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還是娘家好
你說這算什麼事兒啊?他不就是想開個小玩笑嗎?她平時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怎麼就會發這麼大的火呢?
「少爺。」胭脂跟著走出來,把一盅子甲魚湯放到了他手裡:「奴婢也先走一步了。」
「哎。」魏羨淵喊住她:「你家小姐就這樣回去,好像不太妥當吧?」
「是有些不妥當。」胭脂頷首:「無故回娘家,難免惹人非議。」
「那……」魏羨淵想說,那你去勸勸唄?
然而胭脂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話:「不過小姐想走,奴婢也不能攔著,小姐不是不懂事的人,那麼多事兒都忍下來了,真要走,想必是忍無可忍。」
魏羨淵眯眼,不高興地掐了掐手裡的湯盅子。
敢情十斤瓜子仁兒無數的衣裳都讓她覺得可以忍,他親一下反而不能忍了?
「奴婢告辭。」
告辭就告辭!魏羨淵轉頭就走,心想她這一回去,難不成倒霉的還是他了?小題大做莫名其妙!
「哎?」晚膳的時候,魏夫人往四周看了看:「未央呢?」
魏羨淵面無表情地回答:「她惹怒了我,我讓她回娘家反省去了。」
「什麼?!」旁邊的魏青鋒筷子一放,怒道:「你搞什麼名堂?好端端的讓未央回娘家去?」
魏老太太也有點意外:「她怎麼惹著你了?」
不耐煩地擺手,魏羨淵梗著脖子道:「反正就是惹怒了,我沒消氣之前不會讓她回來的,你們都別問了。」
「還反了你了!」魏青鋒拍案而起,伸手就要抓他:「你以為成親了為父就不會打你了?」
靈活地一躲,魏羨淵抱著碗就跳上了房梁:「您追得上我再說。」
「你!」
「好了。」魏夫人皺眉:「羨淵,你好生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好氣地俯視著下頭,魏羨淵道:「我說沒事就沒事,我去公主府一趟,你們歇著吧。」
說罷,飛身就離開了飯廳。
後頭嘈雜聲不斷,夾雜著魏青鋒的幾句叱罵,魏羨淵哼哼兩聲,出門就上車,趕下了車夫,自個兒坐在車轅上策馬:「駕!」
未央鐵青著臉推開杜府的大門,三姨娘剛好在前庭,一看見她就睜大了眼:「未央?」
「三姨娘。」咧嘴想笑,然而一看見親人,心裡頭的委屈就泛著酸往上冒,未央撲過去就抱著她的腰:「我想回來……」
嚇了一大跳,三姨娘立馬喊了一聲:「老爺!夫人!你們快來看啊!」
杜家沒魏家那麼大的宅院,這一嗓子喊出去響徹杜府,沒一會兒眾人就疑惑地出來了。
「未央?」趙婉嫻好奇地看著她:「未央嗎?」
「娘。」杜未央轉頭就撲進她懷裡,扁嘴道:「我想你了。」
「好好好!」趙婉嫻樂了:「你回來就好,娘給你講故事!」
「夫人。」三姨娘皺著眉道:「未央是嫁出去的,這樣平白無故地回來,咱們得問清楚了,現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
杜清明眉頭緊皺,想問未央怎麼回事,又礙於趙婉嫻在,只能給三姨娘使眼色。
三姨娘會意,拉著趙婉嫻就往廚房走:「咱們先去給未央做吃的。」
鬆開娘親,未央小臉皺了皺,可憐巴巴地看著杜清明:「爹。」
「進來說話。」杜清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她進了大廳關上了門:「怎麼回事?」
「他們欺負人。」未央坐下來,跟小孩兒似的撒嬌道:「給我做不完的活兒,還欺負我,我不想待他們家了。」
這話要是在別人家說出來,那父母肯定是要責罵女兒任性妄為的。但杜清明也是打小把未央疼大的,一聽就皺了眉頭:「魏青鋒答應我要好好照顧你的,結果就成了這樣?」
「是啊。」未央咬牙:「尤其魏羨淵,簡直是個禽獸!」
杜清明心疼地道:「胭脂先去把小姐的行李放好,素香,你去倒茶。」
二姨娘應了一聲,倒了熱茶給未央捧著,就坐在她旁邊溫柔地拍著她的背:「這婚事的確是太倉促了,先前我和夫人就在擔心未央會受委屈,結果……哎,早知道,該想想別的辦法的。」
還是自家人知道疼她,未央心裡暖了不少,眼淚也止住了,眨巴著眼問:「我要是在家裡長住,有問題嗎?」
「能有什麼問題?」杜清明道:「爹養得起你,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正好你娘也想你,每天都要問我你去哪裡了,你可以好好陪陪她。」
「好。」破涕為笑,未央道:「那我去做飯!」
「哎哎!」二姨娘連忙攔著她:「哪兒需要你做飯啊?你三姨娘能搞定的。」
「可我學了不少手藝呢。」未央道:「正好能做給你們嘗嘗。」
聞言,二姨娘眉頭一皺,拉起她的手看了看,心疼得紅了眼:「他們是讓你做什麼了?瞧瞧你這手,腫得跟蘿蔔似的!」
未央一愣,笑道:「沒什麼大礙,就是洗了點衣裳,凍傷了。」
「我的老天爺!」四姨娘咬牙:「魏府是窮得請不起丫鬟了嗎?要你洗衣裳?」
呃,其實也就第一天受了點罪,後頭有洗衣機了,也就很輕鬆了。本來她是有點委屈的,但見她們這麼心疼自個兒,都要掉眼淚了,反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也就給魏家奶奶洗了點,她比較挑剔,丫鬟洗的衣裳,她覺得不貼心。」
「什麼衣裳要貼心啊?」四姨娘怒道:「她怎麼不烙張餅在身上貼著?那最貼心!」
未央失笑。
「這得找魏家人要個說法。」杜清明沉著臉就站了起來:「就算以後你不想回去了,那他們也得來賠禮道歉!哪有這樣折騰人的?」
「哎哎哎!」未央連忙拉住他,撒嬌道:「爹,我沒事,那也算不得什麼折騰,魏家夫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誰興的規矩要給她這麼過來?」杜清明瞪眼:「他家孫子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我家女兒就不是了?魏家夫人忍著,那是她娘家不夠疼她!你有我和你娘,還有這麼多姨娘,哪裡輪得到她來欺負你?!」
說罷,抬腳就要走。
未央連忙抱住自己爹的大腿,整個人吊上去壓著他的步子:「別啊,我回來已經很難看了,您再去鬧,那不更難看嗎?咱們好好吃個晚飯吧。」
杜清明皺眉,看了她一會兒,嘆了口氣坐下來道:「是我糊塗了,覺得你的名節重要,所以讓他娶了你。現在看來,婉嫻倒是比我看得明白,女兒家的婚事,匆忙不得。」
「已經成這樣了,您後悔也沒用了啊。」未央替他順了順氣:「再說,其實我也沒那麼慘,今兒回來,也是賭了點氣。」
的確只是賭氣而已啊,因為氣魏羨淵那吊耳郎當滿不在意的態度。親了她還說是什麼試試,試他個大頭鬼!她還想把第一個親吻留給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的……
現在想想,就當被狗舔了,沒必要那麼生氣,魏羨淵也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懂事瞎胡鬧而已。
心頭的氣鬆了,未央笑盈盈地拉著自家老爹和幾個姨娘的手,撒嬌道:「我想吃肉了。」
「有有有。」二姨娘點頭:「家裡什麼都有,你儘管吃,吃完了就洗個熱水澡好生休息。」
「好。」未央點頭,感受著疼愛,覺得還是家裡好啊,去他大爺的報復吧,她還是想自己過好日子。
魏府的馬車在杜府外頭繞了三圈了,門房忍不住出來問:「姑爺,您是要進去嗎?」
魏羨淵冷哼道:「誰要進去啊?我只是去公主府,順路經過。」
去公主府,從杜府門口經過?門房一臉怔愣,心想這魏公子親自駕的馬車就是不一樣,經過都能經過這麼多次。
天色晚了,魏羨淵看了一眼那沒人出來的杜府大門,皺了皺眉頭,扭頭就去了公主府。
「羨淵?」蕭祁玉看見他就皺了皺眉:「你怎麼這麼晚才來?飯都吃過了。」
「有事耽誤了一下。」魏羨淵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她。
蕭祁玉一愣,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輕輕打了他一下:「往哪兒看呢?駙馬還在呢,你先進來同他喝杯茶。」
顧秦淮?魏羨淵眯了眯眼,跟著走進去,就見他穿著一件很眼熟的青竹披風,正在燈下擺弄棋局。
「魏大人今日倒是有空。」看見他,顧秦淮笑了笑:「來看公主嗎?」
「不然還能來看駙馬?」很是囂張地在他對面坐下,魏羨淵掃一眼那棋局,冷哼一聲。
顧秦淮不以為意,雙手各執一色,慢悠悠地布著局:「這麼晚過來,也不怕尊夫人難過嗎?」
「在下的夫人,有勞駙馬爺惦記。」魏羨淵皮笑肉不笑。
感覺到一股氣火氣,蕭祁玉好奇地看著他:「你今兒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外頭天氣涼,凍著了。」魏羨淵板著臉道。
顧秦淮輕笑,放下一枚白子之後抬眼看他:「魏大人會下棋嗎?」
「不會。」
「哦?」顧秦淮道:「那不知魏公子是如何破了英雄冢的棋局的?」
「杜未央破的。」魏羨淵道:「那棋局看起來很簡單,她沒兩下就破了。」
微微一頓,顧秦淮失笑:「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