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比武
更讓霜柒大跌眼鏡的是,老皇帝今天的智商一定是離家出走了,只聽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提前舉行比武吧,這場比賽是臨時決定的,對雙方都是一個考驗。」
考驗?考驗你奶奶的腿兒!
大殿里裝修精緻,比武肯定要去外面,這麼多人,一時半會兒哪裡準備的過來,而且安保工作也要臨時安排,死老頭子,這事兒結束後跟你沒完!一定要給你下一種吃完后受盡九九八十一日折磨才能哏兒屁的毒藥!否則都對不起你作的妖兒…
「一切聽憑陛下安排。」三王子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兩位公主倒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興奮得跟個什麼似的。
攝政王不著痕迹的瞥了皇上和大國師一眼,眸中閃過譏誚,「陛下真是好興緻呢,天色漸晚,只怕您的身子骨堅持不住,大國師的仙丹準備好了嗎?」
這話聽著似乎對皇帝的身體甚是關心,但同攝政王打過多年交道的人都聽得出來,他這是在埋汰皇上瞎折騰呢。
皇上裝作沒聽出來,和煦的笑了笑,「多謝攝政王的關心,朕身體很好。」
「呵,宴會剛開始的時候連讓尊貴的客人們平身都能忘記,看來陛下的身體是真的很好呢。」
普天之下,敢大庭廣眾的反諷皇帝,也就只有攝政王一個人了吧。
霜柒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老爹,說得好!太崇拜你了!
只是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引發新一輪的報復,萬一老頭子吧你攝政王的頭銜撤了怎麼辦?
不過看老爹的表現,似乎經常和老頭子對著干,既然敢出口,就一定有鉗制他的手段吧?
果然,皇帝那虛偽的笑臉再也綳不住了,可他剛要開口,就聽霸氣的攝政王美人兒老爹再次發話了,「乖兒子,派人將比武場收拾出來,我們稍後就到。」
霜柒起身鞠了一躬,「爹爹放心,孩兒定不負所托。」
揮一揮衣袖,完全沒有向皇帝施禮的意思,大步向殿外走去。
背對著眾人,似乎還能聽到老皇帝不均勻的喘氣聲,想必他一定很惱火吧?活該!
王爺不經意的同攝政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兒,也緊隨霜柒離開了。
比武場就在保和殿偏後的位置,每日都有宮人負責打掃,所以他們要做的只是布置好周圍看台上的瓜果燈珠。
在李文光等人的配合下,很快就布置妥當,安保工作也按照往年的規矩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因為此次活動在夜晚舉行,整個看台燃起了眾多火把,王爺還將夜明珠貢獻了出來,加上霜柒命人擺放了無數可以反光的鏡子,整片場地亮得恍如白晝。
當眾人來此就坐后,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朱二狗在短時間內布置的會場,那些個同攝政王一夥不對付的官員相好的冷嘲熱諷也毫無用武之地了。
霜柒張揚的勾著唇角,爺們兒就是靠實力說話,不服的都給老子憋著!
「朱大人好魄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居然能將比武場布置得如此妥帖。」烏拉托贊道,還朝霜柒投來善意的微笑。
霜柒也挑了挑眉,果然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過她和烏拉托的『友誼』能維持多久呢?
王爺倒是對三王子對霜柒『不懷好意』的笑很是受傷,一把將她扯在自己身後,將人遮了個嚴實,生怕自己的寶貝被別人多看去一眼,「三王子還是多關心關心接下來的比賽吧,你的人千萬別被揍得下不來台,那樣可就丟人了。」
烏拉托定定的看了看吃醋中腦子有些短路的王爺,輕輕笑了笑,「王爺說的是,小王還真的有些擔心呢。」
「三王子不必自謙,比武馬上就要開始了。」皇帝突然出言打斷了他們的話。
三王子不急不忙的施了禮,指了指身後一個大漢道:「此人名為查木樂,是本王一名貼身侍衛,第一局就讓他來長長見識好了,不知大禹將派哪一位將領出戰呢?」
皇帝悠閑的靠坐在椅子上,彷彿接下來的比賽與他沒什麼關係似的,「我大禹國人才輩出,不知哪位願意會一會查木樂侍衛呀?」
老皇帝特意強調了『侍衛』二字,目的就是為了提醒眾人,對手只是個侍衛,無需派品級太高的人應戰,否則也會勝之不武。
這樣一來,身份合適的人就少了許多,眾人紛紛猶豫起來。
而且這是第一場比試,輸贏對士氣很重要,對方的實力並未摸清,誰都不敢貿然出手,如果贏了對方還好,必然受到大力嘉獎,可如果輸了,那就倒霉了…
霜柒已經退到了一邊,這是她距離盱眙這位大漢最近的時候,自然不能放棄這麼好的觀察機會。
不同於通常來說身材精壯的盱眙人,此人無疑是個大塊頭,比上輩子見過的歐美大力士還要強壯許多,只不過看上去獃頭獃腦,不太聰明的樣子,難道此前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這個人不簡單,小狗兒可有什麼看法?」王爺頂著那張不太好看的臉朝霜柒拋著眉眼兒。
「噗…」如此緊張的局勢下,霜柒都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我可看不出來,大寶貝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可王爺卻搖了搖頭,「讓你失望了,此刻還真看不出。」
「那就坐著看戲吧。」霜柒大刺刺的坐在王爺身邊,沒什麼形象的抓起水果就吃,努力扮演好一個吃瓜群眾。
…
好半天沒人響應皇帝的號召,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
攝政王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和眉筆輕輕勾勒起來,還拿出類似散粉粉餅之類的東西補了補妝,這讓他樂得,就差旁若無人的哼歌了。
老皇帝敢算計他閨女,現在吃癟了吧?面子掛不住了吧?也不看看自己多久沒理政事了,你的那些老臣,即便沒有投靠他,可也對這個不務正業的皇帝傷透了心呢!
嘿,今兒個真高興啊,今兒個真高興!
「尊敬的陛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大禹連我盱眙一個小小侍衛都害怕嗎?」三王子適時的往本就尷尬的氣氛中添了一把火。
調皮的珍君公主嗓子好了,也咋呼起來,「天啊,這麼大的國家,連我們一個小侍衛都怕,真是羞羞羞!」
「妹妹別亂講,說不准他們是嫌棄查木樂職位太低不屑比呢,沒想到向來以禮儀之邦自居的大禹居然是這樣子的。」戲君公主戲謔道。
兩個人一唱一和,幾乎將皇帝能想到的託詞說了個遍,本就氣惱的皇帝連續咳了好幾聲,才板著臉道:「熊景福,朕記得你的大兒子今年有十八了吧?」
被點了名的熊景福正是四捕頭之一,人如其名,裝得跟頭大狗熊似的,他為人老實木訥,但力氣極大,很受李文光信賴,幾天下來,同霜柒的關係也不錯。
霜柒不由得微微皺眉,挑眉望向上首,恰好見老皇帝瞥了自己一眼。
這是要拿同她交好的人開刀?
如果沒記錯的話,熊景福的大兒子也繼承了他爹的大力氣,身材長得更壯士,同這個查木樂不相上下,但美中不足的是腦子有點問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王子有備而來,這個查木樂絕對不知是個侍衛這麼簡單,派那個傻小子應戰必敗無疑,他憑什麼長他國志氣滅自己威風?就為了給自己這個總捕頭上眼藥?
絕對是腦子長屎了!
太子東方紅從一開始就沉默著,很少開口,聽到皇帝的話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了,就作吧,他越作,民心失的越快,最好早點駕崩,他就能繼位了。
當然了,這是他賭氣時想的,攝政王和大國師都虎視眈眈,他的繼位之路絕對不會順利,還得多做打算才是,此次比武是個認清各方實力的好機會,且讓他韜光養晦,仔細看著吧。
熊景福雖然木訥,卻不是白痴,皇帝雖然問的很含蓄,兒子卻怎麼都逃不過這場比試了,與其被逼著上台,不如主動請纓,如果這個時候還算主動的話…
「回陛下,微臣確有一子名為熊謹,今年正好十八,現正在衙門做個小捕快。他為人憨蠢,功夫一般,就是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今日若能同查木樂侍衛討教幾招,真是三生有幸。」熊景福此話說得滴水不漏,哪裡像個木訥之人。
皇上聽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熊愛卿太謙虛了,不過這份勇氣值得嘉獎,比武本就是切磋為先,無論勝負如何朕都重重有賞!」
就這樣,參賽人選定了下來,咚咚咚的鼓聲響起,兩位比賽選手站在了比武台上。
如果說熊景福的木訥有一半是裝的,那麼熊謹就真的是24K純傻了,站在擂台上的他還看著查木樂傻笑著,鼻涕口水止不住的流,根本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但他手中的武器卻讓人眼前一亮,那是一對足有百斤重的鐵鎚,被他拿在手裡感覺輕飄飄的,絲毫不見大喘。
熊景福的神色中有驕傲,也有焦慮,他還是對傻兒子的本事有信心的。
『叮』,銅鑼敲響,比武正式開始。
就在熊謹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愣神之時,查木樂猛地揮起拳頭向他面門砸來。
查木樂沒有拿任何兵器,他的拳頭就是武器。
在他出拳那一刻,凡是會些功夫的人幾乎全部愣住,他出拳的速度以及力道勢如破竹無人能及,只聽『嘭』的一聲,熊謹高大的身軀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去,直接砸在了比武台的圍欄上,又再次彈倒在檯面之上。
熊謹的鼻樑被擊中,鮮血頓時流了滿臉,孩子般『哇』的哭了起來。
不過這一擊卻讓他明白了現在的處境,鼻子很疼,身上也很難受,眼前這個大個子欺負他了!
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他爹好歹是皇城的捕頭,加上他天生力氣大,從來只有他欺負別人,哪裡遭過今天這麼大的罪。
「呀!」熊謹怒吼一聲,提起雙錘,舞得虎虎生威,猛地向查木樂胸口和腹部砸去。
熊謹不愧是大禹的大力士,這一聲吼震懾了不少人,剛剛還微微色變的群臣頓時有了底氣。
熊景福也坐得穩了些,剛剛查木樂是偷襲得手,現在兒子反應過來了,看他赤手空拳的如何抵擋兒子手中的鐵質兵器!
就在大家都以為查木樂會躲開這一擊時,他面對揮來的鐵鎚毫不膽怯,甚至直接伸出手掌迎向鐵鎚。
「呵,真是不自量力,肉身如何與鐵器相比。」
「原以為是個厲害的,沒想到比熊謹那傢伙還蠢。」
…
看台上諸位官員滿臉鄙夷,可霜柒和王爺等人卻微微蹙眉,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他們的第六感再次應驗了,查木樂雙手張開,將兩隻鐵鎚緊緊握在掌心,任憑熊謹如何用力也無法抽出兵器。
又聽『砰砰』兩聲震天響,兩隻鐵鎚被強大的力量震了個粉碎,查木樂雙臂一揮,迅速向熊謹胸口擊去。
「兒子!」熊景福手中的茶杯碰的落地,只見他向一頭憤怒的公熊一般沖了出去,將被打飛出比武場的兒子接了個滿懷。
「噗…」重傷的熊謹噴出一大口鮮血,兩腿一伸,氣絕身亡。
「兒子!兒子!…」熊景福滿身滿臉都是兒子噴出的血,他就像失心瘋了一般,瘋狂的喊著『兒子』二字,可卻再也聽不到熟悉的回應了。
全場其餘人全都被這一幕嚇傻了,根本來不及反應,霜柒也獃獃的坐著,無法相信眼前這極其科幻的一幕。
百斤重的鐵鎚被硬生生震碎了,自己內力全開全力一擊勉強能達到相同的效果,熊謹的雙手也被巨大的震動波及,血肉模糊的一片,最可怕的是胸前兩個深坑,內臟混沌一片,簡直慘不忍睹。
熊謹的母親是個普通婦人,慘烈的一幕對她的衝擊太大,她面色一白頓時昏了過去,陪在身邊的二兒子和小女兒哭做了一團。
「愣著幹什麼,還不拉下去將場地清理了,準備下一場比試。」皇帝森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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