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喉結不見了
聯想起進山莊時非同尋常的木製弔橋,霜柒突然問道:「岳家人都在幹什麼?弔橋還在嗎?」
面對霜柒問話時儼然一副『女主子』的語氣,角木笑嘻嘻的回稟,「今日是大家到山莊的第一天,岳家人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所有人都集中到餐廳用餐去了,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不過主子帶來的人手有限,大多集中起來保護二位的安全,對那邊的掌控不那麼嚴密,此事還有待調查。」
霜柒努了努嘴,「豐盛的晚宴?為啥我沒收到邀請?」
角木猥瑣的擠了擠眼,「岳家小廝來請人的時候,公子正與王爺沐浴,我和斗木剛換完衣衫,尋思著你們一時半會兒洗不完,就給回絕了。」
說完,他還不忘朝斗木瞥了一眼。
二人打了一架后似乎怨氣沒那麼大了,斗木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霜柒卻嘴角一陣抽搐,咬牙切齒道:「誰和他一起沐浴了,我們明明是分開洗的!」
角木笑意更深,丟給霜柒一個『別害羞,我們懂』的眼神兒。
「我累了先去睡,你們愛咋咋地!」霜柒實在不想再待下去,直接氣得走人了。
斗木身為她的貼身侍衛卻並未跟來,待完全聽不到霜柒的腳步聲后終於問出了心中憋悶已久的問題,「主子究竟怎麼回事,不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嗎?你的話糊弄他還可以,卻休想瞞我。」
角木嗤了一聲,「本來就沒打算瞞著你,要不我能把公子支開嗎?豬腦子…」
「你別磨磨唧唧的,有話快說。」斗木不耐煩道。
角木替王爺掖了掖被角,朝外走了幾步,以免將人吵醒,「稍安勿躁,我剛剛說的並非全是假話,主子的確只是睡著了,明天一早就能醒來。」
「只不過,導致主子昏迷的原因有兩種。其一,如我剛剛所說,岳家送來的酒水與溫泉中藥物反應生成了媚葯,主子體質特殊,藥物作用時間有限且發作程度較輕,沒有什麼危害。」
「可其二嘛…」角木眸中閃過厲光,「主子乃魔宮後人,對芮亞草過敏之事知之者甚少,卻有人將它混在了點心中。」
「身在山莊,不可能完全不用這裡的吃食,但對方居然能令我們驗不出茶點中的芮亞草,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國師,我想不到別人。」
斗木暗自捏緊了拳頭,「一定是吉幽做的!原以為他一直沒有動作是個縮頭烏龜,沒想到在這等著我們,奶奶個腿兒的!」
角木點了點頭,「吉幽不過是個狗腿子,國師才是最大的敵人,看來他已經懷疑主子的身份了,必須早日找到神丹,不能讓小小的芮亞草控制了主子。」
「這些天的膳食要你親自動手了,我去朱二狗門外守著,他要是出了事兒,主子心裡更不好受。」斗木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角木笑眯眯的望著他,「你倒是開竅了…」
…
霜柒回屋后就關了門窗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滿是浴池中驚鴻一瞥的灼人畫面,牆壁上的小洞讓人無法窺得美男全貌,卻增添了朦朧之美,讓人慾罷不能。
「天啊擼的,老娘這不是思春了吧?」霜柒急忙下床灌了幾大口涼水。
冰涼之感劃過喉嚨,與胃中火燒一般的熱度激烈碰撞,非但沒冷靜下來,反而更難受了。
都怪該死的豬頭,讓人沒法子思考事情…一邊暗自誹謗,霜柒一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過這一覺睡得並不好,中間醒了好幾次,第二天一大早,就頂著濃重的黑眼圈被人吵醒了。
陸湘湘進了霜柒小院兒就不走了,還讓岳家廚娘準備了早點,打算和霜柒一起吃。
這舉動對於還未出閣的女孩兒來說頗為大膽,陸羽風頓時黑了臉,急忙陪同前來,好堵住那些個八婆的嘴。
孟鵬飛更是氣炸了肺,死乞白賴的跟來了。
霜柒來到餐廳時,便看到三人各懷心思的坐著,等著她開飯。
湘湘伸長了脖子朝霜柒身後猛看,沒見到王爺的身影,頓時放了心,這說明他們倆根本沒什麼關係嘛,害得她昨天憋氣了一整天,就不應該聽孟鵬飛亂說,真是自作自受。
「今兒是什麼日子啊,三位貴客都要來我這裡用餐?」霜柒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儼然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坐下后抓起肉包子就朝嘴裡送。
陸羽風硬撐著客氣的笑容道:「聽說大人昨日沐浴時牆壁塌了,我們特來看望,見大人沒受傷也就放心了。」
霜柒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兒,這借口編得夠拙劣。
「那你們看到了,我沒什麼事兒。」
陸湘湘卻皺了皺眉,「可朱大哥這麼沒精神,一看就是沒睡好,真的沒受傷?」
霜柒以為自從將湘湘勸回了家,就能收了亂七八糟的心思,沒想到幾日不見,她似乎還是鍾情自己?真是造的什麼孽啊…
「湘湘妹子,我…」
「喲,這一大早兒的真是熱鬧,小狗兒這裡有什麼喜事兒嗎?聚了這麼多人。」未等霜柒說完,王爺略顯虛弱又陰陽怪氣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片刻間,他就不客氣的坐到了她身邊,順便奪走了被她咬了一口的肉包子一口吞下了肚。
此舉驚得陸湘湘和陸羽風目瞪口呆,陸湘湘更是小臉兒憋得通紅,憤憤的要瞪『不知廉恥』的王爺一眼,可眼睛剛瞥見了一片衣角,就被那渾身散發寒氣的人逼退了目光。
「不知王爺駕到,小民/下官有失遠迎。」陸羽風和孟鵬飛起身行禮,唯獨陸湘湘起了身卻不說話,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陸羽風悄悄扯了扯妹妹的袖口,但她仍舊不為所動,她怎能向破壞了朱大哥高大偉岸形象的人行禮?他知不知道昨天的事情一發生,外面那群長舌婦把他們的關係傳成了什麼樣子?簡直不堪入耳!
王爺狹長的眸子一眯,陽光灑進來,恰好掩住了眸中的金光,「這位姑娘是啞巴嗎?長得怪可愛的,就是可惜了。」
陸湘湘一怔,誰說她是啞巴?
霜柒見情況不對,為防止湘湘惹怒了豬頭不好收場,在她開口前搶先說道:「食不言寢不語,都別杵著了,快吃飯吧。」
為了安慰王爺發酸的小心靈,霜柒特意親手盛了碗清粥,「王爺請用。」吃吧吃吧,有得吃就能堵住嘴了。
可她顯然是和豬頭吃飯太久,忘記了他不喜與閑雜人等用餐。
角木輕輕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說『公子自求多福』,然後就默默低了頭望著腳尖兒。
湘湘知道霜柒是在替她打圓場,可輸什麼都不能輸志氣,即便心中害怕王爺,裡衣被冷汗打濕,也站得筆直絕不服軟。
王爺輕輕一笑,眼神輕蔑的掃過陸湘湘,拉著霜柒朝隔壁自己的屋子走去,「你這裡的吃食種類太少,就留給他們吃吧,你跟我去吃大餐。」
孟鵬飛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陸湘湘,但當霜柒被不情願的拉走經過他身邊時,只匆匆一瞥,他心頭忽然一動,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可再盯著她的背影看去,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角木跟著二人回了房間,霜柒的餐廳里只剩下『劫後餘生』的三人和冷著臉的斗木。
「看什麼看,人都沒影了。」斗木掃了三人一眼,「你們是吃完再走還是立刻就走?」
陸羽風甩了甩袖子,「我們原本就是來看望大人的,禮物放在桌上,我們這就告辭。」說完,就拉著不情不願的陸湘湘離開了。
斗木望向傻站著的孟鵬飛,心頭一跳,這貨盯著主上的男人幹嘛,語氣頓時冷到了極致,「孟捕頭還有事兒嗎?如果沒事就儘快離開,別打擾我收拾桌子。」
孟鵬飛回過神來,說了句『告辭』便離開了,只是依舊心事重重。
…
霜柒進了王爺的餐廳,果見擺滿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
王爺沒說多餘的話,拉著霜柒坐下,心情不那麼美麗,尤其是一大早剛剛清醒就見到『輕敵』去小狗兒那兒獻殷勤。
霜柒不敢看豬頭,只顧著悶頭吃飯,生怕一望向那雙勾魂攝骨的眼,就想起昨天那靡靡的畫面,可那畫面似有魔性,在腦中揮之不去並越來越深刻。
「就沒什麼想和本王解釋的?」半晌,終於別處這麼一句話來。
霜柒直覺一口大門牙都要酸倒了,此話出口后,王爺自己也覺得似乎不太對勁,自己的語氣,怎麼聽著像個怨婦?
「咳咳…咳咳…」霜柒堵了喉嚨,忍不住咳了起來,王爺撇了撇嘴,輕輕錘了錘她的後背。
霜柒如遭電擊般,整個背都酥麻一片,「不…不勞煩…王爺動手…」她自己可以…
「咳成這樣就少說兩句,看看,咳得更厲害了吧?」王爺本想『教訓』她一下大早上給他添堵的事兒,可見她咳得如此難受,便歇了那心思,依舊輕輕錘背。
霜柒欲哭無淚,他不動手還好,一動手她就咳得更厲害。
角木眼尖,捂著嘴巴尖叫一聲,「呀,主子!朱公子流鼻血了!」
霜柒暗叫不好,低頭一看,果見捂著嘴巴的手指上落了點點紅痕,急忙用袖子擦了兩下,「那什麼,我先回屋處理一下。」
不待旁人反應過來,她就一溜小跑回了房。
王爺怔愣片刻,看了看撫摸小狗兒的那隻手,低低一笑,「又燥熱得流鼻血了,看來昨日的戲碼效果不錯,嘿嘿嘿…」
角木揉了揉鼻子,他就說嘛,那粗淺的迷藥怎能迷住主上,定是主上自願吸收了藥品才那般樣子。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侍衛管家,有些事情他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
且說霜柒這邊,斗木剛收拾完餐桌,就見一陣風嗖的鑽進了卧室,推門一看,原來是朱二狗捂著鼻子擦血。
「怎的這副樣子,難道主子捉姦后惱羞成怒把你打了?」
霜柒差點一口氣憋死,「亂嚼什麼舌頭,你現在的主子是我,是我!真沒眼力見兒,還不去打盆水來!」
斗木暗暗發笑,臉卻依舊木著,不一會兒就將冷水和乾淨的帕子拿了來。
霜柒『碰』的將門一關,坐到穿衣鏡前擦拭鼻血,順便微微仰頭,向腦門拍涼水,使鼻血減緩流速。
這一招屢試不爽,很快,鼻血就止住了。
可霜柒邊仰著頭邊看向鏡子中的自己,不由得到吸一口冷氣。
她的喉結呢?
神經突然緊繃起來,她湊到鏡子面前,下巴幾乎貼在鏡面上,左看右看,最終確定——五四替她畫的喉結真的不見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
為什麼不見了?
有沒有人發現?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遊走,霜柒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日來山莊前,早晨洗臉的時候它還在,那麼就是說,畫喉結的塗料是到了山莊后才消失的。
五四說過,此塗料非比尋常,必須用特質草藥汁水才能清除。
昨日角木說此地的溫泉水為了去除異味加了草藥,難不成恰好有能夠清洗喉結的葯汁?
他奶奶的,溫泉山莊簡直和她五行相剋命里犯沖,才來了一日就壞事不斷,果真邪門兒。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沒用之事的時候,昨天下午在室外溫泉胡鬧了挺久,想必喉結就是那時候不見的,從昨天到現在,見過她沒喉結樣子的人有豬頭、角木、斗木、壁水、危月、陸湘湘、孟鵬飛和陸羽風,甚至還有已經記不清模樣的岳家小廝。
但從反應來看,似乎並沒有人發現異常。
不過時間再久些恐怕就要露出破綻,現在必須想個十全十美的借口立刻離開山莊,且離開之前要想辦法遮住脖子。
腦筋直轉,霜柒在屋中來回踱步,突然打了個響指——現在是冬天,以風寒為借口圍個圍巾不就成了!
接著生病的借口,還可以治病為由儘快回去找五四『補妝』,真是一舉兩得,不枉自己英明睿智的小腦瓜。
剛翻出圍巾繞著脖子纏了幾圈,突然聞到一股焦糊味兒。
霜柒皺眉,怕冬天取暖的炭火引燃了木料,急忙跑到距離自己最近的窗邊,卻見屋外弔橋燃起藍綠色火焰,『轟隆』一聲斷成兩截跌落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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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挖鼻孔】這就是你昨天說的想破腦子才想出的梗?老實說,打從弔橋一出現,我就猜到了這個結局。
光光:大大明鑒,偶說的不是這個,嚶嚶嚶…
編輯:算了,17年剛開頭,本大大也該仁慈些,本次不予追究。
光光:【呲牙】么么編編!