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還有力氣嗎?
第101章還有力氣嗎?
“庭庭,這可是你媳婦兒答應送給我的,你怎麽好意思過來搶走呢?”
宴祁瀾瞧見宴驚庭,當即將東西護在身後。
宴驚庭沒動,歪著頭瞧見了他身後露出的墨色。
他的視線挪不開了,喉結滾了滾,開口對宴祁瀾說,“叔叔,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但那個不行。”
“庭庭,你也知道,我是個病秧子。”
宴祁瀾咳咳咳好幾聲,拿著手帕壓著嘴,顫巍巍的抬起來,給他看上頭沾著的血。
露出純善又可憐的模樣,“我也沒幾天好活的了,我死前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好好看看這盆墨竹玉……”
宴驚庭絲毫沒有任何憐憫,“叔叔,你血袋露出來了。”
“哦?是嗎?”
宴祁瀾麵不改色的將血袋往口袋裏又塞了塞,繼續咳血,“你行行好,就把這個讓給我吧。”
“那盆墨竹玉是知知買給我的,叔叔,比這個更好的東西你想要什麽我都想辦法給你弄過來,這個還給我吧。”
宴祁瀾見他神情認真,歎了口氣,很是惋惜地在墨竹玉上摸了又摸,那模樣就像是碰到傾心之人的癮君子。
“她怎麽舍得送你這個。”
宴驚庭無情拿開他的手,把屬於自己的東西給抱了過來,這才回答,“因為她喜歡我。”
宴祁瀾揚眉。
“是嗎?”
宴驚庭拿起宴祁瀾還沒用過的手帕,仔細將墨竹玉上麵的指紋給擦幹淨。
“叔叔,以前你曾經跟我說我和知知的婚姻,結局早已注定。”
他聲音清潤,寶貝得將東西抱在懷裏,輕輕抬眸,“你說得對,我和她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你敢讓她去看一樓最裏麵的那間房內放著的東西嗎?”
宴驚庭默然不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抱緊墨竹玉,轉身,“已經很晚了,叔叔早點休息。”
宴祁瀾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深思。
如果給自己喜歡的人送東西,真的會任由別人將東西搶走嗎?
回到自己的書房,宴驚庭仔細將楚知意送給他的東西,看了一遍又一遍,又不由得勾起唇角。
這是楚知意第二次送給他東西。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他都喜歡得緊。
宴驚庭在書房裏來回轉了好幾圈,最後選擇了距離他最近的位置,將它擺了上去。
回到房間後,楚知意已經在床上打算睡覺了。
自背後將人摟緊,宴驚庭與她臉貼臉,低聲問,“為什麽要送我墨竹玉?”
楚知意便轉個身,看了他一眼,仔細想了想,“唔……因為……它最貴?”
宴驚庭咬她的臉頰。
楚知意叫了一聲,推他,“我買都買了,你要是不喜歡也退不掉了!”
宴驚庭堵住她的嘴,熱烈吻著她。
被封堵著不能說話,楚知意卻在心裏不停地吐槽。
不滿她這麽說話,還這麽高興地親她,什麽毛病!
楚知意被他親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拍拍他的肩膀,宴驚庭鬆開了些。
楚知意便重重呼吸起來,鼻息間皆是他身上清淡的墨竹香味。
“我喜歡,不管你送什麽,我都喜歡。”
楚知意意識還有些模糊,聽到他的話,不經意的抬眼與他明亮到灼人的視線對上,心尖狠狠一顫。
她抿了抿唇,“真的?”
“想再感受一下我有多喜歡嗎?”
楚知意沒有說話,看著他,隻有胸口不停起伏。
宴驚庭低下了頭,隔著衣服輕輕撕咬,楚知意軟了身體。
他的確很高興,高興勁兒都讓她感受到。
僅僅是兩根手指,就讓她伏在宴驚庭的懷中嗚咽地哭了起來。
“宴驚庭……你混蛋……嗚……”
他親昵輕吻著她,細細密密地落在脖頸上,胸前。
宴驚庭額頭汗水滴落,將人抱緊,低聲耳語,“知知,你知道混蛋有多想嗎?”
楚知意淚花被逼了出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月上枝頭,楚知意撕開了一條宴驚庭平靜安和偽裝的小口,看到一抹暗潮。
也許隻有那麽一點,就讓她難以承受。
他渾話說出口時,臉都不會紅一下。
“還有力氣嗎?”宴驚庭將自己收拾幹淨,含笑地看著她,“我送你去浴室泡個澡?”
楚知意朝他砸了枕頭,“把浴袍給我。”
宴驚庭將她要的東西拿來,聲音之中透著愉悅,“也就隻有你敢使喚我了。”
“剛才誰逼著我說送禮有什麽深意的?”
宴驚庭撚了撚手,“畢竟我自己也聞不到我自己身上的味道。”
楚知意瞪他,又哼了一聲,往浴室走了。
“把床收拾幹淨!”
宴驚庭眼底笑意更甚,他親自去拿了新的床品,將一塌糊塗的東西換下來。
等楚知意洗過澡,回到床上後,就決定與他拉開距離。
宴驚庭碰她一下,她就打他手,他閃開,楚知意打了個空,片刻後,他又伸了過來,楚知意又拍了個空。
如此好幾次,楚知意都沒能拍到宴驚庭。
楚知意打不到他,氣得翻過身抓住他的手,“你真幼稚!”
“好知知。”他將人摟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
“趕緊睡覺,我明天還得工作呢。”
宴驚庭笑了一聲,不再鬧她,相擁而眠。
……
楚慧在外麵玩了許久才回到家。
公司有了進步,楚衡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
今天正好與楚慧撞上。
楚衡聞到她身上一股子酒味,眉頭便皺了起來。
“出去喝酒喝到這麽晚,有沒有一個女孩子的樣子?”
楚慧今天的心情相當不好,很想頂回去,但她有求於楚衡,隻能忍耐下來,道歉,“對不起爸爸,我和溫糖她們一起去玩了,所以就回來晚了一些。”
“溫家的女兒?”
“嗯,她的爺爺要過壽,溫糖帶我們去了拍賣會,花了幾百萬買了一顆羅漢鬆。”
楚衡笑了一聲,“溫家的老爺子快死了,溫糖想要公司股份,想從溫老頭子手裏多得股份,自然要討好討好老頭子了。”
楚衡淡淡瞥了一眼楚慧,說,“你先觀望著,如果溫糖能進入她家的公司得了職務,你可以再和她深交。”
楚慧:那人家也得看上我啊。
她心神微動,對楚衡說,“爸爸,我能去咱們公司裏實習嗎?我也是金融係畢業的,學的就是管理學。”
楚衡冷冷看著她,“楚氏是你弟弟的,你要是敢覬覦,我就把你所有的錢都斷了。”
楚慧身體一僵,有些不理解,“可是爸,我也是你的子女啊。”
“女兒算個屁,遲早得嫁人。”
“給你再多錢以後都是別人的。”
“我現在給你錢,是讓你好好的打個名聲,讓自己的價值變得高一些。”楚衡拿看商品的目光看著楚慧,“比起楚氏,你應該著眼於去找個什麽樣的婆家,給我們家助力,你以後過得也好。”
“下次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就滾出楚家。”
楚慧受到深深的震撼,不可置信地看著楚衡。
楚衡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扯開領帶,似是自言自語,“這一點楚知意就比你知趣得多,至少她不會覬覦你弟弟的財產。”
一樓很快就沒了楚衡的身影。
楚慧茫然地站在原地,腦袋裏都是楚衡的那些話。
把自己變得有價值,找一個好婆家?
女兒遲早得嫁人……
她忽然就笑了出來,全部都明白了。
以前是她想錯了,楚知意壓根從來都不留戀楚家,楚家對於女兒來說,就是金絲雀的牢籠。
楚衡拿捏楚知意的一切,所以她故意不反抗,等到那個時機,抓住了宴驚庭,徹底脫離楚家。
以前落在楚知意身上的枷鎖這次徹底捆住了她。
她變成了代替楚知意出價的商品,等楚衡找到買家,他就會毫不留情把自己賣出去。
將一切都想明白的楚慧渾身都發冷,她跌跌撞撞坐在沙發上。
不對,她和楚知意不一樣。
楚知意是個軟骨頭的垃圾,而她不是。
楚慧眼睛之中迸發出從未出現過的陰冷光芒。
什麽弟弟的東西,楚家的錢,就是她的錢!楚衡不是不讓她碰楚氏嗎?
她非要碰,然後徹底把這位父親踩在腳下!
讓楚知意明白,她隻是一個敗者!
而她楚慧,才堂堂正正的把楚衡給製服了!
楚慧握緊雙手,扭頭看向樓梯,視線淬毒。
……
快到中秋了,來宴家做客的人也多了起來,楚知意也忙得不行,沒法子在家裏待客。
容玥拍著她的手,讓她好好上班,家裏的事兒她能解決。
楚知意便沒有推脫,繼續自己的工作進度。
申哥遞給她一個文件,語氣不鹹不淡,“中秋那天要下鄉做直采,你準備準備,開車帶我過去。”
楚知意將文件接過來,點點頭,“我知道了。”
申哥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扭頭離開。
楚知意將文件放在一邊,將寫好的新聞稿發給編導看,這才將文件打開看。
這次做的民生是采訪一些鄉民,看他們中秋怎麽過,如何過。
流程寫的很滿,也不知道八月十五那天回家得幾點了。
楚知意想到之前宴驚庭對她說的話,心裏就不由得緊張了一下。
要不她中秋不回來得了。
這種事……真要麵對,她還挺緊張害怕的。
她頹廢攤在辦公桌上。
“這是怎麽啦?看上去蔫蔫的。”劉姐笑眯眯的給她端來一杯咖啡。
楚知意找了個理由,“謝謝劉姐,沒什麽,就是有點忙。”
“下鄉做直采啊?”
楚知意苦哈哈點頭。
“這種事以後還多呢,你得做好心裏準備。”
“我都知道。”
劉姐看著她喝咖啡,仰頭時,露出整張小臉。
幹淨白皙,眉眼柔美,處處都透著美麗。
她歎氣,“下鄉後就在人群裏,別落單,也別和申哥兩個人出去,知道嗎?”
楚知意一頓,想起那天晚上申哥做的事情,皺眉,“我知道。”
“我記得你身邊不是有個保鏢嗎?讓他跟著你。”
“劉姐放心,那天他和我一塊兒去。”
霍濁已經回來了,原本說她要自己再請兩個保鏢,但霍濁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什麽指示,死活就要留在她身邊,楚知意便讓他幫忙開車。
中秋那天,霍濁勢必也要跟過去的。
劉姐放心了,揉揉她的腦袋,挺著大肚子去忙自己的了。
等下班後,楚知意上車對霍濁說,“中秋那天咱們得下鄉一趟,你要回家和親人一起過嗎?”
“中秋?!”霍濁震道,“夫人您不在家裏陪先生過生日嗎?”
楚知意一愣,“生日?”
霍濁點頭,“是啊,中秋那天是先生的生日。”
正開著車,霍濁半天沒聽到楚知意的回答,不由得往她那邊看。
卻聽楚知意咬牙切齒地說,“這個混球!老王八蛋!”
霍濁:“……”
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呢……
咳……
要不要告訴先生……
急。
在線等回答。
霍濁大老漢一個,安靜如雞的開車將楚知意送回了宴家,在楚知意下車之前,才想起來問道,“夫人,那我們中秋那天還去嗎?”
“去!”
“好的。”
楚知意回到家,便瞧見家中仍舊熱鬧。
今天的客人同樣是絡繹不絕。
“知意回來啦!”
“宴總夫人!”
一群夫人看到楚知意,便笑眯眯應了上去打招呼。
楚知意麵上也帶笑,“各位夫人好,我剛下班,沒來得及招待你們,是我的不是。”
“這是哪兒的話,知意你都嫁給宴總了,還做著自己的工作,忙一些也無可厚非。”
“謝謝程夫人體諒。”
楚知意將包包遞給管家,坐在容玥身邊,接過她泡茶的動作。
容玥柔和的看著她,等她也喝了茶,緩過勁兒來,才含笑說,“阿庭那兒有一包味道很好的茶,你去找找給大家都嚐嚐。”
楚知意嗯了一聲,站起來去找茶。
他的書房楚知意並不會隨意進,乃至於整個家裏,楚知意會去的房間也隻有固定的幾個,她在一樓其他房間找,很快就來到了走廊盡頭那間她從來沒有進過的房門前。
她正要打開門,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這道門,你真要開嗎?”
楚知意扭頭,便瞧見不遠處正站著宴祁瀾。
她有些疑惑,問道,“叔叔,這間房怎麽了嗎?”
宴祁瀾臉色有些蒼白,閑庭信步的走到她麵前,看了眼這間房,“這裏啊……”
他狡黠地衝楚知意一笑,“藏著阿庭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