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看笑話
杜未央搖頭:「不是我想,是他想,你說他好不容易答應參賽,要是沒能打過別人,那多丟臉啊。」
他一丟臉,回去肯定折騰她讓她同甘共苦,想想都覺得可怕。
林若芝哭笑不得,看著未央這愁苦的小臉蛋,忍不住逗弄她:「他丟臉還是你丟臉啊?」
「那肯定是他更丟臉。」未央努嘴:「公主還在上頭坐著呢。」
林若芝搖頭:「就因為公主還在上頭坐著,你才該對你家夫君一百個放心——要是魏羨淵沒有十足的把握會贏,蕭祁玉壓根不會來。」
「這是為什麼?」
一臉看傻犢子的表情看著她,林若芝搖頭道:「坊間都傳魏羨淵是因為蕭祁玉才答應來武試的,魏羨淵贏,就是她蕭祁玉贏。」
眼珠子轉了轉,未央反應過來了,突然有點不樂意了:「那我在這兒做什麼呢?」
同情地看她一眼,林若芝道:「你以為周圍那麼多人時不時看你一眼都在看什麼?」
擺明了是等著看她的笑話!
未央怒了,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又疼得甩了甩,憤怒地道:「我說怎麼回事呢,原來是這樣!」
「別太生氣。」林若芝道:「我覺得魏公子心裡未必沒有你,今天的笑話是誰家的,還不一定呢。」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未央聽不太明白,林若芝卻順手接過丫鬟買來的糖葫蘆遞給她:「吃嗎?」
眼睛一亮,未央伸手就要拿,可轉念一想魏羨淵說的話,又收回了手:「不吃了。」
林若芝也不跟她客氣,自個兒塞嘴裡就開吃,看得未央那叫一個饞啊,都忘記看台上的情況了,光想著這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咬一口是什麼滋味兒。
「啊!」四周突然一陣驚呼,嚇得未央回過神來,不解地看向台上。
已經開始複試了,魏羨淵跟個彪形大漢在比劍,可是不知怎麼的,雙劍相拼,那大漢的劍頭竟然斷了,直射魏羨淵的心口!
對面的蕭祁玉已經起身就往台下走了,未央還一臉懵逼地問:「射中了嗎?」
「你個傻瓜!」林若芝拉著她就往台下走:「要是沒射中,他們驚叫個什麼啊?你家夫君的死活你都不關心了?他死了,你要守寡的!」
守寡?被這個詞嚇得一個激靈,杜未央也不用她牽了,提起裙子就往下跑。
比試中止,旁邊一直候著的御醫已經沖了上來,魏羨淵不耐煩地道:「我沒事,可以繼續了嗎?」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蕭祁玉怒道:「你可老實點吧,真把命交代在這兒了,本宮拿什麼向魏將軍交差?」
哼哼兩聲,魏羨淵扭頭往四周看了看,眼角一挑,伸手指了指遠處那個毛茸茸的小糰子:「你過來。」
眾人齊刷刷地回頭讓開一條路,路的盡頭,杜未央先是一愣,然後就哀嚎一聲撲了過來:「夫君!」
「你算得還挺准。」魏羨淵看著她笑道:「我還真是有血光之災。」
看著他心口插著的斷劍,未央紅了眼,扁扁嘴,委屈地道:「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我死了……誰說我要死了?!」差點就著她的話說下去,魏羨淵氣得一個翻身坐起來,沒好氣地把斷劍一拔,再把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取下來給她:「你可盼著我點好吧!」
滿是符文的小鐵片兒上扎了一個口子,看這深度,就算劍尖刺到魏羨淵了,也應該只是皮肉傷。
鬆了口氣,杜未央破涕為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了看她這真情實意的眼淚,魏羨淵撇撇嘴,撐著檯子站起來,哼聲道:「這點小災小難的,還算不得什麼。你們都回去吧,我得接著比試呢。」
蕭祁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杜未央,笑道:「說得也是,既然沒什麼大問題,那咱們還是先上去吧。」
咱們?杜未央還在想這個詞兒是什麼意思呢,手就被蕭祁玉給牽著了。
「這邊走。」
未央有點懵逼,心想這怎麼像是大姐姐牽著小妹妹似的?她跟她的關係雖然不算壞但好像也不是特別好,這樣拉著她走,合適嗎?
然而人家完全不在意,一邊走還一邊笑:「先前在路上遇見就想跟你們打招呼,沒想到羨淵性子急,直接就走了。」
「嘿嘿。」未央傻笑,完全不知道該回應她什麼。
「你應該也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回到看台上,蕭祁玉示意她坐下,微笑著問。
場中的魏羨淵已經繼續比試了,未央看著他的動作,乖巧地回答:「沒有。」
蕭祁玉的笑意僵了僵,大度地轉頭端起了茶:「你沒有的話,我可是想問了,嫁給羨淵,你是不是很不情願啊?」
「怎麼會呢?」未央道:「羨淵武功高強又會心疼人,嫁給他是福氣,我有什麼不情願的?」
「你當真這麼認為?」蕭祁玉輕笑:「我認識羨淵可比你久多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還是我更清楚。羨淵武功是很高強,可總是不用在正道上,心疼人倒是也會,但心思粗了點,不夠細膩體貼。」
這就是她拋棄魏羨淵的原因?杜未央皺眉,有些不悅地道:「在我眼裡,他已經很好了,男人么,總是要慢慢調教的。更何況他如今已經懂事了,將來必定有所成就。」
「懂事?」蕭祁玉輕笑:「你說他來參選的事兒啊?這好像還是我說服他的,他這人沒個定性,一會兒變個主意,換做其他人,根本搞不定。」
「那你為什麼不嫁給他啊?」杜未央直接問了這麼一句。
蕭祁玉一頓,繼而笑得一臉正氣:「我與他只是朋友,朋友怎麼做夫妻?」
去他大爺的朋友吧!杜未央黑了臉,這種自欺欺人的名頭有什麼意思?有一腿就是有一腿,這種事兒都不敢明說,還敢說是性子直爽?
顧大哥到底娶了個什麼妖精啊?這樣下去,遲早要戴綠帽子的!
氣憤不已,未央的小臉都鼓起來了,看得蕭祁玉一陣暗笑,扭頭瞧了瞧場下:「呀,羨淵又贏了。」
杜未央懶得看,小腦袋裡直轉悠該怎麼解救顧大哥的問題。
武試的打鬥項目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魏羨淵一路贏過來,正想給看台上的杜未央一個得意的眼神呢,抬頭卻見她被霜打了似的焉在座位上。
這是怎麼了?魏羨淵皺了眉,看了一眼旁邊滿臉笑容的蕭祁玉,心想莫不是小丫頭給大狐狸欺負了?想想也是,她這軟糰子,誰看著都會想去捏一把,蕭祁玉也是個愛惹事的,指不定就說了什麼話刺激她了。
搖搖頭,他凝神看向對面的最後一個對手,打完這一個,今天的比試項目就算是完了,可以回去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請賜教。」沈庭朝他拱了拱手。
魏羨淵輕笑,還他一禮,伸手系了系自個兒的腕帶:「聽聞閣下武功很好。」
「班門弄斧罷了。」
「打贏了你,是不是就滅了他顧秦淮想自己人包攬文武狀元的野心了?」魏羨淵笑得邪氣十足。
微微一頓,沈庭閉了嘴沒有再開口,看著他的目光溫和而從容。
魏羨淵也沒敢再亂來,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的動作,等他先動。
沈庭是將軍世家出身,武功自然不差,一個來回魏羨淵就基本能明白,他不在自個兒之下。硬來不行,那就得繞路子。他最擅長的是輕功,沈庭則是力道剛猛,柔能克剛,幾個回合下來,魏羨淵輕鬆地佔了上風。
「顧秦淮有沒有告訴過你,遇見我不要堂堂正正地打。」一邊拆他的招,魏羨淵一邊笑道:「像剛剛那位仁兄,把劍頭做成了暗器,用來傷我,可能還有一絲勝機。」
「大丈夫不行苟且之事。」沈庭正義凜然。
魏羨淵輕笑,搖了搖頭:「都是一窩生的老鼠,你裝什麼無辜呢?」
說完,眼神一凜,反守為攻。
台上打得難解難分,蕭祁玉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沈庭的武功竟然精進了這麼多。」
未央回過神問了一句:「羨淵會輸么?」
「那倒不會。」蕭祁玉自信一笑:「羨淵占著上風呢,沈庭厲害歸厲害,還是不懂變通。」
習武之人說話,未央是聽不明白的,她就看著魏羨淵一招招把沈庭逼到圈外,鑼鼓聲響,場上一片歡呼。
「第一天武試結束,前三甲明日午時校場比試。」
魏羨淵退場往看台上走,無數的眼睛都盯著他,彷彿狀元已經誕生了似的。蕭祁玉也高興地站了起來,滿臉驕傲地等著他走近。
未央聳肩,心想還好蕭祁玉把自個兒拎到這邊來了,不然比試結束她夫君直接走向別的女人,那她的笑話還真是夠京城人士笑上三年的。
不過現在這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著越來越近的魏羨淵,未央覺得,她不如就跟他打個招呼,借著台階下了,然後帶著胭脂先走?這樣臉面上好像比較容易過得去。
「想什麼呢?」手裡的點心盒子被人拿了去,未央回神,就見魏羨淵站在自己面前,很是嫌棄地打開盒子看了看,憤怒地道:「說好的給我留兩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