁那就怪了。
須然有些絕望,這裡距離上次發現的那棵果樹,至少還有一里地遠!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掃清障礙,也不知道等他掃清障礙到達果樹下的時候,他還有沒有力氣爬上那棵像是椰子樹般挺拔的果樹。
「窸窸窣窣……嘶嘶!」
前方半人多高的草叢中,突然傳出了聲音,須然嚇得不敢喘息,藏身在了一顆大樹的後面。
「老子吃都吃不飽了,你們這些畜生還有心情因為繁衍而爭鬥?」
在蛇島上生存了幾天,須然也見過了某些事情,所以他明白那種聲音一定是幾條蛇在爭奪權力時發出的聲響。
果然,半人高的草開始晃動了起來,『嘶嘶』的叫聲也越來越近。
片刻之後,原本在野草叢中打鬥的群蛇已經出現在了須然的視線里,這些蛇一共有八條,每一條都有手腕粗細,明顯不是須然在這一百米中清理的那些小蛇可比。
須然大氣都不敢出,他希望這些蛇趕緊到別的地方去打,最好不要發現他的存在,以他現在的軟弱無力,他真沒信心同時對付這麼幾條大蛇。
「快走快走快走!」
須然在心中催促著爭鬥的幾條蛇,那幾條蛇也的確像須然希望的那樣,打鬥的方向正在向著另外的一旁樹叢中偏移。
眼看群蛇就要進入一旁的樹叢,須然也要長出一口氣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從樹叢中發出,原本地上的幾條蛇掙扎著被吸走,最終落在了一條白蛇的口中。
「天吶!」
須然在心中驚叫,那條白蛇已經不能稱之為蛇,而是該稱之為蟒!單是白蛇的腦袋就相當於須然的半個身體,它直起來的身子都要須然去仰望才行。
須然再次屏住呼吸,不敢多看的白蛇的他,將整個身體都縮在了大樹後面,他希望這條白蛇不要發現他的存在。
「怎麼感覺這條白蛇有點熟悉呢?可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它啊!希望它趕緊走,看著它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須然心中喃喃,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等了片刻之後,腦袋偷偷探出去掃了一眼,並未發現那條白蛇的蹤跡,看來它可能是走了。
須然剛想喘口氣,回頭才發現那條白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盤在了他所藏身的這棵大樹上,從樹上探下來的蛇頭,距離他近在遲尺!
須然當時就被嚇得不敢動了,它望著白蛇冰冷的眼睛,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