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不能與他作對
那葯,可都是蕭祁玉在喂。
晉文帝氣得發抖,咳嗽不止,大太監連忙撫著他的背:「陛下息怒,先養好身子要緊。」
「朕馳騁沙場十幾年,沒想到最後會栽在自己最寵愛的人手裡!」晉文帝怒道:「他們想幹什麼?想要朕死嗎!這江山是我打下來的,他以為用這點陰謀詭計,就能奪去?」
未央老實地道:「要是再等不來支援,的確就能奪去了。」
京城裡裡外外都在顧秦淮的手裡,就算有對皇帝忠心的大臣,也不可能跟這滿城的禁衛和護城軍對抗。未央心裡很急,忍不住低罵魏羨淵,什麼時候走不好,偏生這個時候走!
「這大殿里都是火藥,他們要是射帶火的箭進來,那咱們不都得死?」林知味很是擔憂地道:「逼急了,他們可能真的會走這一步。」
未央搖頭:「我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儲備的火藥不多,只用來暫時嚇唬住他們,等待增援。」
不過……萬一有火進來,那也得受點傷。顧秦淮是很聰明的人,為什麼不考慮這個方法呢?反正他只要皇帝死。
心念微動,未央實在忍不住,從門縫裡偷看了外頭一眼。
「想見你爹娘嗎?」顧秦淮彷彿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在外頭道:「我可以把他們送來。」
瞳孔微縮,未央怒喝:「你敢動我爹娘,我殺了你!」
「我不會把他們怎麼樣。」顧秦淮道:「你實在不信我,就等著好了。」
心裡有點沒底,未央靠著大殿的門坐在地上,腦子裡亂成一團。
顧秦淮有騙她的必要嗎?直接燒了這宮殿,他們這一群人都必死無疑,他是為什麼還要扯出這樣一個故事來?
大殿里的人都有些焦慮,未央搖搖頭,努力不去想這件事,讓胭脂把帶的乾糧都拿出來,這大殿里的人可不能餓死,還好她準備得充分。
外頭又有一波人想攻進來,未央開門就炸了他們個外焦里嫩,看著山匪打扮的人死傷得差不多了,微微能看見點希望。
顧秦淮不敢明目張胆地逼宮,只能是借山匪的名頭弄死皇帝,而後靠著蕭祁玉肚子里的孩子把持朝政。只要「山匪」全死了,那他手裡也就沒有可以用的人了。
認真地算著火藥,未央正計劃著要怎麼用呢,就聽見外頭趙婉嫻的聲音:「未央!」
嚇了一跳,未央連忙打開門,就看見杜清明和趙婉嫻都在顧秦淮前頭幾步站著。
倒吸一口涼氣,未央眼眶都紅了:「你們怎麼沒跑掉?我不是送信給你們,讓你們先走嗎?」
杜清明搖頭:「走不了了。」
他帶著婉嫻剛出城門就被顧秦淮給扣下了。
恨恨地看一眼顧秦淮,未央問:「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顧秦淮讓人鬆開他們:「我就想讓你知道真相。」
趙婉嫻一被放開就朝未央狂奔而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神色複雜地回頭看著顧秦淮。杜清明跟過來,推著她們進去,關上了門。
「未央。」看了一眼大殿那頭的人,杜清明壓低聲音道:「你不該參合到這裡頭來。」
看了他一眼,未央乾笑:「顧秦淮說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是……」有些顧慮地看了看龍榻的方向,杜清明搖頭:「這種事,你不該管。」
「我是大晉的子民,又受陛下恩賜封為女官,為什麼不該管?」未央沉了臉色:「難不成真像他說的那樣,我是前朝的遺孤?」
趙婉嫻突然就落了淚,死死地抱著她,低聲道:「未央,你哥哥在幫你父皇報仇啊……」
身子重重一震,未央扯著自己娘親的手腕,直視她的臉:「您說什麼?」
「……他是你哥哥,是前朝太子……」趙婉嫻哽咽著小聲道:「娘知道,娘什麼都知道,只是沒有告訴你……」
玄德死了,要不是有未央,她壓根活不下去。杜清明對她太好了,她無以為報,只能留住自己一條賤命。但實在太難以割捨玄德,只能裝瘋賣傻地過日子,假裝什麼也不知道,落得一身輕鬆。
然而……她什麼都記得,記得自己是誰,記得玄德是怎麼死的,也記得顧秦淮手裡的傳國玉璽,那是玄德的東西……她看過一眼,就知道顧秦淮是誰了,玄德的兒子……和他很像。
未央感覺自己被大地春雷給炸了,眼前天旋地轉,半晌才看清趙婉嫻哭得一塌糊塗的臉。
「你是不是在騙我?」扁扁嘴,未央有點委屈:「我怎麼能是他妹妹呢?」
到底是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啊,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這種事情,讓她怎麼接受?
「對不起。」趙婉嫻哽咽:「是娘太自私了,是娘太自私了!」
「婉嫻。」杜清明心疼地看著她:「你沒做錯什麼,我寧可你瘋一輩子。」
這麼多年了,他何嘗沒有發現過她在裝瘋?只是這樣她能快樂一點的話,他覺得挺好,一直把她當孩子似的寵著,也挺好。
未央推開她,蹲在牆角慢慢消化這個事實,心口一口氣堵著,好半天也沒能緩過來。
她覺得全世界都在騙她,沒有一個人肯對她說真話。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外頭又攻上來了!」林知味喊了一聲:「千機使!」
未央背脊一僵,頓了頓,抹了抹臉站起來。
「未央……」趙婉嫻想攔著她。
「我是在晉國長大的孩子。」越過她,未央面無表情地道:「我的身世與我沒有關係,不管我是誰,今日都不會眼睜睜看著賊人篡位逼宮。」
說罷,打開門,將鐵衣大炮重新架好,把這最後一批山匪炸碎了!
趙婉嫻眼淚直掉,心裡也是複雜得很,擔憂地看著外頭的顧秦淮,發現他站得很遠,不會被炸到,才輕輕鬆了口氣。
「還有火藥嗎?」硝煙散去,顧秦淮走上來看著她道:「要是沒有,我就進去了。」
心口悶痛,腦子也疼得厲害,未央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過來,手上的弓弩沒松,卻也沒發出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