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天罪城
接下來幾天的狩獵活動也在有驚無險中度過了,可一行人剛回到皇城,親事還沒來得及辦,就被一件大事耽誤了。
就在一行人回皇城城內的途中,大地傳來了輕微的震感,雖然不至於毀壞房屋建築等,但也給大家的出行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以及恐慌。
這一次狩獵,皇帝老頭子本就折騰得頭昏腦漲,正想著回宮好好休整一番,不成想又出了這檔子事兒,便馬不停蹄的上朝討論應對措施。
可想而知,還沒討論出什麼有用的,他就病倒了,查找地震原因以及安撫百姓的重擔就落在了攝政王身上。
好在國師卜了一掛,說此次地震非但不是壞事,而且還是好事,果不其然,一日之後,北方就有人快馬加鞭傳來了消息——天罪城發生了大地洞,震出了古墓的入口。
這個消息一傳來,舉國上下又驚又喜,連昏迷床榻的皇帝都神奇般的清醒了過來。
古墓現,則說明藏寶圖也即將現世!
他手中已經有兩塊(他並不知道已經被掉包),如果再多一塊,離集齊四張碎片就更近了一步,原本只是想著不能讓寶藏輕易落到別人手中,那麼他現在的野心就更大了,他要得到寶藏!一定要得到!
可是他的身體不允許親自探墓,那麼派誰去就成了大問題。
…
皇帝寢殿。
內侍全都被皇帝趕了出去,屋內只有他自己和國師二人。
皇帝躺在床榻之上,臉上浮現著不正常的紅暈,可他本人卻毫不知情,「國師,這一次你必須親自前往,萬萬不可令藏寶圖落入賊人手中!」
國師只靜靜的坐著,眉頭緊皺,沒有絲毫舒展的跡象。
「國師!你是朕最信任的兄弟,難道你還要推辭嗎?」皇帝心中焦急,說話時快了一些,就忍不住一陣咳嗽。
國師親自替皇帝撫了撫後背順氣,「陛下,你以為本尊不想親自前往嗎?可是你的身體你自己清楚,萬一我離開皇城,攝政王或太子突然發起兵變,這裡無人主持大局,即便拿到藏寶圖又能如何?」
皇帝擺了擺手,「國師多慮了吧,攝政王那老小子若是有爭位的心思,還用等到現在?至於太子更是有賊心沒賊膽,而且他最近乖順了許多,不足為據。」
國師咬了咬牙,真是愚不可及!他當初怎麼就偏要推舉他登上皇位?也是,這個人很多時候比較蠢,所以更好欺騙拿捏,換一個聰明點兒的,恐怕自己還不好對付。
「陛下,您可千萬不要有這麼危險的想法,人都是會變的,攝政王曾經不想做皇帝,不代表現在不想,曾經您對他不設防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後代,即便登位也無濟於事,可他現在已經有了養子,朱二狗年紀那麼小就這麼不好對付,咱們萬萬不可輕敵!」
皇帝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國師說得對啊,幸好你點醒了朕!」
國師見他聽了進去,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順著你的意思,無非是想採取懷柔政策,讓您對他放鬆警惕,咱們不能上當。所以,古墓的事兒,本尊去不得。」
「既然你去不得,那就派你的徒弟好了,這一次可千萬不要再搞砸了,上一次那個叫吉幽的真是太差勁了!」皇帝一回想起最近接二連三的不順心就氣得心臟不舒服,連著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國師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此前是我識人不清了。不過,若想成功拿到這四分之一的藏寶圖,光靠我的徒弟還不行。」
皇帝冷了臉,「難不成還要派朱二狗去?咱們鬧得這麼僵,萬一他背後搗鬼豈不是不好收場?」
國師再一次被皇帝的智商雷到了,他的話明明還沒說完好不好?
「陛下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前幾日我夜觀天象卜了一掛,這朱二狗的來頭不可小覷,恐怕正是我的剋星,若是處理不當,最倒霉的就是我,您想想,我可能用自己的道行開玩笑嘛?」
「那你是怎麼想的?再說了,安家的人不是已經殺絕了嗎,你的剋星怎麼還會出現?」皇帝不解道。
國師聽了這話猛地抬起了頭,「陛下你剛剛說什麼?」
皇帝忍不住咳了兩聲,「你今兒是怎麼了,朕的話都聽不清了?這樣還怎麼和他們斗?朕說安家的逆賊都死絕了,你的剋星難不成又投胎到別的人家去了?」
國師金抿著唇,突然錘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安家的人都沒了,為何我還能在朱二狗身上看到那種卦象!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他根本就是安家的人!安家的人根本沒有被殺光!」
皇帝也驚了一下,「你說什麼,這…這怎麼可能,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呵,這還不明顯嗎,自然是你相親相愛的攝政王啊,朱二狗可是他的養子!」國師眯著眼,恨不得立刻將霜柒碎屍萬段。
「真是膽大包天,朕這就下令將人抓起來!凌遲處死!咳咳咳咳…」
國師這一次沒有上前幫皇帝喘勻氣息,這麼蠢的人真是無可救藥了!
「抓抓抓,你有什麼證據抓人?而且你以為他們會乖乖就範?無非就是提前逼他們造反而已。」國師坐在椅子里自顧自的撥弄著羅盤。
皇帝也無暇顧及國師的態度是不是不尊聖上,張口便說,「姓安的胳膊上都有桃花紋身,讓朱二狗驗明正身不就結了?你不是剛剛還說懷疑她女扮男裝么,正好一起檢查。」
「若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何必在狩獵時設計那麼個陷阱?我剛剛的話你究竟有沒有聽,重點不是朱二狗,而是她背後的攝政王和你那好弟弟的勢力!」皇上明顯還不理解,國師卻懶得和他解釋。
年前到現在,他明顯感覺法力不如從前,前後閉關了數次,他手下的人馬也大不如前,這時候根本不能和攝政王硬碰硬,否則他可能一直忍耐嗎?
「我從卦象上看,朱二狗是拿到藏寶圖的關鍵人物,沒有他,我們做再多都是白費,所以這一次她必須前去。」國師沉吟半晌道。
「國師有辦法拿捏他嗎?」皇帝下意識的服了軟,不再堅持己見。
國師邪肆一笑,「那當然,天罪城是什麼地方,魚龍混雜全都是一群暴徒,如果他在護送藏寶圖回皇城途中出了什麼事兒,也怪不得咱們是不是?」
皇帝忽然眼前一亮,「國師的意思是…」
「沒錯,這一次定讓他有去無回!」國師一計上心頭,「先前借著吉幽的事兒,他們可是給我找了好大的麻煩,崆峒的名聲都被敗壞了,天罪城都是在押罪犯,地處偏僻消息閉塞,我會先讓人傳些敗壞他名聲的謠言,一旦拿到藏寶圖,就再加一把火,不信他有三頭六臂!」
「好好好,這招借刀殺人用的妙!」皇帝忍不住笑了起來,「朱二狗去天罪城,朕那個傻弟弟必然會跟著去,皇城裡只有攝政王一人孤掌難鳴,一旦朱二狗身死,再處置他也不遲!」
皇帝的智商好不容易又回來了,國師也大大的鬆了口氣,「不過我們也不能輕敵,我這就把細節一點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然後命令下去,咱們就等著好消息好了。」
…
另一邊,攝政王也將霜柒和王爺帶到了密室,他本人正緊閉雙眼,周身寫滿符咒的黃紙有秩序的繞著圈兒,燭光也忽明忽暗的搖曳著。
霜柒坐在一邊簡直看傻了眼,她確定這裡的一切都沒有有心人操縱,沒想到她這個便宜爹還真有兩下子!
王爺捏了捏霜柒的手心,「別緊張,有我在。」
霜柒覺得這次穿越真是太值了,老爹和夫君都這麼愛她!
「放心,我沒事兒,就是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沒多久,攝政王身邊奇異的現象漸漸平息了,他本人和緩緩睜開了雙眼。
「爹(岳父),你怎麼樣?」二人急忙扶著攝政王到旁邊坐下,並伺候他喝了幾口水。
「沒事兒,不過是卜了一掛有些傷元氣,過不了幾天就能恢復。」攝政王擺了擺手,靜坐下來休息片刻。
霜柒微微蹙眉,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而且隱約感覺到爹爹卜這一卦很可能與她有關。
不過不必著急,他老人家休息好了自然會說。
大概一刻鐘后,攝政王果然開了口,「閨女啊,為父的身體實在不中用了就長話短說吧,十六年前國師之所以要滅了安家不僅是為了那一塊藏寶圖,他是提前占卜出同他相剋的人會降生的安家,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所有人。」
「不過天道不可違,為父法力有限無法阻止,也沒辦法準確的算出他要殺的究竟是誰,只能將幾個可能人選救了出來。這期間還發生了不少事情,直到半年多前,我夜觀星象發現了異常,才終於確定那個人就是你!」
霜柒倒是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說法,果然穿越來的都不是一般人,不過她前世也不過是個剛剛上大學的學生,她真的有能力剷除國師這個大蛀蟲嗎?
「閨女啊,這一次的地震發生在天罪城,是因為最後一座藏有藏寶圖的古墓現世了,這原本就是留給安家的東西,所以你一定要去走一趟,集齊四塊藏寶圖,以圖天下。」
霜柒卻皺了皺眉,「爹你說得輕鬆,咱們和國師的關係鬧得這麼僵,他們怎麼可能派我去?咱們只能秘密進行了…」
「不!」攝政王堅定的搖了搖頭,「他們非但不會阻攔,還會親自任命你前往天罪城,一切都看明日早朝了。」
「這一次爹會暗中派人給你,你一定不會有事兒的。」他又扭過頭對王爺道:「你也得跟去,要是本尊的閨女受了傷你就別回來見我了!」
王爺從未見『娘里娘氣』的攝政王這麼嚴肅,所以他也不敢開玩笑,「岳父大人放心,即便我受傷,也不會讓小狗兒傷到一根兒頭髮!」
「這還差不多,你們快回去休息吧,準備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攝政王擺了擺手,又忽然將人叫住,「等一下!天罪城中還有故人,你們的關係…算了,天機不可泄露,你們去了慢慢體會吧。」
霜柒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天機不可泄露,最討厭這句話了有木有!
…
第二天早朝,果然同攝政王說的差不多,霜柒直接被任命為欽差大人,到天罪城取回藏寶圖,不過,同行的還有個吉榮的道士,聽名字就知道是國師的徒弟。
國師的本名叫吉宇澤,吉這個姓氏據說是古時候的上神,也是崆峒派的始祖所起,凡是歷任崆峒派嫡系弟子都姓吉。
有點扯遠了,霜柒比較感興趣的是吉榮此人的能力如何,是不是容易對付。
…
因為此次行動牽扯甚廣,所以霜柒和吉榮分別被封為左右欽差,權利均等,互相制衡,三日後就帶上人馬出發了。
不過這些人馬幾本都是國師手下的精銳,霜柒這個左欽差根本指揮不了,不過是個被架空的空殼子而已。
當然了,王爺不可能吃這麼大的虧,他明裡暗裡率領的人馬足有他們的好幾倍。
天罪城地處大禹最北端,常年積雪寒風凜冽,不過那裡的礦產資源十分豐富,許多犯了罪又不至於被處死的罪犯就被趕往那裡做苦工,因為條件太差,很多人活不了幾年就會病死,即便活著,也痛苦不堪。
霜柒簡直難以想象這麼惡劣的地區會是個什麼樣子,古墓又為何在此地出現。
大隊人馬足足行進了七日才到達城門前,為了防止犯人們逃跑或聚眾鬧事,這裡的城門修建得尤為高聳堅固,而且守城或負責看管犯人的士兵也十分彪悍,一個個穿著盔甲拿著銀槍立於城樓之上,氣勢非凡。
「城下來者可是陛下親封的欽差?」城樓上一名面容嚴肅的壯士問道,他的聲音用了內力傳播,所以城下眾人皆聽得十分清楚。
而且此人武功非凡,恐怕不在霜柒之下,不過她倒是沒想別的,只是覺得此人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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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